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君時。”蒼清樂忙迎上前,趕緊從空間裏拿出一塊幹淨的毛巾遞給他,她沒意識到這一聲呼喊裏其實帶着濃烈的關心意味。
宴君時接過,把臉上的水擦拭掉,骨節均勻的手指有些泛白,指甲的顏色也有點兒發紫,顯然是凍着了。
“這樣死了,太便宜他了。”宴君時踢了一腳橫躺在地上的屍體,狹長的鳳眸裏蘊着狠厲。
可惜蒼木基地沒有那種專注異能者研究的實驗室,不然這些人就應該被丢到實驗室裏去做試驗品,就算死了,連屍體也不能放過。
“先別管他們了,你快把衣服換了。”蒼清樂催促道,凍壞了,她要負一半責任的。
宴君時擡起眸子,似笑非笑,“你在關心我?”
“就當我在關心你,這麽冷的天,很容易凍着的。”蒼清樂也沒打算隐瞞自己的心思,他為了救她才掉進湖裏的,關心他難道奇怪嗎?
“走吧,總不能讓我在這裏換衣服。”宴君時道。
蒼清樂環顧一眼四周,除了他們四個人以及三具屍體,并沒其他有人的蹤跡。
他一個大男人,在這裏換個衣服其實也沒什麽,只是他既然說走,她也不強求,世家豪門出身的少爺,有那麽些怪癖很正常。
“公輸大哥,木頭大哥,現場就交給你們處理了。”蒼清樂對着對岸的兩個男人說了一聲,然後跟在宴君時身後亦步亦趨。
她是孕婦,但是步子很穩,宴君時在前面沒有回頭,他的耳朵卻靈敏地捕捉她的腳步聲。
呼呼的北風。刮得人睜不開眼。
蒼清樂從後面看着宴君時的後背,打濕的襯衫附在他的皮膚上,她可以看出他的脊梁,倒三角形的身材,隐隐約約的,有種說不出的性感。
“你冷嗎?”她忍不住問道,不用想也很冷吧。
“嗯。”宴君時低低的應了一聲。
回到“鳳栖梧”。蒼清樂趕緊給他找了一身衣服。然後催促他去換。
宴君時一直不肯住安排給他的房間,總是半夜裏跑到蒼清樂房間裏,鑽進她的被窩。防不勝防。
現在也是這樣,她讓他去換衣服,他就拿了她給的衣服直接進了她的房間。
蒼清樂雖然有些惱,但是看他是為了自己才平白遭受了這場禍事。她就暫時遷就着點,等他換好了再把他趕出來。
可是。她一等就是一個小時,宴君時沒有從她房間裏出來。
蒼清樂耐不住性子,走到門口一看,房門是虛掩的。她猶豫着推開。
裏面暗暗的,沒有開燈,她的眼睛一時不能适應這份黑暗。
緩了一會。這種症狀消失了,她巡視房間裏的情況。地上遺留着濕噠噠的水痕,宴君時換下的濕衣服就堆在床邊,亂糟糟的一團。
蒼清樂皺了皺眉頭,按照宴君時的性格,他絕不是這種随意亂丢自己衣物的男人。
她走了過去,随意撿起地上的濕衣物放進一個桶裏,然後拖幹地上的水。
房間裏恢複了幹淨整潔,她才開始尋找宴君時,這家夥去哪裏了?
眼角的餘光瞥過床的位置,早上被她整理好的被單此時是鋪開的,中間的位置鼓起一團。
這個家夥居然又跑到她床上去了!他知不知道這裏是誰的地盤。
蒼清樂一惱,幾乎沖到床邊。
床上的男人沒動,似乎睡着了。
她身手就掀開被子,要去拉鸠占鵲巢的男人,入手的溫度,吓了她一跳。
滾燙,滾燙的。
“宴君時。”她叫了一聲,床上的人依舊沒動靜。
蒼清樂皺了眉頭,又伸手探去,他的頭發并沒有完全弄幹,但是灼熱的溫度足夠把這點兒水汽給蒸發了。
這個男人發燒了,身體滾燙得像燒紅了的鐵塊,溫度高的吓人。
着了個涼,居然發燒了,冬天的水果然輕易下不得。
蒼清樂把掀開的被子幫他蓋回去,俯身貼着他的耳朵道:“宴君時,你醒醒,不能再這麽睡下去,燒的太厲害了,我找點藥給你吃。”
發燒并不是什麽大事,可是燒高了久了就容易引發其他的病,高燒燒壞腦袋變成傻子的就有不少案例。
床上的人輕輕哼了一聲,峻拔的眉峰一控,露出很難受的樣子,他張了張口,發出低啞的聲音,“我想喝水。”
蒼清樂從空間裏拿出一瓶沒有使用過的礦泉水,正打算扭開蓋子,手臂徒然被一道力扯住,一個卸力,整瓶水從她手裏滑落,嘩啦落入床底去了。
她心裏頓時冒火,連咒罵的時間都沒有,緊接着,就被扯着手臂,整個身體都撲在了床上。
好在力氣不能,冬天的床被子鋪的厚,很柔軟,她這樣一撲并沒有傷到肚子。
蒼清樂正緊張自己腹中孩子的安全,一個分心,男人就把她整個拉進了被窩裏。
帶着滾燙的體溫的身體貼了過來,就一個火球貼着她,耳畔還有急速的心跳聲。
清淡的蓮香萦繞,蒼清樂腦袋一陣空白,只覺得有東西在嗡嗡作響。
宴君時突然動了,撐起身體居高臨下,一雙冷澈的眸子裏倒影着她的容顏。
“宴君時。”蒼清樂不知怎麽的,自己的呼吸聲也變得奇怪起來。
“噓,陪我。”宴君時修長的手指封了她的唇。
他俯下身體,在那窺探良久的朱/唇上印下一個淺嘗辄止的吻。
蒼清樂這會兒腦袋裏才是真正的亂了,面對宴君時這麽輕薄的行為的,她應該一巴掌揮過去的,可是她沒有。
沒有拒絕,就是接受。
她心裏其實對宴君時并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的,不覺想起宴君時表明立場以來發生的事,她也為他心亂過,為他遷就過。
雖然,那只是一點點,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情感也是一樣的。
偌大的信息量湧入她的腦海裏,縱使她想保持一貫的理智,也已經不太可能了。
她近乎慌亂地推開宴君時,然後以狼狽的姿态逃離這個房間。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前腳離開房門,宴君時就像個沒事人一樣坐起身,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哪裏有半分生病的跡象。
宴君時嘴角噙着一抹無奈,“傻姑娘,明明對我動情了,承認自己的內心有那麽難嗎?”
他的異能是溫度,讓自己“發燒”實在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關心則亂,只是因為太擔心他才會表現的這麽緊張,如此,她還不承認自己的內心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