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離開北城
這事情才一傳出去,俞和煦就知道了,于是他将宋思煙房間裏頭的網都給斷了,電視直接不讓播,手機也幹脆沒收。
宋思煙一天到晚的躺在床上,偶爾看看雜志,倒是十分閑得慌。
只不過,她能忍受的住這樣的生活。
她現在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八個小時在睡覺,其餘的時間都用來發呆看雜志了,也不說話,俞和煦經常問她一些問題,希望她能夠開個口,但宋思煙卻死活不說,那嘴就跟拉上了拉鏈一樣,一天到晚都聽不到什麽聲。
白湘把俞和煦叫了出去,煩躁的道:“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她得把自己給憋出毛病來。”
俞和煦眉心輕擰,點了點頭,“那您有什麽好主意?”
“我瞧着煙煙恢複的差不多了,要不你們就提前出國吧?”
俞和煦有些不贊同的道:“正常來說是要恢複三個月的,我已經把行程提前了倆月了,若是再提前的話,對煙煙的身體也不太好啊……”
“我知道,你們可以出國去修養啊,沒有必要再在這了,現在天氣也暖和了,去機場的時候注意一點,不會有什麽問題的。”白湘越說越着急,她實在是看不下去宋思煙這副模樣了,完全就是自暴自棄,“再說了,産後抑郁的事情你也聽說過吧?煙煙現在又沒了孩子,極有可能發展成那樣,你啊,帶她過去,也當是提早散心了。”
俞和煦一想也是,其實呆在這邊也沒有什麽好的,還要天天提防着那個虎視眈眈的謝海安,要是能趕緊走的話,也就不用擔心這個事情了。
“那行吧,這幾天我就着手開始準備準備。”
白湘拿出了一張卡放到了他的手裏說:“東西的話,到那邊再買吧,就不必再帶着那麽多東西過去了。”
俞和煦手一翻轉,又将那卡摁回了她手心裏,他溫和一笑,“和煦知道了,這錢就不必要了,我身上也有,足夠煙煙生活。再說了,W集團那邊肯定可以照顧好煙煙的起居的。”
“好……好……”白湘看了一眼屋子裏頭呆呆的坐在那的宋思煙,眼眶唰的一下又紅了。
若非是怕她再吃苦,她也不希望自個疼愛了這麽多年的女兒出國。
“那我女兒以後就……拜托給你了。”白湘說話的聲調都變了,聽起來像是随時都會哭出來一樣。
“好。”
——
謝家老宅。
謝天謝東和楊谷三人正端坐在那,只是楊谷的身形一個勁的顫抖着。
“爸,你心裏比誰都清楚,沒有人比我更讨厭柳初涵了。我願意接受她,不是因為她這個人得到了我的許可,而是因為她生下了海安的孩子……現在小陽還沒有找到新的伴侶,柳初涵生下的是咱們謝家唯一的血脈,難道你忍心看着他流落在外嗎?”
謝東怎麽可能不清楚,他也知道讓楊谷把柳初涵弄回來,簡直就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情。
謝天冷着一張臉冷聲道:“那你把宋思煙置于何地?!她才沒了孩子,你就要把柳初涵和孩子帶回來!她要是知道了,得有多傷心!”
楊谷苦澀一笑,“你真的以為宋思煙還會跟海安在一起嗎?她不會了……”
謝東猛地咳嗽了幾聲,謝天急忙傾身過去幫他順着後背。
“罷了……罷了……”謝東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謝家的血脈肯定不能流落在外,孩子可以帶回來,但柳初涵不能回來……”
“您說的容易,到時候……您不讓她回來,柳初涵也不會把孩子交給咱們。”楊谷嘴角的苦澀愈發蔓延,她長嘆了一口氣,“要是煙煙的孩子平安生下來,現在也不會鬧出這樣的事情來了……”
如今,木已成舟,什麽都已經挽回不了了。
謝海安一米八幾的大個窩在沙發裏頭,眼神頗為落寞,長長的睫毛垂下一層淡淡的陰影,遮擋住了眼下濃厚的黑眼圈。
白承看着他這樣,無奈的開口:“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到底想怎樣啊?你媽他們已經打算把柳初涵接回老宅了,到時候你肯定也得被他們給叫過去……再怎麽樣,孩子都是無辜的。”
謝海安沒說話。
“我聽說,宋思煙這幾天就要出國了。”白承又放出了一句話,終于讓謝海安呆滞的神情有了些許波動。
他瞳孔欲裂,語氣輕的幾不可聞,可其中的脆弱卻十分明顯:“她……真的要走了?”
白承點了點頭,“就這幾天了,俞和煦忙前忙後的,機票都訂好了。”
“走……了也好……”謝海安的腦袋垂下,已經長長的頭發許久沒有被打理過,淩亂極了,也遮掩住了他的表情,“這樣……她也不會再痛苦了……”
白承嗯了一聲,仰頭看着天花板,“希望如此吧。”
——
三日後。
宋思煙窩在俞和煦的懷裏,整個人還處于昏睡狀态。
下車的時候,俞和煦朝着身後看了一眼,這才擡步進了機場。
他要帶宋思煙離開的消息并沒有隐瞞,想必謝海安那邊也得了信,只是不知他會不會過來攪合一通。
不過令他慶幸的是,謝海安并沒有來。
宋思煙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在他懷裏動了一下,肚子上的傷口還沒有愈合,疼的她倒吸了一口氣。
她朝着周圍看了看,知道了現在的所在之處,于是又縮回了脖子。
“餓不餓?”俞和煦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還有一點時間,要是她餓了的話,也可以先吃點東西。
宋思煙搖了搖頭。
俞和煦沒有再說什麽,就那樣一直抱着她。
很快,登機的通知便響了起來。
俞和煦急忙抱着她往前走,可宋思煙卻拽了拽他的衣服,讓他停住了腳步。
她費力的撐着脖子朝後掃了一圈,人來人往之時,并沒有她想瞧見的那個人。
俞和煦自然知道她在找誰,也沒出言打擾,直到她重新窩回他懷裏的時候,他才再度擡起腳步。
殊不知,不遠處的拐角處,有個男人早已經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