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8 章 【被小瞧了】

許寧帶着她來到湖心亭坐下,望着露出些微歲月痕跡的秦湘,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見到秦湘時的清雅相貌,也是有些唏噓。

“你突然上門就只是為了道歉?其實沒必要,咱們和以前那樣就挺好的,不用互相往來,你看到我心裏惡心,我見到你也如此。”

“……”秦湘沒想到,許寧的嘴巴還是和上次見面時候那樣毒,“這幾年我一個人在港城,日子過得很安靜,平時也會想咱們小時候的事情,那時候我不懂事,或許也是受我媽的熏陶,當然還是我自己的問題。”

“那時候我在家裏是最受寵愛的,而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雖然那時候你們許家還沒發跡,可你已經出落的非常漂亮了,當時你身份不如我,卻比我好看,我心裏難免嫉妒,再加上我媽在私下裏和我說,你們一家是回來争奪秦家家産的,少年心性,難免會走偏!”

“後來我留學歸來,因為自小花錢沒受拘束,仗着秦家也不想出門去工作,所以一直蹉跎到現在。”

“其實說實話,之後我不嫉妒你,是因為你嫁的人比我好太多太多,不過現在我才知道,老公在別人眼裏好不好不重要,在自己眼裏好才是最重要的。”

“這些年我很長時間都生活在自我世界當中,想着所有人都對不起我,所有人都對我不好,卻從沒想過自己做的好不好。幾年前我檢查出了乳腺癌,雖然當時是早期,可依舊讓我差點吓破膽,覺得日子所剩無多,因此那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最多的是我活到現在到底做了什麽事情。”

“這其中最對不起的就是你,我知道自己應該向你道歉的,可是之前一直拉不下這張臉,現在……現在遇到了一個喜歡的男人,我想和他和和美美的過完餘生,所以就想來向你道個歉,你不原諒我也沒關系,不過道過謙之後,我心裏這道坎也能磨一磨,舒服一些了。”

聽着秦湘的話,許寧算是知道,她的性格真的是徹底的被擺正了。

若不然秦湘是絕對不會來到她面前道歉的,而是跑到秦钊面前剖析自己的內心世界,畢竟不管自己是否原諒她,反正許家甚至自己也給不了秦湘任何好處,秦钊卻不同。

所以這次許寧是能夠讓自己相信她的。

“當年你也和表哥說過這番話,可最後還是故态複萌。”

“人哪裏是能那麽容易改變的,我只是遇到了一個很好的男人,也願意為了他變得更好。”

許寧輕笑,“你爺爺奶奶的死沒有讓你變得更好,表哥對你做了那麽多也沒有讓你變得更好,反倒是一個外人讓你下定決心變得更好,你說你是不是白眼狼?”

秦湘差點沒忍住,起身離開。

可想想許寧說的的确很有道理,并沒有冤枉她。

“你說的是,不過這次和你道歉,我是真心的。”

“我知道。”許寧點點頭,“真假我還是能看得出來的,不若是虛情假意,你早就讓我趕出去了,一位還能留在這裏和我坐着說話?”

“所以,我明年春天可能結婚,你要不要去參加我的婚禮?”

“你爺爺奶奶死了,我們不也去哭喪了?”許寧勾唇冷笑,所以意思很明顯,秦湘的婚禮他們應該是會過去的,“不過我爸媽你就別指望了,我會自己過去的。”

“足夠了。”只要許寧能去,秦湘也就心滿意足了。

她沒有在帝都停留太久,兩日後就飛回港城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秦湘自己都親自找上門來了,許寧還真下不去臉,将這個真心來道歉的秦湘給關在外面,當然若是不來找,他們許家也不會和秦湘聯系的,反正就是老死不相往來。

