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看着眼前蹲下的李廣泉, 徐珊還是不太好意思,“你背着我下山不好走,扶着我就行。”

而且她看李廣泉脊背雖寬了些, 腰線還是纖瘦, 若是被她壓壞了,那可不好。

李廣泉卻沒起來,擺手催說, “姐, 你信我,我可以背你下山的, 你的腳要是自己走下去,剛才我都白揉了。”

徐珊看看自己的腳,只好嗯了一聲, 覆了上去。

李廣泉的背看着單薄,起身的時候卻挺有力。

他放慢走路的速度, “姐,你別看我瘦, 我可是跟彪哥練過的, 而且你真的輕, 該多吃一點。”

徐珊體重剛好一百斤, 她不覺得自己重, 但也沒到輕的地步。

她笑了笑, “你仔細看路,別說話了, 我可怕摔了。”

下山的路雖然不算陡峭,但好歹是個坡,若是兩人一起摔下去, 總得受皮肉苦。

李廣泉嗯了一聲,手又往上擡了點。

兩人下山後,還得走十分鐘才能到家。

“廣泉,這會沒坡了,你放我下來吧?”徐珊說。

李廣泉卻沒聽她的話,雖然手是有點酸了,但這會他可不能就這麽放下人,“沒事,就走幾步路。”

這時虎妞和小狗兒也下山回來。

虎妞跑到舅舅身邊,好奇問,“舅舅,你幹嘛背着姨姨?”

一旁的小狗兒理所當然答,“你是不是傻,我媽說了,徐珊姐是廣泉哥的童養媳,他這是在背媳婦兒嘞!”

這話一出,虎妞立馬瞪大了眼睛。李廣泉倒是沒有停下,只是背上的徐珊有些尴尬,把頭歪向另一邊。

“別瞎說,我就是腳扭了。”徐珊呵了一聲。

小狗兒被吼,立馬捂住嘴巴,不敢跟上去。

虎妞懂童養媳是什麽,但是她從沒聽說過自己的姨姨是舅舅的童養媳啊,她昨天還答應于東陽叔叔,幫他盯着來給姨姨提親的人,這可怎麽辦才好?

一個是于東陽叔叔許諾給買奶糖,一個是舅舅。

她該幫誰?

只是短短十分鐘的路,虎妞就來來回回想了各種可能,最後還是沒有結論,畢竟奶糖的誘惑力太大了,而舅舅又是她的親人。

害,好難呀。虎妞在心裏感嘆時,剛邁進院子的門檻。

李廣泉把姐姐放到客廳,轉身去拿藥酒。

徐珊坐在椅子上,讓虎妞打開電風扇,兩人前胸貼後背回來,又是八月的酷暑,衣服前後都濕了一片。

“姐,你忍着點疼。”李廣泉拿來藥酒,蹲下幫姐姐揉。

虎妞也蹲在一旁,小聲問,“舅舅,姨姨真是你童養媳啊?”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徐珊搶先回答,“你別聽小狗兒亂說,現在已經不是了。”

“為什麽呀?”虎妞覺得她舅舅和姨姨都是特別棒的人,雖然她還在糾結要幫舅舅還是于東陽叔叔,但這不妨礙她發出疑問。

“沒有為什麽。”徐珊拍了下虎妞的頭,“你別蹲這裏了,把山苺都拿到後頭廚房,用鹽水泡着。”

聽到要做山苺醬,虎妞立馬被轉移了目标,跑得飛快。

等客廳裏只剩下徐珊兩人,她才意識到支開虎妞不是個明智的選擇,好在李廣泉沒有說話。

腳踝熱熱的,被藥酒按揉後,已經感受不到酸脹的感覺。

“好了,今天姐姐就在客廳裏玩吧,山苺醬我待會去做。”李廣泉起身說。

徐珊笑,“你會做嗎?”

“姐姐不信我?”李廣泉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倒是沒有表現出生氣,反而有點期待地看着姐姐,“我覺得我的手藝還可以。”他頗有自信。

徐珊沒見過李廣泉做過果醬,聽他這麽一說,倒是有點好奇他怎麽做,“那我等你做好了嘗嘗。”

“行。”李廣泉說完轉身出去洗手。

徐珊的腳又有了點疼痛感,但只是輕微的,她看到豆豆跑到院子裏玩,把人喊進來幫她開電視。

豆豆人小,腿也短,扶着欄杆爬了進客廳,一進門,就捏着鼻子,嫌棄說,“姨,你好臭呀。”

“你幫我開了電視,就出去吧。”徐珊看豆豆嫌棄的模樣,逗得直了。

電視開了,正在播放最新的島國劇,她以前就挺喜歡這部劇,剛拿了一把瓜子,就聽到李廣泉和虎妞說話的聲音。

過了會,李廣泉端着盤子走了進來。

“你要在這裏做?”徐珊問。

李廣泉嗯了一聲,笑說,“怕你說我作弊。”

他和姐姐說話時,聲音都很輕,唇角總是帶着微微笑意。

徐珊看得有些晃神,沒辦法,人對于好看的東西都會多看幾眼。只是以前看是肆無忌憚,一點顧忌都沒有,現在不行了,就算李廣泉說話做事都很正常坦蕩,她自己心裏就是會有點兒變扭。

收回目光後,徐珊便開始看電視。

但偶像劇的情節這會吸引不了她,聽到虎妞和李廣泉說話,她總是會轉頭往他們那看一會。

這一走神,就到了十一點,快要吃午飯,李廣泉的山苺醬也做好了。

他蹲在姐姐身邊,拿湯匙勺了一點新鮮山苺醬,“姐姐,你嘗嘗?”

