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人已經沒有要繼續聽下去的意思。白冥在前,領着霖往東邊的房間走去。将澈玄、澈靈的房間抛至身後,霖才問:“她們是什麽人?”
白冥說:“一對雙胞胎姐妹,在船上和我平起平坐,不對,現在該是我們。姐姐性格從容溫和,妹妹任性狡詐。尤其是那個妹妹,不服煜晟大人成為代理船長,所以煜晟大人決定地任何事,她都想着能在雞蛋裏挑些骨頭出來。”
霖注意到了一個細節,“代理船長?那真正的船長呢?”
“真正的船長現在在閉關中,所以船上所有的事務暫時都由煜晟大人做主。”
霖戲谑道:“你們家船主是不是真的是印度來的?人長得是不是像快碳?”
白冥回頭,抛了個帶寒光的眼神給霖,“別多問,只要在船主出關前你老老實實的活着,自然就會見到。”
白冥停在了東邊的第二間房門前,推開門,白冥接着說:“所以你以後最好小心點,你是煜晟大人親自收入船中的,別給自己制造麻煩,更別給煜晟大人制造麻煩。還有你以後就住這裏了。”
霖瞄了一眼黑漆漆的房間,“沒有燈嗎?”
白冥不痛快的問,“你們吸血鬼晚上不是也能看清一切嗎?”
霖聳聳肩,“話是沒錯,但我還是習慣把自己當做人看。人到了晚上是需要燈的。”
“切,腦子有毛病。”白冥嘀咕一句,一只手摸上了右邊的牆壁,“咔”的一聲,房間頓時明亮。
打點好霖的衣食住行,白冥準備離開,忽然地,霖喊住他道:“等等,我有一事不明。”
白冥回過身,不耐煩的問:“又有什麽事?”
“你是不是喜歡飛羽,也就煜晟。”
白冥頓了一下,忽然仰頭大笑。
霖看着他,“你笑什麽?我是認真的問,你也認真的對待好不好。”
白冥止住笑聲,“那好,那好,我就認真的回答你。不是!我知道我的所作所為可能讓你有所誤會,但這只是出于我對煜晟大人救命之恩的一種感激之情。”
“救命之恩?”霖有所詫異,“飛羽,不對是煜晟,煜晟曾經救過你?”
白冥點頭,“一千多年前,當時我被一個叫女夷的女道士封印在一個不見天日的石棺裏,是煜晟大人打破石棺破壞了封印,我才得以重見天日。從那天起我便決定,只要還為鬼一天,我就要報答這份恩情。”
“喔,原來是這樣。”真相大白,霖心裏暗暗松了口氣。
白冥說:“我并不相信你。所以我不會因為你是煜晟大人的老情人就會對你有所改觀。在這艘船上你最好老實點,我就住在你左邊,煜晟大人住在你右邊,我們随時都可以監視你。”
這話顯然是在警告霖,別想再船上打什麽壞主意,也別想當間諜,不然你會死的很慘。霖笑着,“放心,放心。雖然我命長,但也只有一條。”
“最好你是真心這麽想的。”白冥狠狠看了霖兩眼,這才不放心的離開房間。
在那一對雙胞胎姐妹的房中,澈玄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神情瞪了妹妹澈靈一眼,低聲教訓道:“跟你說過,在這艘船上別亂說話。大家都是吸血鬼,難保不會有人用異能力窺伺我們。”
澈靈紮着腦袋,聽憑教訓。雖然她心裏想反駁那麽幾句,可實在找不出辯解的話來,這一次确實是她得意忘形了。
而在雙胞胎姐妹與白冥的房間之間的一間房中,手扶鬼頭杖的白頭翁立于房中嘆了一聲,“這個船上只怕再無寧日了。”
基地四層的研究室。
林助理連門都忘了敲,就急忙忙沖了進來。
“博士大事不好!”
實驗臺邊,碩彥不緊不慢的說來,“這是你第二次這麽失态了,慢慢說怎麽了?”
林助理先是致歉,“對不起。”繼而吞吞吐吐道:“霖大人、霖大人他……”
碩彥回過身問:“他怎麽呢?”
林助理艱難答道:“他投靠敵人了。”
“哦,是這麽一回事啊!”
出乎林助理的意料,碩彥的反應風輕雲淡。
碩彥取下手上的乳膠手套,稍稍整了整筆挺的白色襯衫,“走吧,去會議室替他收拾殘局。”
林助理被碩彥弄得一愣一愣,忙跟上他的步伐,一同離開研究室。
透明的玻璃病房內,躺在床上的人,一雙眼珠不停的鼓動着眼皮,似乎想要努力睜開眼睛。
眠雪不放心,她的耳邊沉寂了許久、但就在兩三個時辰前卻聽到了霖的聲音。
“等我,我幫你把戚墨帶回來!”
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戚墨在哪裏?霖又去了哪裏呢?這些疑問堆在眠雪心頭,使得她想要努力逼迫自己快點清醒,快點睜開眼睛。
碩彥與林助理用最快的速度到達議政室。此刻,議政室中一片沉寂,二十四位議政員每個人的臉上無一不是肅殺與凝重。這種氛圍緊迫逼人,令人難以開口。碩彥環視衆人一眼,收回目光。
這一次會議碩彥沒與打開大屏幕,這就意味着接下來所說的事,只有議政室內的人才知道。
碩彥開口,平淡的聲音不急不躁地道來,“看各位這幅模樣,已然知道了召開這次會議的主要原因。領導人的叛變對于基地來說,猶如一顆重磅炸彈丢在了我們之間,但現在我們要做的不是灰心喪氣,比起這種無聊的情緒,我們必須在基地中竭力封鎖這一消息,穩定軍心。參與其中的百名士兵,由各隊議政員一一調查是否走漏消息之後,全部由暗殺隊抹除記憶,知道的議政員必須緘口不言。”
洪伯忽然起身,語出驚人,“老朽并不覺得霖大人是叛變。”
碩彥道:“噢,洪伯為何會這麽看?”
“在出征之前,霖大人與我說過一些話,其中一句就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這話一出,彭順不高興了,立的起身,“不是叛變是什麽?他自己都親口說了,是自願加入敵人的陣營的。難道就憑他一句話,就判定他只是去當間諜!”
洪伯道:“霖大人一定是有他的想法才會作此決定。不然,怎麽會無緣無故深入敵人巢穴。”
彭順腦筋一轉,“洪伯這話說的不錯。即使是敵人也不會無緣無故就讓霖大人加入自家陣中吧,依我看,霖大人一開始就是對方的間諜。”
洪伯惱羞成怒,“彭順,你有何證據說明霖大人是間諜!”
彭順性子猛撞,心直口快,不留情面的說:“洪伯,那你又有何證據說明霖大人不是間諜!”
洪伯與彭順皆是固執己見各不相讓。這恐怕是無數次會議以來,議政員之間第一次吵得如此之兇。
碩彥的聲音及時響起,“好了,好了。霖背叛的事暫時擱置一邊,他到底是去當間諜,還是以間諜的身份回去,一旦開戰自有分曉。洪伯、劉欽、彭順,你們三個即刻去調查那晚參戰的士兵,負責消除他們的記憶。散會!”
議政員們一個接一個的散去,直至會議室內只剩下碩彥,林助理才敢開口道:“博士,您覺得霖大人……”
“我也不知道。”林助理話還沒完,碩彥就給出了他的答案,“日久見人心,等着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