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的看着顏竹離開,無憂心中終是明白人妖不能相戀,這是上天對他們的懲罰,可是為什麽死去的總是顏竹,而不是自己。無憂開始遍尋改變結果的方法,然而還沒有等到她找到有效的方法,她便重新遇上了顏竹,當時她因受傷不能化作人形,可是仿佛天注定,顏竹對她這株紫竹異常喜愛,将她帶回了家,她當時想其實這樣也挺好,他不知道自己是無憂也沒關系,只要能這樣一直靜靜的陪在他身邊也挺好。
可是終究天不如人願,無憂的仇家蜘蛛精紅背找上了門,它以原形攀爬到她的枝葉上,露出它的毒牙,吐出她的毒液,欲向她發起攻擊,而她卻不能動彈,原以為死定了,卻看到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将紅背彈了開去,可是她卻清楚的看見紅背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傷口。而這雙手的主人便是顏竹。顏竹吃痛後,便感到手背麻麻的,終是暈了過去。無憂心中着急,竭盡全力化作人形,扶住了顏竹。
“交出解藥,我放你一條生路。”無憂惡狠狠的看着紅背。
紅背也晃晃身子,變作人形。“笑話,你現在也只能勉強化作人形,有什麽能力對付我。而且我的妖毒沒有解藥,只有我的妖丹能解。你殺了我,便永遠不能救他。我本來想殺你,為蛛兒報仇,但是現在看來,有更好的辦法,我不殺你,但是我要你看着自己的愛人死去,嘗嘗我的痛苦。”
“我殺紅蛛,是因為她以百名的孩童的心髒為食,來提高修為,此罪當誅。我只是為民除害。”
“她的罪當不當誅,不是你說的算,而且那些孩童與你有何關系,你為了異類殺害自己的同類,難道就對嗎?”
“我只知道紅蛛她殺害無辜,我就不能不管。”
“借口,我知道紅蛛之前處處針對你,你早就記恨在心,你殺害紅蛛完全是公報私仇。”
“随你怎樣想,反正我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那你就帶着你所謂的正義之心,為民之心,抱着你所愛的人慢慢等死吧,看看他們會不會救活你的愛人。”紅背說着便欲離開。
“等等,你不能走。”無憂上前攔住紅背的去路。“你還沒告訴我該怎麽救他?”
“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嗎?”
“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請你告訴我。”
“情分?好一個情分。”紅背嘲諷的笑着,“那東西早就在你殺了紅蛛的時候,就沒有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以命換命的方法,以你的命換他的命。不知道在你心中是自己的命重要,還是他的命重要。”
“請你告訴我。”
紅背有些詫異無憂的堅定,不過還是将方法告訴了她,“在每日月亮升起之時,以你自身內丹為媒,月光為引,催動妖氣進入他的體內,七七四十九天以後,他體內的妖毒便會被清除,不過到時你會修為盡失,化為原形。一切都要重新來起。”
“謝謝你,紅背。”
“你不必謝我,結果不管如何,我也總算為紅蛛報了仇,不枉我與她兄妹一場。”紅背化作一道亮光飛走,心中默默說道:“還有,無憂,我也不再恨你。”
“今天是最後一天,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篑。”無憂流下不甘的眼淚。
“對不起,無憂姐。”紅绫聽完無憂的故事,心中充滿愧疚。
“這不怪你們,一切都是上天注定。”
“無憂姐,我……”
“你們不必說什麽,現在我只希望能夠單獨與他度過最後的時光。”
紅绫與歆梓不好再說什麽,只好走了出去。
“梓師兄,這次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無憂姐就不會受傷,他就能救活顏竹,都是我,将這一切都毀了。”
“不是你的錯,我們都無法知道結果,只能說是上天作弄。”歆梓摟着紅绫的肩膀安慰道。
“不好!”歆梓突然大叫一聲。
“怎麽了?”紅绫不解。
歆梓連忙奔回顏竹的房前,推開房門,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無憂已将自身的內丹,遞進了顏竹的體內,內丹的光芒照亮了整間房間,也消去了顏竹體內僅剩下的一絲妖毒。無憂露出幸福的笑容。
“一直以來,都是我送你離開,這一次,終于輪到我先離開。對不起,都是我太自私,每一世你離開的時候,都沒有去救你,總怕自己再也見不到你,不敢也不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挽救你的命。希望這一次我做對了。”無憂說着吻上顏竹的嘴唇,留下晶瑩的淚水,身體漸漸化作透明。
無憂終究是離開了,帶着幸福的微笑。
“我離開以後,希望你們不要告訴顏竹我的事。”無憂的聲音還在紅绫和歆梓的耳邊回響。
黑夜終于過去,光明終于來臨。顏竹醒了過來,摸着臉頰上的水滴,若有所思,而後看着桌上的光禿禿的紫竹花盆,怔怔發呆。紅绫他們不知道顏竹是否知道夜晚發生的事,知不知道那個癡心的紫衣女子無憂。但是他們信守對無憂的承諾,沒有将事情告訴顏竹。只是靜靜的轉身離開,可是他們沒有注意,就在他們轉身的剎那,顏竹眼中流下一滴眼淚滴入花盤中,“無憂!”
紅绫和歆梓兩人回去後,一改往常的叽喳喧鬧,讓白子羽等人很是不适應。
元神長老詢問他們前一晚為何沒有回來,他們只說是有事耽擱了,再問,他們便不願多說。直到幾天以後,紅绫忍不住問了元神長老一句話。
“凝姨,你說人與妖相戀都沒有好結果嗎?”
