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東陽昨晚從家裏偷跑了出來, 他就是不認那個妹妹。
“吃蛋糕,吃個屁!”袁東陽呸了一聲,聽到院門後有小孩的笑聲, 他捋了捋頭發, 低頭整理衣服時卻發現球鞋破了個洞,忙蹲下去看。
昨晚他從家裏跑出來後,就去了學校。
他對學校熟門熟路, 輕輕松松就爬到初中部老師的辦公室, 找到了李廣泉的登記地址。在辦公室窩了一宿後,天剛亮, 就跑來李家村。
鞋子的洞本來只有小拇指大,卻被他扣大了一圈。
行吧,破就破了, 至少人是帥的。
袁東陽到門口,看到了不遠處背對着他蹲下的徐珊, 興奮招手,“嘿, 徐珊妹妹。”這名字, 是他從村民那打聽到的。
徐珊聽到有人喊她, 還是親昵的徐珊妹妹, 詫異回頭。
河裏摸螃蟹的李廣泉也聽到有人喊姐姐, 而且這個聲音他還很熟悉, 立馬從河裏爬上岸。
看到來的是袁東陽,徐珊和李廣泉都很詫異, 都沒回袁東陽的話,而是在想袁東陽怎麽會來這裏。
虎妞見舅舅上了岸,她只好手腳并用地爬到岸上, 看到家門口站了個陌生男人,問:“哥哥,你是誰?”
“我是你廣泉哥哥的朋友。”袁東陽倒是沒走進院子,還是站在門口,大喇喇地朝李廣泉笑。
虎妞聽到是舅舅的朋友,笑着糾正,“不是哥哥,是舅舅哦。”
說要,她本想跑過去招呼新來的黑舅舅,卻被廣泉舅舅給拉住了。
李廣泉把虎妞往姐姐身上一推,自己走到了門口,把袁東陽拉了出去。
今天不管怎麽說,就算袁東陽是校霸,那他也不慫。
他把人拽到大馬路邊上,怒問,“袁東陽,你到底想幹嘛?”
袁東陽來幹嘛呢?
他其實……是沒地方去。
不想在家過周末,學校裏雖然有幾個小弟,但他們都怕他,跟他玩都不是真心的。
加上昨天他很想知道徐珊的名字,所以就來了。
是沖動來的。
“別介啊小舅子,你那麽兇幹嘛。”袁東陽随手摘了路邊的狗尾巴草,叼在嘴裏,笑眯眯地說,“我是被家裏人趕出來了,一路走啊走,結果聽到了你的聲音,所以特意過來和你打個招呼。當然……”他轉身,對着走到門口的徐珊笑着挑眉,“徐珊妹妹,好久沒見了,你還好嗎?”
徐珊:……就一個晚上。
李廣泉皺眉瞪着袁東陽,“你少胡扯,誰信你能從縣城走到我家。”
“諾,你看我鞋子都破了。”袁東陽擡起腳,“小舅子,我真沒騙你,我爸不要我了,我媽沒了,我現在就是個小可憐兒。今早飯都沒吃,你就可憐可憐我呗。咱們好歹是校友,在學校裏,有我罩着你多好。”
“一點都不好!”李廣泉往後退了一步,指着袁東陽,“我在學校人緣可好了,不需要你罩着。”
說話時,他看到姐姐走了過來,忙跑過去拉住姐姐的手,“姐,你別理他,咱們回家,別管他。”
徐珊是想來問問袁東陽的目的,結果聽到袁東陽自編的一套身世凄慘的話,倒是突然覺得這個人有點意思。
想到袁東陽是校霸,又和李廣泉在一個學校讀書,她并不想李廣泉把袁東陽給得罪了。
她站着沒動,笑着袁東陽,“這位同學,你要是沒吃飯,我家裏還有包子。我家廣泉年紀小,不經逗。”
袁東陽看徐珊緊緊拉住李廣泉的手,身體微微前傾,護人護得那麽緊,真當他是惡人了。
他突然覺得沒意思了。
現在徐珊的名字也知道了,他轉身伸手一揮,“不了,我得繼續流浪去喽。”
看到袁東陽就這麽走了,徐珊微微奇怪了下。但本來就是不熟的人,她就沒去多想,只是覺得袁東陽這人的想法奇奇怪怪,不像是高二的,反而想初二叛逆期的小孩。
“姐姐,你說他是不這裏有問題?”李廣泉指着自己的腦袋問。
“誰知道呢。”徐珊牽着李廣泉往家走,“反正他不欺負你就行。”
剛才在山澗裏,李廣泉摸了半桶螃蟹,這會虎妞整個人正趴在木桶上,生怕螃蟹跑了。
伍姐和彪哥去鎮上買兔子吃的飼料了,今天的中飯要徐珊做。
她把虎妞給抱了起來,拎起木桶往廚房走去,虎妞和李廣泉并排跟在她身後。
“廣泉,你去燒火,我來做飯。”徐珊把木桶裏加了點鹽,待會準備炸了吃。
“姑姑,我們今天可以吃炸雞嗎?”虎妞一直跟在徐珊腿邊上,“舅舅好不容易回來了,他也想吃的。”
徐珊彎腰刮了下虎妞的鼻子,“你想吃就你想吃,別賴舅舅。現在這個點殺雞太遲了,等明天給你做。”
虎妞遺憾地啊了一聲,很快又亮着眼睛去看姑姑,“那吃糖醋排骨吧,我看到姑姑昨天買了排骨回來了!”
