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外篇(2)

外篇(2)

一架純黑色的飛行器穩穩地停在尚府的後花園中,艙門緩緩打開從中跑出了兩隊衛兵。衛兵們分列在兩旁等候,不過一會兒艙門口出現了一雙修長的腿,緊接着将軍郎周整個人也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裏,一身黑色的軍裝将他的身材修飾得愈發挺拔,鼻梁上架了副大大的墨鏡,看不清表情,只能從旁窺見他英朗的側顏。

尚優帶着衆人早早上前等候,“将軍百忙之中莅臨府中,尚優不勝惶恐。”

郎周摘下眼鏡遞給一旁的士官,“把庫勒海近幾年的海域圖找出來給我”。

尚優彎腰,恭請郎周在前,“将軍請上座,我這就派人去取”。尚優帶領的手下負責海防,這些機要數據他最清楚。郎周端坐在上位不說話,客廳的氛圍一時有些凝重,這本該是個喜慶的日子,可有軍神坐鎮誰也高興不起來。

尚優掃了眼自己的幾個孩子,大兒子尚波呆板木讷,小兒子尚正軍早吓得屁滾尿流,冷汗順着額頭往下流,身上的禮服都濕透了,真是丢人現眼。尚優對身後之人使了個眼色,機靈的随從立刻找了個機會把二公子給請了出去。

“将軍,”嬌滴滴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尚媚穿着潔白的羽毛裙從樓上飄了下來,“将軍,媚兒很高興你能來參加我家的宴會。”尚媚走到将軍面前,屈膝行了個禮。

她從侍女手中接過茶盞,準備親手送到郎周面前,卻被郎周的士官給攔下了,“将軍不喝茶。”

尚媚也不惱,依舊笑意盈盈地望着将軍,“将軍,這是您弟弟親手培育的花種,媚兒有幸得了幾株拿回家制成了香茶。”

郎周面色稍稍和緩,依舊沒接。尚媚有些尴尬地退到一邊,面上扔保持着得體的笑。尚優在心裏感嘆了聲,即便她女兒這種交際高手,遇上将軍這種不解風情的也束手無策,要不然他女兒嫁給了将軍當上了将軍夫人,八大家族只有巴結他的份,哪還敢跟他擺臉色。

八大家族的當權者聞訊也紛紛趕來,為首的是西庭陸家,緊跟其後的是藤本氏,再其後才是米格和沙家,來人紛紛向将軍行禮,一下子将狹小的會客廳塞得滿滿的,尚優也有些緊張,要知道八大家族齊聚那可是十分隆重的場合,沒想到他嫁個女兒能請來這麽多人,真是榮幸之極。

尚媚張羅着把其他人都帶到莊園的宴會上,今天的宴會她可是主角,千萬不能出什麽差錯。回樓上換身衣服,剛進了屋子被人一下子拉了進去,吓了她一跳。待看清來人尚媚長臂一展,身子軟軟地就纏了上去,“親愛的,你怎麽來了。”

藤本鸠冷冷地推開她,“将軍來你家要什麽?”

尚媚不依不饒地纏着他,“要海域圖,親愛的這麽多天不見我你不想我嗎,我明天就要嫁人了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嗎?”

藤本鸠擡起她的下巴,拇指從她嫣紅的唇上滑過,“我陪你的時間還少嗎?”

尚媚輕輕含住他的手指,姿勢撩人地将他往床上帶,“不要嘛,我要你天天陪着我。”

藤本鸠掐着她的手腕将她摔在一旁,對着鏡子仔細整理好衣服,“別鬧了,人都在呢。”說着穿過鏡後的暗格消失不見,尚媚強撐着坐了起來,對着鏡子仔細描抹,确認不會露出一絲痕跡,嘴角緩緩浮出一絲冷笑,男人呵,沒一個好東西。

樓下客廳內尚優的副官提了只銀白色的箱子匆匆走進來,尚優把它放在正中的桌子上,輸入了一長串密碼,他環視了四周一眼,無關人員早被将軍的士官給清退,箱子內有個圓形的紐扣大小的東西,他在底部輕輕一按,庫勒海的全息影像出現在客廳中。

米少校率先可口,“尚優,庫勒海近些時日可有異象?”

