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餘餘把行李收拾好了之後就一直呆在了一樓客廳裏。把關于殷總的個人喜惡看了好幾個小時,她還是沒有背出。沒辦法,那文件實在是有點厚,A4紙大小的紙足足有十多張,每一張都寫地密密麻麻,別說背了,光是讀一遍都覺得煩。
殷丞一覺睡到了下午,眼睛睜開的那一刻,因為睡眠不足而引發的頭痛緩解了幾分。這一覺算是他這幾天來睡地最安穩的了,從床上坐起來的那一刻,他才想起來,別墅裏似乎還有另外一個人。
裘餘餘正做在沙發上默背着文件的內容,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擡頭就看見殷丞西裝筆挺地走了下來。他看起來是要外出的樣子,原本随意的頭發都往後一梳,露出了幹淨的額頭,或許是身材好的原因,那一套西裝穿在身上看起來特別帥氣,尤其是他一邊走下來一邊戴手表的樣子,簡直就和偶像劇裏那些總裁一模一樣,哦不!比偶像劇裏的總裁還要帥!
那種誘人的氣息再一次撲面而來,可能是因為之前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一次再聞到這氣息也只不過躁動了幾秒鐘,下一刻就恢複了平靜。
唉……跟這麽一個極品在一起,這不是折磨人嗎?她都這麽久沒有喝血了,要是能嘗到一口這男人的血,她願意把全身家當都拿出來!雖然也沒有多少錢……
“殷總。”裘餘餘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低下了頭。
男人看了一眼女孩,然後收回了視線,“今天晚上有個酒會,你和我一起去。”
他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或許是因為把頭發梳了起來,此刻的男人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不容接近的氣息。上位者的姿态,命令式的語氣,明明沒有所謂的天生一等,卻也莫名地想要臣服在他的腳下。
但是裘餘餘身為一代屍王,自然是沒有這種感覺的,只不過現在對方是金主爸爸,她自然得輕聲細語地伺候着。
“好。”女孩說着,那态度溫順地不得了。
殷丞這種具有極強掌控欲的男人,對溫順的動物天生有一種好感。或許是裘餘餘那唯命是從的态度取悅了他,他臉上的戾氣也少了幾分,理袖子的動作多了一點漫不經心。
“我這裏的注意事項趙東應該和你說了吧。”
裘餘餘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趙東是誰,愣了兩秒之後才趕快回道:“是的。”
殷丞瞥了一眼身邊的女孩,只見她依舊是低着腦袋的樣子,“裘餘餘是吧。”
“是的。”
殷丞低頭看了一眼表,恰好六點半。
“走吧。”男人說着,直徑往別墅門口走去。
裘餘餘跟在殷丞的身後,看他打開了門,一輛黑色的卡宴正停在門口。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恭敬地站在了車邊,一看見殷丞走出來,就連忙将後駕駛座打開。
裘餘餘看殷丞上車,正準備往副駕駛座的位置上走,就聽見男人的聲音從車裏傳來,“坐後面。”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撇了撇嘴,裘餘餘只好收回了自己放在副駕駛門上的手,然後坐到了後面。
随着‘砰’地一聲,車內瞬間就變得封閉了起來,男人身上的味道就跟瘋了一般往她鼻子裏冒,刺激着她的神經。舔了舔嘴唇,喉嚨開始發癢,饑餓讓她的眼睛閃過一絲血紅,但是很快又消失了過去。
殷丞發現了裘餘餘的不對勁,自從她進了車之後,整個人都處于緊繃的狀态。
“暈車?”
裘餘餘猛地擡起了頭,對上男人的視線後又連忙低了下去,“沒有。”
舌尖劃過上牙槽,內心的那股躁動讓她覺得身邊的這個男人是如此地誘人,尤其是看見他襯衫扣地一絲不茍的樣子,恨不得把那衣服給扒了,對着他那喉結來啃兩下,然後再将牙齒刺進他的脖子,吮吸血液……
“咕嘟——”咽口水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裏特別地明顯。裘餘餘猛地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這簡直就是她人生最尴尬的瞬間,沒有之一……
原本正在閉目休息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看着身邊頭低地死死的女孩,挑了挑眉,“肚子餓了?”
裘餘餘搖了搖頭,繼續裝死。殷丞看裘餘餘的樣子,心想着這小姑娘怎麽就這麽怕他呢?
