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領帶早已被取了下來,随意的打開了領口的扣子,露出了麥色的皮膚,襯衣也有些褶皺,不過這些并不影響他與生俱來的俊逸和潇灑。
唯獨不一樣的是那張臉上似乎一夜之間多了一些青髭,給人一種滄桑和疲憊的感覺,然而那雙精銳的眸子卻依舊不改他的幽深和陰鹜。
楚凝夏看到他,便狠狠地轉過臉去,“這些跟你有什麽關系!不要假惺惺了!你不就是希望我死嗎?”不想再再和他對視,不想跟他有任何的交流。她恨他!
此時卻聽到他皮鞋慢慢走近的聲音。
“我的女人為什麽跟我無關!”低沉如大提琴般的聲音讓楚凝夏心弦一顫。
而禦靖南已經蹲下了身子,一手穿過她柔軟纖細的腰,一手伸到她的膝蓋處,瞬間将她打橫抱了起來。
“禦靖南你放我下來!”楚凝夏下意識的反抗,似乎接觸到他的身體,她就有種莫名的驚慌感。那天他的狠歷再一次在腦海裏重現。
然而此時的男人緊皺了眉頭,狠狠地将他摟在了懷裏,削薄的唇瓣微動:“乖乖的聽話,地上太涼了!”低沉的聲音噗濃濃的墨,許久都在這屋內化不開。
即使她這樣恨他,即使她心裏裝滿了禦景陽,他還是不想讓她離開,以至于,她說要離婚的時候,他幾乎失去了理智,失去了他禦靖南久經商場殺伐犀利的理智。
他不想讓她走,所以,他才那樣懲罰她,他故意讓人将他的爸爸送到了另一個房間,只為了引她再次來到眼前。
他習慣了跟她玩貓捉游戲的游戲,可是這次游戲,卻幾乎将她打入深淵,每每想到那血,他心裏就有種頓痛。
他不知道,她懷孕了,她也不知道,他只是一時氣急才想占有他,她更不知道,他每次碰到她的身體,就會不受控制的沉醉,一次一次又一次。
他的心裏只想讓她記住自己的身體,而不是禦景陽。
雖然禦景陽已經不在了,但是,他就是不喜歡這個人在他的世界裏出現。
哪怕有一點關聯,他也會想盡辦法去破壞掉。
可是,他卻弄巧成拙,雖然他從未想過什麽孩子,他真的不想傷害她,尤其是用這種,他最厭惡的方式,他現在變成了一個連他自己都唾棄的壞人!
在旁邊站的一堆醫生羨慕的連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這樣溫柔的男人,這樣霸道的行為,簡直是每個動作都是少女必殺技。
然而楚凝夏聽到了這話,也是一愣,再看他那雙幽黑的眸子,更是帶着她看不懂的柔和。
楚凝夏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即使沒看錯,也是這個男人裝的。
她知道,他明明就是假惺惺的,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于是還是把頭扭到了一邊,不想搭理,無力掙紮,只是任由着他将她抱着走出了病房。
禦靖南卻坐着電梯直接來到了地下室。
姚林早就在那裏等候多時了,看到總裁抱着楚凝夏走了出來,急忙下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禦靖南将她放在了副駕駛的位置,楚凝夏掙脫了他的束縛,第一反應就是要下去。
因為一看到這輛車,她就是想起自己被他丢下的一幕,那樣的大雨,如果不是池顏,她就死在那個山上了。所以與其被他抛棄,還不如現在就離開。
可是下一秒,禦靖南就将她用力的摁在了座位上。本來就虛脫無力的楚凝夏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反而出了一身的虛汗。
“禦靖南,你到底要幹什麽!”
“如果你想大出血你就使勁的反抗!如果你真的想死,想去地獄見禦景陽,我就成全你!”冷冷的聲音再次在頭頂盤旋。
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見不得她這樣防抗自己。尤其如果是為了禦景陽,他更是憤恨不已。
然而楚凝夏只覺得一陣心酸。但是她真的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渾身痛的直出虛汗,眼眶也發漲,便咬着牙閉上了眼睛,任他擺布。
而禦靖南此時卻俯身低頭将副駕駛的位置調的很寬敞,之後又從後座上拿了兩個靠枕,分別放在了她的頭下和腰下。本來覺得腰酸腿疼的後背,瞬間覺得暖了很多。
緊接着,楚凝夏就看到了他脫下了自己的西裝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本來一身虛汗的楚凝夏瞬間覺得好多了。
她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麽細心。
而此時,禦靖南從姚林的手上接過了鑰匙,徑直坐進了駕駛室。
沒有戾氣,沒有暴躁,車子穩穩地滑出了停車場。
回海市的路上楚凝夏因為身體虛弱,所以一直在昏睡,等她醒來的時候耳邊只有雨刷擦着擋風玻璃的聲音。
她發現外面又下起了小雨,而車裏已經開了暖風,讓她全身都覺得好舒服。
此時身側的男人一直目不轉睛的望着前方,那修長的指尖緊緊的握着方向盤,專心致志的開車。
車子一直以勻速行駛着,高速公路上好黑,只有超車經過的一些車燈偶爾會打在車內,照的身旁的男人越發俊逸的臉龐。
楚凝夏就這樣偷偷的看着他,其實他在平靜的時候更像是一座沉積了多年的雪山,即使沒有任何的動作也會讓人沉浸在一種沉郁的情感裏。
也許他更像是主持這黑夜的使者,沒有他的口令,天色永遠都不能放晴……
“餓嗎?”低沉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緒,再次轉眸,發現他仍舊是看着前方,他是怎麽發現她醒了的?
他居然會這麽柔和的問她餓不餓?
是她聽錯了?還是?
正在猶豫的時候耳邊忽然又響起了他低沉如大提琴般的聲音,“堅持一會,因為下雨所以堵車,而且你現在不适合吃一些不好消化的涼東西,需要高營養和高蛋白,所以你堅持一會!到了醫院會給你準備好所有的一切!”
楚凝夏雖然聽出了他要帶她去醫院,可是她仍舊是倔強的閉上了眼睛,繼續裝睡。
不想接受他對她莫名的關心。
而他卻叢後視鏡裏淡淡地撇了她一眼,之後便面無表情的繼續專心開車。
到達海市中心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因為怕她受涼,所以禦靖南仍舊直接把車子開到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