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見了鬼吧

這次肖歡總算是沒在掩飾眼中濃烈的要溢出來的怨毒,瞪視着楊春風,冷笑了一聲,沒說話。

很顯眼,兩眼都是深刻的“我恨不得你去死。”

“對你用刑不是本公主的意思。”楊春風說:“想來陛下應該是逼你就範,誘你以驸馬之位,只要你答應抛卻糟糠之妻從了本公主,許你一生榮華富貴對不對?”

肖歡輕蔑的看着楊春風,眼中情緒一目了然。

若不是你指使,你怎麽會知道的那麽清楚?

“你定然是不肯就範,不肯抛卻你恩愛情重的發妻,寧死不屈是不是。”

“哼!”肖歡冷哼。

“幹得好!”楊春風說:“幹得好!這才是真男兒!”

楊春風坐回軟塌,端起涼茶抿了口。

肖歡被楊春風不按常理誇的一愣,回過神以為楊春風又是在諷刺。

望向人的眼中已是能化為利刃的恨,瞪着人的眼球已經漫上了血絲。

他覺得何其的無辜和冤屈,平白被長公主看上,攪合的家中雞犬不寧,發妻險些殒命,又被下到私獄,用刑了整整幾個月。

若不是兩側有侍衛按着人,若不是這人被手铐腳鐐限制住了行動,若不是這人手中沒有傷人的利器,楊春風絲毫不懷疑,肖歡必殺她。

“既然你寧死不屈,本公主也不強人所難,今天就放你回家。”楊春風無視肖歡眼中濃烈的恨意,“不過禦前侍衛你是做不成了,刺殺公主之罪,本公主也只能保你不死,以後天高海闊,你卻只能做個平頭百姓了。”

“香姑,裝兩袋子金錠,”楊春風看着肖歡,“算本公主給你的……”

“不必!肖歡承受不起!”

“我沒有侮辱你的意思。”楊春風苦口婆心的解釋。

“我早查過,你與她确實是青梅竹馬,可是她家中并不富裕,若你也丢了官職……”

“不勞長公主費心!”肖歡咬牙道。

我操,這德行了還硬抗?虧得剛才楊春風還佩服了他一下寧死不屈的氣節,感情是個榆木腦袋,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懂?!

“哼!”楊春風也生氣,好心當驢肝肺,懶得再磨叽。

“行,不要是吧,那你就好好的體會一下,什麽叫貧賤夫妻百事哀吧!”

“看看你的真情,在柴米油鹽中,值幾鬥米糧。”

“總好過做公主的禁脔。”肖歡梗着脖子道。

“禁脔。”楊春風轉悠着茶杯重複着這兩個自,“禁脔?!”

饒是她再不喜歡發脾氣,不願意為這些破爛事牽動心緒,此刻也忍不住發飙。

楊春風摔下茶杯,唰唰撸起兩個袖子,手肘外翻,露出兩側細白手腕上,縱橫交錯的猙獰刀傷,舉到肖歡的面前。

“你數數長公主為你自戕了多少次?這普天之下,哪個傻逼會為禁脔自戕?!”楊春風瞪着肖歡說:“你知道鶴頂紅是什麽味道,喝完是什麽感覺嗎?”

“你知道長公主被你那綠茶婊的妻子冤枉,辨無可辨,等來的卻是你的刺殺時,心中的絕望嗎?”

“冤枉?”肖歡嗤笑道:“難不成公主想說,岚兒是自己跳下水的麽?”

“你是不是傻逼?”楊春風苦口婆心到這裏終于夠了。

“你是傻逼吧?”楊春風指着肖歡的鼻子,“那娘們掉水裏的時候是什麽季節?”

“荷花池的水是死水。冰凍了沒三尺也有一尺。那娘們比小雞子大不了多少的體形,是怎麽一下子破過冰層砸進水裏的?!”

肖歡被罵的整個人的都懵了一瞬,愣愣的看着楊春風。

完全被楊春風粗俗的話震的愣住,楊春風卻是不管,繼續連珠炮的崩。

“就算長公主要推人,不在邊上推,把人硬托池子中間推?他媽的自己不怕掉進去啊?”

肖歡緊緊蹙眉,顯然是在思考楊春風說的。

楊春風實在是沒忍住,“啪”的一巴掌打在肖歡的榆木腦袋上。

“想個屁!侍衛婢女救人的時候,都是在冰面上,那麽多人的體重圍一圈都沒掉下去,就那娘們自己掉下去了,你還想個屁!”

