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面
宋星安隔日睡到九點多被一通電話叫醒。
“喂?”她嗓子有點啞,昨晚回家後她又連夜查了些養貓相關的資料,一個沒忍住就熬到了一兩點。
宋星安迷糊地接通,把手機擱在耳邊,眼睛都睜不開。
“還沒醒呢?”段賀宴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
宋星安含糊地嗯了一聲。
段賀宴又倏地把電話撂斷:“那等你醒了我在給你打。”
睡意被吵走大半的宋星安……
?
合着是個電話前奏?
宋星安給氣笑了,最後一點睡意也蕩然無存。
她爬起來去洗漱,點開手機回撥了回去。
“我勸你是真的有事。”語氣沉沉,帶着點尚未發作的起床氣。
段賀宴尬笑兩聲,果斷滑跪認錯:“姑奶奶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饒我這一回吧!”
宋星安吐出嘴裏的泡沫:“說正事。”
段賀宴一秒正了神色:“晚上有個局來不?”
宋星安蹙眉想拒絕又聽他補充道:“裴總也來,而且我知道有個追了裴總好幾年的人也要來。”
宋星安默了兩秒直接把電話挂了。
段老媽:【???】
慫安:【地址。】
那邊很快回了個“ok”的表情包。
段老媽:【今晚火力全開!!!】
宋星安随手紮了個丸子頭,重新窩到自己喜歡的位置去。
目光垂到手機屏幕上,男人模糊的頭像在眼前放大。
追人第一步。
斬斷所有可能的桃花。
—
段賀宴來接的宋星安,兩人到的時候包廂裏已經坐得七七八八了。
門一打開,所有人都擡頭朝着她打招呼,即使她出來玩的局不多,但宋家千金的身份還是讓很多人趨之若鹜。
“宋小姐來了啊。”
“我宋姐就是好看哈,比明星都……”
……
七嘴八舌的恭維聽得宋星安腦仁疼。
她扯了個笑容敷衍地點了點頭,又拉着段賀宴朝角落走去。
壓低聲音:“裴總人呢?”
聞言段賀宴立即擡頭在全場搜尋一圈,在另一個對角的角落發現了目标。
段賀宴撞了撞宋星安的肩膀:“另一個暗角呢。”
宋星安偷摸着看一眼。
男人敏銳,若有所覺地撩起眼皮朝這邊看來。
宋星安立即收回視線,拿杯酒抿了口壓壓驚。
她又想起自己來的目的:“你說那個追裴總很多年的,在哪?”
段賀宴四周看了一眼,調出手機上的聊天記錄:“那,你自己看。”
厚重的一聲響,大門又被人推開。
衆人分神看過去發現是林澈,又急忙收回眼神,只當沒看見。
湊在一起讨論的兩顆腦袋停住,直愣愣地看着人往他們的方向走來。
宋星安咬牙切齒:“他怎麽來了?”
段賀宴有苦說不出,他也納悶這人怎麽來了,今晚攢局的人沒叫林澈啊。
但人多眼雜,也說不準就是誰把宋星安來了的消息傳了出去。
右邊的軟皮沙發窩了下去,男人自然地坐在了宋星安身側。
神色自然地取過一杯酒,抿了一口。
“怎麽姐姐來這都不叫我?”
“……”
宋星安發現了,林澈這狗男人叫姐姐叫得越發上口了。
以前她去給他當家長也沒見他主動開口叫姐。
她小心翼翼地往左邊靠了點:“沒,姐姐這不是怕耽誤弟弟休息嗎,你還長身體呢。”
段賀宴聽着忍不住想笑,臉都憋僵了。
神他媽長身體,還真信了二十三竄一竄啊。
林澈勾了勾嘴角,笑意不達眼底。
宋星安別過臉,端過桌面的酒猛灌一口,烈酒滑過喉嚨,帶起一股燒喉的辛辣感。
“我的姑奶奶,這酒可不是你這麽喝的啊!”
段賀宴喪着一張臉,急忙找來服務員去拿一瓶礦泉水來。
冰涼的水下肚,那股灼燒的感覺才被澆滅。
她面色如常,又捧着瓶口小口地飲下一點。
“這是幾?”
段賀宴害怕她醉了,将人扯到面前,比了個“二”。
女人毫不給面子:“你才二呢。”
他松了口氣,還能怼人,看來沒事。
他正想好好勸勸他的姑奶奶別喝得這麽猛,話還沒開口,那邊又爆出一陣劇烈的掌聲。
兩個腦袋同步地轉了過去。
方才還呆在旁邊的林澈此刻站在圈子中央,一米八的身高讓他在人群的包圍中鶴立雞群。
林澈下巴微擡,居高臨下地看着坐在角落裏的人,語氣桀骜:“敢不敢賭?”
