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天色漸漸暗沉,下起了小雨,氣溫忽的下降了很多。
蒼清樂縮在被子裏,心情難得平靜,不知道為什麽,她沒有去擔心外面的一切,淅淅瀝瀝的雨點落在窗戶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反而給人一種安定的感覺。
“華炎,你在鼓搗什麽?”
不太亮的燈光下,華炎拿着幾個瓶瓶罐罐,聚精會神地擺弄着。
被問及,他停下手裏的動作,轉過頭說,“我一個醫生能鼓搗什麽呢,當然是藥。你臉上的掌印還沒有消,普通的藥效果不明顯,我親自動手做一些,雖然倉促點,但我保證效果不會差的。”
“你的醫術這麽好,怎麽華冰似乎不懂醫術?”
華炎苦澀地勾起唇角,“我的醫術這麽好,是他用我不知道的代價換來的。”
“換?”怎麽換?用什麽換。看華炎的臉色,華家用來交換出去的東西他很不樂意。
“華家本不懂醫,但從我爺爺開始學習中醫,并且有了妙手回春的超高能力,後來,我繼承了他的衣缽之後才知道,華家的醫術為什麽可以短時間內有這麽顯赫的成就,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這一切都是有條件的。”
蒼清樂很好奇,這個條件是什麽?自從接觸到炎黃華夏四家這個概念以來,她對華家的事特別感興趣,因為這是目前為止她能得到這四家訊息的唯一途徑。
“我想這些事,宴君時遲早會告訴你的。”華炎叮叮當當地鼓搗了幾下。停下手來,忽然說道: “他們回來了。”
“誰回來了?”
“此刻你心裏最擔心的人。”
阿怨哥哥!蒼清樂掀開被子,快速穿上衣服與鞋子,頓了頓擡眸問:“你怎麽知道的?”
這裏沒有通訊工具,與下面距離太遠,不可能聽出什麽動靜。
華炎從一個罐子倒出晶瑩透明的液體,又從另外的罐子裏倒出一些粉末撒進去,“我說是雙生子之間的心靈感應,你信嗎?”
蒼清樂給了他一個白眼,搪塞她的理由是不錯。但是她真的不信啊。華冰的異能似木似金。同為兄弟,想必他的也不會差,那他的異能又是什麽呢?
“如果我和他之間真的有心靈感應的話,哪怕把我的全部心思暴露給他。好的壞的。我都求之不得。”可惜。他們雖然是曾在母親肚子裏親密無間的雙生子,卻沒有那神奇的技能。
華炎走過來,把做好的藥給她。“把這個抹在腫起的地方,十分鐘之內,保證還你一張白白淨淨的臉蛋。”
巴掌大的簡單的小盒裏,晶瑩的膠狀固體,通透清香,看着不輸一般店子專賣品,蒼清樂展眉一笑:“看不出來,你手工不錯。”
華炎得意一笑,恢複往常的模樣,“你看不出來的東西多着呢,像我這麽貼心的男人不多了,有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快愛上我吧。”
蒼清樂嘴角抽了抽,嫌棄道:“我對兄控傾向的男人不感興趣。”
“……”兄控,他有嗎?最多就是比較在乎那個傻哥哥,畢竟是這世上唯一能牽挂的親人了。
雖然這樣說,蒼清樂還是要感謝他的貼心,接過他的藥,“謝謝你。”
沒有鏡子,她看不出被打的半邊臉腫得有多歷害,但是她能感覺到,稍微動一動面部就有一種疼痛沖擊腦袋。
消消腫下去見人,起碼不讓他們死裏逃生之後還來安撫自己。
蒼清樂乘着電梯到達一樓,大廳裏聚集了很多人,地上濕噠噠的,都是烏黑的腳印,很多人身上被淋濕了,還有一股難聞的酸臭味,但沒有人說話,氣氛很凝重。
怎麽了?人已經回來了,為什麽都是這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蒼清樂掃視一周,不見熟人的身影,這些人都是何怨手下的兄弟,如果有人能讓他們集體都擔憂難過的話,除非在他們心裏很重要的那個人出事了,不禁提聲問:“阿怨哥哥呢?”
好些人擡起看她,不過一會嘆了口氣又垂下了,只有少數幾個用微不可察的聲音回答:“何大出事了。”
他們又冷又餓,加上體力消耗,精神非常差。
什麽!阿怨哥哥是暗系異能者,最不該出事就是他才對。
“你們先去吃點東西,然後回房間好好休息,何怨的事交給我處理。”宴君時從一樓的一個房間裏出來,那是這座大樓的醫務室,雖然是個陌生人,他的聲音在這裏卻有着強大的信服力。
白天,他幫這棟大樓裏的人趕走了不懷好意的蒼雅樂,只這一件事足以樹立他的威望。
“可是,兄弟們擔心何大……”
是何大給了他們平安,乃至活下去的勇氣,他們誰也不想他出事。
蒼清樂皺着眉頭,一步步很快走到宴君時身旁,眼睛往房間裏面探:“發生了什麽事?阿怨哥哥怎麽樣了?”
宴君時伸手揉揉她的臉頰,紅腫已消,柔嫩的肌膚,摸着手感非常好,“我已經以你的名義去找卓然了。”
卓然是光系異能者,找他?
蒼清樂心頭一震,“阿怨哥哥被喪屍抓傷了?”
宴君時凝着眉,點點頭,“別擔心,有我在,不會讓他有事的。”
如何能不擔心,從外面回來,到現在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喪屍病毒感染很快,一般都在半個小時之內病變,歷害的甚至不過幾分鐘,說不定再拖下去,就晚了。
“我有辦法救他!”
她的血是克制喪屍病毒的良藥!
宴君時沉下眸,驀地把她緊緊拉住,“我不許你用那個辦法。”
蒼清樂惱怒地推開他,“他是我的朋友,我用什麽方法救他是我的事!”
他知道她用什麽方法嗎?憑什麽這樣攔着她!
宴君時鳳眸緊眯,臉色冷沉,大手一撈,動作急迅地把她禁锢在自己的臂彎裏,“相信我,我答應過你保證他們平安回來的。”
她只知道自己的血可以救人,絲毫不知道何怨的傷需要放她多少血才能起的了作用。
蒼清樂怔怔地忘了掙紮,“你不用為我做這麽多。”
“阿樂的事,就是我的事。”宴君時特別喜愛她呆呆的模樣,好笑地點點她的鼻頭。
轉身,不由質疑地朝衆人吩咐:“我保證你們何大不會有事的!不想他醒來擔心,都按照我的囑咐回去休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