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下午的彩排, 顧時序是第一位,阮黎無比感謝藝統的安排,讓她可以借工作, 免去一些她并不想參與的環節——與姜惠然的寒暄交談。

帶上監聽耳機,等待工作人員調試現場音樂的間隙裏,阮黎想起方才在走廊上,姜惠然的那副虛假嘴臉, 那架勢,驚喜得仿若真的與老友意外重逢, 面色感慨萬千,語氣情真意切。

剛開始她還有點懵, 昨天她不就預告了今天的見面,現在是在做什麽,直到顧時序從後面走來。

當着顧時序的面,姜惠然表演的更賣力了,阮黎在心裏樂笑,原本還想不留情面的問一句她這是在幹嘛, 轉念一想,又覺得,既然她這麽愛演, 就讓她演好了。

《孤島》的前奏從耳機中緩緩響起,阮黎揮退腦海裏那些雜亂思緒, 打起精神投入到工作中。

五分鐘後,第一遍彩排結束,工作人員問她:“阮制作, 顧老師唱完了, 您看您這邊有什麽問題嗎?”

阮黎摘下監聽耳機, 回說:“沒有,情緒、咬字、技巧,顧老師完成的都很好。”

工作人員笑着點了下頭,轉過身,又對臺上的顧時序說:“那顧老師,我們再來一遍,您再熟悉一下從哪進,然後結束。”

舞臺上,顧時序收回落在阮黎身上的目光,應了聲好。

等顧時序的彩排全部結束,阮黎放下設備,預備提前離開,她料想姜惠然今日份的表演一定還沒結束,而她,一秒也不想再欣賞她那副虛假的嘴臉,她甚至沒有去看舞臺上顧時序的反應,轉身就往外走,剛走出一段距離,謝欣路一臉為難地擋住了她的去路:“能幫個忙嗎?”

阮黎目露疑問,等着謝欣路繼續往下說。

“我有個表弟,是個小演員,新進的組剛好在舟山這邊拍攝,我不是第一次參加節目嘛,他就說來捧場探個班,人現在在樓下,你幫我接他上來就行。”

不是什麽麻煩事,阮黎點頭應下。

謝欣路長舒一口氣:“謝啦,他叫謝齊彥,電話我發你微信了,我已經跟他說了會讓同事代我去接他上來。”

阮黎笑笑,擡手指了指舞臺方向,弓筱已經上臺,工作人員也已經就位。

謝欣路回頭瞧一眼,再次朝她道謝後,轉身朝舞臺下的工作臺方向走過去。

阮黎則直接出了錄音棚,下樓去幫謝欣路接人。

等阮黎再上樓的時候,棚裏謝欣路弓筱她們彩排尚未結束,她大眼掃了一圈,也沒瞧見姜惠然和顧時序的身影,便也沒急着走,帶着人在一旁等待謝欣路彩排結束,謝齊彥與謝欣路性格相似,都是那種外向能唠的,這一路上來耍寶就沒停過,他講話風趣,把阮黎逗樂了幾回。

又過了會,謝欣路結束工作,直奔她們而來,阮黎原本想着,既然這個忙到這裏也算圓滿結束了,那她就可以功成身退回酒店了。

正打算和謝欣路姐弟倆告別,身後再次響起那道她并不想聽到的聲音:“阮黎。”

她站在那裏沒應也沒動,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片刻,兩道人影走到她身側,姜惠然笑着說:“今天工作結束的早,你後面沒什麽事的話,咱們三個一起用晚飯吧。”

阮黎細細品味了一下姜惠然的話,她人是跟顧時序一塊走來的,也就是說,這頓飯顧時序多半是已經應下了,再叫上她,她那點算盤打的,不要太明顯,她想也沒想就拒絕:“不用了,我後面有事。”

“什麽事?”讓阮黎沒想到的是,問這句話的人是顧時序。

她抿唇看過去,想探究他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他很想促成這頓飯嗎。

目光相對,看着一前一後錯身站着的兩個人,阮黎忽然覺得心裏有點堵,這三年,他們倆,是不是經常以這樣的姿态一齊出現在人前。

思緒混亂之際,阮黎聽到謝齊彥的聲音:“不是約好了一起去玩桌游,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出發了。”

方才謝齊彥是真的約了她等謝欣路結束一起去玩桌游,但她當時沒應,此刻,她收攏思緒,冷着聲對顧時序說:“我和他們倆約好了一起去玩桌游,晚飯也和他們一起,那我們就先走了。”

言畢,她挽住謝欣路就往外走,一秒也不想再看見姜惠然和顧時序站在一起的畫面。

謝齊彥跟在她身側,等往前走出一段距離,他靠近阮黎笑着說:“我剛剛開口的還算及時吧。”

阮黎勉強回了個笑,謝過他的解圍:“謝啦。”

她不知道,倆人的相視一笑,落在身後顧時序的眼中,完全是另一個意思。

這一晚跟着謝欣路姐弟倆,可以說過得很豐富,她們先是在桌游店玩了近三個小時,桌游這些阮黎不擅長,也不常玩,但好在帶她們的店員很nice,氣氛被她帶的非常好,整場下來,阮黎多少也算體驗到了桌游的樂趣,密集的互動,也免了她很多胡思亂想。

晚飯選在一家西餐廳,吃飯的時候阮黎跑了幾回神,餐廳裝修典雅,吸引了不少情侶來打卡,她們三人坐在中間位置,毫不誇張的說,随便哪個方向望過去,都能瞧見熱戀中的男女秀恩愛的畫面,處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阮黎食欲全無,再美味的食物也讓她的味蕾跳動不起來,她總會忍不住去想,顧時序和姜惠然,會不會有過這樣的相處,或者,她們倆現在就在哪間餐廳用餐,落在別人眼中,會不會也覺得她們是讓人豔羨的一對壁人。

終于熬到出來餐廳,謝欣路意猶未盡,提議三人再去看場夜場電影,最近恰逢她喜歡的一部漫威系列電影出新,前陣子忙着節目錄制的事,一直不得閑。

阮黎抱歉的笑笑,說:“電影我就不去看了,有點困了,要不你倆去看,我先回去?”

