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的別墅區還沒有開盤,一切都處于信息保密階段,以至于所有車輛都是不能進入的。
殷丞知道這一點,早早地就在附近把車給停好了,獨自一個人往別墅區裏闖去。他知道盡管這樣真的很危險,但是他做不到只在一邊袖手旁觀,瞎着急。趙東已經聯系了當地警方,應該到時候會有大批人員過來,他現在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到裘餘餘。
城東的這塊別墅區很空曠,原本的主要設計就是為富人建造的。周圍沒有圍牆和鐵欄,開放式的建築也方面了殷丞許多,只是無處不在的攝像頭是真的麻煩。
殷丞借着綠化來掩飾自己,在附近不停地探索着。裏面的房子很多,如果漫無目标的找必然是浪費時間的。想着張泉應該還沒有那麽大的膽子,幹綁架這一票還不多派一點保镖,所以殷丞就只挑人多的地方走。果然不出半個小時,他就在一棟別墅的門口看見了兩個黑衣人。黑色的西服和墨鏡,一看就知道是保镖的派頭。
只見緊閉的別墅門在此刻突然打開,從裏面跑出來了一個男人,在兩個保镖耳邊說了幾句話之後,兩個保镖的神情都嚴肅了不少。
殷丞皺了皺眉頭,躲在了一顆大樹下。他知道自己闖進別墅區的事情應該是被發現了,畢竟攝像頭那麽多,就算他再謹慎估計也無法毫無蹤跡地趕到這裏。
擡頭看了一眼眼前這棟別墅,差不多有三層樓高,周圍偶爾有保镖巡邏,憑他一個人闖進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
裘餘餘在床上躺了很久,身上的那種無力感減輕了很多,想必這種藥的藥效應該持續不了多久。
果然不出一會兒,一位身穿女仆衣服的女人推着餐車走了進來,低眉順眼的樣子看起來極為乖巧,但是裘餘餘關注的并不是這一個點……
“小姐,用餐了。”女仆說着,将飯菜端到了不遠處的茶幾上。
裘餘餘看着女仆往自己的方向走來,雙手準備搭在她胳膊上扶她起來……眼底閃過了一絲暗光,下一刻就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将女仆直接拉到了床上,整個人坐在了她的身上,纖細的手一把掐着她的喉嚨,冷聲說道:“給你個機會,是要死還是要活。”
女仆的臉上都是惶恐,看着裘餘餘驟變鮮紅色的眼睛,瞳孔在此刻放大,雙眼開始不自禁地流出了淚水,渾身不斷顫抖。
“你應該知道我是散屍的吧?”裘餘餘說着,語氣特意壓低,聽起來極具危險氣息。
實際上她根本就沒用什麽力,應該說是她使不上什麽力,這女傭能怕成這樣完全是因為自己這雙眼睛。
看着她脖子上的大號傷口貼,眯了眯眼睛,猛地扯開,果然兩個牙洞就出現在了眼前。
很明顯,眼前這女仆是張泉的血奴,估計一直以來都給張泉固定吸血。
“救……救命……”女仆說着,聲音很輕,那吓地雙目失魂的樣子估計平日裏被張泉折磨地不輕。
“我可以幫你逃離這裏,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裘餘餘說着,撇了一眼不遠處桌子上的飯菜,然後說道:“那菜裏面是不是下藥了?”
這會兒看眼前的散屍遲遲沒有要咬她的意思,眼神開始恢複了清明,低頭看了一眼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然後顫抖地點了點頭。
“告訴我解藥。”
只見這女仆似乎吓破了膽,嘴巴抖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氣地裘餘餘收緊了掐在她脖子上的手,“能不能說快點!”
“血……血……”
“啧。”裘餘餘瞥了瞥嘴,看了一眼身下的女仆,然後舔了舔嘴唇,“願意借我點血嗎?”
女仆一聽,渾身抖地更厲害了,差點兩眼一白要暈過去……
……
別墅一樓客廳,沙發上坐着兩個人,周圍站着五六個保镖,看上去都極為嚴肅。
殷丞掃了一眼周圍,視線不經意地往樓上一瞥然後立刻就收回了視線,端起了放在茶幾上的茶卻沒喝,指尖摸索着杯沿,嘴角微勾地說道:“張總這架勢是什麽意思?”
張泉看着坐在不遠處的男人,明明身居虎穴,卻依舊風淡雲輕的樣子。敢只身一人來他的別墅,膽子也真的是大,難以想象這樣的男人竟然才只有三十歲。而且……他的那身血,也真的誘人呢。
斂在金絲邊框眼鏡下的眼睛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芒,然後臉上的笑意越發和善了,“殷總真是說笑了,我這個人比較膽小所以身邊難免會配上幾個保镖……倒是殷總,怎麽會無緣無故尋到這兒來。”
“呵。”殷丞冷笑了一聲,然後說道:“無緣無故?我相信張總應該知道我來這裏的目的吧?”
