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青丘國,都城。
在繁華的大街上,出現了奇特的一幕,一個白衣女子緊拉着一紅衣男子的尾巴,跟在其後。行人對此紛紛側目觀看。
“哎,那個跟在太子後面的白衣女子誰啊?”一賣首飾的灰衣男子轉頭看向一賣水果的男子問道。
“這個你都不知道,她是狐王幾天前剛決定的太子妃。”
“太子妃?長得倒是挺漂亮的,怎麽感覺人不太正常。”
“你眼光真準,聽我爺爺的兄弟的表妹的夫君的爺爺的兒子說,太子妃因為受傷心智受損,所以……”
“真是可惜,不過這樣的女子,咱狐王怎麽肯讓她做太子妃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太子人也不正常,狐族沒有女子肯嫁給他,這不又來個不正常的,正好湊成一對。”
“真為他們的後代擔心啊!”
“哎,別說了,他們過來了。”
只見白子羽和白昙兩人往這邊走來。
“子羽哥哥,我想要買這個。”白昙小心翼翼的指向首飾攤上一個帶有白色絨毛的發簪。
“太子妃,您真有眼光,這是用上好的白色錦毛鼠的皮毛做成的,只剩下這一支了。”一身灰衣的攤主拿起發簪接給白昙。
白昙卻是不敢接,眼巴巴的看向白子羽。白子羽見狀,便接過發簪為白昙插上,白昙立即露出欣喜的表情。
白子羽爽快的甩給攤主十兩玉石。
“太子,多了,只要一兩就夠了。”攤主怯生生的說道。
“我知道,剩下的賞你的。”白子羽爽快的說道。
攤主一聽連忙謝恩,心中暗忖:“咱太子以前是出名的斤斤計較,愛還價,這次,莫非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小攤象征性的往西邊觀看,卻是見到了即将落下去的太陽。
旁邊水果攤的攤主一見白子羽如此爽快,連忙撩開嗓子,喊叫:“紫龍果,又大又好吃的紫龍果,保證你吃了增加修為,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真的。”白昙一聽立即松開白子羽,湊上前去,“那……那能長出像子羽哥哥那樣的尾巴嗎?”
“這個,這個倒不能。”攤主結結巴巴的說道。
“為什麽呢,你剛才不是說吃了無所不能嗎?”白昙失望的看向攤主。
“不過,如果你法力大增,也許可以變出也不一定。”攤主誘導道。
“真的。”白昙再次将眼光投向紫龍果,眼中閃閃發亮。
“子羽哥哥,我要買。”白昙流着口水說道。
白子羽握緊腰間的玉石袋,十分心痛自己八百多年來,省吃緊用,積攢下來的玉石,眼神刀一般的飛向攤主。
“子羽哥哥,買嘛,買嘛。”白昙拽着白子羽的衣袖撒嬌。
“好。”白子羽艱難的拿出玉石袋中的半兩玉石,遞給攤主。
“太子,太子妃共拿了十個紫龍果,一共一兩玉石。”攤主瞟了瞟白昙手中的紫龍果。
“你……”如果是平時白子羽早沖上去抽攤主幾個巴掌,敢掙大爺的玉石,活得不耐煩了,可是今天白昙在場,白子羽也不好發作,只好忍痛又拿出半兩玉石。一轉身,發現白昙又向另外一個小攤走去,白子羽連忙上前一把抓住白昙的手臂,“小昙,要快點回皇宮了,不然被父王發現我們偷偷溜出來是要受懲罰的。”
“這樣啊!”白昙戀戀不舍的看向不遠處的小攤,“那我們走吧!”
“太好了,我的玉石終于保住了,以後再也不能帶小昙出來了。”白子羽高興的握住腰間的玉石袋,暗下決心。
就在白子羽閃神的時候,一個黑衣小子撞上了他,而後迅速逃離。根據白子羽八百多年經驗,這種情況下,那黑衣小子一般會是小偷,果然白子羽一摸腰間,玉石袋不翼而飛。白子羽拔腿就想追,可是尾巴卻被白昙死死抓住,只能看着小偷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人群中。這一刻,白子羽對他一向愛護的尾巴,深惡痛絕,都是因為它,我的玉石才會……
“子羽哥哥,趕快回去了,晚了父王會罰我們的。”白昙不知哪來的那麽大的手勁,竟将白子羽拉着後退了幾步。
“玉石,我的玉石。”白子羽一手伸向前方,心碎成一片,都怪自己,說什麽回去晚了會被罰,不然現在去追,應該還能追回來。
白子羽放棄掙紮,任由白昙拖着返回皇宮。
就在進宮門之前,白昙‘咦’的一聲,将白子羽從悲痛中拉了回來。
“怎麽了”白子羽扭頭看向白昙。
“子羽哥哥,你看那邊有個東西。”
白子羽順着白昙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個玉石袋,而且比他丢的還要大。根據白子羽多年的經驗,裏面的玉石定比他丢失的還要多。白子羽帶着白昙迅速向玉石袋奔去。
可是還沒等到白子羽觸到那玉石袋,看看裏面有多少玉石,就看見一個白衣人将它撿起。
“哥。”白子羽擡頭看向白衣人,原來這個白衣人就是白子羽那已經娶親的堂哥白子青。
“這個玉石袋是我的。”白子青淡淡的說道。
