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怎麽會有姑娘家的開車這麽猛……

沒看清懷波怎麽倒下去的,段雪松下意識也以為是淩寒,“你這個孩子!”居然對他們開槍。

“不是他開的槍,坐穩了。”穆晚瞳孔微收,下一秒,腳踩油門車輪碾過斑馬線,快速将黑衣人甩在身後。

剛才那兩槍是黑衣人打的。子彈射穿後擋風玻璃,車裏的人險些中彈。

開槍的人根本沒顧及其他人的性命。又或者在黑衣人眼中,他們本來就是同夥。

不管願不願意,她、淩寒、段雪松以及懷波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越野車拐過一個路口,隔絕掉黑衣人。段雪松緊繃的身體稍稍放松,肩膀随之下沉。

再度轉過一個路口,穆晚平靜開口,“淩寒,槍給你用來自保,對着人的話很危險,下次小心。”

武器是她給的,對于男孩剛才的應激舉動,她有義務提醒。

淩寒攥着槍的手覆在腿上,食指指尖有一下沒一下摩挲着槍身,垂着長眸沒說話。

不是說一面之緣嗎?上來就又是槍戰又是動手,狹窄的車內空間裏,她既然不願意開車,他哪裏知道對方有沒有危險會不會強迫?

就算失手,最多不過就是下線,犯得着為了個外人把他當成沒有分寸的孩子說教?

把淩寒的沉默當成“虛心受教”,穆晚通過頭部後視鏡瞥一眼神情疲憊的段雪松,“剛才發生什麽事了?”

兵荒馬亂的樣子,像是惹了哪路黑_道。依誮

段雪松身體陷入後座,閉上眼睛将這三天的經歷說出來。

原來自打和穆晚分道揚镳,他們一行抵達F城的時候,汽車所剩油量不多,只能暫時停下來賺勞績點換取汽油。

F城除了可以自産的物資,其餘全靠搜尋獲取。去往周邊必須驅車,且越近的地方被搜得越幹淨,只能去更遠的地方。

汽油是硬通貨,也難怪他們一路上找不到補給。

為了賺勞績點,段雪松、懷波、陶斌在抵達F市的當天就加入了拾荒小隊,并且出發前往周邊搜尋物資。

在那場搜尋裏,由于懷波出色的開鎖能力,小隊收獲極豐。論功分配績效點,懷波拿到了全隊僅次于隊長的分配。三人的勞績點除了兌換抵達S市所需要物資,還有剩。

取完物資後已經是晚間,本應該休息一夜後第二天出發,然而懷波卻執意要去風月場看看。勞績點是他掙的,怎麽花由他來定沒毛病。

在F市,所有行業均由公共把控,城主管理。并且娛樂行業不僅沒有落寞,反而呈現出張狂的姿态。

誰都不知道死亡和明天誰會在先到來,活着就要縱情。

酒吧裏音樂聲震耳欲聾,人們一個個就像是飲了荷爾蒙,臉貼臉,身貼身地扭動,吞吐彼此的呼吸。

小隊成員難得放輕松,都喝了不少酒。

易璇像一尾自在的魚,腰肢軟如柳條,白得發光的肌膚在暧昧的燈光下呈現旖糜的誘人姿色。就這樣,她被一個身後跟着不少保镖的男人看上,搭讪的兩句話沒說完,男人開始動手動腳。

懷波本來就對易璇有點想法,見有人騷擾,喝了酒的嘴跟刀刃抹了毒一樣,指着男人一口一個“什麽東西?就是個給老子逗趣,讓老子有體驗感的工具”。

對面顯然不是省油的燈,幾個黑衣保镖當場就要給懷波增加點氛圍感。結果懷波酒醉壯人膽,居然直接向男人開了槍。

一聲槍響雖然沒要了男人的命,卻也打傷了男人的肩膀。人群驚慌失措,混亂之中,段雪松将酒精上腦的懷波救下,陶斌也想方設法跟了上來,只是沒來得及帶走易璇。

清醒後的懷波才弄清楚,他傷的是城主弟弟游鴻,而這個人正全市搜尋他的蹤跡。

三人的身份信息已經被鎖定,沒辦法離開,只能想辦法躲藏。最終陶斌帶走槍械和物資,段雪松和懷波被發現行蹤,然後便是遇到穆晚。

越野車行駛在市中心支路上,路燈下大多數店鋪都關着。有些卷閘門或玻璃門上貼着業主的行蹤,萬一有人尋親,也許能夠依照線索找到。盡管希望渺茫。

路燈下行人稀少,樹影淩亂。穆晚的目光通過頭部後視鏡落在昏睡過去,姿勢扭曲的懷波身上。

喝酒誤事,不過終究還是懷波心态上的“高人一等”惹的禍。

無論游戲裏的NPC怎樣有權勢,玩家在傷害他們後,最終都不會因此受到懲罰,所以懷波才會肆無忌憚朝游鴻開槍。

她長吐一口氣,看來,這次懷波把段雪松拉下水,兩人又把她和淩寒帶進溝裏。

剛才她載着兩人離開,黑衣人肯定記住了車牌號與車型,接下來這輛越野車不能用了。在盡量接近出口的位置,得把車處理掉。

她正在思考回頭怎樣把車藏起來,後視鏡裏出現兩輛、三輛車影。

這麽快追上來?

