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導演之後,林秧歌急匆匆的換好衣服,連妝都沒時間卸就走了,現在已經挺晚了,也不知道那邊結束沒有。
一路上,王哥興奮的摩拳擦掌,說是要好好的嘲笑穆南庸一番,林秧歌斜睨他一眼,現在說的輕巧,到時候在法院那種嚴肅的環境下,他真的說的出口嗎?
到了法院,林秧歌憑借着自己當事人的身份,很快拿到了通行權,到了之後,她左右張望了一下,居然沒發現陳子昂的身影。
不過也是,陳氏集團事情那麽多,穆南庸又敗局已定,他其實沒有必要前來了。
她正心虛,王哥小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你說要是陳總知道你偷偷來看穆南庸,會不會生氣啊?”
“說什麽呢!”被戳中心事的林秧歌一驚,慌亂的找位置坐下說,“我……我又不是來求情的,再說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王哥嘿嘿一笑,“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你這樣告訴陳總,他不會更覺得你是欲蓋彌彰嗎?”
林秧歌氣的差點想把王哥丢出去,死乞白賴要來看的是他,現在恐吓自己的人也是他,他究竟想怎麽樣?
臺上的法官正在宣讀穆南庸的判處結果,林秧歌壓低了聲音威脅他,“你不說,我不說,陳子昂就不會知道。”
王哥意味深長的盯了她一眼,沒說話,轉頭興致勃勃的聽結果了。
穆南庸站在最前面,背對着旁聽席,只露出一個消瘦的背影。林秧歌定睛看去,還在前排看見了許久不見的林中天,他焦急的看着法官,似乎有問題要問,但是一直找不到機會插話。
怎麽,還想給穆南庸洗白?就因為穆南庸手裏有林氏集團的股份?
林秧歌嗤笑了一聲,這時王哥疑惑的湊到林秧歌耳邊,指了指前排的一個男人道:“你看那個,不是星耀財務部的部長嗎?公司怎麽會派他來?”
林秧歌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可不是嘛,她跟財務部部長不熟,人家又背對着他們,因此她一時間沒認出來。
陳子昂不會是要收購穆氏吧?
林秧歌皺了皺眉,穆氏集團已經翻不出什麽風浪了,陳子昂應該不會這麽想不開吧?
“再看看吧。”她随口敷衍了兩句,然後繼續聽結果了。
“根據我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被告穆南庸犯故意傷害罪,且身為公衆人物,影響惡劣,判處三年有期徒刑,緩刑一年……”
“呸!才三年嗎!要是他老婆被人下毒了我看他怎麽判?”王哥氣的撸起了袖子,好像恨不得上去把法官揍一頓。林秧歌無奈的按住他的手,“這在刑法中已經很嚴重了,再說我現在也沒什麽事啊,三年真的挺多了。”
“反正我就是不服,怎麽才三年嘛,我覺得他應該……”
王哥這邊正抱怨着呢,那邊林中天眼神慌亂的飄着,正好看見後排的林秧歌,瞳孔瞬間就亮了起來。
林秧歌厭煩的躲開他的視線,林中天不會還想利用她幫穆南庸說情吧?
果然,在法官詢問還有沒有人有異議的時候,林中天高高的舉起了手。
“這位先生,您還有什麽話說?”法官轉頭看過去,林中天站起來,直直的指向後排的林秧歌,激動道:“法官,當事人來了!如果她願意原諒穆南庸的話,是不是可以減輕一點刑法?”
一聽當事人,穆南庸身體一僵,迅速的轉頭,不敢置信的看向林秧歌。
不止是他,幾乎在場的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林秧歌身上。
林秧歌扶額,本來想聽個結果就走,事情怎麽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穆南庸目光熾熱,漆黑的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林秧歌看,林秧歌起身,王哥生怕她心軟,在她旁邊不停的碎碎念,“想想孩子想想孩子,他差點就讓你保不住孩子了!”
林秧歌一手撫上自己的肚子,慢吞吞道,“我不原諒。身為一個母親,我沒法原諒傷害我孩子的人。”
現場一片死寂,然後突然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林秧歌也不知道這有什麽好鼓掌的,她對上穆南庸的視線,眼睜睜的看着他眼裏的光一點點消失,變得灰敗無力,然後低頭,又轉了回去。
林中天急的直跺腳,怎麽會不同意呢!林秧歌之前不是那麽喜歡穆南庸嗎?他不顧現場的秩序高聲喊道:“秧歌,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你就說原諒他了不行嗎?反正你現在好端端的站着這,什麽事也沒有嘛!你知不知道你一句話,很有可能毀了一個男人的一生啊!”
這是哪裏冒出來的聖母白蓮花?林秧歌差點被惡心吐了,他怎麽不想想穆南庸差點毀了她和她孩子的一生?
“他的人生是他自己毀了的,跟我有什麽關系?做錯了事情就要得到懲罰,就算我原諒了他,往後的日子,他自己心裏會好過嗎?”
林中天見林秧歌還是冥頑不靈,氣的胸口上下起伏,“我怎麽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你住院的時候是誰在照顧你?是誰遣退了那麽多記者就為了讓你好好休息?你就一點都不感念舊情嗎?”
什麽邏輯啊,一碼事歸一碼事好嗎,再說了,住院時那些記者本來就是穆南庸請來的,真當她不知道嗎?
林秧歌的臉色已經完全冷了下來了,林中天還是這樣自私自利,因為林氏集團在穆南庸手裏就向着他說話,有時候林秧歌真想看看,要是陳子昂收購了林氏,林中天會不會也這樣巴結她?
“首先,我和穆南庸之間沒有舊情。其次,住院的時候穆南庸故意找人來鬧事,以此為借口讓我住進林氏別墅,他又安排狗仔拍下他進出林氏別墅的照片污蔑我,這一點已經足夠抵消他的照顧了。最後,在他決定給我下藥的那一霎那,我們之間徹徹底底一點關系也沒有了。”
旁聽席上的觀衆不住的發出贊嘆的聲音,林中天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