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夏在旅館休息了一會,拿出了手機,發現早就因為進水而開不了機了,而她一直塞在身體裏的幾張畫紙已經幹了,只是圖案有些皺皺巴巴。慶幸的是沒有丢失毀損,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她跟服務員打聽到了陽山養老院的位置,便從旅館裏出來,買了些吃的,直接來到了公車站準備做公車去。
陽山市一共有三個療養院,楚凝夏找了一天,最終在郊區的紅雲區的療養院找到了爸爸。
推門見到爸爸的那一刻,楚凝夏的眼淚幾乎流了下來。
不過,禦靖南還算仁義,聽醫生說,爸爸住的地方是頂級vip房間,24小時有人監護照顧,每天都有人專人給爸爸按摩擦身。而且這樣看去,爸爸的氣色卻實好了很多。
不過既然來了,楚凝夏還是要盡盡孝心,她打了一盆熱水給爸爸簡單的擦了擦,又給爸爸做了個全身按摩,之後就開始給爸爸讀報紙和軍事天地,後來還給爸爸展示了自己最近新設計的首個男士珠寶系列。
以前爸爸經常問她:“楚凝夏,以後你想學什麽專業?”
她總是笑着說“我想學設計,爸爸我要給你設計一套漂亮的挂件!”
“飾品?那不是女人帶的嗎?”爸爸好奇的問。
“不,爸爸,飾品并不是女人的專屬,我要設計一套符合爸爸陽剛氣質的飾品!不過到現在我一直沒有靈感!”
“喔?是嗎?我很期待,不過靈感這東西是奇妙的,也許等你遇到了愛的人,才能擦出靈感!”
愛的人?此時楚凝夏拿着手裏的龍圖騰的飾品設計稿,心裏突然有種頓痛。
她不得不承認,這飾品原型是在禦靖南的身上找到的靈感。
就在幾天前,她突然有了靈感,半夜爬起來繪制出來的。
她總覺得,這個男人時如潛龍騰淵,時而鱗爪飛揚,而這只飛翔的龍,卻正是他的真實寫照,只是爸爸說的愛的人?
他并不是!
此時眼前突然閃過在高速路上他那兇狠暴戾的一幕,他終究是把她當成了玩物,才會這樣羞辱她,天下那麽大的雨,高速公路上到處是大車在身邊奔馳,他居然像丢一個垃圾一樣将她趨之若鹜。
楚凝夏只覺得那攥緊的心口突然有種悶悶的痛,鼻子酸酸的,苦澀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她以為他是個好人,可是他并不是!
就這樣,楚凝夏在療養院陪了爸爸三天,白天陪爸爸說話,按摩身體,晚上就窩在沙發裏睡。
雖然學校的課已經不多,而且環衛局的李局也很好說話,給她放了一個周的假,但是她還是決定早點回去回去。
于是第三天之後,她就開始收拾好東西,跟爸爸告別便離開了療養院。
可是去了長途站,才得知,沒帶身份證的她根本就買不了票,跟工作人員解釋了半天,人家售票員都用那種鄙視的眼神看她。
楚凝夏只能灰溜溜的出了長途站,在路邊的一個長凳當坐了下來。
看着路邊飛馳的車,她突然靈機一動,幸好有池顏給她的幾百塊錢,也許有路過的貨車司機,能載她一程。
于是楚凝夏,站在路邊開始招呼過往的車輛,此時,眼前忽然停下了一輛黑色的奔馳,楚凝夏高興極了,連忙跑過去:“司機師傅,您去不去海市,方不方便搭個順風車?”
此時,車窗搖下,嚴朗笑着跟楚凝夏打招呼:“楚凝夏,你怎麽在這?”
楚凝夏也是一楞,“嚴師兄,怎麽是你?”
嚴朗走下車:“這是千裏有緣來相會嗎?我昨天這裏有一場交流表演賽,我是代表學校過來參賽了,你呢?”
“我是來辦點私事,現在正要回海市!”楚凝夏急忙答道。
“那正好,我也要回去,只不過,我現在還要去陽山去上柱香,沒辦法,這是老媽臨走時候交代的,我不得不去,你不介意陪我一起去吧!”嚴朗笑着說道。
楚凝夏笑着說:“沒關系,能打上順風車我已經很開心了!”
嚴朗聽了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沒想到能在這裏碰到楚凝夏,上次和她匆匆分別,就一直再沒有機會接近她,沒想到居然在這裏見到了她。
正巧老媽讓他去請個願;爬山,這可是跟楚凝夏好好聊聊加深感情的好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很快車子來到了陽山郊區的堯山腳下,這裏的半山腰有個堯山寺,嚴朗把車停在了停車場,笑着說:“楚凝夏,既然來了就跟我一起去上上香吧,現在是秋天,山上滿是紅葉很漂亮,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楚凝夏本來看着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空氣中夾雜着泥土和鮮花的清香,心情也爽朗起來:“好吧,我們一起去!”
堯山寺在這一帶很是出名,所以每逢節假日都有很多人來上香。現在雖然不是旅游旺季,但是依舊是游人如織。
楚凝夏跟着嚴朗來到了寺廟裏,也請了一炷香,跟在嚴朗的身後虔誠地跪地,拜了三拜,之後領了兩個平安符走了出來。
嚴朗轉頭笑着問道:“楚凝夏,我求的是姻緣,你求的是什麽?剛才看你求佛的時候那麽的虔誠!”
楚凝夏聽了心裏的那根弦瞬間緊了幾分,求什麽?
現在的她可以說是一窮二白,只希望爸爸能早日康複,所以第一求得是爸爸的健康,如果爸爸醒了,她才能知道媽媽是誰。對于姻緣,她确實有求,現在的她沒有權利要求什麽,只希望以後的日子能找到真心疼愛她的人。
至于最後一個願望,說起來有些苦澀,也不知道為什麽,跪地的那一刻她一下想到了禦子盛罵禦靖南的話,突然對他有那麽一點心疼,所以即使禦靖南他那樣暴力,她還是莫名其妙的給他求了個平安。
此時嚴朗看着楚凝夏看着遠處有些出神,便又問道:“楚凝夏,你是不是和我一樣也是求得姻緣?如果是那樣,我們可真算是心有靈犀!”
此時楚凝夏自然是聽出了他的意思,轉眸淡淡一笑:“沒有,我只是求得健康而已!姻緣,是可遇不可求的,順其自然吧!”
嚴朗聽了她這樣說未免有些失望,他一把拉住了要繼續往前走的楚凝夏得胳膊:“楚凝夏,上次我問你的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我是真心的!
說實話,這次我來,是我媽逼着我來求姻緣,她老人家看我這麽大年齡還不結婚,真的是着急了,可我心裏只有你!
上次是因為你的保镖,他那麽兇,你才離開的。話說,他到底是什麽人,你為什麽那麽怕他?拒絕我難道也是因為他嗎?”
聽了這話,楚凝夏把頭越垂越低,眼神黯然的盯着地上:“對不起,嚴朗,我們真的不可能!”
“楚凝夏,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麽?難道是跟那個保镖有關系嗎?”嚴朗心裏有種悲憤,他抓着楚凝夏的胳膊越來越緊,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據我所知,你們家根本就不是什麽有錢的人家,根本就請不起保镖,所以,那個保镖到底是什麽人?告訴我!”
“哎呦,這不是楚凝夏嗎?”此時,一個陰陽怪調的聲音打斷了楚凝夏和嚴朗的對話。
楚凝夏轉頭發現在不遠處的樓梯口站着的正是郝琳,而站在她身邊的正是那天和楚煙一起的郝娜,她們是城建集團的二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