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某經紀公司內。

看着電視上正在重播的綜藝節目, 女團隊長雙腿翹在會議桌上滿臉得意。

“黑紅也是紅,你們小仙女不樂意做,我做了之後起碼讓更多人知道我的名字了。”

現在網上雖然對她罵聲一片, 但比起從前走到哪兒都無人知曉的狀況,她更喜歡現在。

最近幾天她們女團每到一處人多的地方,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會集中在她身上,興奮地喊她的名字。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如今市場處于嚴重飽和狀态,經紀公司為了推她們女團,想盡了各種辦法, 最後還不如她在節目上臨時發揮一次。

“等着吧, 過不了多久那些人的注意力就會轉移到別的地方,到那時候別的節目只會邀請我, 不會邀請你們, 你們這幫仙女就等着喝西北風吧!”

說完, 女團隊長仰着腦袋又狂笑了幾聲。

坐在會議室裏的其他隊員們都表情複雜,她們也在懊悔錄制節目時自己沒多說幾句話蹭點鏡頭,又或者自己怎麽沒想到那麽好的法子。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她們的經紀人走了進來。

經紀人推了下鼻梁上的黑色眼鏡框,沉聲道:“總監說你們團的通告都被取消了, 具體是什麽原因還在問, 但是—-”

“什麽?!”

成員都驚訝的大叫起來:“怎麽回事, 是因為隊長嗎?”

“這下好了,她自己作死, 還連累這麽多人!”

“操,煩死了, 為了那兩支舞排練了半個月,現在說取消就取消?!”

會議室裏亂哄哄的像個菜市場, 可經紀人早就見怪不怪。

看着坐在那兒臉色灰敗的女團隊長,她說道:“你也不用怕,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麽取消呢,說不定過兩天就恢複了。”

但其他人可聽不進去。

“就是因為她!她要是不給自己炒作,我們團起碼還能參加節目增加點曝光率,她真是要把所有人都給害死了!”

說完,那個隊員暴躁地拿起桌上的杯子‘砰’的一聲摔到地上,會議室內頓時又是一陣刺耳的尖叫。

與此同時,因為是周末的關系,網友們似乎都閑着沒事幹,便在各大論壇上瘋狂刷帖。

大家都在研究着斐秋上的那期綜藝節目,截圖一幀一幀的扒那個女團和節目組的騷操作,每次扒出來新的細節時,底下就會瞬間建起幾百層樓,驚呼混娛樂圈的人果然都不簡單等等。

不過越扒,對斐秋路轉粉的人就越多。

因為她長的實在太好看了。

俗話說美人在骨不在皮,而斐秋卻是屬于風情萬種不自知,與世獨立一切紛擾不進眼底。

她身上那股‘我就看着你在我面前像小醜一樣上蹿下跳,但我就是懶得戳穿你’的樣子,真的讓很多人路人都忍不住大呼:這才是真正的頂級美人啊,娛樂圈那些徒有虛表的花瓶們,趕緊來向你斐姐學習,不要整天想着炒作炒作,要在專業能力上多下功夫啊,不然再漂亮也只是塊兒木頭罷了!

而且最令人拍手叫好的是,節目從昨天播出到現在,斐秋的一大幫圈內大佬朋友們都在幫忙發聲,要求抵制圈內不良風氣,不要為了火不擇手段,否則就是自讨苦吃。

這些大佬們哪個拉出來不是各自領域裏的佼佼者,有了他們的發聲,到了晚上時,女團的經紀公司終于頂不住壓力,發布了一則道歉聲明。

這則聲明當然是寫給斐秋的,上面說公司監管不力,沒能教育好旗下藝人,導致藝人藝德有很大不足,他們今後會更加用心管理藝人等等。

但是發了這樣的道歉聲明真的有用嗎?

斐秋沒有微博,根本不會搭理他們。

所以一點用都沒有。

那些路人和肥啾粉一想到那位女團隊長在節目上的各種騷操作,他們的怒火就根本無法熄滅。

“3-2-1-action!”

