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都是傅華笙的東西居多,還有以前的傅家先輩們留下來的書籍等東西,整個書房約近百平米,平日裏傅華笙比較喜歡在這一塊逗留。其實傅塵房間裏有休息室,但是為了躲避看護,他特意跑到這裏來。
他打開了傅華笙的電腦,沒想到傅華笙卻用了密碼,試了幾遍都沒辦法進去,心中疑惑又煩躁,正想着辦法,書房的門卻被人打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泉叔!”傅塵警惕的喊出老管家的名字。
“少爺別怕,有我沒有告訴他們你在這裏。”泉叔轉身關上門,走了進來。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傅塵有些意外。
泉叔扯動唇角:“你從小就喜歡往這裏跑,還都是趁沒有人的時候。那時候老爺怕你在書房搗亂,不準你進來,但是你總是想盡千方百計的進來。”泉叔似乎在回憶當年,眼神變得柔和起來。他走到桌子邊,看見屏幕上的提醒,笑道:“有沒有試過太太的生日?老爺和太太的關系可是一如剛結婚時那樣恩愛呢!”說完又拿着雞毛撣子去掃窗臺上的灰塵去了。
傅塵選擇相信泉叔,試着敲入金美言的生日,果然進去了。他欣喜的同時,沒看到泉叔臉上陡然出現的陰沉。呈現老态的身軀繼續在書房裏檢查着各項情況,口中也有一搭沒一搭的絮叨着瑣事:“最近老爺也經常上網,還發郵件呢。不知道是不是也開始玩你們年輕人喜歡玩的微博,還有那個什麽論壇來着,他一看就能看好久,什麽新聞,八卦,都會看……”
似是無心之語,傅塵卻全聽了去。
最近他的身體狀況猶如過山車,從一開始的心理疾病到腎衰竭壞死,的确将他折磨的不輕,泰國的那段經歷幾乎擊毀了他全部的意志,他直到現在都不敢出門,連電話都不接不打,剛回來時誰都不理,如今卻好了點會跟家裏的人說話了不過也僅限于打個招呼。他本以為會因為腎壞死就那麽死去,可沒想到老天爺又讓他活了下來,連傅華笙請來的一流大夫都說這是個奇跡。既然是奇跡,有可能是上天眷顧了自己,這令他突然改變了想法,于是有了今天想跟外界接觸的沖動。
傅華笙這幾天将他看得緊,而且每天都十分忙碌,連金美言也眉頭緊鎖,兩口子有時候商量到半夜,面對他時卻依舊如常,像是有什麽事瞞着自己。傅塵打開傅華笙的郵箱,裏面的一封封郵件被他閱覽,逐漸顯露出事件的全貌。最末尾有一封附件引起了他的注意,是和傅華笙來往最多的一家大新聞媒體,點開來,居然是照片,全部都是自己在泰國的照片,各種各樣,印上了獨家水印。
他的身體猛然一震,将鼠标松開來,雙眼盯着照片上的自己,赤紅而憤恨:那個男人,那個抱着如期朋友的魔鬼般的男人,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天晚上他所說的話,要讓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一切,可能全是他主導。而他堂堂一個傅家未來的當家主人,集尊嚴與驕傲于一身的傅家大少爺,就這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在生死上徘徊,如今又陷入了輿論的中心。
“我不會放過你!”傅塵低低的咆哮,雙拳握得死緊。
……
姚月兒在日歷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紅圈,用筆敲着日歷沖傅如期道:“看看,離過年已經不遠了,咱們店鋪的裝修可得加緊。”
傅如期跟她連續盯了好幾天店鋪裝修的事,兩個人都挺累的,中間也抽空跟她講了自己辭職的事,如今是一心一意想着開店了。“好說,我讓靖揚借了我兩個小弟,今天替我看半天,有什麽問題他們會打我電話的,”傅如期挪了挪躺在沙發裏的身體,舒服的呼了一口氣:“終于可以歇一歇了,想不到自己不動手光在那兒盯着都這麽累。”偷懶可真是舒服,她翻了個身,擡頭看了一眼陽臺外的太陽,正暖融融的照射着,球球趴窩在門框邊曬太陽。
“咦?那是什麽?”如期揉了揉眼睛,陽臺上有個白點晃來晃去的,像她們小時候拿小鏡子反光的游戲。
“照`財進寶!”姚月兒頭也不擡的繼續寫寫畫畫,這個時間點除了林奕文的白點子,別的不可能發生。果然,她聽到了如期發出的了然聲,然後回過頭來繼續跟自己說話:“對了,你家吉祥呢?有好久都沒看見他了。”除了那只也叫吉祥的大狗回來了,男主人吉祥還真沒看見,上次見他還是喝醉了在睡覺。
姚月兒手上的筆停了停,回答道:“他媽媽最近有事找他,他回家處理事情去了。”王母娘娘請原諒她的撒謊吧,她也是逼不得已的。
“是嗎?”如期歪着脖子想了想又道:“月兒,你們是不是約好暫時不要孩子啊?”