張泉臉色沒有半分改變,繼續和殷丞打着馬虎眼,“莫不是殷總準備在我這兒買一棟房?”
“買房?”殷丞看着杯子裏的茶,淡綠色的茶水倒映着他的神情,看起來比往日談生意的時候要緊張許多,“你信不信我讓你這兒的房一棟也賣不出去?”
這會兒,張泉的嘴角一頓。這話在別人嘴裏說出來是狂言,可是從殷丞的嘴裏說出來必定是有百分百的把握。這別墅區雖然不是他唯一的産業,但是也是張氏今年的重點項目,大部分的資金都放在了這一項目裏,如果別墅賣不出去,損失可不是只有一點點。
這些年來過慣了有錢人的生活,張氏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再說了,公司裏的那群老不死的也是真的煩人,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到時候萬一真出了什麽事兒,也不好對付。可是……如果放掉裘餘餘,他又不甘心,這件事情本倒是沒什麽差錯的,唯一沒預料到的就是殷丞對那個裘餘餘竟然重視到了這種程度。他想要搞張氏,自己估計也得損失不少……
“殷總這是說哪兒的話,這些年來殷氏和張氏想來都是各走各的路,殷總這樣……恐怕以後在商場上也說不過去吧?”
殷丞松開了手,那一杯茶應聲落地,‘啪’地一聲,青花瓷的茶杯碎了滿地,而周圍的保镖神色更緊了幾分,“可是,你動了我的人。”
這話聽起來不痛不癢的,但是骨子裏卻透着寒氣,讓人不禁開始發怵。
張泉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了,語氣也顯得冰冷了幾分,“殷總可知道,您這一趟或許也會慘遭不測呢。”
殷丞眉頭一皺,知道對方是動了殺意,可是下一刻,一陣紅光閃過,張泉的身後赫然出現了一個女人。
“放了他。”
一陣寒氣從腳底傳了上來,熟悉的感覺讓他皺了皺眉頭,可是心底裏的那股興奮卻壓根抑制不住。
“是誰給了你血?”男人勾了勾嘴角。
殷丞看着那心心念念的人突然出現在了眼前,整個人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原本表無表情的臉瞬間崩潰,眉目間全是擔憂,“裘餘餘,你沒事吧?!”
裘餘餘看了一眼殷丞,覺得這男人是真的蠢,竟然單槍匹馬地闖了進來,不知死活嗎?!而且明明知道張泉是散屍,也知道他自己那身血是有那麽邪門,他怎麽還敢過來?!
周圍的保镖在此刻都拔起了槍,槍口正對着裘餘餘,氣氛在這一瞬間變得緊張了起來。
“張泉,放了我們,今天這事就一筆勾銷!”裘餘餘整個人跳在了他的身上,雙腿緊箍着男人的腰,手從背後掐着男人的脖子,在他的耳邊狠狠地說道。
殷丞雖然覺得現在這場合有點不太合适,可是他看着兩個人的姿勢,一股酸味從地上冒了起來,輕聲嘀咕道:“非得用這種姿勢,哼,就知道占別人便宜。”
裘餘餘耳朵不聾,聽到殷丞說的話,臉色黑了幾分。大哥……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還吃醋?她一個一米六的女人,怎麽掐到一米八幾的男人??真的是欠□□,一點兒都不乖。
“裘餘餘,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的處境,有資格跟我談判?”
“怎麽就沒有資格?”裘餘餘說着,掐着男人脖子的手更加用力了,“我倒是要看看,是他們的槍快,還是我的手快。”
話音剛落,張泉沖着保镖比了一個眼色,殷丞暗叫不好,直接先動起了手,沖着不遠處的保镖就是一個擒拿,直接奪過了他手中的槍。
裘餘餘看得心驚膽戰,手中的力道不禁松了一分,下一刻就被張泉給抓住了手腕,然後甩了出去。
別墅裏,一瞬間打鬥聲此起彼伏。張泉和裘餘餘對峙着,時不時幫殷丞擋過幾次攻擊,混亂中偶爾有幾次槍聲,幸好殷丞之前為了防散屍學過一些格鬥術,一時半會兒也沒落到下風。
那女仆身體本就虛弱,裘餘餘沒敢多吸血,這會兒雖然藥力已經被解決了大半,但是依舊恢複不到原來的樣子。再加上張泉看上去也不是和簡單的貨色,他常年有新鮮血液供應,身體素質自然是上乘的,如今他紅了眼,兩方打地難舍難分。
裘餘餘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想要盡快撤離,可是對方的人實在太多了,而且各個都是有練過的,想要離開真的太難。
這時,一陣槍聲響起,香甜的血腥味傳來,裘餘餘的動作頓了頓,連忙轉頭……
那一刻,男人應聲落地。裘餘餘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麽後悔過,後悔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好他,後悔沒有認認真真陪在他身邊,後悔沒有親口對他說一句……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