藍優雖然對他直呼其名頗為不滿,但也不敢怠慢,“據我說知并沒有,庫勒海大壩數據顯示一切正常,潘西斯蟲族也多日未出現在庫勒海。”

米格仰頭把身子陷進軟軟的泡泡沙發中,“那些臭蟲終于要死絕了。”

一直坐在上方靜默不語的将軍突然開口,“歷年的海平面數據。”

尚優趕忙輸入一串字符,一道道紅色的光柱在庫勒海中一字排開,成略有起伏但逐年升高的趨勢,尚優緊張地掃視着數據,沒什麽問題啊。

陸林升咳嗽了幾下,“尚少校,今年庫勒海升高了多少。”

“總官,今年庫勒海升高了10米。”庫勒海是人工海,這雨季都下了100多天了,長這麽點不足為奇,有一年庫勒海足足升了50米呢,雨季過去旱季來臨不就沒事了。

“攔海大壩呢?”陸總官又追問了句,将軍忽然來看海域圖,怕不是心血來潮。

尚優把大壩的數據篩選出來,“攔海大壩一切正常。”庫勒海再升高50米都一點問題也沒有,實在不行開閘放水,或者撤去一部分重力把水倒灌入潘西斯,還能淹死那些可惡的蟲族呢。

郎周目光從客廳內一無所知的衆人臉上掃過,真是一群蠢貨,“雨季還有多久結束你們知道嗎?”

一旁的預測員用手絹擦了擦頭上的汗,他頭頂上就剩下那一小撮頭發,看起來特別滑稽,他上前一步說道:“将軍,根據歷年數據和團隊預測,本次雨季最多還有17天就結束。”

藤本雨雙手一拍大腿站了起來,“終于他媽的要結束了,老子都快發黴了,等過去這陣老子一定要殺回潘西斯,弄死那群臭蟲。”

“你們有沒有算過,庫勒海的水,星球還能不能扛得住?”

衆人心裏咯噔一下,啥意思第九星球保不住了,不能吧。第九星球是人造星球,當初設計的時候可是說了百年之內絕對沒問題,這才過了多久。有着急的趕忙問烈平設計官,烈平設計官戴上一副鏡像眼鏡,在虛拟空間裏重新模拟了一番,許久才對衆人說了句,“星球數據一切正常,沒有問題。”

陸林升面上浮出一絲笑容,“烈尉說沒問題,那就一定沒問題。今日是尚少校的家宴,我們不請自來,尚少校沒有意見吧。”

尚優坐直身子扶着兩邊的把手,“沒問題,諸位能來是我天大的榮幸,我已經讓屬下安排完畢,将軍,總官大人,請随我來。”盡管一百個不樂意,尚優還是得陪着笑臉,當初他往八大議會申明的時候,那些看門狗可是連轉述都不屑一顧。

兩列衛兵護送着将軍往外走,這種歡慶場合他是不會參加的,衆人緊随其後目送将軍離去,行至停機坪時,忽然有人快步走了過來,衛兵們先是一凜待看清來人時稍稍放松了警惕,那人走到将軍面前,微笑望着他,“哥,留下喝杯酒再走吧,我們很久沒見面了。”

郎周剛毅的臉色稍稍有些緩和,這是他的胞弟,也是他唯一幸存的親人,“好。”

尚優喜出望外,他趕緊遣人把整個宴賓樓清空,重新布置了一番,連八議員也紛紛調派人手過來幫忙,宴賓樓很像遠古星系上的荷花,一層層一瓣瓣,每一片都有不同的風情,等到衆人落座,尚優環視了一周,才發現現實可能不像他想的那麽美好。

首先将軍此人十分嚴謹,他坐在那裏就像一尊機械雕塑,動作标準又刻板,每一次擡手擡眉姿勢都一模一樣,甚至所有的語調也是一樣的平,讓人聽不出喜怒哀樂。将軍不飲酒,其他人也不好放肆,整個宴賓樓像是在軍演,連穿梭其中的侍者也不敢露出半點足音。

尚優好幾次動了動嘴唇,都沒敢出聲,他怕自己一說話就有千萬只光劍當胸刺來,太恐怖了。席間的靜谧氣氛持續了很久,才被将軍的弟弟郎西給打破,他端着一杯酒行至将軍面前,“這是我最近剛研究的果酒,哥哥你嘗嘗。”

廳內衆人紛紛望着将軍,将軍飲食一向從簡,都是特制能量液體,很少食用這些東西。郎周的食指在扶手上輕輕點了下,第一侍衛長從杯中取出一部分嘗了嘗,又準備采集數據做個分析,被郎周給拒絕了。侍衛長恭敬地把酒端到将軍面前放在一張花瓣鋪成的矮幾上,郎周毫不猶豫地端起來一飲而盡,以陸家為首的議員家族才大着膽子上前勸酒,侍衛長替将軍攔下了不少,他一直密切關注着将軍的身體,看他安然無恙才稍微松了口氣。

随意擡頭掃了一眼,瞥見樓上有個紅色光點在迅速移動,心中大駭下意識地閃身攔在将軍身前,誰知卻是坐在左側之首的尚優遭了秧,侍衛長還沒來得及發布警戒令,低頭一柄光劍破腹而出,擡腿一個螺旋絞殺将身後之人踢倒在地,手中的光劍一念而出剛想擡手砍去,那人端着一杯酒面帶笑容地看着他。侍衛長愣住了,将軍,為什麽?無數的疑問湧上心頭,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身體已經裂成了兩半,殘存的意識掃過端坐在上位之人,将軍他怎麽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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