“怎麽了?為什麽突然這麽問?”姚月兒停下筆擡頭。
“你看,”傅如期開始扳手指頭:“你們都住一塊兒這麽久了,如果沒避孕的話,怎麽會中獎率如此之低?”
姚月兒臉色有些尴尬,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腳邊的吉祥,恰好發現吉祥也在擡頭看自己,那眼神,讓她臉色一紅,說話也有些結巴了:“沒……沒有,我們順其自然啦!”這段時間她把吉祥憋得太緊,理由是不變回人不準行房,吉祥經常半夜狗嚎,卻還是屈服在她的堅持之下,今天突然聽得如期這麽一說,吉祥頓時委屈得不行,眼神可憐得很。變狗他實在是不想的,可姚月兒接受不了這副模樣的自己,他已經憋到內傷了。
看着腳邊的大狗站起來,落寞的回了次卧,那背影有些讓她感到心酸。如期看着她停下筆盯着狗狗發呆,以為是自己的問話讓她想起跟狗同名的吉祥了,一時也有些惱怒自己說話太不經過大腦。
“其實也不是那麽回事啦,你看我和雷靖揚,不也是同居這麽久了嘛,我不也沒中獎!”豁出去了,她拿自己舉例子。
“對了,你們什麽時候辦婚事?”姚月兒回過神來問了她一句。
“唉,別問我,最近煩死了。”如期立刻面色發僵,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傅華笙天天纏着我媽要她答應回傅家給我舉辦婚禮,可我和我媽都不願意,被他快煩死了。幸好這兩天他的臉上要做手術,沒時間過來騷擾我們,否則,我現在是不可能躺在這兒跟你說話的。”話說傅華笙的耐性還真是好,連鐵石心腸的杜雲馨都被煩得快要投降了,偏偏傅華笙此次就走正常路線沒有一點別的手段,光明正大的來求杜雲馨,從不逾矩,頂着個笑臉,把耐心神功演繹得出神入化。
“你直接跟雷靖揚去把結婚證領了不就完了?然後找個地方蜜月一番,高調一點兒,把你媽顯露出來,到時候就算是回來在傅家補辦婚禮,別人也都知道杜姨才是你媽媽,傅華笙和金美言的算盤也撥不響了。”姚月兒給她出主意。
沒想到傅如期一躍而起:“這主意好,我讓我媽和雷靖揚多拍照片上上報,讓大家都知道他的正牌丈母娘到底是誰。”她原地轉着圈圈,興奮的搓着雙手,一想到傅華笙發綠的臉孔她就激動萬分。
傅華笙的手術非常成功,醫生囑咐他要好生修養半個月,各種忌諱和注意都列了一張表格。他沒有将如期傷害他的事告訴傅塵和金美言畢竟是自己想要脅迫如期在先,而且那些事都不能公之于衆,所以只能自己吞了,眼下又要抓住雷靖揚這顆大樹,而他已經買通幾家大新聞媒體,專門捕捉到他與雷靖揚的接觸刊登見報,标題都是“翁婿”字眼。
雷靖揚礙着他和如期的血緣關系,也是無法否認。不過卻十分讨厭被他這樣算計,哪知這天下班回家,聽到如期的領證建議,頓時猶如貓兒見到魚,喜得找不着了北。
“老婆!”他大喊一聲,抱着如期轉了好幾圈,這段時間他可沒少費心思求婚,可都被如期煩躁的心情打斷了,沒想到好事自己送上門來了。
“哼,我偏不如他的意!”如期摟着他的脖子,仰着腦袋大聲宣布。
“對,不如他的意!”雷靖揚親了她一口,附和着。
“他讓你陪他見報,我讓我媽也跟你一起見報,氣死他。”
“對,氣死他!”雷靖揚又親一口。柳暗花明又一村,老婆終于到手了,為免夜長夢多,他擡手看看時間,民政局還有一個小時下班,事不宜遲,他抱着如期就往外沖……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