既然她想修複這兩家的關系,許寧也不是那種冷心冷肺的人,答應了就是,反正只是維持這段關系,沒有實質性的物質交往,沒什麽大不了的。

在來帝都之前,秦湘去過魔都,這次是帶着誠心和哥哥嫂子道歉,賀敏之前和秦湘的關系也是很不好,可面對她到底是沒有繼續冷着一張臉,到底是秦家人,總不能等到秦湘結婚的時候,就那麽孤零零的嫁到徐家吧?賀敏自己想想和很可憐。

當年自己和秦钊的婚姻,賀家沒有一個親戚,只有她那位已經過世的祖母,來參加婚禮的人,相信很多都在看熱鬧,覺得自己壓根就配不上秦钊。

那種感覺說真的,特別的難受。

雖然秦湘以前很壞,可婚禮卻是幸福的開始,就算秦湘不改變,那一日他們夫妻倆也會帶着孩子過去的。

許寧和母親談到秦湘的事情,似乎也是不想和一個晚輩計較了,可讓她将秦湘完全沒有心結的當做侄女對待,她心裏還是不舒服。

“想到當年她對你做的事情,我的心氣就無法平靜,不過這麽多年了,她現在千裏迢迢的跑到咱們家裏來道歉,也看出有點誠意,就這麽不遠不近的走動着吧,反正媽是長輩,不用和秦湘說些客套話,想來明年春節她能帶着人過來走動走動。”

“你說她是不是因為要結婚,才想着和咱們來道歉啊?”許寧問道。

“應該不會!”秦雪娟思忖後搖搖頭,“聽你表哥給我打電話,秦湘那對象知道她以前做的糊塗事,卻不知道秦湘的家裏人是做什麽的,看來是秦湘是真心的,你表哥也讓人調查過,八九不離十。”

“既然不是做給她對象看的,那就是做給對方家裏人看的,其實她心裏也明白,咱們家是不願意和她來往的,這麽多年了,她這還是第一次來看你呢。”

“能來就不錯了。”秦雪娟笑了笑。

想到秦天宇一家,許寧唇角露出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容,“媽說的是。”

秦家的人,真的不像親戚,生分的可怕。

想想住在附近的人家,逢年過節家裏的晚輩都是帶着大包小包的來往于親戚之間,那種熱鬧真的令人羨慕。

不過他們家也挺不錯的,逢年過節也是許家和江家湊在一起,特別的熱鬧。

入夜,一場微雨飄揚而下。

卧室內,許寧雙手撐在落地玻璃上,铮哥在背後手掌扣着她的纖腰,兩人在做着活塞運動。

雙胞胎上了幼兒園之後,就被單獨分了房間,現在兄妹倆在一個房間裏,每人一張小床,兩個小寶貝能有自己的床,非常的興奮,晚上睡覺也不會苦惱。

而他們夫妻倆也有更多的時間熱熱鬧鬧的了。

原本還在聊着天,可誰想到聊着聊着就聊起了葷段子,之後許寧就被謝铮給逮住熱乎起來。

洗了一個澡之後,兩人又在房間裏來了一次,許久之後才躺下。

“铮哥你是不是又要往上升了?”晚上從許家回來,吃飯的時候聽父親提過一茬。

謝铮摟着媳婦,手掌在她小腹上撫摸着,慵懶的嗯了一聲。

“爸和你說的?”

“倒也沒說準,只是說可能會有所調動,我知道你肯定不能往下調動,那就只能往上了。”

“調動的時間比上輩子早了一段時間。”今年謝铮三十八歲,按照他的意思,再一次調動就是在明年年初了,就算是這輩子的铮哥比起上輩子還要出色,可國家的走向卻不會發生任何改變,比如明年将會大旱。

大旱這件事還是晚上之前謝铮和許寧說的,許寧卻無能為力。

她又不是神仙,無法求雨,而且就算是國家氣象局和全國人民說明年大旱,要節約用水,可這如何節約呢?

