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秋不想說話, 換了拖鞋直接往樓梯走去。
可斐艾沈見她回來了,高興地尖叫一聲,然後沖上去撲到她懷裏, 用小腦袋使勁蹭啊蹭,想把幾天攢下來的嬌全都一次性撒完。
斐秋已經困的站都要站不穩了,卻不好把她推開。
兩人在樓梯上抱了一會兒,斐艾沈擡起臉,同時舉起剛剛染了紅色指甲油的兩只小豬蹄兒給她看。
“媽媽你快看,是爸爸給我染的, 我們還一起化了妝, 好看嗎?”
斐秋低頭看了一眼她的臉,立刻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好看好看, 你們接着玩吧!”
沈鳴本為防止指甲油的瓶子倒下流的到處都是, 就還翹着蘭花指把瓶子一個個全都擰好了。
擰完之後, 他起身走過來也想上樓。
沈鳴本身高将近一米九,樓梯周圍的光線比較昏暗,他挺着那張畫的像顏料盤一樣的臉,詐一靠近,沖擊力就特別強。
“停, 你們倆離我遠點。”
她實在忍不住了, 母愛還是沒有鬥争過理性, 她此刻只想為自己脆弱的心髒負責。
掰開斐艾沈的胳膊往上邁了幾個臺階。
然後她用最後的一絲理智說道:“別打擾我,我要補個覺。”
說完, 人就一溜煙兒消失了。
樓梯上安靜了幾秒鐘,斐艾沈轉身仰起小腦袋, 用烈焰紅唇說:“媽媽怎麽了?”
沈鳴本用烈焰紅唇回答:“媽媽覺得你太美了,需要冷靜一下。”
斐秋洗了個澡倒頭睡下, 醒來時已經下午了。
家裏兩位阿姨,和那父女倆都在忙着為明天的派對提前做準備。
她先去廚房給自己煮了一杯咖啡,結果走出去一看,他們正巧把該準備的都做完了。
斐艾沈穿着小裙子趴在地板上,用染的慘不忍睹的手握着蠟筆,打算再親自畫幾張畫,為自己明天的生日派對添磚加瓦。
斐秋看着她的指甲強迫症都要犯了,想着喝完咖啡就趕緊給她把指甲油卸掉,這時阿姨在廚房喊了她一聲,問她關于派對上的事情,她就捧着馬克杯又去了廚房。
阿姨道:“我聽小艾說,她有個同學對海鮮過敏,所以要不要打電話,讓飯店把海鮮類的都取消?”
斐艾沈今年才開始上幼稚園,所以這次生日派對就邀請了不少和她要好的小同學,要注意的事情自然也變多了。
“我都沒想到這些,那就取消吧。”
阿姨接着又說了些其他的,斐秋努力聚精會神的聽着。
沈鳴本走了進來,抄着褲兜站到她們旁邊,默默聽了一會兒插嘴道:“上午不是一直在和我說嗎,怎麽她一回來,就沒我什麽事了?”
阿姨好笑地打趣他:“這不是習慣了嗎,以前這些事兒都是斐秋親自張羅,今年她忙,你正好在家,那自然就問你喽。”
斐秋聽的暗暗勾了下唇角:“對啊,我還沒問你,往年這個時候,你不都是最忙的時候,怎麽最近你一直待在家裏?”
阿姨笑着端起剛做好的小點心,出去給斐艾沈吃去了。
廚房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沈鳴本就倒了一點葡萄酒,他晃了晃把高腳杯遞到她面前。
斐秋手裏的咖啡還沒喝完,就搖頭拒絕了。
沈鳴本聳了下肩膀,抿了兩口葡萄酒才回答:“我決定今後當個全職煮夫,把重心都放在家裏了。”
“噗!”
斐秋懷疑他又在毒舌擠兌她。
“一點都不好笑。”她皮笑肉不笑的冷冷道。
廚房窗戶正對着後院,馬上就要進入春天了,院子裏種的葡萄藤又長出了許多碧綠的嫩芽兒,而院牆邊那顆孤獨的桃樹,經過兩年的沉寂,竟然堅強地也煥發生機,長出了一簇簇粉紅色的小花。
此時斐秋穿着條寬松的淡紫色裙子,烏黑長發披散着,整個人懶洋洋地倚在大理石臺子邊,她不知道自己被窗外的景色映照的有多美。
沈鳴本又喝了一口葡萄酒,靜靜看着她。
其實他經常會被斐秋無意間展露出的這種美給驚到,反而是她化着完美的妝容挽起長發,穿着精心設計過的長裙時,他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因為他覺得,那樣的斐秋都是給外人看的,因為她真的太耀眼了。
無論走到哪裏,她永遠都是最引人矚目的那一個。
那樣的斐秋不屬于他,即使他是她的丈夫。
而現在這樣素面朝天,懶散自在的斐秋,才讓他感覺到無比心動。
“我沒開玩笑。”
他輕聲回答着,把高腳杯不知不覺的放下了。
“那明天我什麽都不管,看看你這全職煮夫做的怎麽樣,不合格的話,那我—-”
話沒說完,斐秋忽然看到沈鳴本彎腰湊了過來。
“嗯?”