七點,殷丞準時出現在了宴會上。這一次的宴會很明顯是商業聚會,不少出現在會場裏的都是那些在商業上頗有地位和權勢的人。會場內金碧輝煌,充斥着有錢人的氣息,人與人之間簡單的一句對話可能就涉及到了千萬甚至是上億的交易。大佬們都帶着女伴,身邊的女人更多的是一種權力和金錢的象征。成雙成對的會場裏,一個中年男人摟着一個年輕大美女似乎已經成了标配。
殷丞在這一群裏似乎是最獨特的一個,一出現在會場裏的時候就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雖然年齡不大,但是的的确确是在會場裏地位最高的那一個。其他人在商戰上雖有摩擦,但是今日遇到了還會做點表面功夫,但是殷丞卻是一直冷着一張臉,誰上來了都沒有好臉色看。
那些在別人面前耀武揚威的人,在殷丞面前反倒是乖地跟孫子一樣,不管殷丞怎麽臭着一張臉,他們都是一副笑臉盈盈的模樣。
殷氏在國內的市場真的太大了,涉及的範圍包括方方面面,輕工業和重工業,包括文化産業,每個領域都有一個類似于東方明珠那般存在的品牌,或許平常百姓并不知道那些品牌實際上是殷氏的,但是在商界的人都知道。殷氏在商場上基本上是獨占鳌頭,近乎無人能越。
殷丞一進會場的時候,不少人就舉着酒杯想要上來攀談了。裘餘餘看到這情況,趁着別人不注意,連忙拿了一杯紅酒,然後摻了一點果汁,遞到了殷丞的面前。
生活助理守則第十條,凡是有應酬必須喝酒時必須想方設法地減少總裁的酒精攝入量。裘餘餘本來還覺得奇怪,但是看到後來也就懂了。殷丞的胃似乎不太好,而且酒量也不是特別大,一旦喝醉了就很容易會發生一些意外狀況,也有可能會被趁虛而入,所以在應酬的時候必須得讓總裁少喝點酒。
殷丞剛準備讓裘餘餘給她拿一杯酒,一只高腳杯就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許久低着的頭女孩這會兒終于擡起頭來,燈光下,女孩的五官看起來特別的精致,雖然沒有那種很驚豔的感覺,但是卻格外的舒心。只不過……那黑眼圈是真的有點出戲,難不成她也和他一樣,晚上失眠?
接過了酒杯,指尖不經意間擦過了女孩的小拇指,一陣冰涼傳來,讓男人不禁皺了皺眉頭……怎麽這麽冷?
“殷總,別來無恙啊。”一個啤酒肚的男人拿着高腳杯走了過來,左手挽的是一位穿着開衩裙的美女,裘餘餘在電視裏看見過她,好像是一位挺紅的小花旦。
小花旦看到殷丞,兩眼閃過一絲亮光,随後笑容越發甜了,看上去也有幾分迷人。
“原來是劉總。”殷丞的語氣淡淡的,瞥了一眼眼前的男人之後就低眉看着手中的酒杯,看起來完全不把眼前的人放在眼裏。
被這般冷落對待的劉總臉上也只不過僵了一秒鐘,随後立刻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佯裝爽朗地笑了兩聲,然後說道:“許久沒見了,讓我來敬一杯殷總。”
說完,那位叫劉總的就将高腳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裘餘餘站在殷丞的身後,看着那位叫劉總的人,總覺得他有一種強買強賣的感覺,殷丞都沒說什麽,他就直接把酒給喝了,搞得殷丞不喝都不行。
果然,看到劉總喝了酒,殷丞也舉杯輕抿了一口,喝的不多,和那個劉總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什麽。
殷丞抿了抿嘴,他就說這紅酒怎麽看起來成色不對,原來是加了果汁。
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女孩,只見她依舊乖巧地站在身後,那一副随叫随到的樣子看起來真好欺負。勾了勾嘴角,然後說道:“我還有事,就不陪劉總了。”
說完,男人就直徑略過了眼前的人,只剩下那個劉總一個人站在那裏,尴尬地要命。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宴會裏的大佬們輪流上來給殷丞敬酒,偶爾談話的內容還都是關于一些商業合作的。裘餘餘聽不懂,她站在身後純粹就是幫殷丞遞酒的,每次空酒杯遞過來,她就把摻了果汁的紅酒又遞了過去,一來一回,殷丞也喝了不少。
或許在場的人裏見多了殷丞沒帶女伴的樣子,而裘餘餘的那樣也确實就像是一個助理,所以半個小時下來,硬是沒人提起過裘餘餘一句。裘餘餘還巴不得這樣,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準備幫殷丞遞酒,還生怕別人發現她的小動作,那謹慎的樣子就和電影裏特工做任務一樣。
差不多七點四十的時候,殷丞将手裏的空酒杯遞給了身後的裘餘餘,冷聲說道:“回別墅。”
連忙接過了酒杯把它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然後跟在了殷丞的身後往會場的大門走去。憑着殷丞的身份,提前退場并不奇怪。
會場在大樓的十五樓,出了門口就是電梯。電梯門一關上,兩個人再次處于獨處的狀态,血液的清香夾雜着酒味傳來,裘餘餘知道,殷丞是有點醉了。
男人就靠在了電梯牆上,閉着雙眼休息,眉頭緊皺的樣子看起來很不舒服。
裘餘餘突然想起了殷丞胃不好的事情,今天的酒裏雖然摻了果汁,但是喝了不少,加起來也不是小數目,況且這男人好像一天都沒吃飯,這會兒一下子喝了這麽多酒,肯定遭罪。
裘餘餘剛想開口詢問一句,就見電梯突然猛震了一下停在了半空中,下一刻頭頂上的燈就滅了,狹小的電梯廂裏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