導演聲如洪鐘,影棚內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安靜了下來。

斐秋身穿白色長袍癱坐在地,披散着一頭烏黑長發,那張冷傲絕豔的臉上,此刻難得露出了些凄婉和悲涼。

她嘴角流着鮮血,輕聲道:“如果我的死,能夠換取師傅的原諒,那麽我就去死,如果師傅還不能解氣,就将我碎屍萬段,埋葬在師門後崖上,永生永世—-”

站在她面前一身黑衫,佝偻着腰的老人冷冷地說道:“你不配,殺了你都髒了我的手,你自己盡快了斷吧,我紅門從此便再也沒有你這個孽障。”

淚水從那雙鳳眸中滑落,她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師傅。

她知道,她的這條命,和這一身武功,都是為了幫紅門刺殺皇帝,将這幾十年來的深仇大恨統統報複回去。

可她縱然再厲害,再争氣,她也是個人。

她也有七情六欲,當她愛上那個最不該愛的男人時,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背叛紅門。

但沒想到,師傅一點也容不下她這份情。

她勾起唇角,無聲地笑了兩下。

随着那滴熱淚的掉落,最終她還是顫抖着拔出匕首,雙手握緊後決絕的刺向了腹部。

“好,卡!”

導演隔着擴音器的聲音再次傳來,站在斐秋面前的老人立刻站直了身體。

老太太錘着後背,本來還冷酷無比的吓人表情瞬間笑了起來:“哎呦,我這老腰是不行了!”

斐秋的淚水還在止不住的往下掉,聽到老太太這麽說,她也忍不住笑了笑。

有工作人員和化妝師都圍上來幫她補妝和整理衣服,影棚裏頓時又忙成一團。

今天這場戲,是電影裏最悲情的一段,不過接下來還有幾場戲都需要斐秋把情緒壓的很低。

她一直流淚,眼睛看起來都有些腫了。

飾演男主角的曾淮送了冰袋過來,讓化妝師給她冰敷眼睛。

斐秋被凍得打了個寒顫:“曾老師你今天不是沒戲嗎,怎麽還在這兒?”

曾淮背着手:“現場學習嘛,對戲和旁觀還是不一樣,斐姐剛才演的太好了!”

兩人又互相奉承了幾句,惹得其他工作人員都笑出聲來。

一天下來五場戲,其中兩場是哭戲,一場是要演出遍體鱗傷,虛弱又絕望壓抑的情緒,另外兩場也好不到哪裏,斐秋需要在冰冷的水裏不停游來泳去。

等拍完最後一場,被工作人員撈上岸後,斐秋的身體都已經被凍麻木了,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整個人看着特別凄慘。

被扶着回到化妝室換了身衣服,然後吃了些熱乎的東西緩過勁後,她休息一會兒準備再開個會。

因為劇組後天就要放年假了,整個劇組将近兩百號人停工,大大小小的事情繁瑣到令人頭痛的地步。

不過誰讓她現在是制片人呢。

她裹着被子縮在沙發上啃熱好的玉米,皮悅便坐在旁邊捧着手機玩。

“斐姐,網上有個品牌發了篇文章,說的就是關于你和那個女團隊長的事,文章寫的真好,你要看看嘛?”

斐秋現在沒什麽精神,就輕聲問:“怎麽說的,你挑重點跟我說一下。”

“這文章裏說—–說你老公是個軟飯男的事情,他說你能在你老公生意失敗之後,不抛棄不放棄,為了家庭勇敢的重新複出,你這樣的女人應該受到尊敬,但女人也是獨立的個體,選擇怎樣的生活方式都是她的自由,你複出後不與那些人同流合污,不一起炒作,所以更要為你鼓掌—-”

皮悅念着念着就念不下去了:“這篇文章哈,寫的确實挺好,但讓我讀出來就不是那麽回事了,斐姐你晚上還是自己看看吧,真的寫的特別好!”