吃喝的水是少不了,受損的只能是田裏的莊稼。

不過現在國內生産總值很高,幾乎不會出現餓肚子的地區,現在誰家裏不是都存上很多糧食,就算是沒有,買着吃也沒問題的。

現在的旱災和當年的三年自然災害不可同日而語,糧食生産總值很牛逼,一年幾乎不下雨,問題其實并不大。

至少謝铮若是不說的話,許寧是無法感受到幹旱是什麽的,上輩子的這個時候,她住在出租房裏,一年到頭的都有自來水用。

就希望他們雲霧山這邊別出現幹旱就好了,比如山上那幾座落潭。

陸辭生病了,感冒,伴随着鼻塞咳嗽以及低燒。

接到陸辭的電話時,正是淩晨三點鐘,許銳被吵醒後,那邊是陸辭嘟囔的聲音,聽起來就很虛弱。

“我感冒了,你快來照顧我。”

許銳瞅了眼時間,差十分鐘三點,起身穿上外套,去客廳裏找出醫藥箱,直接去了隔壁陸辭家裏。

敲了兩下門,陸辭過來打開,然後直接挂在許銳身上。

許銳還想推開他,可察覺到他的體溫,直接将人給拽進了客廳裏。

“現在這麽涼爽的天,換季感冒?晚上睡覺你開窗戶了?”

陸辭抽了抽鼻子,“讓你說着了,我蓋着被子的誰想到還是中招了。”

打開醫藥箱,将溫度計擦拭了一下,直接塞到陸辭嘴裏,然後看着頭發烏糟糟的陸辭,“想吃點什麽?”

“沒胃口,給我做點重口味的吧?”陸辭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許銳翻了個白眼,“生病的人不能吃重口味的飯菜,我給你做點瘦肉粥,量好溫度回屋躺着,我很快就好。”

見他出去,陸辭嘴裏叼着溫度計,搖搖晃晃的回到卧室,然後撈起薄被,又搖搖晃晃的回到沙發裏縮着。

比起卧室,他更願意待在客廳裏,總覺得心裏敞亮。

打開電視,找了一個正在唱歌的頻道,聽着裏面的舒緩的英文歌,陸辭哼哼唧唧的嘟囔着難受,看上去是真的很可憐。

半小時後許銳端着一個砂鍋進來,還有一副碗筷。

“多少度?”

“37度6!”

“低燒!”許銳試了試陸辭的額頭,察覺不出燙手。

陸辭撥開他的手,“我發燒都是燒鼻子的,總感覺鼻子火辣辣的湯,噴出來的氣都是熱的。”

“你活該!”許銳笑罵一聲,給他盛了一碗粥,“吃完別忘記吃藥,然後回房去睡覺,早上我再來看你,上午你有課沒有?”

“有一節大課。”陸辭可憐的吹着勺子裏的粥,“得去。”

“那就去吧,天亮我來喊你吃飯,別忘記吃藥。”

轉身準備回去睡覺,卻察覺到自己衣角被拽住,“還想做什麽?”

“你能不能別這麽狠心,我是病號,大晚上的也睡不着,陪我說說話。”

許銳無奈的嘆口氣,在旁邊的單人沙發裏坐下,“你最好祈禱別傳染我,不然餓死你們倆。”

“……”陸辭眨眨眼,慢吞吞的吃了兩勺粥,然後嫌棄的說道:“你走,你趕緊走,別和我搶感冒病毒。”

許銳勾唇笑了笑,起身離開了,“吃完放在茶幾上就行,早上我來收拾。”

“趕緊走。”在兩者之間,陸辭最終選擇了許銳的健康,若是他真的被自己傳染,估計是不想做飯的,他不喜歡吃這邊的飯菜。

足足吃了兩碗粥,陸辭才打折飽嗝吃了藥,然後盯着電視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

許銳回去後只睡了兩個多小時,在六點半起來開始做早飯,今天的早飯是小籠包和玉米粥,玉米粥其實就是玉米糊糊,偶爾吃這個能夠養胃,雖然味道可能有點粗糙,不過裏面被許銳放進了幾樣蔬菜,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小籠包是他自己包的,一種是豬肉灌湯包,一種是芹菜蝦仁包,每樣做了五籠,一籠裏面是八個,許銳自己一個人就能吃三籠,喬伊差不多也能吃一籠半,當然還有給喬伊做的愛心便當,她今天一整天都有課,中午是不會來的。