肖歡被楊春風打腦袋,打的臉脖子通紅,連尊卑都不顧了,“你當時怎麽不解釋?我明明給過你解釋的機會!”

楊春風一噎,情緒激動,加上剛才起的猛,長久卧床的身體有些受不住。

長出了一口氣,坐回軟塌捏了塊桃酥塞嘴裏,努力回憶着長公主當時的心情,含糊不清的道:“傻呗,沒經歷過這樣的腌贊事,又被你拿劍指着傷心欲絕。”

肖歡對于嬌妻落水的事件當局者迷,被這樣一通粗暴的撥雲見日,一時之間不敢置信顯得非常的迷茫。

楊春風卻是扯了這半天扯餓了,身子又還虛着,養尊處優了這麽久,天天早午晚都定時定點,這會時間到了,肚子開始鬧妖。

一邊往嘴裏塞桃酥,一邊總結道:“反正對你動刑,把你妻子推下水這些都不是長公主的意思。”

楊春風喝口茶水,又塞了一塊桃酥,十分不顧形象的鼓腮幫子嚼嚼嚼,“還有你刺殺失敗之後,頭一次下獄,沒幾天還能官複原職,也是長公主甘願用聘個傻子做驸馬換來的。”

“後來新婚之夜幹了一整瓶鶴頂紅……”死的透透的了。

“反正長公主比你媽還愛你。”楊春風咽下嘴裏的桃酥,總結道。

言盡于此,楊春風捏起盤子裏最後一塊桃酥。

“香姑,找個車把人從後側小門送出去。”楊春風低着頭,輕輕念了句:“從此你我便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吧。”

“你為何一直說長公主,而不是本公主。”肖歡被押着走一段,突然回過頭問了一句。

楊春風一塊桃酥都沾到嘴邊了,又挪了開,認真道:“因為那個比你媽還愛你,比愛惜自己性命還愛你的長公主,在和一個傻子成婚的新婚夜悲痛欲絕,飲鸩而死了。”

沒人會相信這句話。

楊春風看出肖歡也以為她說的只是不再對他執着的意思,“長公主”不是好好的坐在軟榻上吃着桃酥麽。

可是人是真的死了啊,殼子的靈魂已經易主了。

楊春風在心裏嘆了一口長氣,心道我已經把長公主沒能說出口的話都說了,長公主就算是有殘念也該散了,可別再讓我老做些喝毒.藥疼的要死的噩夢了。

看着肖歡走遠,楊春風不禁唏噓。

說了這麽多,肖歡的眼中一分動容都沒有,可見他從來沒有對長公主動過情念,甚至一絲憐惜都沒有,那傻妞死的何其的冤屈。

楊春風撇了撇嘴,正要把指尖捏的最後一塊桃酥塞進嘴裏,冷不丁那塊眼看就要到嘴的小糕點,在一個人影飛快掠過之後,消失在了兩指間。

要到嘴的糕點硬生生的被人搶走了。

楊春風保持着捏着兩根手指的姿勢,一臉懵逼了半晌。

“wtf?!”

左顧右盼了半天,甚至起身往軟塌下邊看了看,沒找到人。

邪了門啊。

有人這麽明目張膽的在她手裏搶吃的,楊春風看了一圈,婢女和侍衛都一臉眼觀鼻鼻觀心,沒看見似的,不能是青天白日見了鬼吧!

楊春風本來是個現代科學至上的唯物主義好青年,但是穿越這事遇見了之後,立場顯然已經不那麽堅定。

想到剛才一晃而過的是一道紅色殘影,楊春風大夏天的愣是後背起了一層冷汗。

忙招來個婢女,鬼鬼祟祟的問:“你剛才有沒有看見一道影子……嗖的一下就過去……”

婢女一臉淡定的指了指花叢。“回公主,剛剛……是驸馬。”

“驸馬?”楊春風順着婢女指的方向,走向花叢。

那不就是七個月前和原身成了親的那個——傻子?

扒開繁花争豔的花叢。

楊春風如果不是先入為主,知道這是一個傻子。

如果不是這個人嘴裏還嚼嚼嚼的吃着從她手裏搶去的桃酥。

如果這人不是細看下去頭發淩亂衣裳髒污。

楊春風絕對會以為自己看見的是一只朝飲花露,夜食花蜜的花妖。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男主露面,_(:зゝ∠)_

小修了一下,順便抓蟲子,沒什麽大改動,不影響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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