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縷柔和的陽光透過窗簾射了進來,灑在屋裏的一角,秦風又是一個不眠之夜,站在窗前,疲憊的眸子掃視着房前院中開得正豔的傲菊,一朵朵,一簇簇,紅、黃、白、粉紅十分醒目,袅袅婷婷,仙風道骨,微微彎曲,在幾片手掌形綠葉的襯托下,一絲一絲,彎彎曲曲。秦風心裏很清楚,戀鳳幼時就特別愛菊,所以陸天昊只有新菊的品種,總是種植在她的房前。此時看到菊花盛開,秦風又仿似看到了年少的自己,他和戀鳳在菊花叢中追逐情景。一晃就是十多年了,而今……
秦風緩緩的回過頭,深遂的眸子無奈地看着依然沉睡不醒的戀鳳,戀鳳此時非常平靜,就像是一個沉睡的嬰兒,每月一次的人血,如果他的血能治好戀鳳,他情願全部給她,想到這,他看了看被戀鳳撕咬過的手臂,仍舊有着隐隐的痛。只要她好好活着。昨晚的一幕,太讓人糾心了,好在義父并無大礙,侍衛的劍如果再偏半分,義父就沒命了,想到這,秦風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他無法想像戀鳳沒爹沒娘的日子,而自己又在她身邊。往後的日子還很長,而自己既然答應了皇上,他就會回皇宮去,如果反悔,後果不堪設想,他只能慢慢磨,希望素未謀面的七公主不要選他做驸馬。他要保護她,不要讓她受到太多的傷害。
“叮叮”的敲門聲打斷了秦風的思緒。
“進來!”傳來了秦風很冷情的聲音,如果他料得不錯,這敲門聲定然是兩侍衛。皇上只允許他回一晚,即刻回宮。
“秦大人,我們該啓程回宮了。”一侍衛說道。而進來的兩侍衛不時的用眼睛打量着這個房間,這是一間很寬敞奢華的閨房,裏面的物品相對皇宮來說,并不遜色多少,闊大的內室用裏金紗紋繡仕幔賬,古色古香的雕花紅木家具。房內靜悄悄。一股淡淡的菊花香彌漫着整個屋子。兩侍衛看了看金紗賬內。似乎昨晚的鬼魅一樣的女子還在沉睡。此時卻又是另一番模樣。就像一位沉睡不醒的仙女。他倆愕然,呆呆地看着秦大人。而秦大人的目光卻是無限憐惜的看着床上的女子。
“好吧!但我還得去義父房間一趟。來人,看着小姐!”秦風一聲傳喚,從外走進一位十三四歲的丫鬟,清秀可愛。
“把小姐看好,如果小姐有什麽閃失,唯你是問!”秦風的話語中帶着威嚴。
“是,大人!”丫鬟回道。
秦風又走到金紗賬內看了一眼戀鳳,最後帶着無限的不舍走了出去。兩侍衛也跟着走了出去。
兩侍衛跟在秦風的身後,他們一言不發,陸府的景觀讓兩個侍衛愕然,陸府不愧是家大業大,擡眼看去,周圍層層疊院,錯落有致,雕梁畫棟,令人目不暇接,而庭院中有着別色的景致,假山,涼亭,水榭,空氣中飄來陣陣菊花清香,沁人心脾。他們穿過幾個回廊,最後終于在一所院內停住了。這房在陸府來說,地處偏僻,環境優雅,實在是人休息的好場所。
秦風推開了大門,只見陸老夫人,張伯和幾個侍候丫鬟守在義父的床沿邊,個個神情哀傷。
“奶奶,義父的病情怎樣了?”秦風焦慮的問道。
陸夫人看了看秦風,還有身邊的兩個侍衛。神情冷淡的回道:“有勞秦大人費心了,陸爺是命大福大,死不了。”
“奶奶……”秦風看到如此冷淡的奶奶,他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不盡感到不知所措。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麽話好,奶奶的話分明就是拒人千裏之外。
“秦大人,陸家的事,陸家自會處理,以後不要再給陸府添亂了。好在天昊撿回了一條命。”
“奶奶,秦風對不起義父,也對不起鳳妹。秦風回來是因為曾經對鳳妹許諾,在她病發之日,一定會在她身邊。給她血喝,秦風自從去了皇宮就身不由己了。還望奶奶和義父體諒才是。”
“那還真是委屈秦大人了。戀鳳的病,我今天說過,以後不勞你費心了,我不管你和戀鳳之前說過什麽,既然你已經有更好的選擇,就不要再傷害她了。我們陸府也高攀不起狀元爺。”
“奶奶,秦風也是逼不得已。戀鳳還是我的妹妹。将來的事誰也說不準,我只希望每月初一能回來看看鳳妹,讓她的病不要發作了就好。”秦風說到此處,只覺得鼻子酸酸的。眼睛也開始溫潤了。
“秦大人,還是早點皇宮吧!皇上說早朝之前我們一定得趕回去,否則,就來不及了。”一侍衛看到秦大人和陸老夫人說話言語之間有些不溶洽,還是早走為妙。
秦風看到躺在床上的義父,心裏難過,如再呆在此地,他的淚水怕真的要流下來了。
“奶奶,秦風走了,日後再來看您和義父。”秦風邊說邊無奈的走出房外。
“秦大人,不送了!你日後也不必再來,沒有你,戀鳳還是會活下去。”秦風聽到的依舊是冷漠的回音。他駐足停滞了一會。最後,還是緩緩地走了。
“今後大家都聽着,誰要是再給秦風開門,我就給攆出陸府大門。”陸夫人狠狠的大聲說道。
秦風痛苦的閉上眼睛。淚最終還是無聲的滑落。最後他放大腳步快速地走向陸府的大門。
“娘,您這是何必呢?這樣傷了秦風那孩子。”不知何時,陸天昊已醒來了。輕輕的說了一句。
“天昊,你醒了,身體怎樣?”陸老夫人着急的問道。
“娘,天昊死不了,命大福大。”陸天昊虛弱的擠出一點笑容來。俊逸非凡的臉上一片蒼白。
“天昊,娘也不想傷秦風,可為了戀鳳,娘必須狠心一點。戀鳳第一次對一個男人動情,不料卻是這樣的一個結果,這叫我如何不心痛啊?娘剛才說出話來了,秦風也未曾辯白,一切都不是宇文俊從事挑唆,看來真的有這回事。既然秦風選擇了驸馬爺之位,那咱們戀鳳也不可能嫁他了,看來宇文俊對戀鳳真的是情深,從戀鳳十一歲到十六歲,等了他五年,夫人死了,他也未續弦,倒是讓人意外。以相府之位的公子找夫人,多少小姐求之不得。如果他真的有能力把戀鳳的病治好,我就決定讓戀鳳嫁給他。當然,還要看戀鳳自己的意思,女子嫁人不幸福,還不如不嫁。咱們陸家養得起戀鳳。天昊,你的癡情讓我感動,可你也不能老是一個人,如果有合适的女子,也該續弦,當然能為我們陸家續後為最好。這也是娘一生的心願,娘既使哪天走了,也安心。”
“戀鳳的事,以後再說吧!娘,好好的,幹嘛說到我頭上來了。”陸天昊白了娘一眼。的确,戀鳳的病他看了心痛,陸家這麽龐大的産業将無人繼承也是他最近來的一樁心事。
“你這孩子!”陸老夫人笑着寵溺的幫陸天昊拉了拉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