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昊的房內,靜靜站着一屋子人,散發着濃濃的哀傷,沉默不語。這其中有陸老夫人,秦夫人,秦風,戀鳳,三個大夫,還有一屋子的下人,個個都強忍着悲傷,盡量不讓眼淚流出來,讓主人傷心。而戀鳳直直的看着床上的爹,她無法止住自己傷心的淚水,一滴一滴無聲的滑落,靠在秦風的懷中,秦夫人什麽話也未說,靜靜的注視着躲在床上面色蒼白昏迷不醒的陸天昊,她坐在床前,猜不透她的內心究竟在想什麽,而陸老夫人,則坐在離床最近的一把椅子上,就在今天,陸天昊病情已加重,吐了很多血。現已成暈迷狀态,幾個大夫都搖搖頭,說準備後事。沒有多少時日了。
房中靜得出奇,都不能想像陸爺的病情會突然加重,實在無法讓人接受。老夫人還想着天昊重新成親,天昊終于可以得到幸福了,了卻她一樁心事。不料天意弄人,天昊的病情已惡化……
“我可憐的天昊,……”最終陸老夫人還是沒能忍住內心的悲痛,傷心的哭了起來。看到陸老夫人一哭,大夥兒的淚水傾瀉而下,幾個丫鬟發出了嘤嘤的哭聲。只有秦夫人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這連日的侍候陸天昊,面容有些憔悴,但雙目看起來卻十分的堅強。
“夫人,玉蘭想跟夫人說單獨說幾句話。”
陸夫人止住哭聲,詫異的看看玉蘭,只見玉蘭的眼神裏帶着一絲堅毅。她用手帕擦了擦淚水。随後點點頭,喝令其它人退下。朝她們揮了揮手,頓時下人們一個一個帶着悲傷的心甘情願情緩緩的走向房外。連秦風和戀鳳,三位大夫也跟着走了出去。
“夫人,現在陸爺病情加重,而玉蘭心中只有一個願望就是和陸爺成親,雖然這行為有失荒唐,也會讓人恥笑,可這是玉蘭心中的一個夢想,哪怕是儀式上只有玉蘭一個人,玉蘭也不在乎,只因玉蘭的心中有着陸爺,還希望夫人成全。”
“玉蘭,你這是何必呢?你知道陸爺現在這樣子,遲早會走的,我不答應,這樣會害了你的名聲。”陸老夫人義正嚴詞的拒絕道,她不是不想天昊好,可如今大夫都說了,天昊命不久矣,何苦再害玉蘭,盡管她心中非常期望玉蘭成為她的兒媳,了卻她一樁心事,當初和戀鳳說這事并不知道天昊的病已嚴重到了這種程度,所以自己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秦夫人聽了陸老夫人的話,“咚”地一聲,在陸老夫人面前跪下了,流着淚說道:“夫人,玉蘭不求與陸爺能做多久的夫妻,哪怕是一天,玉蘭也心滿意足了。陸爺是玉蘭的恩人,自從玉蘭踏進了陸府開始,就深深的喜歡上陸爺,陸爺的豪爽,義氣,無不深入墳玉蘭的內心深處,盡管那時玉蘭有夫,也為自己的行徑所不恥,那也是玉蘭的單相思,後來,秦風和戀鳳去了相府,我怕自己深陷其中,只得和阿明帶着一點積蓄回老家,後來阿明也出事了,玉蘭也單身一人在鄉下生活,不想回城裏,如果不是秦風和戀鳳成親了,我想,我還可能在鄉下,怕見陸爺,只能将對陸爺的思念放在心裏,雖說今天說出來讓老夫人笑話,可這的确是玉蘭心中所想。求老夫人成全吧!”
“玉蘭,苦了你,你起來說話。沒想到你對天昊的感情那麽深,只可惜天昊沒有那個福氣,與你白頭到老,在他生命最後的關頭,你願意挺身而出,吐露真言,這對于天昊來說,是莫大的好事,可你知道,天昊這病,随時都會走,你也看到了,城裏來了好多的大夫,都無能為力了。”老夫人說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還是沒有答應玉蘭的請求,她不願意天昊害了她。
“不,夫人,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哪怕是您看不起我,我都知道,就當我是為了報答陸爺對我們秦家的恩惠,夫人,您什麽都不要說了,這是玉蘭心甘情願的。玉蘭無怨無悔。”
“好吧,玉蘭,你起來,我怎麽會看不想你,我是求之不得,是天昊對不起你。我答應你就是,不管天昊的命有多長,我都認了你這個兒媳,以後家裏的一切,還要靠你支撐和掌管,現在都成了一家人,我老了,現在也體弱多病,也不知哪天會走,陸家這麽龐大的産業,還要靠秦風這孩子扶持起來,這也苦了兩個孩子,而且戀鳳還是一個異類,吸血為生,現在更為不幸的是,戀鳳還遭毀容。還不知道他們能否有後代,而後代又會是哪一種情況,真是讓人操心,想我陸家自從祖輩經商以來,就積德行善,不知是得罪哪一位菩薩,才得到這種報應啊!我天天吃齋念佛,只希望菩薩能保佑陸家平平安安。”陸老夫人說到心事更是讓她淚流滿面。
“夫人,秦風和戀鳳經歷這麽多,他們會一路走過去的,相信秦風有這個能力,他愛戀鳳,就像是自己的生命一樣,早已當戀鳳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不管戀鳳變成什麽人,只要是戀鳳,他的心都不會變。我相信風兒。”
“對,秦風這孩子,我看着他長大,戀鳳嫁給他是她的福氣,唯一能讓陸家開懷的是,戀鳳選了一位好夫婿。好了,玉蘭,我也不知道天昊這孩子能有多長的命,你們成親一切從簡,只是委屈你了,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就讓你們成親,天昊現在還在昏迷當中,到時就讓張伯和府裏幾個身壯的下人扶天昊進行儀式,你看行嗎?”
“謝夫人!”
“還叫夫人,不,叫娘才是!”陸老夫人笑顏裏含着淚說道。
“是,娘。”玉蘭也跟着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去準備一下,晚上進行簡單的儀式。”
“媽,我沒有什麽要準備的,能與天昊成親,是玉蘭福份。”
“去城裏買兩套禮服,一套你自己用,還給天昊買一套,雖然是儀式簡單,但也要身着紅色沖沖喜。”
“好,娘,聽您的。我就出去了。”玉蘭轉身向房外走去。
陸老夫人看着玉蘭離去的背影,而後再看看依然昏迷不醒的天昊,傷心的淚再次無情的滑落。天昊,但願你能吉人天相,你能好起來,娘就你一個人,能道要我這個做娘的白發人送黑發人,我苦命的孩子。你不能死,陸家離不開你。她暗自說道。看着被病魔折磨得消瘦不成人樣的天昊,內心如刀絞般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