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第12章

◎以退為進◎

對面的小孩,年約五歲,長得粉嘟嘟的玉雪可愛,是當今皇帝唯一的女兒,皇太女宮玉珠。

季語白有些好笑,這位皇太女她也是初次見,她無理取鬧的找茬的樣子,便得知宮玉珠對她的成見很深。

“原來是皇太女,臣有失遠迎。還以為是意圖對皇上不軌的刺客呢。”

“你···”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聽得季語白幾句話就将責任推卸走了。她皺眉頭,又歪了歪脖子,眼睛滴溜溜的轉:“大膽狂徒,還敢甜言蜜語胡說八道,拖出去斬了。”

“殿下是想說,是巧言令色吧。”五歲的小娃娃動不動就要殺殺殺的,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反而有幾分童言童語的率直可愛。

聞言,宮玉珠意識自己用錯了詞丢了臉,臉上紅的快滴出血來,她氣不過的叫嚣道:“本殿下說是甜言蜜語就是甜言蜜語!!!”

季語白抿嘴,清冷的眼睛暈開一片笑意。

“你敢笑話我,來人将這個對本殿下不敬的人,拖出去斬了!!!”宮玉珠氣急敗壞口不擇言。

皇帝的寝室聽到動靜很快有人趕了過來,待人看清楚情況,滿臉驚駭,慌忙朝着季語白道歉:“驸馬恕罪,皇太女什麽都不懂。”

“我怎麽會跟小孩子計較呢!”

“我不是小孩子啦!你敢污蔑本殿下,拖出去斬了!!!”

季語白半蹲下身子,好笑道:“你今天說要斬我四次了,我到底哪裏惹你了。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什麽呀?”

“驸驸驸···馬”周圍的宮人聞言臉色巨變,一瞬間身體顫抖起來,連拉帶哄的捂着宮玉珠嘴巴離開:“我的小祖宗,你怎麽來這兒啦?君後不是讓您在寝殿練字麽?”

“你別拉我,我不走。我要為哥哥報仇,唔唔唔~~~”

“我以後當上皇帝,第一個殺了你!”

“要你全家滿門的血濺白绫,唔唔唔···”

一絲絲涼意爬上季語白後脖子,沒錯!

原身強了有婚約的大皇子,大逆不道,死罪難逃。

怨恨,厭惡,詛咒這才是皇室成員對她的正常态度!

皇帝、君後他們都太詭怪!

不拿她當仇人,反而當恩人!

一個疑團盤旋在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自古以來,玷污皇室青白的從來只有死路一條,憑什麽季語白能全身而退?

宮玉桑曾說過這個,朝堂上董丞相一家獨大,在不知道青衣令的情況下,皇帝用聯姻拉攏一股勢力支持。

因此,皇帝,君後宮玉桑不是對她好,而是對她身後季國公府手中的兵權好。

有時候她也想跟母親一起離開,但也明白,她與宮玉桑已成婚,已經一腳踏入權黨之争樊籠,無法脫身。再則,外面還有意圖對她謀殺之人,離開不是好選擇,揪出幕後兇手一網打盡,才能放心。

未等多久,宮玉桑從君後那裏回來,兩人相攜回府。

馬車車輪咕嚕碾壓地面。

季語白因心頭有龃龉,自然而然疏遠宮玉桑。她悄悄看眼正看窗外風景的宮玉桑,他低發髻上簪着一根玉簪,頭發縫隙中洩露出些細膩白皙的,襯得美人如玉,溫潤柔和。

一雙眼睛中含着淺淡的憂郁,如江南的煙雨中的亭臺樓閣,風情萬種。

宮玉桑似有所感轉過頭來,被抓包的季語白淡然轉頭。

宮玉桑朱唇輕啓,悠悠道:“驸馬可是為皇太女的話而生氣。”

“小孩子說話不能當真的。”季語白漫不經心回道。

“多謝驸馬,她是聽了身邊宮人的一些亂話,以為你投靠了董丞相,受了她的指使來侮辱我。”宮玉桑聲音裏含着淡淡的感激,接着慢悠悠的解釋:“君後早幾日将那亂說話的宮人發派去浣衣局。”

宮玉桑主動提起這事,季語白心中有絲詫異。畢竟這個話題很敏感:“景園小築那日的事是我昏了頭,給你···否則你該嫁的是名聲美滿的莫小公爺。”她住了聲,心道幹嘛提這個,又說:“怎麽會有這樣的流言?”

兩人很默契的避開那個話題,将話題轉到其他事上,宮玉桑笑笑:“上京城流言蜚語衆說紛纭,本就就捕風捉影的事。還有人謠傳,妾與驸馬一年前生過一個私生女呢?”

“這也太離譜了吧。”季語白忍不住說道,接着又問:“那事怎麽跟董丞相有關系了?”

宮玉桑循循善誘:“誰知道他們怎麽想的呢?君後今天也提到了董丞相–”

說到這裏,宮玉桑的話停頓下來,看了眼季語白,好似自己說漏了嘴,怕季語白知道。

季語白奇怪看眼宮玉桑,等他繼續往下說:“怎麽不方便說麽?”