“你怎麽就知道吃啊!”徐珊本來就打算做糖醋排骨,她把人給拉到李廣泉邊上,“行行行,我給你做糖醋排骨,但你乖乖跟舅舅坐着,別走來走去,我都不能做事了。”
聽到有糖醋排骨吃,虎妞立馬笑嘻嘻地用胖屁股去擠舅舅的小板凳。
李廣泉被虎妞擠得只剩下一半兒的地方坐,幹脆把板凳讓給虎妞,自己重新拿了一個。
徐珊去櫥子裏拿了排骨,還有雞蛋,丢了一顆蒜給李廣泉剝。
等鍋熱了之後,她就開始炒菜。
其實都是一些家常菜,但李廣泉和虎妞還是定定地盯着鍋裏。
等徐珊炒完菜後,就帶着兩個小孩去門口等人。
“奇怪,今天怎麽那麽遲?”徐珊低聲自語。
“會不會是遇到妖精了?”虎妞猜。
李廣泉捏住虎妞的胖臉,“這世上沒有妖精,你又聽誰亂說了?”
“是二狗舅舅說的,他說山裏有大妖精,我讓他去抓給我吃,他還不肯!”虎妞想到這個很是氣憤,二狗舅舅還說她傻,她哪裏傻了,大人都說妖精會吃人,那說明妖精是活的,她也可以吃妖精啊。
徐珊聽了這話哈哈直笑,小孩兒就是可愛,連妖精都敢吃。
這時她聽到拖拉機的聲音,邊上的李廣泉說了句來了,她就看到從遠遠開來的拖拉機。
等拖拉機停下後,徐珊在後鬥,看到飼料袋上躺了一個人,臉色慘白,正是前面說要去流浪的袁東陽。
“你怎麽又來了?”李廣泉看着袁東陽問。
袁東陽擺擺手,示意他說不出話來。
伍珍珍跳下車,問:“廣泉,你認識?”
李廣泉嗯了一聲,他覺得袁東陽賊煩,“伍姐,你怎麽把他帶回來了?他可讨厭了。”
“我們回家路上看到倒在地上的他,發現他吃了紅果,忙幫他催吐,見他連話都說不出來,就先把他帶回來了。”伍珍珍說話時,嚴彪已經把袁東陽給抱了下來。
紅果是附近山裏的一種野果,吃了會讓人腹痛想拉肚子,若是一次吃太多,有可能讓人脫水昏迷。
徐珊看到臉色蒼白、被彪哥抱在懷裏的袁東陽,發現他嘴唇在動,試着讀出他想說的話,“丢人啊。”
“是真挺丢人的。”李廣泉在一旁附和說。
袁東陽都成這樣了,他們也只好先把人安頓下來,不好真看人躺在門口,畢竟也不是真壞人。
徐珊幫着伍姐扛飼料進廠房,嚴彪把袁東陽放到客廳後,也過來幫忙。
搬完飼料後,大家便去洗手吃飯。
李廣泉幫大家裝好飯後,想到袁東陽這會餓着,他雖然很讨厭袁東陽,但不能看袁東陽餓死在自己家,就裝了一碗飯去客廳。
喝了伍珍珍弄的蜂蜜水後,袁東陽已經好了很多,只是肚子還能聽到咕咕聲。
他是真的餓,又看紅果漂亮,卻不知道有毒。
若是能從來一次,他絕對不講究氣節拒絕徐珊的包子。
丢人,真丢人。
聽到肚子又咕咕叫了聲,他都分不清是餓的,還是想拉肚子。
