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禦靖南只覺得渾身發燙,好像有一雙魔爪抓着他的腿,他每次想站起來的時候,總會有人将他壓在地上。
身上很重,好像背着大山,讓他喘不動氣……
……
“禦?……”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叫着。
“禦,你醒醒,你醒醒……”
禦靖南慢慢的睜開了雙眼,模糊的視線裏,是一張模糊的臉。
此時的裴少卿終于嘆了一口氣:“禦,你終于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5天,你在海水裏泡了3天,在醫院裏又睡了5天,禦,你是不要命了嗎?”
此時,裴少卿這聒噪的聲音傳入耳膜,他猛的閉上了眼睛,覺得頭痛欲裂。
“禦,你覺得好點沒,有沒有想吃的東西?”裴少卿看到他醒了,很開心,便張羅着要給他弄點吃的。
“找到了沒有”低沉嘶啞的聲音一開口,吓到了在場所有的人,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他的聲音早已嘶啞的不行,像是地獄的魔音一般。
裴少卿笑了笑:“禦,你先別管別的,想喝點粥,這是我們醫院最好的廚師做的,味道很清淡,适合你這種虛弱的人!”
“我問,找到了沒!”禦靖南一把推開了裴少卿遞過來的米粥。
裴少卿一臉的難堪,他收回了米粥,沉默不語。
禦靖南看到他的樣子,頓時全部了然,不管手上的針管,不管自己得身體有多虛弱,再一次掀開了被子想要下床。
裴少卿,看到他這麽沖動,一步攔住了他:“禦,你瘋了嗎,你真的瘋了嗎?你不要命了?你看看你,為了這個女人,把自己弄成什麽樣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都要死了,你第一次大出血是因為給那個女人換血,第二次大出血,是因為在海水裏找她!
你知道的,那個地方全都是暗礁,車子落入水裏之後,都砸的滿目全非,她在車裏,早就被摔死了,更何況,那裏水流那麽湍急,她被摔了之後,恐怕是沒有任何的救生能力的,只能順着湍急的海水被沖到了海底。
所以,她必死無疑!”
“夠了,閉嘴,死也要見到屍體!更何況,她不一定會死!”禦靖南一手扶着胃部,隐忍着不适感,再一次高聲厲喝。
“禦,你這又是何必呢,你這是自欺欺人,已經1個周了,什麽人也早就不在海裏了。最重要的是那個女人,從來都對你不管不顧,她想要離開就離開,想要留下就留下,你何必呢,她到底哪裏值得你去愛!甚至連命都不要!”
“夠了!”禦靖南說完,慢慢的從床上站了起來,他的臉色煞白,好像一張白紙,本來峻冷優雅的臉上此時,因為胃部的疼痛,糾結在一起,那雙黑沉的眸子裏全是血絲,他緊咬着唇,用手緊緊地扣在腹部,頭上一次次的滲出了細汗。
“你怎麽了禦!”裴少卿感覺到他的不妙。“禦,你還是安靜的躺下,你現在狀态很不好!”裴少卿說完,想要攙扶他,誰知禦靖南狠狠地甩開了胳膊。
此時,疼痛的汗水早已打濕了他的衣衫,他的臉更是煞白甚至有些鐵青。
他一直用手扣在腹部,只覺得胸口好像被什麽東西灼燒着,翻湧着,瞬間如一塊烙鐵已經戳穿了他的胃。
“噗……”
忽然,一口鮮血,就這樣噴了出來,腳下的力量在再一次被人奪走。
裴少卿一步上前扶住了他:“禦……”
耳邊是急促的腳步聲,還有醫生交流的聲音。
裴少卿一直在說個不停:“血壓,止血,心跳,馬上手術…….”
……
在醫院裏呆了半個多月,禦靖南慢慢的好了起來。
幾天前他從鬼門關走了一趟,裴少卿請了國外的醫生來給他做的胃部部分切除手術。
嚴重的潰瘍已經讓他憔悴不已。
足足有半個月沒有下床的他,今天早上剛剛拔掉了所有的管子,這才讓他感覺到一身的暢快。
清冷的男人下床,扶着欄杆,慢慢的走到窗前。緊接着伸手,刷的一下拉開厚重的窗簾。
此時,窗外明媚的陽光射了進來,這個陰郁了半個月的病房終于見到了陽光。
遠處草地返青,樹木吐綠,天空更是沉碧一片,陽光穿梭于細葉間,斑駁的落在了地上。
小道上,時不時穿梭過陌生的身影。然而,他的眼裏卻好像有意的在搜索者什麽。
從這漫無邊際餓的人群中,似乎搜尋她的影子早已經成為習慣了。
即使見不到她,她的樣子也已經印在了心裏,因為他的腦海裏一直充盈着那個孤清而飄逸的身影。
也許一生一世。
更也許是永生永世。
裴少卿剛剛做了一臺手術,一身疲累的他剛回到辦公室,門外就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進來!”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裴醫生!”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了過來。
正在背身倒咖啡的裴少卿手一哆嗦,差點燙到自己的手。
他收起咖啡轉神皺了皺眉頭,此時梅林穿着一身鮮亮的的橘紅的裙子站在門口。
“梅林?”
“是裴醫生,你能不能告訴我,禦最近在哪,他一直不接電話,我也找不到他,我去公司,公司也說他最近一直都沒有過去,你能不能告訴我他現在在哪?”梅林有些着急。
自從那天晚上,他們赤身躺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再也沒有回過家。
那個家冷清的要命,林嫂像是個機器人一樣,任她如何大罵都沒有反應,她難受的時候,還給路哲銘打過電話,可是,路哲銘也是不接電話。
這半個月對于她來說簡直就是煎熬。
沒有禦的消息,更沒有人能說話,不過,最讓她大快人心的就是,那個女人已經落海了。
她在新聞上看到了她找的那個司機。
那晚她假意給她買了去法國的機票,可是,後來,她偷偷給了那個出租車司機20萬,讓那個司機,把她從碼頭的懸崖上丢到海裏去,誰知道,她居然真的就這麽落海了。
她真的是高興極了。
不過,她這次來找裴少卿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此時裴少卿皺着眉頭走上前來:“禦在哪,我也不知道,你不是跟他結婚登記了嗎?你現在是禦太太,你跟他最近,他的行蹤你應該最清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