兩人視線交織在一起,沈鳴本目光灼灼,近距離看着她粉嫩的嘴唇。
“怎麽不說話了?”
斐秋幽幽地上下打量起他:“你幹嘛忽然湊那麽—-”
好吧,話還是沒能說完。
因為沈鳴本已經低頭堵住了她的嘴唇。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親吻過了,剛一開始時,斐秋還因為大白天在廚房而感到羞赫,可很快就被沈鳴本勾的陷了進去。
她踮起腳尖,摟住了眼前男人的脖子。
可不知過了多久之後,廚房門外忽然傳來小女孩驚呼的聲音。
斐秋扭臉一看,斐艾沈已經捂着眼睛害羞的跑走了。
她頓時也不自在起來,便想把沈鳴本推開。
可沈鳴本反而收緊了摟着她腰肢的手臂,然後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裏,耍賴的樣子特別像一只正在使勁向主人撒嬌的大金毛。
大只且纏人。
斐秋紅着臉頰嘗試推了他兩下沒推開,也只能由着他了。
女上司的春天劇組。
秦黛拍完一組鏡頭後站在監控器旁邊,笑着和其他幾個配角演員聊起天來。
現在網上關于她的輿論都很難聽,但劇組的人每天見到她時,她都是含着笑,一點也看不出什麽壓力和心事。
所以這裏的演員和工作人員都很喜歡她,并且打心眼裏覺得她很可憐。
聊了一會回到房車上,她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助理完全不敢看她,小心翼翼地給她倒了杯水,然後便借口下車,到外面躲清靜了。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一下,秦黛打開,發現是邵靈珂發來了一個視頻。
以前邵靈珂經常給她轉發一些搞笑視頻,然後再和她聊幾句有的沒的,可自從上次在公司當衆鬧過一場後,邵靈珂就再也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
秦黛盯着邵靈珂的名字看了一會兒,才面無表情地用手指點進聊天界面,然後打開了視頻。
視頻裏的背景看樣子是在一個酒店房間裏,幾秒鐘之後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男人出現了。
男人低着頭直接雙膝跪地,然後邵靈珂穿着一身女仆裙踩着高跟鞋也出現在了鏡頭當中。
再然後—-
看着看着,秦黛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她忽然胃裏一陣翻湧。
慘白着臉用手指狠狠戳了幾下手機屏幕,關閉視頻後她猛地彎下腰幹嘔起來。
助理站在房車外和朋友打電話說笑着,身後的車門忽然被打開了。
他回頭一看,只見秦黛臉色難看到吓人,甩下一句‘告訴導演我今天有事不拍了’,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秦黛一個人驅車來到了邵靈珂的公寓。
她沒有戴口罩和墨鏡,下車後走進樓裏,住戶們看到她時都不由得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哎,你不是那個—–”
可秦黛臉色陰冷,完全沒有要停下來打招呼的意思,住戶們有些傻眼,開始想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
畢竟秦黛在媒體上的形象一直都是很溫柔端莊的。
來到邵靈珂的家門口敲了幾下,門很快就開了。
不等邵靈珂說話,秦黛一把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
邵靈珂磨了磨牙,然後才冷笑着把門關上了。
“你到底想幹嘛?”秦黛站在客廳裏,被吊燈昏黃的燈光一照,整個人更顯得陰森森的。
邵靈珂抱着胳膊回答:“我都閑了這麽久了,是被公司徹底雪藏了嗎?趙宇墨不在,你們有什麽資格決定我的所有事?”
秦黛陰狠地看着她:“你還敢跟我提趙宇墨,邵靈珂,我之前待你不薄吧,你參加的所有節目,基本都是我給你推薦的,結果你就是這樣對我的?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勾引趙宇墨的?”
“嗤,我勾引他?我告訴你,從他見到我的第一次開始,他就背着人主動要了我的手機號,所以是他勾引我,他上趕着犯賤,懂嗎?”
邵靈珂得意中又帶着一些不屑。
“對了,你之前一直不知道他喜歡那樣被—-”
秦黛閉上眼睛打斷了她的話:“你給我發那個視頻到底想幹什麽,我沒時間聽你廢話!”
“很簡單啊,我需要工作,我需要曝光率,現在網上的人都在罵我,可我不在乎了,我只想更紅,如果你們誰敢再擋掉我的工作,那我只有把視頻發出去,接着自己給自己炒作喽,黑紅也是紅嘛!”
邵靈珂甜笑着對她眨了下眼睛。
秦黛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議起來,她沒想到邵靈珂短短幾天時間內,會變化這樣大。
還是說,邵靈珂的心機本來就這麽深不可測?
她和趙宇墨鬼混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經常抱在一起罵她蠢,罵她好騙。
而她為了公司發展,還一直想方設法的找朋友推薦邵靈珂。
因為她想讓趙宇墨知道自己的能力,想讓趙氏娛樂發展的越來越好。
秦黛松開手指,把包丢在地板上,忽然向邵靈珂撲了過去。
兩人一起倒在地板上時,邵靈珂的腦袋被撞得咚的一聲。
她的手用力地掐着邵靈珂細細的脖子,居高臨下地欣賞着她因窒息而憋到漲紅的嬌嫩臉蛋。
“你發啊,你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