針對喬伊的愛心便當,她身邊的同學看到後都非常的羨慕,好吃不說,關鍵還特別好看,不過喬伊很護食,她寧肯花錢請好朋友在餐廳吃飯,也不肯将許銳做的飯菜分出去,就是這麽可愛。

當然還做了一份蒸蛋,蒸蛋很簡單,是蛋清和蛋黃分開,先在蛋清裏面放入火腿等主料和輔料,蒸熟後再在上面倒入蛋黃,繼續放到蒸鍋裏蒸熟,出來後切片站着調味料吃,味道很不錯。

這個是許銳新學的,還是第一次做。

大約七點半,喬伊穿戴整齊從房間出來,味道一股香味。

“親子的,早上好!”喬伊來到廚房,踮起腳尖在許銳唇上親了一口,“今天早上是什麽?”

許銳打開上面的蒸籠,裏面是一枚枚小巧可愛,且白嫩嫩的圓形褶皺小包子,“小籠包!”

“好可愛!”喬伊吃過不是一回兩回了,可每次看到都佩服許銳的手巧,“我喜歡。”

“去準備碗筷,我去隔壁喊陸辭過來吃飯。”

“對呀,陸辭怎麽還沒有過來?”喬伊還納悶呢,平時這個時間早就過來了。

他們家裏都是早上固定的七點半吃早飯的。

“他生病了,可能吃過藥睡下起不來,不過上午他有一堂課,生病也是要去的。”摘下圍裙,許銳往隔壁去了。

“哦,可憐的陸辭。”喬伊等許銳離開,拿出碗筷,盛了三碗玉米粥端到餐桌上,然後将小籠包和蒸蛋也端出去,之後倒了牛奶,端坐在餐桌前兩男朋友和陸辭回來。

隔壁,陸辭縮在沙發裏睡得昏天暗地,一直被門鈴吵得差點沒從沙發裏跳起來,男人嘛,生病也不會走不動路,無非是精神有點不濟而已。

黑着臉過來打開門,看到外面的許銳,才哀嚎着趴在他身上,“你不能讓我多睡會兒嗎?我都要困死了。許銳,我是病號。”

“所以,你這個病號上午不去上課了?”許銳轉身拖着陸辭走出家門,來到隔壁自己家裏,進門後将他塞到洗手間,“趕緊洗洗吃早飯。”

陸辭恹恹的洗漱完,出來後坐在餐桌上,見喬伊瞪着湛藍色的眼睛看着自己。

“陸辭,你氣色看起來還不錯呀。”

“這都是假象,表面看着沒事,可我全身難受。”陸辭義正言辭的為自己辯解。

喬伊聽到他的嗓音,點點頭,“你的聲音都變了,看來是病的很厲害。”

“對。”

許銳忍俊不禁,“人家生病都瞞着,你卻唯恐別人不知道,趕緊吃吧,吃完了別忘記吃藥,頂多三五天就好了。”

家裏也并非每天都做小籠包的,有的時候許銳早上起得早,還會做油條,自己做的衛生且好吃,當然許銳也會做些茶葉蛋,這個喬伊不太喜歡,卻很對陸辭的胃口。

至于許銳自己,幾乎是不挑食的,蔥姜蒜都不忌口。

陸辭一口一個小籠包,那濃郁厚重的湯汁,讓他吃的額頭都沁出了汗珠。

雙色蒸蛋沾着一點辣椒油,味道更是不錯,哪怕是個病號,早上也吃下了兩籠包子,胃口看起來根本不像個病號,當然若是不生病的話,三籠估計都打不住。

臨走前,許銳取出一個保溫食盒,最下面盛了兩勺粥,中間放的是蒸蛋,上面則是小籠包。

食盒是喬伊親自去買的,放到中午也不會變涼,吃起來還是熱的。

陸辭靠在椅子上,見喬伊捧着自己的食盒,他扯着嗓子問道:“許銳,咱們中午吃什麽?”