“也許吧!”元神長老說着,眼睛便看向遠方,陷入了沉思。
紅绫也就這樣靜靜的陪在元神長老身邊,心中不禁感慨,也許凝姨也曾經歷過這樣的戀情。
而紅绫和元神長老的對話,也一字不落的落在了站在不遠處的白子羽和白昙耳中。
縱然他們不知白子羽的身份,但是白子羽心中清楚自己是妖,而白昙雖然身份不明,但卻絕不是妖,他們之間會有怎樣的結果,白子羽根本不敢想,不由地握着白昙的手緊了緊。
“子羽哥哥,別擔心,不管怎樣,我們都要努力,我相信上天會被我們感動的。”
“嗯。”白子羽點點頭,不知是在肯定白昙的話,還是只是在安慰自己。
“會嗎?父王與母親的事情擺在眼前,他們是如此相愛,卻終究還是敵不過上天的安排,母親魂飛魄散,父親也離自己而去。也許異族之戀本就違反天意。不過白昙,如果我的愛戀,危害到你的生命,我想我會放棄你,哪怕心中萬般難受,卻還是想看着你活在大地之上。”白子羽心中這樣想着,轉頭靜靜的看着白昙。
“哎,氣氛怎麽如此沉悶,大家這都是怎麽了?”出去買酒回來的疏狂,一見屋,便感覺屋中的氛圍,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是什麽?”元神長老看着疏狂手中的瓷壺。
“哦,這是酒。說來不怕凝姨您笑話,我這人沒別的愛好,就愛這酒。這些天來,沒能喝上一口,那身上心中就好像有幾千幾萬只蟲子在撕咬我一般,難受得緊。這不,今天來到這酒鄉仙潭鎮,一時沒忍住便去買了一壺。”
“酒能解愁,的确是好東西。可否給我來上一杯。”
“凝姨,你……”疏狂十分詫異的看向元神長老。
“怎麽,舍不得給我喝?”
“不是,只是十分詫異,以前,我喝酒時,時常被我師父唠叨,說酒會誤了修仙,沒想到凝姨你……”
“沒想到我這個修行之人還會沾酒?”
疏狂點點頭。
“其實,我修煉法術不是為了一日能夠成仙,而是年輕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覺得自己太過渺小,不能守護身邊的人,才想着修煉法術,希望自己能強大起來。”
“凝姨,……”疏狂還欲再說什麽,卻被元神長老,“話不多說,倒酒。”不知何時元神長老手中已拿着一個酒杯。
“還有我,還有我。”紅绫也拿着酒杯湊了上來。
“你個女孩子家湊什麽熱鬧!”歆梓出去一趟,回來正好看見紅绫要酒喝,忙把她拉開。
“怎麽,就允許你們男人喝酒,就不準我們女人喝啦!”
“歆梓,這酒很是香醇,并不烈,紅绫能喝。”
見元神長老發話,歆梓只好作罷。
疏狂為紅绫斟上酒,紅绫忙喝了一口,卻被嗆着了,咳嗽了兩聲。
“你看,我說吧,你個女孩子喝什麽酒,嗆着了吧,活該!”歆梓嘴上雖是如此說,卻還是拍着紅绫的後背,為她順氣。
紅绫還想反駁,卻突然感覺腦袋有些暈暈的,倒在歆梓的懷裏。
這讓歆梓有些無奈,“就你這一杯倒,還要喝酒。”
疏狂帶回來的酒,很快便被元神長老和疏狂喝完了。喝完酒的元神長老,看向歆梓,“怎樣,打探到狼妖的消息沒?”
歆梓搖搖頭,“沒有。”
“奇怪,狼妖妖力未複,又添了新傷,按常理應該會尋找靈力充沛的地方療傷,而他有傷在身,應該跑不遠,不再這裏,那他會去何處呢!”
“他會不會遇上了妖界中人,回妖界呢?”歆梓猜測道。
“應該不會,據我所知,妖界自從八百多年前那次六界混戰,便鮮少踏足人界。狼妖遇到妖界中人的可能性很小,而且狼妖已幾百年沒有回妖界,現如今可能很少人能認出他,更別說對他施以援手。”元神長老分析道。
“那現在遍尋不到狼妖的蹤跡,該如何是好。”歆梓有些焦急。
“凝姨,我有個想法。”白子羽沉思許久,突然開口道。
“你說?”
“我們為何不兵分四路,向四個不同的方向出發,去尋找狼妖,我認為那樣找到狼妖的機會會大些。”
“你說的方法我不是沒想過,但是一旦遇到狼妖,那樣太過于危險。”
“不,凝姨,我倒認為羽師弟的方法可行。我們可以秘密尋找狼妖,一旦找到狼妖後,便發出信息給其他三方,而找到狼妖的一方可以先跟蹤監視狼妖,等所有人到了以後,再動手。”疏狂肯定了白子羽的想法。
“可是我始終認為這樣太過危險。”
“師父,我也覺得子羽哥哥的方法可行,一來,我們現在的目标過大,如果狼妖存心想躲我們,我們根本就找不到他。二來,如子羽哥哥所說,分散開來,尋找狼妖的幾率會大大提高。”
“既然,你們都決定了,那我們便兵分四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