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時代也已經成為你們年輕人的時代了。我們和這些老頭子都已經退出了人們的視線。對，是從來沒有進ru過你們的視線。
哪裏？您可以只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哦。
英雄？什麽才叫英雄你知道嗎？
不知道。
英雄就是能夠做出不平凡的事情的人，比如說歷代的偉人，他們都是整個時代和人類歷史的恩人，就是現在我們包括你們也都享受着他們的恩情。切不可忘記了自己的“根”啊！“飲水思源”，懂嗎？
明白。
一個參加過抗日戰争的老兵在退役之後就一直住在鄉村，再也沒有出去過，整個人與世隔絕了，又像是一個可憐的孩子，被父母抛棄，杯世界抛棄。可是，李明飛漸漸明白：不是世界抛棄爺爺，而是爺爺抛棄了整個世界。
在這裏，爺爺可以安于天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最大的快樂莫過于每年秋天的時候，莊稼成熟，遍地金黃。還有就是在過年的時候，兒孫滿堂，全家幸福。
一間古老的房子，二百平米左右，青磚黑瓦。
門前有一棵像爺爺年齡一樣大的古樹。春天開滿了綠色的像是毛毛蟲一樣的花，夏末秋初，淡綠色外殼裏面的核桃便會成熟。
房子後面是一座自留山，不是很大，但是林子長得很茂盛。山上所有的資源成為了他的全部財産，無價。
在李明飛的心中，自己從小生活的地方應該會有一條小河或者小小溪流的，但是，當他開始記得事情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經放棄了自己的這個念頭。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在山裏長大不見得就非得像山裏的動物，他完全可以做到像水邊長大的孩子一樣。因此，李明飛小學畢業之後考到鎮上的一所中學，學校門前就有一條很寬的河流。他不顧學校相關的規章制度，在周末的時間偷偷跑到河裏學會了游泳，三年的時間，這種技藝在他的身上已經轉化為真正的本領。令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在上高中的時候和上大學的時候，他都代表學校參加游泳比賽，并且獲得優秀的成績。誰也不知道這樣一個皮膚不是很黑的少年竟然來自一個有山沒水的鄉村。
你家哪裏的？
還記得上大學第一次在宿舍座談會的時候就有人問他這樣的問題。
湖北。
他沒有考慮就直接微笑着說出來了。當這兩個字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時候，他的內心沒有一點着急和慌亂，就好像在訴說一個事實——我家本來就住在湖北。可能是想讓自己變成南方人，而不想在今後的某次交流上讓別人以為自己是一個北方的“大漢”。
确實如此。
在李明飛的家鄉，那個奇怪的鄉村，地處陝西和湖北的交界處。更加讓人不可思議的竟然是信號問題：在家裏接受到的是陝西的信號，而剛出家門口就是湖北的信號。
矮小的個子在半年之內竟然真正長成了一個一米八的“大漢”。在學校體能測驗中身高測量完了之後，他再也沒有說過自己是湖北人了。
我們家就在陝西和湖北的交界處，但是我還是隸屬于陝西管轄的，所以——我是正宗的陝西人。
朱陽是湖北武漢的。
這是在一個專業五十多個人當中唯一一個讓李明飛覺得可能和自己距離最近的一位女生。她也是李明飛在這個學校裏認識的第一個女孩。同樣和自己一樣，她也是來自一個有山沒水的鄉村的。
皮膚微黃，下嘴唇上長了一顆小小的黑痣。
臉蛋圓圓的，身材顯得有點發胖。
但是一米六的她顯得很高大。
樂觀開朗的性格遮蓋住了不是很漂亮的外表，從而使她成為一個倍受歡迎和大多數同學都喜愛的對象。可是，她偏偏看上了卓清一。
是在鄉村長大的嗎？
是的。
那麽，應該具有鄉村人們本來就該有的那種性格和品質啊。
為什麽呢？
這——
是誰這麽規定的？誰又有這樣的權利和資格呢？是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人如果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和喜歡的方式去生活，那他的生活還有什麽意義呢？農村的人應該具有什麽樣的性格和品質？又是誰這麽規定的：農村人必須要有和農村相匹配的性格和品質？按這樣的說法，每個在農村長大的孩子就都應該去學習農民本分裏的事情，那麽還來這裏學習幹嘛？還到大城市上大學幹嘛？
這不是邏輯問題。
那是什麽問題？難道說我們生活在農村，生長在農村有錯嗎？
不是，你咋這麽執拗呢？問題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你的推理也不對。
那你說說，你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到底什麽叫做……
好了，我不說了。剛才那句話就當我沒說過，我從來沒說過，好吧？
你不是說……
行了，打住。打住！當我沒說，你曲解了我的意思，所以我也沒辦法跟你解釋，我現在也解釋不清楚了。
那就那話說完嘛！
我說完了。嗯，說完了——我不想說了。談話到此結束。如果你還想交流，那麽下一個話題，如果不想，我們都保持沉默。OK？
OK!