氣氛劍拔弩張。
圈子裏的人都習慣了林澈這副拽到不行的模樣,只要一個不順心他就能當着所有人的面給你難堪。
不習慣的是這次被下面子的人。
——裴燼。
裴燼垂着頭,銀色的打火機在燈光下折射出斑斓的色彩。
看起來笨重的銀物在男人手裏十分靈活,在骨節分明的手指中間來回轉動。
濃密的長睫垂下,聲音聽不出情緒:“賭什麽?”
林澈回的很快:“賽車。”
衆人吃驚,神色複雜。
誰不知道林大少爺賽車不要命,但車技也确實沒得說。
目光又都落在坐在的那個男人身上,他們以為裴總會覺得無聊從而婉拒,不至于掉面子。
但出乎意料的是裴燼答應了。
清冷的嗓音響起:“賭注呢?”
“你輸了不準再靠近我姐。”
衆人咋舌,原來是為了宋大小姐啊。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有人感嘆有人豔羨,目光又倏地落到了另外坐着的兩個人身上。
正在看戲的段賀宴&宋星安:……
段賀宴站起身笑着把人群揮散,提前結束了這場轟趴。衆人礙于他的面子也只得笑着告別。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宋星安又自然地将林澈拉到身後厲聲教訓。
宋星安低罵一聲,不知道林澈又在鬧些什麽。
看了眼臭着一張臉不可能認錯的林澈,無奈地嘆了口氣,主動上前去打圓場。
“學長不好意思,我弟弟他喝大發了。”話裏話外都帶着熟撚。
昨晚還抱着星星甜甜地對着他笑的人,今天就像是劃了一道楚河漢界,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裴燼把玩打火機的動作一頓,又捏在指尖轉一圈放進口袋。
男人撩起眼皮看了宋星安一眼,沒有說話。
宋星安皺皺眉,摸不清裴燼的想法。
目光落在男人身上轉了一圈,又瞥了兩眼臭臉的林澈,心都麻了。方才喝下去的酒精開始揮發,慢慢升騰到腦海中央。
宋星安垂眸,莫名覺得自己昨天才和人拉近的距離今天又蕩然無存。
兩人像是又回到了訂婚宴上的初見,陌生而又有距離。
她躬身取過一杯五顏六色的雞尾酒。
一層層疊加的色彩,夢幻,但也很容易喝醉。
宋星安擡頭,直直撞進男人的目光,與人對視:“那我喝掉這杯向您賠罪行嗎?”
她故意強調了“您”,幼稚地通過這種禮貌陌生的距離來表明自己的不爽。心底的那股犟就這樣湧上心頭,悶悶地。
裴燼的手指僵了一瞬,目光落在那一張熟悉的臉龐上。
薄唇動了動。
話還沒說,目光中的女人已經仰頭将一整杯酒喝完,被嗆得小聲咳嗽了幾下,整張小臉都皺了起來,杏眸裏泛着水光。
接觸到他的目光,她又迅速挂起個笑容,禮貌又生疏。
他移開視線,伸在半空的手自然地取過一杯相同的烈酒,随後面不改色地一飲而盡。
空蕩的酒杯被他倒扣在桌面上。
骨節分明的大手撈起擱在一旁的西裝外套,站起身來朝她們點頭告別,随後大步離開。
路過林澈時,裴燼的腳步頓了頓,垂眸看了一眼。
眼眸像是水洗過的黑曜石一般,清澈幽黑,不帶一絲情緒。
宋星安站在身後望着兩人一高一矮的身影,莫名有被裴燼飒到。
方才的郁悶一掃而盡,滿腦子都是男人仰頭喉結上下滾動的欲氣,偏他還将紐扣扣到了最上端,禁欲克制,又隐隐帶着些野性。
她站在原地看着裴燼轉身離開,摸了摸下巴。
沒想到裴燼比林澈還要高上半個頭。
這恐怕得185+?
