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聽了兒子的口信之後,她的內心十分的痛心,吩咐好秦府的一切,急速趕往陸府,一進陸府的大門,看到昔日熟悉的一切,她倍感傷情,無法顧及往日的花草樹木,匆忙朝陸天昊的房間走去,而府裏的下人則去通知陸老夫人。
陸老夫人聽到阿蘭的到來,剛剛又聽戀鳳這樣一說,心裏高興極了,府裏好久沒出現在開心的事情了,十多年了,陰雲一直籠罩着這個龐大的陸家,空有家財萬貫,陸家卻活得并不開心。就連普通人家的天倫之樂,對于陸家來說,都是一種奢望。這次不僅要盡力将天昊的病治好,并且要天昊得到幸福。就算是自己哪天走了,她也會含笑九泉。
“小鳳兒,你先去爹的房裏,然後把林大夫叫來,我有事跟他商量。”陸老夫人邊笑邊吩咐道。
“嗯,奶奶,您好好休息,我等下再來看您。”戀鳳說完,就走了出去。
陸夫人看着戀鳳走出去的背影,她微微地笑了一下。
阿蘭在下人的帶領下來到了陸天昊的房間,她看到陸天昊的房已從東轉到西,而且是陸府最偏的一處,房的後面正對着柳玉鳳的墳,她心裏一暗,為陸天昊的癡情所感到,也為自己那無望的愛感到悲哀,當她一聽到陸天昊病了,而且很嚴重,那時她的五髒六腑都揪了起來,不管陸天昊對自己的感覺如何,但自己心裏對他的一份愛卻是根深蒂固了,這樣的男子實屬少見,不是那種有錢就看不起窮人,她知道,陸家雖說家大業大,而陸天昊一邊做生意,一邊做着陸大善人,所以戀鳳才能安全的成長起來,這也是他積福積德的結果。
阿蘭打量着這個簡單的房,樸素的房裏卻見一個男人躺在床上,了無生氣,旁邊站着兩個下人,看到秦夫人過,她們正想打招呼,她噓了一聲,下人都沒發出聲,她朝下人揮了揮手,兩個丫鬟退下去了。她朝床邊走去。
床上躺着的陸天昊可以說是臉色蒼白,胡子拉渣,形容槁枯,他正閉着雙眼在休息。才一段日子不見,就變成了今日的模樣。她輕輕的走到床前,鼻子酸酸的,眼裏出現霧氣。
“陸爺,你睡着了嗎?”阿蘭輕輕的喚了一聲。
陸天昊聽到很熟悉的聲音,他睜開雙眼。看到一個很俏麗的人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內一陣顫動。“阿蘭,你來了。”說出的話有氣無力。
“陸爺,您這是自己折磨自己。不為自己,得為戀鳳想想,要是你倒下去,那戀鳳怎麽辦?”阿蘭再也止不住自己的傷心的淚水,流了下來。
“阿蘭,別傷心,我沒事的,看到秦風和戀鳳這兩個孩子歷經萬苦最終走到了一起,我是真的很高興,就算是哪天意外走了,有秦風這孩子照顧戀鳳,我也放心了。我太累了,好想休息。”陸天昊看着阿蘭為他的病傷心,他心裏很感動。這個從小把戀鳳視如己出的女子,她不僅不嫌棄戀鳳,而且還給了她母愛,他對她着心裏一直心存感激。
兩人正在說話,房門打開了,戀鳳走了進來。“奶娘,您來了,我爹病了,我希望您在這裏照顧他,我要去照顧我奶奶。”戀鳳傷心的淚水流了出來,雖說奶娘今已成了他的婆婆,可她還是習慣叫她奶娘,兒時對奶娘的情早已根深蒂固。自己在小時,不僅咬掉了奶娘的乳頭,還出口傷了奶娘很多,可她不但嫌棄她,而且給了她一生最親慈祥的母愛,讓自己和秦風一起在她的羽翼下長大。
“戀鳳,奶奶病情怎樣?”阿蘭關心的問道。
“奶娘,奶奶病情并不委樂觀,怕是不久于人世了,今天聽林大夫說了。”
“戀鳳,你說什麽,奶奶病得很嚴重了。”陸天昊一驚。想坐着起來,不料,身子一軟,又倒了下去。
“爹,奶奶現在病得很嚴重,我今天去看她,居然認不清我是誰了?還一味的在說糊話。說什麽昊兒,你不成親,娘死也不瞑目。奶奶說,是她害了你。爹,……”戀鳳傷痛的喚着,而淚水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滑滑的掉下來。