“你吃粥!”許銳收拾完後,回頭瞪了他一眼,“趕緊回去換衣服,要出門了。”

“哦!”

喬伊這邊,上午的課結束後,她就拎着食盒和三位女同學往學校餐廳去了。

“喬伊,你男朋友今天中午給你準備的什麽?”她們真的是羨慕死喬伊了,能遇到那麽一個體貼的男朋友,而且每天能看到對方接送喬伊上下課,時間長了,許銳的那張臉在她們眼裏也變得印象深刻卻輪廓分明起來,還別說,真的特別帥氣,關鍵是還會功夫,而且學習成績也是連他們這邊的學生都有所耳聞。

或許別的都可以放到一邊,就是在學校裏每天有多少對情侶分分合合的,有時候鬧得還挺不愉快,可他們兩個卻絲毫沒有任何的矛盾,甚至雙方都去見過對方的父母,感情特別的穩定。

就只是對方每日裏都給喬伊準備愛心便當這一點,也足以讓她們三個人羨慕死了。

“包子,蒸蛋和玉米粥!”喬伊對許銳做的飯菜真的是特別鐘愛,說起來都是一臉的甜蜜。

來到餐廳,找好了位置,其他三人去買了飯菜回來,就看到喬伊的午餐。

小籠包在裏面放了一上午,樣子可能不如早上好看,但是味道依舊非常的好,咬開一口,那股醇厚的味道讓三個女同學很是垂涎。

“真的不打算分享一下?”

“……那你們一人只能吃一個。”喬伊伸出白皙經營的食指比了比。

“好,就一個。”

三人叉起一個小籠包,張嘴就咬了下去,其中一個吃的是豬肉灌湯的,另外兩個吃的是芹菜蝦仁的,咬一口那味道真的是回味無窮,比她們面前的意面,漢堡,薯條可樂等,味道真的是豐富的讓人贊不絕口。

芹菜蝦仁的味道也很好,因為這種味道的餡料比較難入味,許銳還是動了一些巧心思的,比起國內賣的那些小籠包都要好吃。

吃完後三個人眼神齊刷刷的盯着喬伊的午餐,結果看到喬伊那蜷起手臂,護着飯菜的樣子,她們三個只能作罷。

哎,她們也想找個會做飯的華夏男朋友,不知道還有沒有。

“喬伊,你男朋友還認識或做飯的華夏男人嘛?”

“……他有幾個好朋友都是華夏人,不過會做飯的只有我親愛的。”這是實話,突然被好朋友這麽問,喬伊都覺得自己的眼光簡直不要太好。

“……”

“不過他姐姐的丈夫也特別會做飯,我是不會介紹給你們的。”許銳又來了一句。

三個好友面面相觑,“我們還沒有那麽壞!”

“喬伊,你們以後結婚住在哪裏?”

“當然是住在華夏,我很喜歡他們家的房子,特別的好看。”想起許家的那座複古宅院,喬伊就很想念,也想念許銳的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兩位老人家雖然無法和自己溝通,可許銳會幫他翻譯,再說她想着和許銳學一年中文,下次去看到爺爺奶奶的時候,肯定能和兩位老人交流的。

還想念許銳家裏的那只狗,特別的聰明,它似乎能聽得懂人類的語言,遺憾的是聽不懂英文,不然她和能和那只叫做灰灰的狗成為好朋友的。

“我們在你社交網站上看到了,等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們也會去為你慶祝的。”

“可以做我的伴娘!”喬伊高興的說道。

“那真是太好了。”

秦天朗死了,死在一個暴雨傾盆的晚上,醫院這邊經過搶救無效,死的時候雙目圓瞪,似乎非常的不甘心。

秦钊夫婦趕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沒有了氣息,從接到電話到現在,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都等不及。