這時李廣泉端着一碗飯進來,飯澆了米湯。
李廣泉把碗和筷子放在桌子上,“你吃了紅果,現在腸胃會不是很舒服,所以飯不能吃太多太油,這碗你吃了後,再把藥吃了,你就回家吧。”他才不信什麽被家裏抛棄的話,一聽就知道是騙人的。
袁東陽看着碗裏的飯,心裏突然有些暖,勉強撐出一個笑容,“小舅子,你人真好。”
“袁東陽,你要再嘴貧,我啥也不給你吃!”李廣泉聽到小舅子三個字,就冒火兒。
放下話,他氣咻咻地轉身走了。
徐珊看到李廣泉又是鼓着臉回來,問,“他又說什麽了?”她覺得袁東陽這人不壞,就是嘴貧了一點。
“沒什麽。”李廣泉不想說小舅子三個字,他坐下往嘴裏扒飯。
一家人吃完飯後,洗碗的洗碗,去喂兔子的喂兔子,唯一沒事做的只有虎妞。
虎妞吃飽後就跑到客廳看袁東陽。
這會袁東陽已經吃完了,他有點想上廁所,便扶着牆往外走。剛到門口,就被一個小胖球給撞了下,差點沒撞到他現場拉褲子。
“小朋友,你力氣也太大了吧。”袁東陽捂着肚子,眉頭緊皺,“不行了,小朋友你家廁所在哪,快帶我去!”
虎妞走到門口,指着房子的邊上,“就在那。”
袁東陽忙沖了出去。
徐珊這會剛煮好藥,她走出廚房時,看到袁東陽跑進廁所,便去幫伍姐收辣椒。
他們在池塘邊上有一塊菜地,家裏人都會吃辣,今年種了兩百棵辣椒,現在辣椒大部分都紅了,伍珍珍準備采辣椒磨辣椒醬。
“伍姐,我來幫你。”徐珊跑到菜園。
虎妞聽到聲音也跟着要來。
伍珍珍一邊摘辣椒,一邊說,“徐珊,我看那個袁東陽,也不像個壞人啊,感覺就是欠揍一點的小孩兒。”
“是挺欠揍。”徐珊摘了一把辣椒丢進背簍裏。
“我聽他喊廣泉小舅子,他是不是喜歡你?”伍珍珍已經摘了一背簍的辣椒,轉身喊了一句彪子,嚴彪就過來把背簍背走,她繼續和徐珊說話,“我以前常聽老一輩人說,家裏有女兒的,等女兒到了年級,門檻會被人踏破了。等我十七八歲時,雖說也有幾個家提親的,但還不如你現在多。要是再過兩年,要麽家的門檻真要被人踏破了。”
她停下擦汗,“這個袁東陽,你應該也不喜歡吧?”
徐珊搖頭,“太小了,說話做事就是個小毛孩,沒興趣。”
“也是,那待會他喝了藥,就讓他走吧。”伍珍珍繼續摘辣椒。
袁東陽從廁所出來時,看到的就是徐珊一家有說有笑地摘辣椒,和他家比起來,是真的和諧多了。
李廣泉從廠房喂完兔子出來,他看到站在院子裏的袁東陽,跑進廚房把藥端了出來,“你快喝,喝完就走吧。”
袁東陽接過黑漆漆的藥,一口悶下,苦又澀,“小舅子,你怎麽那麽狠心,我剛中了毒,你現在讓我去哪?”
“回家啊!”李廣泉說,“不然你想幹嘛,一直賴在我家?”
