窗外的寒風呼呼吹着,搖曳的樹影落在窗戶上。
床上交纏着的兩具身軀輕微起伏着,江姜張了張嘴卻沒辦法給予他回答。這突如其來的求婚讓她陷入了迷茫。
要答應嗎?江姜心裏非常的不确定。現在的她,剛剛開啓了人生的一個新階段,這個階段裏,她擁有了一個很好的男朋友,也擁有了一份自己所熱愛的工作。他們很相愛,至少現在她是這麽認為的。紀淵很好,可還不到江姜能夠完全将自己托付給他的程度。
她知道紀淵還有很多事要做,即使紀淵往日表現得和玩世不恭的二世祖沒差別,江姜依然看出了他心裏憋着的勁,一份想要做出有一番成就的沖勁。
江姜擡起頭和他對視,四目相對,江姜看到了他眼底跳動的火焰,灼熱的,快要燙到她的心窩去。
漫長的沉默落在紀淵眼裏,他就知道女孩心中的答案。
“我……”江姜看着他眼底的火焰慢慢熄滅,有些于心不忍。可到了最後,她只能捏着紀淵的衣角,底下腦袋。
紀淵揉了揉她的秀發,将人抱進懷裏。“沒關系,我知道你在顧忌什麽,我可以等。”
江姜費勁地從他的懷裏抽出自己的腦袋,目光澄明地盯着他看。嘴角帶笑,“如果我說将來也不知道呢?”
“那我就努力到你願意嫁給我為止,反正這個世界上你可找不出第二個比我更優秀的人了。”
紀淵信心滿滿的樣子讓江姜失笑,“是是是,你紀少爺沒人能比得過 。”
兩人在床上靜靜了聊了會天,窗外的圓月悄然爬上了夜空。
不知是紀淵的懷抱太溫暖,還是今天的舟車勞頓,江姜竟然睡了過去。一張小床上,擠了兩個人。江姜個頭嬌小倒是沒什麽,只是苦了抱着她的紀淵。
人高馬大的他盯了自己懷裏的女孩半饷,最後還得小心翼翼地扯過被子替她蓋上,确認人還在熟睡中,這才松了一口氣。
“能在男人懷裏睡着,這心得多大啊?”紀淵将女孩臉蛋上散亂的頭發撥開,露出粉嫩的小臉蛋。
熟睡的江姜完全放下了防備,嬌嬌軟軟地在他回來,小手還抓着他的衣服依偎在他的懷裏。深夜的溫度偏低,暖烘烘的被窩裏紀淵就如同火爐一般的存在,江姜越靠越近,直接将人逼到了牆角。
難得做了一次柳下惠的紀淵苦不堪言,只是看着江姜安心的睡眠,他便心滿意足了。
……
兩人合衣睡了一晚,什麽事都沒發生。
翌日,小鎮的天空剛剛擦亮,江姜悠悠轉醒。昨天晚上一夜無夢,剛醒過來的她還有些迷糊。小小地翻動了一下身體,便感覺到腰間上橫着一個帶着重量的東西。
沒等她想明白這個是什麽東西,腦袋上就傳來沙啞的,帶着濃濃睡意的聲音。“睡醒了?”
江姜瞬間炸毛,動作幅度稍大地翻動了一下往床外滾去。剛睜開眼的紀淵感覺自己手上一空,剛才還抱着的小東西居然連人帶被滾到床下去了。
一個激靈,腦袋裏剩下的瞌睡蟲也被吓沒了。
“怎麽樣?沒摔着吧?”紀淵趕緊伸着腦袋看向江姜。
裹着被子摔在地上的江姜只在落地時發出一聲輕哼,反應過來以後是後知後覺地丢人。兩個人昨天晚上聊着天,她也不知道怎麽就睡着了,腦海裏最後剩下的片段只有兩人斷斷續續,像是蒙了一層灰的聊天。
江姜悄悄拉起被子的一角,打量着自己的衣着。
還好,什麽都是整整齊齊的。
紀淵坐在床上看她的小動作,挑眉打趣道。“把你清白玷污了,要我負責嗎?”
帶着調侃的話,紀淵朝她伸出了援手。
借着他的力量,江姜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帶着嬌嗔,瞪了紀淵一眼。“你就愛逗我玩。”
紀淵知道她臉皮薄,要是再逗下去估計人就要翻臉了。趕緊哄着,“不逗你玩了,昨天晚上你睡得很香我就沒把你叫醒,現在人醒了,我們要出去玩了嗎?”