“你怎麽證明?”雖然是親戚,但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白子羽還是翻臉問道。
“子羽,你也知道你堂哥我自從娶親後,所有財産都要上交,這是我所有的私房錢了。”白子青可憐兮兮的說道。
白子羽其他的沒什麽,就是同情心泛濫,“好吧,那玉石袋是你的。”
“謝謝啦,子羽。”白子青興奮的将玉石袋揣入懷中,“這個就是弟妹吧!”白子青似乎才發現白子羽身後的白昙,“一看就很溫柔,不像我家的母老虎。真羨慕你啊,子羽。”
“子羽哥哥,馬上宮門就要關了,我們要快點進去了。”一直躲在白子羽身後的白昙突然拉着白子羽往宮門方向而去。
“哥,那我先走了,有空常出來玩啊!”被拽着的白子羽扭頭向白子青說道。
“好。”白子青應聲答道,看着白子羽他們漸漸遠去的身影,白子青的眼神變得深邃。
進入皇宮後,白子羽和白昙直奔東宮,兩人并排躺在草坪上,仰望即将落下的太陽。
夕陽西下,映紅了白色的雲彩,也映紅了白昙的臉龐。白子羽側過頭呆呆的看向白昙,靜靜的聽着白昙話語。
白昙猶在話語,白子羽驀然坐起,說道:“小昙,我們成親,好不好?”經過幾天的相處,白子羽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白昙。
“什麽叫成親?”白昙不解的看向白子羽。
“就是我們兩個在一起,然後生一個寶寶。”白子羽耐心解釋。
“寶寶?”白昙眨眨眼睛,“是像白銘大哥家的小舞嗎?”
白子羽點點頭。
“我喜歡小舞,我也想要小舞那樣的寶寶。”白昙高興的坐了起來。
“這麽說,你願意和我成親了。”白子羽高興抱住白昙。
“我願意。”白昙弱弱的說道,“不過,子羽哥哥你捏的我好難受。”
白子羽一聽,連忙松開手,“對不起,我太激動了,你沒事吧!”
白昙咳嗽了幾聲,搖搖頭。
“那我們去找父王吧!”白子羽拉起白昙就往狐王殿而去。
“你們說真的?”狐王臉上布滿激動。
白子羽和白昙雙雙點頭。
“好,既然如此,我便吩咐下去,明天便為你們舉行婚禮。”狐王高興的說道。
回到房間的白子羽激動不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是怎麽也睡不着,“她現在在幹什麽?她也和我一樣開心嗎?”
而此時的狐王正走向‘禦瀾殿’,那是王後的地方。
“大……”在外昏昏欲睡的侍衛連忙叫道。
狐王示意他不要作聲,走到門前輕輕敲着,那神情卻是十分恭敬,“睡了嗎?”
“是大王嗎?請大王稍等片刻。”從裏面傳來一聲柔如水的女聲,帶着一絲激動。片刻之後,女子打開了門,“進來吧!”
狐王看着眼前的女子愣了片刻,只見女子着一身華麗卻又不失淡雅的白色長裙,外披了件紅色的披風,低垂鬓發斜插嵌滿珍珠的碧玉步搖,顯然是特地精心打扮的。這便是王後靈淺。
靈淺走了幾步,卻不見狐王跟來,疑惑的看向仍伫立在門前的狐王。
“我知道你這麽晚找我一定有事商量,難道你打算一直待在外面嗎?”靈淺不禁有些自嘲,我是洪水猛獸嗎?讓你自從那次以後就再也不踏進我的房間。
狐王猶豫了很久,才艱難的跨過那道門檻,走了進來。
“有什麽事?說吧!”靈淺故做冷淡。
“大嫂。”狐王開口道。只這一聲,靈淺的臉色便冷了下來。
“不要叫我大嫂,我現在是你的王後。”靈淺推翻身旁的桌椅,大聲叫道。
狐王立刻退到一邊,小聲辯解,“可是你的确是我大嫂,至于王後,只是大哥生前要我更好的照顧你們母子,讓我冊封的。”
“算了。”靈淺終于冷靜了下來,似乎如此的争論已經進行了無數次,她已能快速控制自己的情緒,“你來有什麽事?”
“哦,差點把這事給忘了,明天羽兒成親,卻不知要準備些什麽,找你商量商量。”狐王傻傻的笑着。
“要成親了?我怎麽不知道。”靈淺有些生氣,雖說白子羽不是自己親生的,可是這麽多年,她一直拿他當自己的孩子看,卻不曾想他連成親這種事都不告訴她。
看到靈淺生氣,狐王連忙解釋:“我剛剛決定的。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靈淺收起臉上的不快,與狐王讨論起應該準備的事項,也只有在此時她才覺得自己也許是幸福的。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何時天已大黑,狐王看向窗外,耳根發紅,有些羞愧的看着靈淺,“真是抱歉,聊着聊着卻已深夜,你趕快就寝吧!”狐王說着退出門外。
靈淺看着這樣的狐王,微微的笑了。狐王走了幾步,又轉身回來,恰好看到微笑的靈淺,愣了許久,連忙轉身,說道:“剛才我忘了說,羽兒的婚禮在辰時,希望你能準時出席。”而後一溜煙的跑了。
靈淺連連點頭,笑容卻是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