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接下來本學長要帶你們去的是清心宮,總務殿已經給你們分配好了洞府,走吧!”
“來!”瞿非白一招手,一朵“白雲”從“天上”落下,他跳了上去,示意衆人跟上,解釋道:“你們別看方才一出玄元殿便到了第一層,實際上誰也不知道五宮十殿究竟在九淵的哪一層,要去只能通過傳送陣。這些霧雲都是學院裏的飛行靈器,大概是三階,速度不算快,但勝在方便。這裏離傳送殿頗有些距離,只能乘霧雲啦。”
衆人唯唯。
“帶你們瞧瞧九淵第一層的景色。”瞿非白特意降低了霧雲的飛行高度,指着下方一處巨大的湛藍湖泊道:“那湖泊據說直通到九淵第六層,裏面的水極寒極冰,上次有個築基學員乘霧雲時失足掉了下去,偏偏還蠢得忘了駕起遁光,結果恰好掉湖裏去了,被執事撈起來時差點肉身都要廢了,之後還花了好一筆善功治療。”
“那是靈獸殿的地盤,養着許多奇異的靈獸,要借用或者買的話,都要花上不少善功,那夥人都貪婪得很!”
“那是……”
“那是……”
不多時,傳送殿到了,瞿非白帶着衆人找到去總務殿的傳送陣,白光一閃,再睜眼時已然到了一處偏殿之中。
衆人走下傳送陣,還不等離開,另一座傳送陣光芒一閃,一名白衣靈修走了出來,見到瞿非白時臉色一沉,冷哼了一聲,快步離開。
“嘁——”瞿非白特意拉長了調子,嘲弄地指指遠去的那名白衣靈修,“告訴你們一個秘密,他,陳容許,嫉妒學長我!”
衆人:“……”
瞿非白原也沒想衆人回答他什麽,在看到衆人俱是一臉竟無言以對的模樣後,聳了聳肩,領着他們出了偏殿,直奔總務殿。
總務殿中。
“這一屆新學員的洞府已經分配好了,”一名白衣執事将衆人帶到一面巨大的牆壁前,指着牆壁左上角九座山峰道:“築基期靈修,洞府設在九淵第三層箕水十二峰。”
接着牆壁上的圖像一變,“凝神期靈修,洞府設在九淵第四層危月九峰。”
“稍後将各有一名執事帶你們前去,”白衣執事伸手從儲物袋中掏出一疊令牌,神識一動,便各自落到衆人身前,“這是你們的洞府出入令牌,以後若是需要給其他人進入洞府的權限,可來總務殿配制分令牌。”
元诩伸手一抓,黑色令牌上,正面刻着一只形态優美的燕子,燕子上方寫着“危月”二字;反面刻着“乙七”二字,應是洞府的編號了。
“瞿非白,你不必跟着他們去了,還是直接傳送去任務部交接任務吧。”白衣執事客氣道。
瞿非白點點頭,接着對新學員道:“本學長走了,你們好自為之吧,希望你們都能順利畢業,雖然那是不可能的……哈哈!”
他擺擺手,悠然邁步離開。
忽然,他似乎想起什麽,又轉過身來,“嘿,那個什麽……呃,元诩!從今往後你歸我罩着啦!不要太感謝我喲!”
衆人:“??!!”
