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面
鬧過一段時間,服務員将三層的蛋糕推了上來。
衆人圍過來,起哄着唱生日快樂,五音不全但聲勢浩大。
何季笑着罵了兩句浮誇,象征性地劃了兩刀就遞給了身旁站着的服務員。
他端着兩盤切下來的蛋糕朝裴燼兩人走過去。
一手遞了一碟:“我親手切的,有沒有感動死?”
傅澤接過來嘗了一口:“何總親自切的确實要甜一些。”
裴燼接過來連表面功夫都沒做,直接放在桌上。
他邊起身邊朝何季淡淡說了句:“生日快樂,禮物遞給你助理了。”
何季诶了兩聲,一個跨步拉住他:“這就走了?你……”話戛然而止,目光順着裴燼低頭的動作落在自己拉着人的手上。
他立馬松開手,讪讪幹笑了一聲,又轉移話題:“最近你修身養性呢?怎麽哪哪都不對勁?”
裴燼毫無反應,何季又偏頭去拉同盟:“澤哥,你說是吧?”
傅澤喝酒的動作一頓,又自然地扯出手帕擦了擦。
“确實,裴總最近怎麽一整個人都散發着頹廢的氣息?”
裴燼沒搭理他們,一把拎起沙發上的外套:“先走了。”
挺拔的身影推門而出,明亮的光線順着門口大片撒入,又随着男人的動作關上,重回昏暗。
何季嘴張着有點回不過神,往日裏裴燼冷是冷,但這種日子多半是會耐着性子同他們胡鬧到半夜,再一個個地将他們送回家。
他詫異地回頭看傅澤,卻撞入含笑的眼眸。
頓時表情定格:“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傅澤搖搖頭,将那杯沒喝完的酒一飲而盡:“沒,哪能呢。”
見何季明顯一臉不相信的模樣,他又補了句:“裴總那清冷的性子能告訴我這些?”
何季今晚被灌了不少酒,腦子有點不靈光,他想了想又點頭,随後做賊一樣東張西望了一會,走過來搭着傅澤的肩膀将人摁下來坐着。
“你知不知道宋星安,宋家那千金?”
傅澤臉上閃過一絲詫異,沒想到何季沒他想象中的那麽愚鈍,他裝作不感興趣的模樣點了點頭。
又聽何季壓低聲音道:“據說宋千金長得好看,身材火辣,是林澈那小子暗戀對象呢。”
傅澤默了好久才扯了扯唇:“是嗎?”
何季點頭一臉誠懇:“吃驚吧?我也吃驚,林澈那小子一副天王老子的拽樣,竟然會栽在宋家千……”
傅澤剛要插話,一擡眸又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眼眸。
得,是去而複返的裴燼。
他用手肘撞了撞正說得起勁的何季,沒成想那人還不耐煩地罵他兩聲:“別吵,我還沒——”
話音戛然而止。
何季瞪大雙眼,下意識往後坐了些:“燼、燼哥,你怎麽回來了?”
裴燼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俯身掠過他拿起桌上銀色打火機,轉了一圈塞回褲兜。
“拿東西。”聲音比走之前還要冷。
何季莫名覺得這幾分冷是對着他而來的,腦子一抽又叫住了大步離開的男人:“難不成宋千金也是你的暗戀對象?”
男人腳步一頓,又不發一言離開。
何季不明所以皺着眉:“不是就不是,還不理人。”
傅澤則是輕笑一聲,打開煙盒叼了根煙。
—
裴燼走了好幾步,震耳欲聾的噪音才被遠遠地抛在身後。
酒吧外夜色漆黑,一陣冷風吹過,手裏的西裝外套随風揚起又被人單手壓住。
裴燼拉開車門坐進去卻沒點火。
招牌上耀眼的燈光隔着車窗閃爍,明暗交替間落了幾道痕跡在他臉上。
他垂頭看着手指間翻轉的銀色打火機,忽而低笑一聲。
骨節分明的手拉開儲物櫃翻找,拿出一包煙,是拆開過的半盒。
裴燼垂眸抽出一根咬在嘴裏,低着頭點火。
猩紅火光在漆黑的眼眸裏搖曳,照亮了那張冷冽沒有表情的臉,線條淩厲分明。
車廂裏亮了一瞬又恢複黑暗。
下一秒。
香煙被人折斷放進中控臺,剩下的半包重新丢進儲物櫃,發出“嘭”的一聲。
手機屏幕倏地亮起來,在一片黑暗中格外明顯,裴燼的動作僵了一瞬又在聽到鈴聲時随手接通。
那端響起代駕小張的聲音:“喂,哥你在哪?我到了沒找着你。”
裴燼默聲,點火打開了雙閃。
電話被挂斷,有一個穿着小馬褂的男人立馬跑過來拉開車門。
“哥,咋這麽黑的天也不開個燈啊。”
裴燼沒說話,下車坐在了後排。
小張是熟人,在凱撒這邊基本都是小張給裴燼代駕。
他知道裴燼有潔癖,也不見怪,等他坐好後又打着方向盤開出去。
“哥,還是錦輝庭院?”
小張邊問邊透過後視鏡往後看。
男人一身黑色襯衫靠在座椅上,冷白的手指搭在眉心揉了揉,莫名給他一股氣氛凝重的感覺。
裴燼思索一陣:“去陽庭雪。”
小張張了張嘴,迫于那股沉重的氛圍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默默掉了頭。
—
宋星安在老宅那幾天情緒十分低落,明顯到宋文簡都止不住開口詢問。
“安安,在家裏呆着你很不開心?”
宋星安折磨煎蛋的手一頓,又若無其事地回答:“沒有啊。”
宋文簡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不開心就跟爸爸說,爸爸也不是非要你留在老宅裏,只是想你多陪陪我。”
他站起身沉沉地望着宋星安:“除了記者那事,別的爸爸都可以答應你。”
餐刀猛地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宋星安索性放下餐具,平靜地擡頭同他對視。
“為什麽?”
這是兩人之間少有的幾次心平氣和的對話,以前提到這個話題兩人就不歡而散。
宋文簡望着自己的女兒,心中感慨萬千。
小女兒是最叛逆的,同樣也是最像他的,将他那牛一樣的倔脾氣學了個十成十。
宋文簡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想要去幫助那些人,可我們家每年捐錢捐物資已經夠多了。”
他頓了頓,直白不留遮掩地指出問題所在:“就算你去了,你又能做些什麽呢?你在上京可以借助宋家的名頭揭開那些事,那其他地方呢?”
“安安,全國有多少個上京,又有多少個你呢?”
宋星安面無表情地起身向二樓走去,身影消失在拐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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