徐珊張嘴吃了,酸酸甜甜,真的好挺好吃。

“怎麽樣?”李廣泉用湯匙給自己勺了一點。

“挺甜的。”徐珊笑,“等過兩天我腳好了,就給你們煎蛋餅,蛋餅加山苺醬正好。”

“好啊好啊。”虎妞聽到有蛋餅吃,立馬走了過來,嘴唇上殘留了一點山苺醬,“姨姨,那你多做一點,小狗兒也喜歡吃。”

她最近常吃小狗兒給的零食,吃得太多,再不回送一點給小狗兒,她怕被她媽罵。

對此徐珊沒什麽意見,小狗兒是二柱叔的兒子,兩家常會互相串門送吃的,她本來就打算多做一點送給村長家。

只不過今天采的山苺有點少,估計不夠,“那你明天帶着小狗兒,再去采點山苺回來。”

“好的!”虎妞只要有好吃的,讓她幹活都特簡單。

因為腳扭了,徐珊就在客廳看了一天的電視,期間李廣泉就只在快吃晚飯時來了一次,倒是沒有纏着她。

等晚上準備睡覺時,徐珊腳上的藥酒味太重了,肯定是不能就這麽睡覺。

她便趁李廣泉不注意,偷偷洗了腳,結果剛上樓,就在客廳碰到李廣泉。

藥酒味濃,若是還塗着,李廣泉肯定聞得出來。

徐珊看李廣泉擡頭時動了動鼻子,心虛說,“藥酒味道太大了,我要是不洗了,被子都是藥酒味道。反正不怎麽疼,睡一覺就會好了。”

“嗯,我知道。”李廣泉放下手裏的書,朝她走了過來,“你先坐下。”

徐珊以為李廣泉是要再幫她揉腳,忙說不用,李廣泉伸出來的手,便只抓到了空氣,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李廣泉收回手,從兜裏掏出一張膏藥,語氣無奈,“我只是想幫你貼張膏藥而已,這膏藥味道淡。”

徐珊看到李廣泉手中的膏藥,臉驀地熱了。

這一天裏,她感覺自己一直處于一驚一乍的狀态中,而且每每都是她自己想太多。

“你自己貼要彎腰,要是你還介意,那我去喊伍姐來幫你?”李廣泉問。

“不,不用,你來就好。”徐珊覺得真是她想太多了,李廣泉以前就是那麽乖,沒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她坐在椅子上,等李廣泉幫她貼好膏藥後,說了謝謝。

“姐姐不用跟我客氣,我應該做的。”李廣泉站了起來,“那我就先回房間了,姐姐晚安。”

“你也晚安。”徐珊看李廣泉進屋後,才起身回了房間。

膏藥确實沒什麽味道,好像還能有助于睡眠,她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腳踝已經不酸了,只是在點到地上時,會有點脹,但不影響走路。

她到廚房的時候,伍珍珍正在撈飯。

“怎麽樣,還疼不疼?”伍珍珍把飯撈好,多餘的米湯倒到木桶裏,待會拿去喂豬。

“不疼了。”徐珊坐到鍋竈旁,見竈膛裏的爐火正猛烈,便沒有加柴火。

“那你得多謝謝廣泉。”伍珍珍洗好鍋,加了一勺豬油,随着油花四濺,再放入蒜泥嗆味,接着倒進空心菜,“昨天下午,他自己騎着自行車,去鎮上給你買膏藥,說怕藥酒味太大,你晚上睡不着。這八月的天啊,讓他等班車非不,說班車太遲了。”

徐珊一開始還以為腳上的膏藥是李廣泉找村裏人分來的,沒想到是騎自行車去鎮上買,難怪一個下午她都沒看到李廣泉。

心裏頭不由暖暖的。

“要我說,這廣泉人就是好,嚴彪可沒這麽貼心。”伍珍珍知道徐珊這會沒啥想法,所以就只是點到為止,不再多說。

恰好這時,嚴彪和李廣泉從外頭進來,嚴彪拎着木桶,李廣泉拿着鋤頭。

“你們剛在說我嗎?”嚴彪放下木桶,裏頭是剛挖出來的白地瓜,“我聽我的名字了。”

“是,說你貼心。”伍珍珍笑答,一邊把鍋裏的清炒空心菜給裝好盤。

吃早飯時,徐珊看到李廣泉的後頸有些脫皮,想來是昨天幫她買膏藥被曬傷了。

這小孩兒,真是不懂愛惜自己。

飯後,徐珊把李廣泉叫到客廳,拿出藥膏,“伍姐都跟我說了,大熱天,你騎個自行車去鎮上,虧我把你養的那麽白嫩,現在脖子上都起皮了。”

“沒事,男人不用那麽白嫩。”李廣泉喜歡黑一點,因為皮膚白,顯得他比較嫩,姐姐總是把他當小孩兒。

徐珊笑,“你才多大,就自稱男人。”

就知道是這樣。李廣泉心想。

他轉身仰着頭看着姐姐,認真說:“姐,我已經過完十八歲生日,真不是小孩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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