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我在染缸鬥地主(3)

我在染缸鬥地主(3)

玫瑰帶她去見了個群頭。

群頭躺在柳樹下,臉上蓋了個草帽,玫瑰走過去用腳踢了踢他的椅子,“柳哥,起來。”

那人把帽子往下一拉,露出兩只眼睛,“紅妹子,你咋又來找哥哥了,咱倆昨晚不還在一塊兒嗎?”

玫瑰敲了他一下,“你給我正經點,講正事呢,我給你帶了個小妹妹,有沒有好機會給她露露臉?”

群頭柳哥一下子坐了起來,兩只眼轉了轉,“妹妹呀,有沒有男朋友?有沒有經紀人?有沒有簽公司,你看我行嗎?”

“你想什麽呢,給妹妹找個試戲的機會,妹妹玩兩天就走了。”玫瑰給柳哥遞了根煙。

柳哥接過夾着耳朵上,“你說你們不好好學習,跑這來瞎混什麽。你要長得醜點,我還能把你往人堆裏湊一湊,你說你長這麽漂亮,那些主角能願意嗎?”

柳哥帶她去找了正在拍戲的場務,給她畫了村土村土的妝,當了次背景板,混了一天的飯錢。

晚上柳哥請她倆在小酒館吃飯,點了好幾個菜,他跟玫瑰很熟,喝多了兩個人就抱在一塊兒哭,何蓮才知道,柳哥是一座金光閃閃大學的高材生,為了演員夢,在這裏努力了很多年。

他跟玫瑰一樣,也曾紅過,拍過小gg,上過電視,可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前赴後繼的小明星,你還不曾變成永恒的雕像,洶湧的浪潮就已經襲過來,把你推倒在沙灘上。

何蓮跟着玫瑰她們混了兩天,聽了不少八卦趣聞:

比如你看這個流量小生,別看他包裝的形象好,私生活可亂了,脾氣還壞,助理當奴隸一樣使喚;

你看那個明星夫婦,哎呀上次在這拍戲,那個女明星還抓到了她老公跟戲裏的女主角偷情,當場就打起來了,天天在外面秀恩愛,背地裏早鬧掰了;

唉那個導演你離它遠點,那不是個好貨色,那就是個披着人皮的狼,還摳門的要死;

何蓮都暗暗記在心裏,生活就是這樣,表面看着光鮮亮麗,你永遠不知道低下有多肮髒。

玫瑰也許不是什麽好人,你可以不恥她的作風,但對何蓮來說,困境中的一個面包總好過靓麗人生中的一朵花。願為你錦上添花的多,願為你雪中送炭的,少之又少。

後來何蓮終于紅了,等她再回到這個地方,已經再也找不到玫瑰姐,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也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名。

李哥給何蓮打電話的時候,何蓮正在小書店裏看書,午後的陽光暖暖地照在玻璃上,時光像靜止的奶油蛋糕,散發着幽幽的香甜。

何蓮接起電話出了書店,那邊傳來噪雜的聲音,“何蓮,你快過來,張導讓你過來試一場戲。”

張導就是何蓮第一場戲的那個導演,人很嚴肅,在業內風評很好。何蓮去的時候,李哥直接帶她過去換了身宮女的衣服,“我的戲不是演完了嗎?”作為貴妃身邊一顆無用的棋子,她早被杖斃了。

李哥幫着她收拾頭發,“叫你去你就去,別問那麽多,好好演,張導特意給你加的戲。”

所謂的好好演,就是何蓮跟着另一位貴妃,跟任潔演的李貴妃在禦花園中來了場偶遇,沒有一句臺詞,李貴妃從她身邊走的時候,惡狠狠地跟她說了句,“你給我等着瞧。”

何蓮不知道這是任潔對戲裏還是戲外的她說的話,也沒放在心上。

有天晚上她拍完戲往回走,路過一條小巷子的時候,何蓮突然心生警惕,“郎周,我是不是有危險?”

郎周很肯定地回答了她一個字,“嗯。”

何蓮有些慌,“那我現在怎麽辦?”

“跑。”

何蓮摸了摸自己的包,從裏面拿出一樣東西,“郎周,你借我點電流。”

等到後面的黑影子撲上來,何蓮反手抽了幾下,那兩人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一句,直接躺在了地上。何蓮不敢上前看,一直跑到巷子盡頭的街上,才戰戰兢兢地問郎周,“郎周,我不會把他們打死了吧?”

“去吧,任潔就在對面的面包車裏。”

郎周這個人有些陰晴不定,心情好的時候什麽都告訴你,心情不好的時候,怎麽叫都沒用。何蓮拿着棒子氣勢洶洶地沖到小面包前,一把拉開車門,任潔正在裏面嗑瓜子,一見是她,被吓了一跳,“你,怎麽,你幹什麽?”