賀敏看着躺在病床上,臉色灰暗的老人,他只比姑姑大了幾歲,可和姑姑比起來,公公簡直蒼老的如同百歲老人一般,而姑姑現在還是一位性感的成熟美人,絲毫不見老态。

明明他可以做個安逸的富家翁,卻和自己的親生兒子為了家裏的財産,鬧得父子離心,想來真的是讓人唏噓。

不過對于這點,賀敏是不會有半分同情的,他争奪的是自己丈夫白手起家打下來的江山,公公沒有出過一份力,卻想和自己的兒子争權奪利,這樣的父親也真沒值得可尊重的。

原本只需要簽下死亡通知單後,為他辦一場風光的葬禮就可以,可就在淩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精神病院那邊突然打通了秦钊的電話,對方告訴秦钊,陸豔君就在幾分鐘前,從醫院頂樓一躍而下,頭沖着下面落地,當場死亡。

秦钊聽到這個消息,臉色瞬間黑了。

事情突然有點麻煩了。

賀敏不傻,很快也想到了一些事情,她望着丈夫,蹙眉道:“給姑姑打個電話吧。”

“……”秦钊擡手揉了揉眉心,拍拍妻子的肩,疲憊的嘆口氣,“待會兒再打吧,姑姑現在可能還沒醒呢,別打擾她休息,我現在去辦理手續,然後去那邊一趟。”

“我和你一起。”賀敏趕忙說道。

“那邊……可能有些沒法看,你開車回去吧,天快亮了,甜甜他們還得上學,我讓小張開車過來就行。”頭部先落地,估計陸豔君已經腦漿迸裂了,這種情況還是別讓妻子看到了。

賀敏沉默片刻後,點點頭離開了。

回到家中的時候,阿姨已經在做早飯了,自從奶奶不在了之後,他們就請了阿姨,這位阿姨是熟人,自小算是看着秦钊長大的,是秦钊家裏的幫傭,一做就是幾十年,有她在家裏照顧三個孩子,秦钊夫婦都是很放心的。

“太太回來了。”吳阿姨看到賀敏帶着一身濕氣進來,趕忙讓她去洗個澡,免得着涼,“先生沒回來嗎?”

吳阿姨知道秦天朗淩晨沒有了,其實吳阿姨心裏也是挺難過的,畢竟在秦家做了三十多年工了,和雇主夫婦也算是多多少少有些感情,現在人突然沒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啊。

“天還沒亮的時候,他接到了精神病院的電話,那邊跳樓自殺了。”賀敏的臉色很不好。

其實陸豔君清醒的時候比較多,但是犯病的時候卻真的很恐怖,整個人可以說是陰恻恻的,甚至有種歇斯底裏的感覺,有好幾次都想沖裏面拍出來,好幾個護士醫生都在她的手裏吃過虧,受過傷,這樣就算是秦钊想要将人給接出來,院方也是不會同意的。

但是,這一對夫妻在同一天死亡,對秦钊的打擊絕對不只是精神上的,甚至公司那邊也有可能被媒體诟病,而周圍也會有人暗自揣度,看秦钊的笑話。

公司方面秦钊能夠力挽狂瀾,可其中涉及到長輩的問題,就只能請長輩出門了,秦钊能力再強悍,也無法堵住那些人的嘴,唯有秦雪娟出面才可以。

一個在醫院裏插滿了管子,一個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就算真的有病,一些人也會趁機落井下石,指鹿為馬的。