謝齊彥攔停經過的出租,招呼倆人上車:“我明天開機,也該回去了,電影下次再看。”

謝欣路撇撇嘴,沒人作陪,她也失了興致。

到酒店,謝齊彥極有紳士風度的把倆人送到了房間所在樓層。

站在房間門口,阮黎和謝欣路姐弟倆告別:“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他倆異口同聲:“你也是。”

目送倆人離開,阮黎從包裏掏出房卡進房間,按照習慣,她會在開門後先借着走廊的光亮把房卡放進感應卡取電開關,待房間亮堂之後再關門。

可今天,在她推開門的一瞬間,一個高大的黑影出現在她面前,手臂橫在她腰上,直接把她帶進了屋裏,而後反手關門。

阮黎被吓得手裏的東西全部掉在地上,下一秒,不等她開口問什麽,那道黑影俯身,毫無預兆的壓住她的唇,攫奪她所有氣息。

毫不留情的一個吻,帶着顯而易見的狠厲。撬開她的唇齒,強行推進。

這個吻的兇狠程度超乎她的想象。

像是餓久的野獸終于抓到獵物,緊緊咬住不肯松口。

但同時,阮黎很快憑借氣息确認出男人是誰。反抗的力道也慢慢弱了下來,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接納,原本貼在她側臉的手掌逐漸滑落,衣領被扯開的前一秒,阮黎從這場意亂情迷中驚醒。

她按住他的手掌,制止他進一步的動作。

男人在她的阻擋下動作一滞,她想說點什麽,但他的吻更兇狠了。好似她方才的制止惹怒了他,他手臂加力,把她整個人往上提了提,兩人之間徹底沒了距離。

呼吸被他吞噬殆盡,整個人嵌進他懷裏。

她承受着他的瘋狂,熱烈又強勢的吻,讓她毫無抵抗之力,失氧的前一秒,男人松開她的唇,低頭把臉埋在她肩上。

兩個人急促的喘氣聲交織在一起。

感受着彼此胸腔的起伏。

良久,阮黎聽見他喑啞的聲音:“桌游好玩嗎?”

他微涼的手掌還緊貼在她腰肢上,遲遲沒聽到她的回答,他使了些力氣,用力一按,同時再次問道:“晚上的桌游好玩嗎,五個小時才回來?”

阮黎吃痛,倔強的不開口。

明明,他也和別人有約,作何問這種問題,聽他的語氣,倒像是她抛下他,去赴了別人的約似的。

“五個小時也沒什麽的,比起一年又一年的等待,至少這一次,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

他的聲音依舊溫柔,溫柔中又夾雜着幾分悲涼,阮黎氣息慢慢歸于平穩,她聞到鼻邊漂浮的濃濃酒氣。

顧時序,他到底喝了多少酒,他在說什麽?

“你,是不是喝醉了?”

空氣短暫凝結。

然後阮黎聽到顧時序冷笑一聲,而後猛地擡頭,按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體全部抵在牆上,黑色的眼眸牢牢盯着她看。那眼神,于黑暗中也能感受到他的惱怒和狠厲,像是一把刀,想要刺穿她。

冰冷的聲線随之響起:“阮黎,你還有沒有心?”

丢下這句話,顧時序側身開門離開。

阮黎貼在牆上,遲遲沒有動一下。

若不是周身還有未飄散的、他身上的氣息,她大約會覺得方才的所有經歷都是一場荒誕的夢。

他對待她一向溫柔。

尤記得第一次牽手,是在一起後的第二個周末,她周末住校,他便每天從家來學校,約她一起去書店做作業,那天傍晚,兩人從書店離開,他帶她去吃飯,遇到一個騎滑板車的小朋友差點撞到她,他扶住她傾斜的身體,又很快松開,等小孩家長同她們道歉離開後,他站到她面前,無比認真的問她:“能牽手嗎?”

那份珍重,如今回憶還歷久彌新。

今晚這般的強勢掠奪,在過去,從來沒有過。

阮黎慢慢蹲下身體,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房卡、手包裏的東西全部掉了出來,她一邊撿東西,一邊不舍的回憶着兩人的過往。

經過這三年,他好像變了很多,又好像還和從前一樣。

但好像不管是哪個他,都讓她沒法拒絕。唇上的刺痛感還在,她恍惚着站起身,把房卡放入感應卡取電開關,亮光的一瞬間,阮黎的目光被房間內吧臺上七零八落的酒瓶吸引。

她走過去查看情況,待走近,她發現吧臺上全是空酒瓶,下午出房間時,她确認是沒有這些瓶子的。

思慮稍一飄轉,她得出結論:

這些酒瓶,應該都是顧時序留下的。看酒瓶的數量,他這一晚,大約都是在她房間度過的。

所以,他沒有和姜惠然去吃飯,而是在她房間裏,一個人喝了一晚上的悶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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