斐秋捏了捏鼻梁骨,有些頭痛的拿起手機,還是點開文章自己看了一遍。

一口氣看完後,她才發現文章居然是品牌的老板親自寫出來的。

而且文章從頭到尾,都沒有借機為自己的品牌宣傳,且字裏行間都能看出這位老板是位真性情,休養品行都很好的人。

見她看完後也面露感慨,确實被感動到了,皮悅就嘆了口氣:“可惜這個品牌快要破産倒閉了,聽說是因為産品質量太好,成本太高,導致沒錢宣傳打廣告,結果就入不敷出了,老板現在是勉強維持着。”

斐秋便用手機上網查了下這個品牌,原來是一家做琺琅飾品的,項鏈戒指手鏈,配件大多繁麗複古,風格多樣,所以比較小衆,購買的人相對來說也就很少。

不過買過這家飾品的客人們,都給出了很高的評價,甚至紛紛惋惜這家品牌沒有很好的宣傳,如果倒閉了就太讓人心痛了。

想了想,斐秋截了張圖發給經紀人,然後在微信上讓他聯系這家品牌,問一下需不需要她來做代言,費用方面她願意降低代言費。

接着,她又把截圖連同那篇文章發給了自己的理財師。

“你看看,有沒有投資的潛力,如果沒有,那就從我賬戶上提一筆錢化名打過去,當做好心人捐款了。”

第二天,斐秋頂着腫眼泡在劇組和導演等幾位負責人開會。

經紀人熊哥忽然來了,熊哥告訴他今天一早,那家琺琅飾品的品牌就給了回複,說非常願意請斐秋當代言人,至于斐秋免掉的那一半代言費,他們将來盈利後會一筆筆捐獻給慈善組織,用來報答斐秋的支持。

說完後,熊哥話鋒一轉,拿出一個體重秤讓她站上去。

“明天就放年假了,雖然是三天,但你那麽喜歡吃東西,回來後如果體重向上浮動一點點,就半個月不要吃晚飯了。”

斐秋正因為促成一樁美事笑靥如花,聞言頓時笑不出來了。

稱完體重後,熊哥看了看上面的數字,滿意的點了點頭。

“對了,今天中午秦黛的電視劇開播了,你看了嗎?”

斐秋驚訝道:“這麽快,她那部劇不是拍的比我們的還晚一段時間嗎?”

“那部劇是邊拍邊播的,如果收視率不好,後面直接就早早完結了。”

熊哥說着看了看周圍,然後才壓低聲音道:“她這部劇撲定了,花了那麽多宣傳費,還請了個頂流小鮮肉當男主角,結果今天播完前兩集你猜怎麽着?連個水花兒都沒有!”

皮悅本來跟着斐秋忙了一天,也已經很累了,結果聽他這麽一說,眼睛頓時铮亮:“啊?怎會如此,撲的這麽厲害嗎?”

熊哥點頭:“網上不少人現在都在罵她油膩,她那張臉确實不适合演電視劇,也算是給我們敲了個警鐘了,電影演員輕易不要沾電視劇!”

“斐秋!”

一道詭異的聲音在遠處忽然響起,正所謂說曹操曹操到,熊哥一向以波瀾不驚為職業操守的人,都吓得抖了一下。

三人同時往遠處一看,來的人正是秦黛。

秦黛微笑着朝他們一步步走了過來,仿佛昨天在謝津別墅裏狼狽不堪的那人不是她一樣。

她面色自然的朝熊哥和斐秋打了個招呼,然後直接說道:“我準備籌拍一部校園愛情片,女主角選來選去,最後發現你們這部戲的女二很合适,我能見見她嗎?”

斐秋還以為她是來找自己要那張儲存卡的,沒想到她反而提都沒提,不由得愣了一下。

“哦,她呀,她好像在化妝間,你去找她吧。”

秦黛笑了笑,轉身朝化妝間去了。

熊哥扭頭看着她的背影,小聲嘀咕道:“現在還有這麽挖人的嗎?”

皮悅也很不滿:“等着吧,小佳肯定不會同意的,現在還有誰要和她合作啊!”

然而晚上大家拍完最後一場戲,都欣喜的為接下來的三天年假歡呼雀躍時,他們劇組的女二小佳卻走到了斐秋和導演的身前。

“斐姐,導演—-我—-我不想演了,反正我的戲才拍了一點點,你們趁這兩天,抓緊找別的演員替我吧,違約費的話,我會讓律師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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