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困擾人類亘古不變的問題。
其實死了也好，身體和大腦一起死亡，一起一了百了。
柳如癡就坐在座位上，旁邊就是凍在冰棺材裏的身體。
靈魂和軀體分開大抵就是這樣，看起來十分詭異，不過柳如癡的表情看起來還不錯。
“嗯，你需要喝口茶麽？”
柳如癡對藍顏說到，然後空中就具現化出一個屏幕，她在上面戳戳點點，藍顏面前純白色的地面一陣變化，一個桌子就從底下升了起來，上面還有一杯水。
藍顏在柳如癡期許的目光中端起了這杯水，然後，喝了。
“怎麽樣，好喝麽？”
柳如癡的目光閃閃的，仿佛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問題。
藍顏點點頭，“不錯。”
其實一杯水有什麽，不過是一杯水而已，不過對于現在就是一團數據的柳如癡來說，意義可能不一樣吧。
柳如癡笑了，她随手拿起身邊的扇子，啪地打開。
“好了，既然接受了我的禮物，那我們就是朋友了。”
“讓我猜猜，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然後又是為了什麽找我的。”
柳如癡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藍顏其實并不是很想和她廢話，尤其是他聽商澤說，和柳如癡最好速戰速決，不然會被她賣了都不知道。
而且有一件事商澤和他都知道——
“鑰匙是你給商澤的，你一直在期待我們過來找你不是麽？”
商澤只是一個已經暗自從華中退出的前策劃而已，就算腦子再好，怎麽可能會有那麽多通天的本領。
幫助千尋安置南宮千與。
幫助千尋扳倒三大家族。
一切看似強大反常到必有妖的背後，不是真的有妖怪，就是本身它也是一個新的故事。
這每一件背後，都有其他人的影子。
這個影子，就是柳如癡，一直呆在天空之城每天閑的睡覺的柳如癡。
“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你從千尋進入游戲開始，就一直在計劃着讓我們來見你。”
“不是我們，就是千尋，你想讓她過來找你。”
“你需要她去做實驗，所以一直在觀察她，甚至幫助她獲得了很多資源。”
柳如癡又笑了，她看上的孩子們永遠都這麽聰明。
沒有哪個人是先天的主角。
所謂的被選中的人，在他們之上，本身就有天的存在。
不過千尋比她想象的強大太多，強大到已經威脅到柳如癡自己，強大到讓她已經改變了想法。
“實驗，開始确實是這個樣子。”
柳如癡慢條斯理地說着。
她好像永遠都不着急，就是坐在那裏，安靜地打開扇子遮擋住她的笑意，偶爾和她們調笑，這樣。
“我們一直在尋找能夠讓人蘇醒的方法，尋找了很多年。”
柳如癡攤攤手，她的手突然變得透明，就像是手腕直接被切掉一樣，看起來詭異又殘忍。
不過這些都是無所謂的，她只不過是一個投影而已。
她的身體還躺在冰棺材裏，沒有醒來。
“不用擔心，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還挺好玩的。”
“父親為了幫助我，累死了。哥哥有了更瘋狂地想法……嗯，你知道，現在的游戲很發達，很最真實的游戲都有了體感功能，那些活在體感裏的意識體和我很像呢。”
“所以我們就在嘗試，人的意識能夠被喚醒到什麽程度，而意識在移植到新的身體裏會不會崩壞。”
“其實這個實驗說起來很難，做起來當然也很難啦，最麻煩的問題是，做實驗就需要實驗體，可是像我這麽強大的植物人或者說身體死亡但是意識還活着的人，基本沒有了。”
藍顏神色一動，他明白了。
“不止你一個……南宮千與和你一樣！”
柳如癡點點頭，然後笑道。
“是啊，南宮千與可是非常非常珍貴呢。雖然我很喜歡千尋，但是不得不說南宮千與才是最重要的……我很想見他，就讓商澤送給他一個游戲倉，然後送給了他很多挂。”
“畢竟天魔紀元本身是一個鍛煉精神力的地方，可是對于已經強大到能夠在植物人身體裏蘇醒意識的他來說，我覺得還是溫柔點比較好。”
“游戲嘛，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式，我讓他玩的輕松一點也沒錯。”
藍顏不動聲色地繼續問着。
“那所謂的前十能夠實現願望，也只是一個幌子了？”
柳如癡聽到這裏就笑了，她的扇子捂着嘴，但是也能夠看到她的身子輕輕顫抖。
不過她的笑并不是惡意的，而是愉悅的，就像小孩子的惡作劇成功了之後的那種小小的愉悅。
“藍顏，這個世界上沒有能夠實現人願望的神，那只是一種精神寄托。”
“所謂的十個願望……我們挑選出的人，他們所要的願望我們都知道。”
“其實商澤調查的沒有錯，我們選的人大部分都有點精神上的問題，但是并不是精神病，因為精神病的介紹太過于籠統了。”
“我們選取的都是一些精神力很強大的人，我們認為就算意識脫離身體也能夠存活的人。”
說到這裏柳如癡合上了扇子，眼中流過一抹暗光。
“你記得那個影殺吧？我們以為他在認為自己假象的妻子自殺之後會有什麽漂亮的舉動呢……不過事實證明他的身體死了他的人也就死了。”
“失敗了一個。”
柳如癡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像一只小白鼠死掉一樣，沒有什麽特殊的感情。
大抵在她看來，這個游戲本來就是一個游戲而已，那些游戲玩家在她眼中不過是一個個合格或者不合格的試驗品，就是這麽殘酷，這麽現實。
藍顏的眼睛已經黑了下來，他盯着柳如癡。
“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向千尋下手？”
柳如癡又笑了，她好像很愛笑，不過不喜歡別人看見她笑起來的樣子。
“對千尋下手麽，其實我舍不得的，不過你過來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我對她下手麽？”
這句話說的有點繞，柳如癡把自己逗笑了。
但是藍顏并沒有笑。
他過來，确實是為了千尋的身體。
除了柳如癡那根本不靠譜的實驗，沒有人能救千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