這個他可不能接受。
“你讓我緩緩,就緩一個小時,不然我真怕在車上被抖出……嗯,你懂的。”袁東陽嬉皮笑臉說。
李廣泉嫌棄地瞟了眼袁東陽,轉身跑去菜地幫姐姐他們摘辣椒。
地裏辣椒多,摘回來後還要用濕布擦幹淨,放在通風口晾一天。
等他們做完全部時,徐珊發現袁東陽走了。
經過今天這事,徐珊心裏是希望袁東陽以後在學校能罩着李廣泉一點,但想到李廣泉每次和袁東陽說話時炸毛的樣子,她就沒再和李廣泉說袁東陽的事,讓他們自己相處。
周日徐珊就不送李廣泉去學校了,給了他一星期的夥食費,還給他裝了一些肉幹,便讓他自己坐班車去學校。
日子就這麽到了國慶節。
徐珊和林智結完九月的賬後,便去學校把李廣泉接了回家。
徐珊回村後,立馬騎着自行車帶着錢去還給村長。
從村長家出來後,她沒急着回家,而是去楊二叔家看看。
家裏蓋新房,很多家具也要重新做過的,徐珊便又找到了楊二叔。
在到自家門口時,徐珊停下看了一眼,這會外頭一圈的磚塊已經砌好了。
她算過期間,等過年時,差不多就能蓋好新家,若是沒什麽下雨天,還能在新家過年。
看了一眼,她就去了楊二叔家。
“楊二叔。”徐珊停自行車的時候喊了一聲,結果先是個女人應的,然後才是楊二叔的聲音。
她進門後,看到院子裏坐着一個穿豔紅色衣服的中年女人,很面生,她是第一次見。在女人腳邊上,是碎了的瓷碗。
女人看到徐珊,沖她挑眉一笑,輕浮得很。
“徐珊你來了啊。”楊二看到徐珊,走了過來,把人拉到了門口,“那啥,我這裏不大方便說話,你要是來看家具,等過兩天再來哈。”
徐珊想到剛才看到的畫面,又聽楊二叔這麽說,便诶了一聲說好,“你要有事,盡管來找我。”
楊二嗯了一聲,對她揮揮手,“行,你先走吧。”
從楊二叔家離開時,徐珊聽好奇那個女人是誰,能讓楊二叔那麽不想讓她見到。等過兩天她看到方奶奶時,就知道了,那是楊二叔跟人跑了的老婆,現在又回來了,說是要跟楊二叔繼續過日子。
徐珊聽到這話,回家後就跟伍珍珍說了。
伍珍珍在切菜,納罕說,“那楊二叔什麽反應,他願意接受那女的?”
“我不知道呀。”徐珊搖頭說,“那女的我雖然只見過一面,但我總覺得不太行,感覺不像是真的要來和楊二叔過日子的。”
這兩年,楊二叔跟着徐珊家也掙了一點錢,有媒人給他介紹過老婆,但楊二叔當年沒離婚,要想娶新老婆就得先找到原來的老婆把婚離了。所以他就一直單着。
“哎,這事只能由楊二叔自己定了。”伍珍珍把菜切好,準備炒菜。
是啊,這事他們管不了。徐珊在心裏感嘆一句。
“對了,廣泉呢?”伍珍珍開始洗鍋,準備炒菜,“他是不是又跟虎妞去村河裏玩了?”
村裏的河雖說不大,對成年人一點威脅都沒有,但對于虎妞這種五歲小孩而言,就特別危險,所以伍珍珍在知道他們去了一次後,就特意叮囑過,讓他們別去村裏的大河抓魚。
“沒去河邊。”徐珊往竈膛裏加了根柴火,“我看到他們往山裏去了,這個點虎妞該餓了,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虎妞的肚子,就是最準确的報時鐘表。
他們倆确實沒去河邊,但如果伍珍珍和徐珊知道他們去幹嘛,也肯定不會同意。
因為他們兩個……捅蜜蜂窩去了。
“舅舅,我們還不能過去嗎?”虎妞盯着地上的蜜蜂窩,饞得直流口水。
這個蜜蜂窩有李廣泉三個頭大,之前虎妞和二狗來附近玩時發現的,但二狗害怕,不敢來捅,爸爸又忙,所以虎妞只好等舅舅放假了才有機會過來。
“再等一會兒。”李廣泉看到蜂窩附近還飛得有蜜蜂,按住虎妞的肩膀,“讓它再熏一會兒。”
李廣泉幹這事特別有經驗,因為以前他跟着彪哥上山捅過好幾次,每回彪哥都會被蜜蜂咬,但他一次都沒有過。
李廣泉覺得他天生就帶了防蜜蜂的氣味。
虎妞想到蜂蜜忍不住擦了好幾次口水,兩只眼睛緊緊盯着遠處的蜂窩,都忘了要吃中飯這回事。
又過了十幾分鐘後,李廣泉才過去把蜂窩撿起來,然後用麻袋給裝兩層,防止其餘蜜蜂聞着味道而來。
“虎妞你先走,我邊上還有幾只蜜蜂跟着。”李廣泉大喊一聲。
虎妞應了一聲,開始往家跑。
等兩人到家的時候,徐珊他們已經吃飽了。
伍珍珍手裏拿着掃把,敲了下地面,“說說,怎麽那麽遲?”