身份
是老地方嗎？
是的。
那就老地方見。
好的。
一家簡單的餐館，大廳裏擺放着七八張可供四個人一起坐的桌子，二樓上全部都是包間，最多可以容納十五個人。老板娘是一位四歲孩子的母親，人長得漂亮而且能幹。這一點可能也是他們經常來這裏吃飯聚會的原因之一吧。
服務員！來點菜！
黃瓜、花生、蘑菇、魚、金針菇、大肉。六個菜，六瓶啤酒。
這……
上來的服務員一臉的茫然，趙文生看着她也是一樣的表情。
哦。你是新來的嗎？沒事的，你把菜單拿去，老板娘都知道，老熟人了，方便省事還給你們節省了不少資源。你們說是不是？
是！是——是。是啊。
那是當然！
如果是以前，最短的時間是在兩年前，每次來吃飯他們都你推我我推你，最後不知道到底該誰做主。最初的時間大家都看向卓清一，但是他很知道在座的人有比自己還精通酒桌上的那點事。最後果然應了某位教授的一句話：“懷才就像懷孕，時間久了總會被人看見”。趙文生就是這樣被人看見的。但他那挺起來的肚子并不是懷孕了，也不是懷的才，而是從大一到現在啤酒喝的。
煙。
酒。
現在餐桌上除了吃食就最流行了，日益成為一種不可或缺的東西。但是，具體該怎麽抽，該怎麽喝，那裏面的學問可多着呢。每次都是在趙文生喝到一定程度之後，大家才有機會聽到那麽三言兩語真言，不過就是這三言兩語積累過來，這三年所攢的也夠以後用的了，受益終身在其他人身上真是可以體現。
我大概是從小學畢業的時候開始喝酒的。現在我都記得：那是一個沒有太陽的下午。我們畢業了，然後到學校領取通知書。當我們都到教室的時候，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徹底震撼了。滿桌子的好吃好喝！因為那年剛好趕上全縣裏統一考試，而我們又得了第一名的優秀成績，所以老師決定好好犒賞我們。本來要請我們吃兩頓的，可是他們太會算賬了；将畢業晚會和慶功晚會合并在一起了。不過，那個時候誰知道啊，也不管了，全班人坐在一起，只顧着開心了，誰也不知道這背後的文章。到現在那件事情還是我們小學同學見面的談資呢。
老師真夠摳門的。
那天我們喝了好多東西。可樂、雪碧、果啤、啤酒，最後竟然把白酒也當做水喝了，下了喉嚨才知道自己喝的不是水，也不是飲料……
是寂寞吧！
是歲月啊！這一喝，就一直喝到現在，從來沒有間斷過。
我們能說你是元老嗎？因為我們都是從初中畢業才學會喝酒的。哦，對了，你初中還休學過一年呢。
我能說我老了嗎？起碼在你們面前我是最大的。
可以啊。
老大好！
大哥！
別，別，別，讓人家聽到還以為我們在這裏秘密聚會呢。
應該的呀！不要謙虛，在年齡上我們都應該向長者學習，不是嗎？這就像打籃球一樣，技術和動作以及體能都是可以訓練的，但是唯有一點不行——身高是硬傷啊！
反正我又不打籃球！
在某些場合下，年齡也會成為硬傷的。
突然間好懷念大一剛剛進校的時候。哎，你們還記得當初你們是怎麽走進學校的嗎？
當然使用雙腿走進來的。
我知道你使用雙腿走進來的，難不成你還是倒過來用雙手走進來的？
我是報名第二天才來學校的，我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