—
段賀宴以林澈喝了酒為由,果斷地拒絕了林澈想要送宋星安回家的提議,火速載着人離開。
林澈望着越來越小的黑點,扯嘴笑了笑。
随手call了個代駕,懶散地坐在副駕駛等人來。
方才宋星安擋在自己身前的畫面又在腦海裏浮現,林澈不自覺勾了勾唇角。
臨走時段賀宴的複雜眼神仿佛是在告訴他,他已經露餡了。
林澈往後一仰,阖上眼眸,枕在後腦勺的長指動了動。
就算露餡了又怎麽樣呢?反正宋星安那個笨蛋看不出來,還拿他當親弟弟。
那他可得好好利用一下親弟弟這個身份,把障礙都掃除了。
男人居高臨下的一眼又在眼前晃過,眼神犀利仿佛看透了一切把戲。
林澈的手掌不自覺攥緊,青筋繃起。
他和宋星安從小一起長大的,裴燼他憑什麽?
就憑那一張臉就想把人勾走?
做夢。
—
門口前。
段賀宴擔憂地看了宋星安兩眼:“要不你還是去我那将就一晚?我好歹還能照顧你。”
宋星安堅決地拒絕了。
段賀宴無法,只得将人送到門口,看她用鑰匙開了門,穩穩當當地走進去才作罷。
走之前他再三跟她強調:“有不舒服就給我發消息,打電話哈?聽見沒?”
宋星安不耐煩地揮手,敷衍道:“嗯嗯,知道了,再見段老媽。”
“……”
其實宋星安沒有撒謊,她只是腦子有點昏昏沉沉,但思緒還是極為清晰的。
她按部就班地給自己卸妝洗澡,換上睡衣才坐在她喜歡的位置上。
視線落在手機上,她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給星燼發了幾條消息。
不是心安:【裴燼好讨厭,竟然真的想要答應那個賭約,萬一輸了怎麽辦。】
不是心安:【不想喜歡他了,但是……真的好想親他啊。】
作者有話說:
推推我的下一本,厚臉皮地求個收藏!收藏不虧真的!給你恰奶糖!
《跨過時間熱戀》
15歲那年,溫檸被趕出溫家。從此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她是所有人都推脫的累贅。
在無數個黑夜中,她曾想過再也不睜開眼。
可後來,陳煜舟以一種鋒芒畢露的姿态,闖進了她的生活。
自那以後,夜裏纏繞的不再是看不見臉的怪物,而是那張桀骜不馴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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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煜舟家境優越,外形出衆,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
他行事随心,高傲矜貴,脊背永遠筆直,從未服過軟。
誰也不知道,他曾對着溫檸,兩次折去一身驕傲,打碎傲骨,甘願做永遠處于下風的臣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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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檸頂替溫家真千金嫁給陳煜舟的時候,整個圈子都等着看樂子,看什麽時候狂妄的陳少奮起反抗,将人掃地出門。
直到幾個月後,陳煜舟準時上下班,不再混跡娛樂場所,衆人才發覺有些不對勁。
發小不死心,給陳煜舟打電話,連打了好幾通才被人接起。
幾個人吼着要他出來玩,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壓低聲量打斷:“小聲點,好不容易才哄睡着。”
“你們玩,我買單。”
随後掐斷電話。
衆人愣在原地,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哄睡着?不是說商業聯姻嗎?
你媽的,玩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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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同學聚會。
幾輪酒後,同學掰着手指數當初班上有幾對。不知道是誰提了一句,溫檸曾經暗戀過陳煜舟。
陳煜舟擱下酒杯,看向旁邊被男同學不停獻殷勤的溫檸,突然出聲:“自始至終都是我暗戀她。”
“我陳煜舟,”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溫檸,“暗戀溫檸多年,對她情根深重。”
話落,他又扯了扯嘴角,目光一瞬柔了下來:“老婆,別氣了好嗎?”
溫檸:“……”
瞬間,衆人靜下來,目光落在八竿子打不着的兩人。
沒人知道,這個場景他在心裏幻想了好多遍。
終于,他的月亮找到了他。
【小劇場】
聯考完,陳煜舟的學渣同桌信心滿滿,找他借卷子對答案。
他看傻子一樣地丢去個眼神,不明白倒數第一看倒數第二的卷子有什麽用。
但他還是不耐煩地把卷子丢過去。
半個小時後。
學渣一言難盡地看着他:“舟哥,溫檸應該,喜歡班長那樣成績好的吧,再不濟也該是正數前十……”
言下之意是——
你踏馬有點自知之明。
陳煜舟耳尖紅了一片,別過臉嘴硬地反駁:“我差了嗎?他們有我帥?還有,溫檸喜歡誰關我屁事。”
學渣翻了個白眼,重重地點了點卷子。
作文題目下,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
全他媽是溫檸的名字。
“陳煜舟喜歡溫檸。”
“溫檸到底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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