宮玉桑咬住嘴唇,唇下發白:“你我夫妻本該同心,不該有所隐瞞。妾···”

“君後與你說的體己話,不能說就不說吧。”雖然季語白也很好奇到底說了什麽,但也不願強人所難。

宮玉桑眼眸垂下,好一會後,緊繃的肩膀放松,看向窗外緩緩說道:“君後···他希望我能勸說季國公不要辭官留在上京城助皇上鏟除奸佞。”說完就垂下眼眸,似乎也知道這是難以達成的目标。

果然如此,君後意在季國公手中兵權。

所以,才會對季語白犯過的錯閉眼不談。

可,她母親并不想留在上京城争權奪利,只想辭官離開。宮玉桑跟她說這個不會是讓她來勸吧。

季語白的沉默,讓宮玉桑眼中暗芒閃動一瞬,他擡起眼眸道:“我只是說說而已,驸馬可以當沒聽過。董丞相掌控滿朝文武,勢力只手遮天,除非藩王聯合季國公一同對抗,否則上京城局勢波雲詭谲,鹿死誰家尚未可知。

婆婆公公,年事已高,實在沒必要卷入其中,以婆婆公公的權位只要不參與進來,就能安度晚年遠離是非。”

“你真這麽想。”季語白感到不可思議。

宮玉桑聲線有絲絲不穩,眼中蟄伏的戾氣快冒出頭,不過很快平定下來,他上前一步,坐在季語白身邊,以仰望的姿勢,眼中碎芒閃動,拉過季語白的手放在肚子上,溫言軟語道:“對不起,我讓驸馬為難了。若局勢不可控,只願驸馬到時候能護着我母皇,君後,妹妹離開上京城,隐姓埋名做個普通人。我便感激不盡。”

溫熱從掌心傳來,像有一團小小的生命在耳中低語請求,季語白心中湧出複雜的情緒,宮玉桑是她的人,懷着她的孩子,視線落在宮玉桑的肚子上,那裏平坦,胎兒還未長大。

“我會盡力。”幾個字說得篤定而沉靜,落入耳中像是有千金之承諾力,叫人不由得深信不疑。

宮玉桑眼睛彎起來像個漂亮的月牙,散發着柔柔的珠光。接着宮玉桑如純真的孩童般緊緊抱住了季語白腰,将頭擱在季語白的脖子旁。

季語白腰間傳來陣陣緊束感,脖子與臉頰那片地方與宮玉桑緊緊相貼,皮膚與皮膚之間傳遞着溫度。鼻子裏充滿了獨屬于宮玉桑身上味道的馨香。

月牙如勾,勾得季語白心都在戰栗,她晃了神。

“驸馬你真好,那–”耳旁傳來宮玉桑的話,他像個兜着糖出售的孩子,腼腆朝着季語白耳朵輕輕說,季語白耳尖被氣息撓的酥麻:“驸馬今晚要來我房間麽?”

夜色如墨,季語白陷在自家床裏,頭望着床帳頂,臉上一陣賽一陣的發燙。

按照朝規,宮玉桑地位尊貴在國公府有單獨的院子,季語白想去殿下房中需得受到宮玉桑邀請。

腦海裏不住的放映白日馬車的場面,白日宮玉桑問完話時候,她差點從原地暴起,幸得有冷臉掩飾,看不出太多問題。她當時怎麽說來着,這段她記得不是特別清楚。

好像以宮玉桑孕期得多修養為托辭,拒絕了吧。

文靜乖巧的宮玉桑也太主動了吧!!!難道是上次景園小築的事過後食髓知味了?

季語白從腦海裏扣出景園小築那日發生的事情,幾個勁爆的片段争先恐後湧入腦中。她噎了噎發幹的喉嚨,确實體驗感很好,心神晃蕩了兩下。

臉上滾過一層熱浪,季語白臉燙了一分。

食色性也。

她心如秋千,蕩阿蕩,心癢癢的想去宮玉桑的房間轉轉。

禽獸!

他還懷着孩子呢。

她掀開被子站起身,走到圓桌旁,拿起水杯喝茶冷靜,清涼的水滑落喉嚨。這件事暫時放下了,她眼前浮現出回上京城路上畫面。

宮玉桑帶着兵馬救她危機,言笑晏晏的晨起捧粥送飯,溫溫柔柔的給她擦頭發按|摩···

季語白的心跳敲擊胸腔,聲音在身體裏擴大,世界的色彩聲音全都消失,只餘下心跳聲與那些畫面。

“咚咚。”

門外的敲門聲打斷季語白的遐想。

人影印在門上,她心中有些蕩漾。

是不是–

殿下來找她了?!

咳咳,

若是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吧!

作者有話說:

現代小劇場日常:

宮玉桑魅惑一笑,眼中抛出成千上萬的勾子,企圖勾住季語白的心尖,耳旁低語:“我想吃魚。”

季語白抱着手機,全神貫注:讓讓,男人影響玩游戲砍怪的速度。

宮玉桑:你是魔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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