“系好安全帶。”穆晚丢下一句話,抿唇腳下逐漸用力。

什麽?段雪松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身子在汽車加速下栽向駕駛位後座,撞得眼冒金星。

下一刻,他明白過來為什麽穆晚讓他系好安全帶。

怎麽會有姑娘家的開車這麽猛?

車就像是被暴風雨卷進黑夜裏的海浪,車窗外飛速閃過的燈光是被浪花撞碎的銀色月光。

段雪松用力抱緊駕駛位靠背,整個人被車身帶着晃得跟拉面似的。

懷波本來還昏着,穆晚手下方向盤速轉,将他甩到後座縫隙裏磕到腦袋,人當即醒過來。

胃部湧起一陣燥熱和不适,懷波手腳并用爬到車窗,将腦袋伸出去。

“唔呃……”白色嘔吐物夾着沒消化完的,紅的庫存肉,綠的青菜,一大團直接抛物線落地。

透明的唾液随風揚散沾到臉上,懷波卻沒心思管。

這車開得真踏馬的騰雲駕霧!

又一個急轉超車,懷波半個身子幾乎要飛出去,唬得他直接跪下,整個重心下壓,生怕真的從車窗滾出去。

他腦袋還沒縮回來,又有子彈打中車尾。

該死!到底想打他,還是打車輪?

好不容易甩掉幾輛車,其它方向又有新的車追過來。穆晚的視線在三個後視鏡方向飛快掃過,油門踩到底。

市中心夜間的道路成了飙車賽道,棕綠色越野車每次都能擦着邊緣順利拐彎或者完成超車。追逐的車輛則沒這麽幸運,不是斜插進旁邊的店鋪,就是漂太快翻了個個兒,只餘車輪仰天旋轉。

懷波捂着嘴縮在前後座的縫隙裏,把想吐出來的東西又吞回去。段雪松抓住機會系上安全帶,嘴唇緊抿憋住呼吸。

淩寒随着車身左右搖晃,不爽。

在超過一輛泥頭車後,越野車一個急剎,被尖銳的摩擦音壓着停下。

車頭離十字路口打橫的超長貨車只一掌之遙。

路燈下,貨車探照燈如兩只巨大的昆蟲眼睛,照見空氣裏的微塵。一管槍從車窗口伸出,指向越野車裏的穆晚,黑洞洞的槍口滲人。

四個方向各有車圍攏過來,在越野車附近停下。

從車裏下來的黑衣人手裏架着槍,環繞式對準幾人。

由于剛才的急剎,懷波身體嵌進縫隙裏,險些撞出腦震蕩。這會兒他腦子嗡嗡叫,只能哼哼唧唧。

段雪松鐵青着臉,沉默解開安全帶。

穆晚通過後視鏡留意着周圍的情況。

沒有人提出任何要求,也無人對他們發起攻擊,不知道這些人在等什麽。

等腦袋緩過勁,懷波手腳并用爬起來四處張望,“怎麽……了……”

被包圍了!而且好大陣仗!

“懷波,聽着,這事是你惹出來的,那個叫游鴻的想要我們的命,別再把穆晚牽扯進去。”段雪松的臉上沒什麽表情。游戲失敗不要緊,做人的原則不能丢。

“還用你說!”懷波低啐,他是那樣的人嗎?“這些人到底想做什麽?”

“不知道,等等看。”按照段雪松的經驗,這會兒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沒多會兒,一輛外放快節奏音樂的紅色跑車強勢插_入包圍的隊伍。

擋風玻璃後,頭發用發膠根根裱起,身穿暗黑色朋克裝,衣服褲子上挂着不少銀色配飾的年輕男人踩着座椅站起來,眼神睥睨。

接過黑衣人遞過來的喇叭,游鴻深吸一口氣開麥大喊,“你們跑啊?看能跑多遠?還不快爬出來給爺□□!爺可以考慮留你們一條全屍!”

聽着這聲音,懷波咬牙切齒趴到中控臺面向淩寒,“小孩,把你的槍借我!”他要幹掉那個叫游鴻的。

“別沖動!”段雪松把懷波拉回來。說好了不連累穆晚,又犯渾。

等上一會兒,見越野車那邊遲遲沒有動靜,游鴻發出一聲怪笑,舉着喇叭低頭對準副駕駛上的女人,“易璇,看看你的隊友,一個個都是躲在鐵盒子裏的縮頭烏龜!”

坐在副駕上的易璇白着一張臉沒出聲。她實在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懷波打傷游鴻,而游鴻想要懷波和段雪松的命。

當陶斌找到游鴻告密,換取平安出走F市的機會時,她就知道懷波和段雪松逃不出去了。

她其實不想來,不想親眼看到段雪松和懷波“死”,可是游鴻還是押着她過來了。

段雪松早就猜到易璇可能沒跑掉,懷波握緊拳頭,“出去就出去!搞死老子回頭又是一條好漢!”寧可被打成馬蜂窩,也再不受游鴻那鳥人的氣。

“一起下去吧。”說着,穆晚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第一個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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