帝森集團現在做的太大了,甚至可以說是擋住了很多同行的路,他們都想從帝森身上狠狠的撕下一口肉,來填飽自己的肚子,而一個公司,口碑是第一重要的。

吳阿姨聽到這裏,許久之後才嘆口氣,寬慰了賀敏兩句,轉身回去做早飯了。

早飯後,賀敏送三個孩子去了學校,在幼兒園門口給秦雪娟打去了一個電話,将這邊的事情說了一遍,挂斷電話直奔精神病院。

雖然秦天朗夫婦做盡了惡心的事情,可秦钊還是定期的會去探望兩人的,這些院方都知道,但是媒體喜歡胡編亂造都已經不是新鮮事了,怕的就是有人在背地裏動手腳。

許寧得知這個消息後,自然是要來這邊走一遭的。

不過謝铮前兩日已經出差了,這次只能是許寧陪着秦雪娟過來,父親這邊也是走不開的,正好讓江老爺子夫婦住過來,每日早晚接送兩個小家夥上下學。

母女倆是在當天下午抵達魔都的,夫妻倆已經帶回來了,兩人躺在一起,要在家中停靈一晚,明天上午送去火花,然後在中午之前入土。

之前還真如秦钊夫婦所預想的那樣,秦天朗夫婦一前一後的死去,很多人都在暗中說秦钊克親人,甚至有媒體已經在潤稿了,其意思就是秦钊作為魔都的著名青年企業家,父母卻不得善終,這是秦钊不孝順的緣故等等。

而秦钊作為經常出現在財經版面的青年總裁,這天秦家門口可是有不少的記者蹲點跟蹤拍攝。

一輛黑色的大奔停在秦家門口,秦雪娟和許寧相攜走下來,然後就被記者瞬間給圍住了。

“秦總,請問您對這次秦钊總裁的父母同一日去世有什麽想說的嗎?”

“秦總,能否請您說說,小秦總是否如外界所說的那般,對他的父母不盡養育之恩?”

“秦總……”

鎂光燈閃爍個不停,記者們的話筒幾乎要怼到她們母女的臉上來了。

許寧見狀,清冽的眼神淡淡掃視了一圈,表情淡漠,現場瞬間安靜下來了。

“媽,這邊我來處理,您先進去看看表哥吧。”

“好!”秦雪娟擡腳往前走,媒體自動讓開一條路。

許寧看着現場的記者,見他們并未再着急怼話筒,勾唇一笑,問道:“秦钊不對父母盡養育之恩,是外界所傳?誰傳的?”

衆位記者:“……”

他們那裏知道,這只是一個采訪的噱頭而已。

“我舅舅舅媽死了,你們問我媽有什麽想法,你們認為呢?哭天搶地還是抹脖子跟着他們走?難道不應該是節哀順變,日子該怎麽過還怎麽過?”

“是不是秦钊不在父母的靈前悲痛欲絕,就叫做不孝順?”

“他是餓着父母了,還是從未去病榻前探望過?”

看記者一個個面面相觑,許寧問一個年輕男記者,“能問一下你老和父母是住在一起嗎?”

“沒有,我父母在老家!”

“你呢?”許寧又問一個三十左右的女人。

“我父母也在老家。”

連續問了幾個,只有一位是本地的記者,其餘的都是在魔都上班的。

“你每日都回家嗎?”她笑着問那位在本地上班的男記者。

“不會,我們做記者的很忙,每日裏都要跑新聞,有時候一兩個月都難得回趟家。”對方回答的倒也老實。

“所以,你們難道會覺得,每個禮拜都要去探望父母的秦钊不孝順,還是你們不孝順?”許寧語氣平淡,沒有任何的貶低或者譏諷,“秦钊好歹也是掌管三千多員工的公司總裁,一個養活三千多名員工的老板,每個禮拜還能抽出時間去探望父母,你們還會認為他不孝順嗎?當然你們可以說,這樣并不能說明他就是個孝順的人,可對比你們,我相信誰都會覺得他比你們所有人都要孝順。”

“人可以選擇如何生存,卻無法預測自己的死亡。”許寧看着面前的十幾家記者,“為什麽沒人說我舅舅舅媽是感情恩愛,一人去世,另一位也不願獨活,怎麽就有人在暗中中傷我表哥,說他克父克母,現在可是法制社會,科技興邦,封建迷信可要不得。你們是記者,難道回去要寫一位經常去醫院探望父母的兒子是不孝順,甚至父母同一日死亡是他克父克母?”