虎妞看到媽媽黑臉了,立馬躲到舅舅身後。
李廣泉笑嘻嘻地舉起手裏的麻袋,邊上還繞着幾只蜜蜂,“伍姐你別生氣嘛,我們捅蜂窩去了。”
徐珊聽到蜂窩時,她也黑着臉從廚房出來,看到兩小孩一身的草屑,臉上還有泥巴,她又忍不住笑了,但很快又板起了臉,“李廣泉,你怎麽能帶虎妞去捅蜜蜂窩呢,你自己不會被咬,萬一虎妞被咬了怎麽辦?”
徐珊可是被蜜蜂咬過的人,那痛感,酸爽不可說。
李廣泉見姐姐訓他,軟軟地放下手裏的麻袋,低着頭說,“姐姐你別生氣嘛,我下次不帶她去了。”他自己去。
虎妞很義氣地從舅舅身後探出腦袋,“是我帶舅舅去的,不是他帶我去。”
“我就知道是你出的主意!”伍珍珍過去把女兒拉了過來,一邊拍着女兒衣服上的草屑,一邊說,“真該讓蜜蜂咬你一口,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去了!今天中午你沒肉吃了。”
“啊?”虎妞聽到沒肉吃,眼眶立馬就紅了,可現在她又不敢哭,因為和媽媽撒嬌沒得用,爸爸這會也救不了她。
徐珊接過李廣泉手裏的麻袋,“你跟虎妞一樣,中午也不許吃肉。”
說完,她就進了廚房,拿出玻璃罐。
打開麻袋後,拍掉死去的蜜蜂,徐珊把蜂窩分成小塊,一點點把蜂蜜給擠出來。
在她掰到最中心時,突然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拿了一塊拳頭大的石頭出來。
石頭是棕色的,表面光滑剔透,徐珊用水洗幹淨後,把石頭放在光下,就能看到晶瑩的光澤。
她下意識咽了下口水,激動地喊到,“伍姐,彪哥!”
伍珍珍在洗碗,聽到徐珊喊她,忙回頭看去,“怎麽了?”
嚴彪一直在餐桌邊上看着女兒,想給女兒偷偷夾點肉,但每次都會被老婆發現。他也朝徐珊看了過去。
“我們應該……又要發財了!”徐珊指着自己手裏的石頭,興奮說,“如果我沒看錯,這應該是塊琥珀,還是成色比較好的琥珀,能值不少錢!”
他們家現在,最缺的就是錢。
盡管把村長家的錢還了,但徐珊還想擴大養殖規模來着,若是有錢,那一切就好說了。
伍珍珍聽到徐珊手上的石頭值錢,忙跑了過來,她不認識琥珀是什麽,就覺得這塊石頭很漂亮。
“我的乖乖,這能值多少啊?”伍珍珍好奇問。
“應該會比我們上次賣的翡翠,要貴個五倍不止。”徐珊說。
上次翡翠買了一千二,也就是這塊琥珀能賣六千塊以上,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夠徐珊他們賣兩三個月兔子了。
虎妞吃着青菜沒啥胃口,聽到這話,立馬轉頭,“媽媽,既然我們帶回來那麽值錢的石頭,我可不可以吃肉呀?”
“不行,這是兩碼事!”伍珍珍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恨,臭媽媽。”虎妞洩恨般地大口往嘴裏塞飯。
李廣泉幫家裏撿回來值錢的石頭,心裏特別高興,聽到姐姐說明天要去縣城賣了,他小心翼翼走過去問,“姐姐,我知道錯了,但你明天能不能帶我一起去啊?”
徐珊每次聽李廣泉服軟說話,她都會先心軟,想着帶上李廣泉說不定會有好運,便點了頭答應了。
李廣泉只是想跟姐姐待在一起,看姐姐點頭後,立馬笑了。
“我也要去!”虎妞強勢插話。
伍珍珍過去捏住她的臉,“不行,你去了就會添亂,到時候還要姨姨和爸爸抱,你就跟我在家玩。”
虎妞癟着嘴,她現在特別生氣,眼眶慢慢紅了,暈上一層水霧。
“為……什麽……我不能去?”她很不甘心地說,用力拍了下餐桌。
然後大家聽到“啪”的一聲同時,也聽到桌子發出“咔咔”生。
徐珊聞聲看去,她眼睛利,看到虎妞手壓住的地方,裂開一條三十幾厘米的長縫,不由瞪大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哈,今天砸霸王,手都在抖,所以遲了一點。
明天見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