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夏端着面條,手裏拿着藥瓶,慢慢的上樓。
走廊的昏暗的燈光和那張糾結的小臉相互輝映,此時此刻,不僅僅是這張臉糾結難堪,她的心更是亂成了一片。
楚凝夏在他的書房外面,徘徊了好久,踟蹰着不敢敲門,最終鼓起了勇氣擡手敲門,可是敲了半天也沒有人應聽。
突然,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剛才看到他那麽難受,不會是因為胃疼而暈了吧!
不知道為什麽,在聽到他胃疼,在聯想到他剛才的模樣,一瞬間,她就一個冷戰,那個本來已經揪起的心,忽然被人捏的更緊了。
于是她直接推門而入。
此時的禦靖南正站在窗邊聽電話,書桌上是他剛剛他脫下了西裝,旁邊散落着他吃過的藥片瓶子,裏面已經空了。
楚凝夏轉頭看了看這樣看他的背影,卻是比以前消瘦了很多,他怎麽就這麽蠢,一直等着她回來吃飯,明明知道自己胃不好,還不吃飯,知道她出事,趕緊的去救她。
此時此刻,她本來要跟他對抗的心突然就這麽軟了下來。
知道他沒暈就好,于是将面碗和新的胃藥放在了桌上,趁着他在專心的講電話,自己便悄悄的退了出來。
也許是因為太疲累了,也許是因為剛才胃疼的他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疼痛身上,此時正在接聽電話的他根本就沒有聽見身後有人進來,也不知道自己的書桌上,已經擺上了一碗熱騰騰的面。
他只是細細的在跟裴少卿讨論要怎麽治療禦年益的方案,裴少卿說:“管他死活,他曾經那麽對你,你還要救他!我如果是你,我就給他打一針砒霜!”
禦靖南:“不許傷害他,怎麽說,我也姓禦,我不想見死不救!”
裴少卿:“禦,你是抽了吧,你為他們一家付出了那麽多誰領情?讓我用最好的藥,讓我用做好的醫生,最好的醫療條件,可是誰令你的情,剛才夏安來質疑我的醫療技術和醫療條件,現在禦子盛又在這裏大鬧,說要給禦年益轉院,你讓我怎麽辦?他現在要把我的醫院給砸了!”
禦靖南一聽到這些怒聲喝道:“不行,不能轉院!”
裴少卿:“我不管了,你們禦家的人都是瘋子!我管不了他了,我要把報警了!”
“好了,我知道,我馬上就就過去!”禦靖南說完挂了電話,就要往外走。
雖然禦年益曾經那麽折磨過他,但是他還是不想傷害他。
裴少卿的醫院,在腦血管方面是海市最有名的,如果要轉院,老頭子的命恐怕不保,因為禦年益心髒一直不好,所以決定用保守治療,先退燒,繼續藥物治療,輔助康複治療,他畢竟真的不希望,他這一輩子站不起來,說不出話。
現在如果轉院會出問題的,禦子盛就是為了禦家的錢,才會想着監禁禦年益,他肯定是帕禦年益突然死了,沒有了財産!
為了不出危險,他準備親自去一趟醫院,于是他打完電話,直接轉身,直接抽了搭在桌上的西裝,準備大步走出去。
可是沒走兩步局聽到碰的一聲,回頭一看,一個小藥瓶嘩啦啦的滾到了腳邊,而在書桌下面,是一晚青菜雞蛋面,已經被他抽離的衣服,給撥弄到了地上,此時已經摔倒的粉碎,湯面和瓷碗的碎茬混在了一起,暈漬一片。
禦靖南根本就沒注意,這碗湯面是什麽時候放在他的眼前的,是那個女人給她送上來的嗎?她剛才還在跟自己吵架,現在居然給她準備了一碗湯面?這是關心他?
此時此刻,那張本來因為胃疼而蒼白的臉,瞬間,多了幾分缱绻,這個女人還算有心,可是現在,
此時兜裏的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他急着去醫院!
于是他沒有回頭再做逗留,而是撿起了地上滾落到自己眼前的胃藥藥瓶大步的走了出去!
而走出門外的楚凝夏一直沒有離開,她站在門外一臉的擔心,怕他再有什麽不舒服,一直擔心自己的這碗面是不是合他的胃口。
可是聽到他将那晚湯面甩在了地上的時候,心裏的那份擔心随着這身影也碎了。
而那個男人,好像很着急什麽事,大步從書房裏走了出來,連頭都沒有回,根本就沒有看她一直站在身後,而他仿佛很憎恨她似的,仿佛想要盡快的拜托這個家一樣,就快速離開了。
楚凝夏進門低着頭收拾地上的垃圾,心神卻不知什麽時候随着他那高大的身影早就飛走了,緊接着手不小心紮到了碎片,她皺了皺眉趕緊放在手裏吮吸着。
這是他一個月後,第一次回家,這是他的家,他沒有想多帶一分鐘的感覺,反而恨不得早些離開,她這樣擔心他,給他送來了面,他還是摔在了地上。
是的,無論她怎樣關心他,他都會将她的一切棄之如履的。
他們之間永遠都是這樣!是潔白的雲,而她永遠是他身邊的一堆泥沼。
手指傳來陣陣的痛,眼淚也流了下來。
……
禦子盛一直在醫院裏的大鬧到淩晨,可是看到禦靖南來了之後,便再也不敢吱聲。
最近禦子盛也是後院裏着了火。
自從禦靖南回來之後,禦實集團的實際運作權已經被禦靖南控制有80%了,禦子盛手裏也有兩個廣告公司,但是因為自己長期賭博,也虧空了很久了,前一陣,他跟賭友打賭,将自己的一個廣告公司也壓了出去,所以他現在可以說一點經濟來源也沒有了。
現在的禦靖南實際上并沒有對他多少控制,只是不給他幫助,任憑他自生自滅好了,所以,這幾個月,他過得相當不好。
再加上,幾個月前,他因為喝醉了酒,回家拿了郝琳的嫁妝去換錢,誰知,推了一下那娘們,她居然流了産。
早知道,想弄個孫子來霸占一根禦家的股權,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這幾天,這個臭娘們,不但要跟他離婚,還要跟他分家産,他現在真的是黔驢技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