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長孫峰站在帝後的身後,不知道在想什麽,柳真倒是一臉熱切的看着街道上的車隊,站在制高點,看着下面的芸芸衆生,身後是百官,恍惚間,蕭霜舞好像又回到那個充滿殺戮與榮耀的時代,心中有點沉悶。
蕭霜舞明白為什麽有那麽多的人對這個位置這樣的熱切,但是這個位置上也同樣有太多的東西,太過沉重,高處不勝寒,就是這麽個意思。
就在這時候,南宮雲遙牽住蕭霜舞的手,二人相視一笑,誰說的高處不勝寒?總有人在你無論身處何地的時候,永遠在你身邊。
浩浩蕩蕩的車隊進入皇城,在人群的洪流中開出一條路,禮部尚書肥肥胖胖的身子硬塞進可憐的朝服中,笑的跟彌勒佛一樣将各位使臣迎進驿站,稍作休整。
“皇上,您覺得各國此舉為何?”長孫峰本來就在南宮雲遙後面,現下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衆人卻聽的清清楚楚,本來就很安靜的高臺上,變得鴉雀無聲。
蕭霜舞也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反正不能如實回答就是了。
“自然是為了各國之間的和平而來,不然何必這般勞師動衆?”南宮雲遙說的這個完全就是場面話,但是別人也不好反對,這種場合,不打官腔還真不能說話。
“皇上不要忘了,我琉夏國與各國之間的和平條約馬上就要到期了,這究竟是來續寫和平的,還是另開新章的,皇上心中應該有數。”長孫峰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将這件事提起,衆人雖然心知肚明,但是現在人家大老遠的,還沒站穩呢,就這樣說,是不是有點不妥?
南宮雲遙看了看後面的的百官,最後視線落在長孫峰身上,還未說話,就聽見柳真接着說。
“丞相此言差矣,此次各國來使既然已經備好貢品,以及種種簽訂和平條約的條件,人家都準備齊了,何必要多此一舉,防備人家,豈不是讓人寒心?”
難怪了,只是看了兩人一眼,沒有再說話,衆人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麽,一時之間,這裏又只剩下詭異的沉默。
蕭霜舞知道南宮雲遙心中其實更偏向長孫峰的想法,那個柳真确實是除了手握兵權,沒有一點腦子。
少頃,南宮雲瑤眼見無趣,便領着蕭霜舞離開了,留下一群百官面面相觑。
“丞相,您知道皇上這是什麽意思嗎?”戶部尚書跟禮部尚書有的一拼,肥肥胖胖的身子,輕而易舉的擠到了丞相長孫峰的面前,精打細算的小眼睛四處亂瞅。
長孫峰淡淡的回頭看了一眼,“私自揣測聖意,你知道是什麽罪名嗎?刑部尚書,您來給戶部尚書大人說說?”
看着安靜下來的兩人,長孫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有些話該在什麽地方說,這些事情各位活了大半輩子,不知道在哪說嗎?”
說完這句話以後,長孫峰頭也不回的走下高臺,混進下面擁擠的人群,但是,整條街道,卻自動的空出了中間,留給長孫峰。
沒有前呼後擁的随從,沒有高頭大馬,沒有威武的禦林軍開路,長孫峰僅僅就是在街上一站,百姓就會不自覺的讓出一條路,帶着崇拜的目光,看着那個已經須發皆白的老人,緩步走過。
百官站在高臺上看着這一幕,心中也有感觸,其實做官做到長孫峰這種高度,也算是不虛此生了。
剛看完畢,百官紛紛上後面找到自己的馬車,然後繞道回家。
蕭霜舞和南宮雲遙一路沉默,所謂最好的默契就是這樣,就算是獨處一室,不說話也不覺得尴尬。
心中想着自己的事情,但是每件事情又與對方息息相關。
此時的飛燕宮,柳貴妃看着地上的人,身穿一身黑色夜行衣,身材矮小,目露精光,跪在地上,卻不見半分的恭敬。
“你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盜?”柳貴妃雖然感覺地上的男子十分不堪入目,但是依舊忍下心中的厭惡,勉強問道。
聽見柳貴妃說話,地上的男子也不再跪着,反而翹起一只二郎腿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然後一雙賊眼上下打量着柳貴妃。
“怎麽?貴妃娘娘,這是深閨寂寞,特召小的來,排解深閨之怨?”這副模樣實在可惡,柳貴妃恨不得将此人的眼珠挖下來,但是又一想自己的計劃,還是要強忍着。
“你若是不想要你這雙眼睛,直說便是,本宮替你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