“我知道,你們之中肯定有人得到某些人的暗中授意,讓你們抹黑秦钊。”許寧眼神變得有一瞬間的淩冽,“我可以把話放在這裏,靠這種抹黑別人的方式來謀求自己發展的公司,注定要被時代淘汰,也注定無法走的更長遠,每一個人生長在這塊土地上,都代表着這個國家的臉面,你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被所有人看在眼裏,或許有些人為了錢無所不用其極,輪回因果這種說話都是虛妄,但是良心卻始終在天平上放着,等你抛棄了良心,良心也自然會舍棄你。希望你們都能做為民發聲的媒體人,莫要做一些人手中構陷別人的棋子。”

說罷,許寧沖在場的人點點頭,轉身走了進去。

她不怕這些記者回去後如何誇大其詞,因為他們不敢,自己背後站着的可是秦钊,這是許寧的底氣。

為了這份底氣,她也會端正做人的,铮哥給了她底氣,她就要還以铮哥顏面。

她管不得別人,卻能約束自己,先正己身。

有些人自以為靠着抹黑別人,自己就能趁虛而入,他們打錯了算盤,她許寧從來都不是那種和稀泥,被欺負了還不懂得還手的人。

進來後,賀敏上前拉住許寧的手,“寧寧,謝謝你。”

“嫂子不用客氣,我只是說了自己該說的,咱們沒做錯事,自然不怕別人如何動手腳。”許寧拍拍賀敏的手,“這種事,我還是能幫你們處理的,尤其是還在今天這種日子,那些心思不純的人,自然也是要敲打一番的。”

“別人做不到,我能找的也只有你了。”賀敏輕輕嘆口氣。

前來祭奠的人看到許寧,有的人心裏發虛,卻也暗暗後悔,他們忘記了許寧這號人物。

當然能給帝森下個絆子最好,不行也沒什麽,不賺不賠,手段沒使出來,許寧就算是謝家的媳婦也不能把他們如何。

再說這是商場上的事情,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她又能管多寬?

“铮哥的交際面很寬,各行各業都有很好的朋友,再說別人要想動帝森,那就是和寧瑞以及帝一三家公司為敵,我想沒人會那麽沒腦子的。”

沒腦子的人:……

被小瞧了!

然後沒腦子的人後背滲出一層汗,這三家都是華夏的頂尖公司,堪稱巨無霸,幸虧沒成功,不然被查出來,他們可能連現在的産業都受不住了,幸好幸好。

其實知識和帝森一家明争暗鬥,他們也沒把握,不過是好多家公司準備聯合起來,給帝森一個悶虧。

哪怕沾不得便宜,也要讓帝森惡心一下。

可若是帝一和寧瑞也插手進來,相信國內誰也不敢動這個心思。

心情潮湧之間,再次感到慶幸起來,暗忖一句幸虧沒成。

今日前來祭奠的有幾位秦天朗的友人,也有陸家的幾位遠房晚輩,說是晚輩其實幾乎沒多少血緣關系了。

來到這邊後,陸家的人跪在這邊就是痛哭失聲,這讓在場的不少人都面上如吞了蒼蠅似的惡心。

他們壓根就沒見到過陸豔君吧?這次過來哭的和死了親爹親媽似的,都當在場的人是傻子不成?

難道是想來占點便宜?可陸豔君是秦钊的生母,他們不過是遠的不能再遠的遠房晚輩,一毛錢的便宜都和他們沒關系啊,所以這陣哭聲真的挺惡心人的。

其實真心來祭奠兩人的沒幾個,在場絕大多數都是平時和秦钊有點交情的來走動走動,至于哭哭啼啼,這邊也不是老年代那種封建葬禮,只需要穿戴黑衣素服,來這邊給兩位鞠躬就可以。

所以這幾位哭的鼻涕眼淚齊飛的幾個人,格格不入。

發表評論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