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青青……”
安然顫抖着不敢碰觸那張早已面目全非的臉。
她的頭發亂髒髒,随意的鋪撒在枕頭上,還有一些碎發遮住了那張看起來非常慘白的臉。
雖然只露出了幾分輪廓,但是安然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她的臉上全是血瘀,眼睛腫脹,嘴唇撕裂,整個腮頰上布滿了而斑斑的傷痕,有的深有的淺,看起來像是新傷舊傷累加,此時已經被碘伏染成了黃色。
她穿着和自己一樣的病號服,從她傷痕累累的脖頸處可以看到,她的身上胸口上也是布滿了血痂。
她比以前更瘦了,站在她的眼前可以看到她的胸前條條的肋骨,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微微上下浮動。
而她的手腕上更是潰爛出膿,那裏有一道深深的印記,很明顯就是之前被什麽東西勒住形成的。
這麽多年,她一直在哪?
那個禽獸一樣的那人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此時此刻,眼前再也不是那個一臉陽光的,一臉笑容的邵青青了。
她瘦的不成樣子,傷的不成樣子……
安然站在邵青青的病床前,只覺得身體裏好像被人澆築了水泥,一點點的灌入血管,骨髓,讓她的身體再也不能動一動。
她的心也那一剎那,跟着窒息,被掩埋!
……
從前的她愛笑,從前的她愛美……
“……凝夏,我以後一定要嫁個對我好得大總裁,到時候,我有了錢,我分一半的錢給你,我們一起做富人,我們喝豆漿都是,喝一碗扔一碗的……”
“……凝夏,我們以後,一起開一個工作室,一起出國,一起創造自己的品牌,一起成為最有顏值的女強人,我們以後就是穿prada的青,和穿prada的夏…….”
“……凝夏,你休學了,你每天忙着兼職賺錢,都沒時間吃飯,你餓了,我就給你來送飯,只要一個電話就可以給你送過來,我是最守信用的閨蜜外賣宅急送!……”
……
安然不住的顫抖着,積聚在眼底的熱流再也忍不住的潰然而下。
她的心好像有人在拿着刀子,一下下的割着。
痛的無法呼吸。
那個充滿了陽光的女孩,那個總是風裏笑的女孩,此時卻如風中的殘柳……
“青青…..青青……”安然顫抖着,慢慢的靠近那張慘白的臉,她輕輕地捋起了臉上的頭發,撫摸着她那張早已面目全非的臉。
“啊……”
睡夢中的邵青青早就被那個禽獸折磨的神經敏感而脆弱。
只要一點聲音,只要有人一碰到她,她就發瘋的開始掙紮,像一個受驚的小動物,蜷縮成了一團。
眼前陌生的臉,陌生的人,站在她的眼前,她惶然覺得是那個男人要将她拖出去,要将她血淋淋的摧殘。
任憑她每次如何掙紮,換來的都是那人拿着鞭子在她的身上狠狠抽打的後果。
而那個在她身下正在吃奶的孩子,一直嗷嗷待哺,哭個不停…..
“不要,不要,不要碰我,不要碰那個孩子,不要碰他……你讓我幹什麽都可以,求你了,不要上海那個孩子,不要…..”
她驚恐胡亂搖晃着腦袋,黑色的亂發噼裏啪啦的打在了她的臉上,蓬亂的頭發遮住了那張蒼白的臉,只露出了兩只放大了的黑瞳。
此時她用驚恐的眼神看着她,嘴裏不住的喊着:“不要,不要……”
下一秒她轉頭撞向身後的牆。
“砰……”
“砰……”
“砰……”
安然感覺那一剎那,有一把刀子劃穿了她的脖頸。
體內的鮮血瞬間倒流:“青青,不要,不要…….是我,你看清楚,是我!”
安然一步抽了上去,狠狠的抱住她的肩膀,緊緊地将她摟緊懷裏:“青青是我,你最好的朋友,你的最好的閨蜜,和你一起走過風雨的那個閨蜜,我來了,對不起,我來晚了,都是我的錯,我來晚了,說好了我會保護你,從現在開始,我會保護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
而站在門外的男人卻在那一刻忽然被定住。
她說了什麽?
最好的閨蜜?
難道她是安然?
那張素冷的臉上早已布滿了寒洌,那雙黑沉的眸子更在此時此刻暈着如濃墨般化不開的深情。
而握在手裏的鮑魚粥早已就那張已經僵硬的手捏的粉碎,米粥早就濺得分崩離析。
冷硬而清晰的拳頭緊握,積壓的骨骼嘎嘎作響。
他的心如被抛入海底的錨,翻攪着海浪,更如暴風雨來臨前的滾滾烏雲,突然被一道閃電噼開,大雨滂沱瞬間淹沒了他多年早已幹枯的心底。
男人沉積在心底的名字被那個女人忽然喚醒,就好像一個沉寂了百年的火山,此刻,堆積在心底的火山岩漿瞬間噴薄而出。
腳下更像是瞬間被人澆築了冰冷的積雪,從裏到外泛着寒意。
然而從那張臉上并沒有他看到久違了的喜悅,反而是一種比任何時候都要隐忍的痛苦。
…..
她還活着,這5年裏她到底去哪了?
她完全變了樣,可是那雙清澈的眸子卻總是流淌着一種隐忍和哀痛。
怪不得從第一次見面他就覺得那雙眸子總是印着無數的似曾相識……
怪不得,他總是會莫名其妙将所有的注意力轉移在她的身上…..
…..
“青青,你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從今天開始我我會好好的保護你,我會好好的保護你!”安然緊緊地将她包入懷裏。
可是邵青青早就被那個禽獸折磨的喪失了理智,她的腦子裏,只有那個男人肮髒的性器……
他摁着她的頭,讓她伺候他。
他用繩子捆着她,吊着她,一點點的折磨她….
他在她的身上噴灑了那些令人惡心的白色液體,她覺得惡心……
此時的邵青青蔓延都是憎恨,她的兩眼赤紅,瞬間抓住了安然的脖子:“你混蛋,你混蛋,我要殺了你,我要和你同歸于盡!”
“啊……”安然沒想到邵青青居然發瘋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只感覺胸中的空氣一點點變得稀薄。
而站在門外的男人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疾步沖了進去,将那個發瘋的邵青青從她的懷裏撕扯開。
“醫生,醫生…..”
男人厲喝,将正在值班的醫生呼喊了過來。
護士和醫生沖進來的那一刻,他們一起将邵勤青按在了床上。
任憑她大聲吼叫,死命的撕扯,他們很快的給她注射了安定,幾秒鐘之後,邵青青,漸漸地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