“嗯。”江姜将被子抱回床上,拍了拍。“你先收拾一下,等會我們出去吃早餐。”
“行。”
紀淵看着江姜鬼鬼祟祟摸回自己房間的身影,搖着腦袋,唇角帶笑,伸着胳膊為自己放松肌肉。
人肉抱枕不好當啊。
兩人收拾過後,江姜和江師傅打了招呼,便帶着紀淵出門。
他們出門的時候外面的天空大亮,江姜的家坐落在小巷子裏,即便在這個熱鬧的旅游小鎮裏,還算得上是安靜的。
紀淵話不多,江姜也不是個愛鬧騰的主。一高一矮的身影沿着石青地板一直往外走,拐了個彎便到了大馬路上,真正的繁榮這才展現在他們的眼前。
街邊的小攤熱鬧極了,早餐店前的擺放着幾個藤編蒸籠。中年老板專心地在抱着小籠包,還有其他種類的早餐源源不斷地從那一小片地方輸送出來。來吃的游客不少,個個都吃得油光滿面,看起來甚是滿意。
江姜拉着紀淵的手挑了一張還算幹淨的桌子,熟練地點着早餐。
“不知道你喜歡吃哪種類型的,我就點了這個店比較好吃的幾樣。”既然是當一日導游,江姜也是盡心盡力地給紀淵介紹他們當地的美食。
只是店面并不是什麽高檔地方,紀淵好歹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江姜唯一擔心的便是他不習慣這樣的地方,心裏多少帶了幾分擔憂。
這樣充滿市井氣息的地方,紀淵反而覺得現在的他才是更真實的他。即使含着金湯勺出生的人,他卻從未在那樣的家感受過溫暖。而現在坐在一個破落小店裏,身邊坐着心愛的女孩,吃着熱乎乎的早餐。
這樣的生活,才是他向往的。
一室兩人,三餐四季。
紀淵專心地吃着他面前放着的早飯,聽着江姜溫聲給他科普的小事。絮絮叨叨的,他的腦海裏卻止不住開始浮現未來的生活情境。
那時候的他們,應該是幸福的。
……
吃飽喝足過後,紀淵提議到江姜的高中逛逛。說起江姜的母校,黑溜溜的眼睛裏落了藏不住的星光。
一路上紀淵牽着江姜的手,任由她在前面引路。江姜的母校是當地比較久遠的建築,看起來并沒有新學校那般氣派。只是歲月在它身上留下的沉澱倒是讓這所高中充滿了古韻的氣味,和當地的特色也相配。
臨近春節,學校已經大門緊閉。沒有學生的校園就像一座酒窖裏存放的陳年花雕酒,瓶蓋緊閉時毫不起眼,等蓋子被打開後,芳香四溢。
學校的靈魂是學生,此言不差。
“我高中的時候是個書呆子,現在”江姜憶起高中那短短三年,并沒有什麽值得說的。現在這個時間進不去學校,江姜只好帶着人來到他們學校後山的圍牆,坐在小亭子的長凳上,眺望着整片校園。
這片地方是江姜以前高中時最愛來的地方,別人都喜歡去小樹林玩,她卻喜歡抱着書,聽着英語坐在長凳上學習。“這個地方是我的小基地,別人都不知道。”
她神秘兮兮地湊到紀淵耳邊,趴在他的肩頭上小聲說道。
紀淵微冷的耳垂上染上了溫熱的氣息,暖暖的撲到他的耳骨上,說不出來的癢。而這小小的癢就像無孔不入的風,居然入侵到了他的心尖上,撩得人心癢癢的。
男人側過頭,撞上了江姜有些小得意的眼睛。
“這麽熟悉,該不會是高中的時候偷偷和別的男生來這裏吧?”紀淵捏着她的鼻子忍不住逗她玩。
江姜從他的手中把自己的鼻子解救出來,蹭蹭地挪了幾步和他拉開距離。“沒有的事,我高中的時候可純情了,沒有亂搞。”
紀淵伸手将人撈了回來,“逗你的,不生氣。”
反将一軍的江姜笑彎了眼,朝他挑眉。“我也是逗你的啊。”
懷裏的女孩像偷腥的貓,呵呵呵地捂着小嘴巴笑。以前總是被欺負的江姜成功反擊,這自然是值得高興的事。
只是被逗弄的紀淵可不好打發,男人眼眸一沉,周身氣息都變了。
捂嘴的雙手被拉至紀淵的腰間固定住,兩人之間原本就密不可分的距離更近了,似乎只要他一低頭,兩人的唇便能碰上。
呼吸之間,清冽的空氣被攪成一團亂。兩人之間的空氣逐漸升溫,在紀淵滾燙的唇落到她的唇上時達到了頂峰。
紀淵很優秀,江姜在之前便有這個認知。只是在接吻這件事上來說,他的優秀讓江姜無所适從。
小山坡上的風到底還是大了點,江姜被紀淵完完整整地抱進懷裏,舌尖的不斷逗弄讓她軟了腰,跟沒骨頭似的只能靠在他的懷裏,被他捧着後腦勺,壓着腰,無止境地索取。
不知疲憊的紀淵換着花樣,一會深入一會淺出的,舌尖掃過整齊的牙齒,又落在了軟軟的唇瓣上,愣是把接吻沾上揮之不去的欲.望。
還沒學會換氣的江姜最後受不了,只能無力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推着他堅硬如鐵的胸膛。
被松開的江姜大口喘着氣,嘴角殘留了一些可疑的晶瑩液體。臉蛋紅撲撲的,看起來十分可口。
而松開她的紀淵狀态也沒比江姜好到哪裏去,用指尖替她擦掉嘴角的殘餘,他便将人抱到長椅上,自己離開了小亭子走到一邊吹風。
山上的風甚是喧嚣,而紀淵的腿間裝滿了他的驕傲。
“……”
紀淵無聲嘆氣,心裏暗罵自己當什麽柳下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