“娘,都是兒子不孝。”陸天昊說道。不經意的男兒淚水流下來了。
“爹,您為什麽對娘還不能忘懷,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您為了孤獨了這麽久,也懲罰自己這麽久,夠了,娘在九泉之下也滿足了。為什麽您不娶親,真的要奶奶遺憾終生嗎?”戀鳳邊擦拭淚水,邊說道,語氣帶着對爹的怨氣。
“小鳳兒,你也這說爹爹,爹真的很難過。”陸天昊傷心的說道,為了女兒,他幾乎犧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每當深夜來臨,他就拼命地不去想玉鳳,可玉鳳和身影,一颦一笑,還是死死的留在腦海裏。他對她的愧疚就像長在身體裏的一個毒瘤一樣,根除不了,所以他就斷了再娶親的念頭,同樣也為了戀鳳的異類身份。他只能這樣了,他不能讓別人看戀鳳的笑話,那樣,他會更加的對不起玉鳳。
“爹,您就是裝也要滿足奶奶的心願,她希望死之前看到您能再次成親,您就不能滿足一下她嗎?林大夫說了,奶奶的時日不多了,盡管今天說這事對您來說,是比較殘忍,因您也在病中,我剛剛也聽林大夫說了,只要你休養和調理,你的病就一定能治好,可您,為什麽不給自己一個希望呢?我希望您能滿足奶奶臨死之前的心願,同樣,女兒也希望有個人能照顧您,不再寂寞。那樣,女兒才能安心的和秦風過好日子。爹,陸府多年來沒有開心一樣,就讓奶奶含笑而去吧!”戀鳳說這話幾乎帶着乞求。
“戀鳳,你就不要逼你爹了,奶奶的的心願要緊,可你爹也是有病在身,這時候選擇成親,有點不合時宜。”在一旁的阿蘭聽了戀鳳和陸天昊的對話,有點感觸,而實際上她也不希望陸天昊成親,那樣,她連幻想的機會也沒有了。
“奶娘,怎麽連你也這樣說,爹成親有罪嗎?”戀鳳有點不開心。
“好了,戀鳳,不要說了,爹也無奈,既使爹有心想滿足娘的心願,可誰願意嫁給一個病貓子,那不是自找倒黴嗎?”陸天昊有難過的搖了搖頭。
“爹,我不是要您真的娶親,其實奶奶心裏只想看到您娶親的場面就行了。”戀鳳轉憂為喜道。
“就算爹想盡孝,可短時間上哪去找這樣的女子,你這不是讓爹為難嗎?”
“奶娘,這事我就求您了,奶奶心中也喜歡您的,您如果能幫爹完成奶奶這樣心願,我和秦風都很高興的。”戀鳳卻将視線轉向了奶娘。
“戀鳳,我……”阿蘭臉上頓現紅暈。
“奶娘,我求您了,您就答應戀鳳的心思吧!我實在看到奶奶太可憐了。想來陸府也好久沒過一場喜事,如果喜事能掃除陰霾,說不定爹的病也随之好轉。”戀鳳真誠的看着奶娘。
“你這孩子,你怎麽能亂說一通!這樣會傷害到你奶娘的。”陸天昊輕斥道。
其實在陸天昊心裏,娘快不行了,一時間找不到合适的人選,阿蘭也不錯,至少她曾在府裏生活過,也算得上一個家人了,只是……是傷害她了。
“不,陸爺,我答應了,只要是為了夫人好,還有你的病,阿蘭答應和您成親。”阿蘭認真的說道。
“阿蘭,這樣會傷害到你,你今後還怎麽嫁人?”陸天昊想拒絕。
“不,陸爺,這算是報答您對風兒的真心了,您當初對風兒的好,對秦家所做的一切,又豈止是這些,再說,阿蘭這一輩子也不打算再嫁了,只要是為陸家好,這點委屈算什麽呢?”
“奶娘,您真好。”說完,戀鳳撲到奶娘的懷中。
阿蘭抱着戀鳳,心裏感慨萬千,雖說是在陸天昊被逼無奈的情況下和他成親,哪怕是假夫妻,她也心滿意足了,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