元诩:“……”
九淵第五層轸水十一峰洞府裏的蘇晉忽然從入定中醒來,眉間有思索之色,“為何感覺頗為怪異?像是被什麽奇怪的東西盯上了一般……”
百思不得其解,蘇晉只好寧神靜氣,排除雜念,重新入定。
即便以真靈形态出現,處于絕對理智狀态下的元诩也可以推測出此時自己的心情——正常來說——應該是詭異而莫名的。
于是接下來在前往危月九峰的路上,與她一道的靈修們不時疑惑地打量着她,好在她此時不會被情緒所困擾,否則那定然不是什麽美好的體驗。
清古宮,玄聖殿。
偏殿內幽幽暗暗,像是處在某個晦澀不明的空間之中,格外詭秘。
忽然,黑暗之中出現了一點光亮,整個偏殿像是因此才分出了陰陽清濁。光亮越變越大,熾熱耀目,令人不敢逼視。
偏殿內的景象這才映入眼簾之中,卻見其中簡潔異常,只有十三尊巨大的王座。除此之外,甚至連一些浮雕都看不見,與其他宮殿的雕欄玉砌迥異。
此時的十三尊王座,正前方的兩尊無人,下首也空了幾尊,總共只有八尊王座上坐着靈修。
二長老神情嚴肅,從王座上站起身來,淩厲的目光掃射了殿內一圈,其餘的靈修皆微微垂首以示敬意。
“院長、副院長、大長老不在府內,本次玄聖會的召開乃是院長遙使,由虞某主持。”
在座的長老、大執事長一一颔首。
“二長老,玄聖會輕易不能召開,今日召開此會……難道我們九淵府遇上麻煩了?”一片沉默聲中,六長老步雁鴻率先問出了衆靈修心中的疑惑。
“是啊,二長老,院長遠在洪荒,是何等大事才需要驚動他老人家?”四長老韓琦也附和道,清癯的面容中有着一絲可見的擔憂。
二長老伸手虛壓,“勿慌,且聽虞某一一道來。”
“兩百年前,韓琦你的得意弟子唐奕外出執行天級任務,很快失去消息,接着魂玉破碎;一百七十年前,步雁鴻你的九弟子因事外出,一去不返,同樣魂玉破碎;一百四十五年前,溫琇你的關門弟子與其他幾位學員一同在洪荒中失蹤,魂玉破碎;一百三十年前,沈烜的大弟子……”
他語速不緊不慢,語調平穩,不帶絲毫感情,仿佛只是在說着“明天要召開蒼梧法會”這等小事一般。
但聽見他話語的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波動,韓琦眸中飛快地劃過一絲黯然,步雁鴻面有怒色,溫琇神色悲傷,沈烜眉頭微皺……
“這些年來,外出搜集情報、執行任務的執事們亦有不少出了意外,草草算下來,竟有六名青衣執事、一名執事長隕落!”
九淵府內執事分天地玄黃四階,天階為青衣,皆為元嬰小成期靈修;地階為黑衣,返虛期靈修;玄階為白衣,金丹期靈修;黃階為紫衣,凝神期靈修。在此之上,則是執事長,執事長一般為元嬰大成靈修。府內執事雖多于學員,但天階的執事亦不多,執事長更少,六名青衣執事、一名執事長在任務中隕落,即便算上意外情況,也是極為恐怖的。
沈烜貴為大執事長,乃是府內執事之首,對這些情況只會更加熟悉,聽見二長老的話,難以掩飾地流露出幾分悲痛。
“虞某發現,近兩百年來,有一股勢力,在暗中窺伺我九淵府!”
衆靈修連忙收斂了神色,追問道:“可有明證?”
“這次法會,沈烜大執事長已經極盡嚴苛了,卻還是讓一名奸細混了進來……”二長老伸手一指地面,昏迷中的曲桓出現在衆靈修的注目之中。
“便是他!”二長老神色嚴厲起來,“在前往玄元殿拜見宣景祖師時,他被宣景祖師的遺留神魂指認了出來。宣景祖師從未出錯,他一定是奸細!”
“什麽?宣景祖師沉睡的遺留神魂蘇醒了?”步雁鴻驚喜至極。
“祖師有沒有說什麽?”七長老江霁月連聲追問。
二長老搖頭,“祖師只是表明他是奸細,之後便再度沉睡了。”
“祖師的遺留神魂,只有在九淵府危難之時才會出現……”韓琦喃喃道,“九淵府創立以來,幾經浮沉,難道這一次,又是大劫嗎……”
偏殿內沉默了許久,二長老這才又開口道,“無論如何,加緊防禦吧,院長有要事纏身,他已通知副院長與大長老趕回……我們都要各自做好準備!”
“至于他,五長老,你精通神魂之術,将他帶下去搜魂吧!方才虞某發現,他的神魂被設下了禁制,尋常手段搜魂,會讓他神魂崩潰。”
“必須謹慎,九淵府的赫赫威名,決不能在我們手中日漸沒落!”
危月九峰,乙字七號洞府。
“九淵共九層,地盤廣袤,第一層、第二層是低階的執事與一些學院內部勢力的範圍,第三層,屬于築基期學員;第四層,屬于凝神期學員;第五層,屬于金丹期學員;第六層,屬于返虛期學員——這一等階的學員數量極少,每個都擁有着極大的特權;第七層,屬于院內高階執事、衆多教員;第八層,屬于院內長老;第九層不詳。
“區分不同等階學員,最直接的方式便是觀其衣着。尋常在洞府之中,是不會有人管你穿什麽衣物的,但若是在一些學院內的正式場合,則要求必須穿着規定服飾。築基期學員着藍衣,凝神期學員着紫衣,金丹期學員着白衣,返虛期學員着玄衣。”
元诩放下手中玉簡,這是總務殿下發的《九淵府學員須知》,裏面的信息倒是比蕭衍說的要詳細不少。除了基本情況外,還有些其他東西,比如剛剛結束的蒼梧法會各階別學員排名,比如院內勢力劃分等等,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