何蓮狠狠敲了一下座椅,“你說我幹什麽。”從見第一面開始,這個女人就一直看她不順眼,她到底哪裏得罪了她。

任潔翻了個白眼,“我在這裏吃瓜子,礙你什麽事。”

這女人心理素質真好,不愧是演戲的,“戲裏面你針對我就算了,戲外你竟然還追着我下黑手,任潔,你是不是人。”虧李哥還說過她倆一塊租過地下室,這得多深的仇啊。

任潔把手裏的瓜子往車上一扔,戲也不演了,“我不是人,何蓮你才不是人,你就是個鬼。”何蓮有那麽一丢丢的心虛,這是被看穿了?“你說你不找男朋友,我找一個你搶一個,你沒錢沒資源的時候,還不是我帶你去拍戲,你就這樣對我,你真是狼心狗肺。”

何蓮也是無語了,這什麽設定,狗血的前半生?她還沒來得及細究呢。

“我搶你男朋友,你看我現在有男朋友?你找人綁架我,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

任潔惡狠狠的瞪着她,“我沒有綁架你,我就是想劃爛你那張臉,別以為你長得好看就可以随便勾引人,何蓮,你要不要臉?”

何蓮真是深深的無語,“你腦子有病。”

“有病,你才有病”,任潔尖叫,“王總明明是我先找上的,你非要跟着去,你看不上他又吊着他不撒手,你是不是以為你長得漂亮,全世界都得慣着你,你搶我男人,搶我資源,我跟你沒完。”

何蓮收回棍子,“你說的王總我不認識,沒人跟你搶,從今往後我倆再不相識。”說完猛地關上車門,何蓮迅速翻了下前半生,真是好一朵白蓮花!

李哥說張導給她加了戲,還真不假,沒過多久任潔的貴妃生涯就走到了盡頭。作為一枚死裏逃生,背暗求明的棋子,何蓮作為最毒的那根利刃,去斷送貴妃最後的富貴人生。

那天的天陰沉沉的,劇組還加了場瓢潑大雨,懷揣着滿腔仇恨的宮女,捧着一杯毒酒,一步一步往貴妃住着的冷宮走去。

宮內的戲還沒開始拍,昔日豔光四射的貴妃,如今狼狽的匍匐于地,懷着憤恨的目光,注視着前來的宮女。造型師還在往貴妃臉上抹炭黑,順帶放了幾根草在她發上。

任潔昂着頭,“哼,別以為拍一場戲就可以欺負我。”

何蓮放下酒杯,在一旁的貴妃榻上坐下,“別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會放過你。”貴妃在被賜死之前,有一場被宮女羞辱欺負的戲。

任潔坐在地上,“你休想公報私仇,你敢。”

何蓮輕笑,“你看我敢不敢。”

随着陳舊的宮門緩緩關閉,懦弱膽小的宮女一下變得陰狠起來。

貴妃努力維持着舊時的榮光,“賤婢,你來做什麽?”

“奴婢來看娘娘過得如何。”何蓮圍着貴妃轉了一圈,“我忘了,你早已不是娘娘,如今也不過是個賤奴。”

貴妃猶不認輸,“本宮是被冤枉的,你們這群賤人竟敢暗算本宮,等皇上查明真相,本宮定不會饒過你們。”

“死到臨頭了還嘴硬。”何蓮端着毒酒步步逼近,兩個粗使婆子上去幫忙按住貴妃,何蓮一腳踩住她的手,把毒酒往她嘴裏灌。貴妃絕望的掙紮着,臨死還不肯閉上雙眼。

表演結束任潔從地上爬起來就沖何蓮奔去,“你個賤人,你真敢使壞。”

何蓮攔住她,冷笑了下,“你敢這麽對我,我為什麽不敢?”

任潔也笑了,“怎麽你不是柔弱無辜的白蓮花嗎?裝不下去了?”太善良的人生,終究是場悲劇。

何蓮指了指她的肚子,“我是不是白蓮花關你何事,你要再敢欺負我,我跟你沒完。順便好心提醒你一下,我真在水裏下毒了。”

李哥剛好走了過來,疑惑的看了眼任潔飛奔的身影,“她怎麽了,又欺負你了?”

何蓮搖了搖頭,“誰知道她怎麽了。”

李哥拍了拍何蓮的肩膀,“走吧,張導找你。”

何蓮跟李哥去找張導的時候,他正忙着看片子,擡頭瞅了她一眼,“你就是何蓮?表現不錯,很有潛力。”

李哥從旁趕忙接過話茬,“何蓮快謝謝張導,都是張導指導有方,何蓮她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張導匆匆打斷,他一指何蓮,“你晚上跟我去見新戲的投資人。”

李哥在後面狠狠掐了何蓮一把,“張導,晚上幾點我們一定去。”

“晚上有人來接你們。”

出了拍攝基地,李哥載着何蓮就往市中心奔去,“何蓮,你不能拒絕,那可是張導,多少人想合作都排不上,你要是敢不去我掐死你,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

何蓮将頭靠在車窗上,看着外面一閃而過的風景,心無畏,人何懼,“我去。”她将從今往後不再懦弱,不再逃避,所有阻擋她前行的荊棘,都會被她一一斬斷,即便付出代價,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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