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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工作人員急忙跑過來, 接過顧時序緊攥在手中的設備支架,同時連聲道着歉:“不好意思,兩位老師, 都沒事吧。”
把手中的支架遞出去之後,顧時序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沒事,收設備的時候小心一點。”
“一定一定, 這個支架有個螺絲松了,那會兒沒找到工具, 就湊活繼續用了,以後一定注意。”
顧時序嗯一聲, 算是回應,工作人員轉身離開前,瞧見阮黎仍舊是擡手擋腦袋的姿勢,想了想,專門又問了句:“阮老師,您沒事吧。”
阮黎在問話聲中站直身, 對于當下發生的這一幕,她腦子還有點懵,垂落在身側的手不知什麽時候就背到了身後, 手指沒什麽規律的胡亂攪動在一起,通常情況下, 這是她不知所措時的下意識動作,“啊,我沒事。”
得了這句回話, 工作人員放下心來, 朝兩人禮貌一笑後回去繼續工作了。
阮黎抿着唇, 眼神緊緊盯着顧時序看,她記得她起身收拾工作臺時,顧時序還在錄音室門口,離她六七步遠的距離,支架朝她倒過來是分秒間的事,他卻能反應那麽快的幫她擋住。
沒來由的,她想到謝新路的那句:“感覺顧老師對你态度就挺別扭的。”
當時聽到這話時,她的思慮全在之後的節目錄制上,沒把這句話當回事,可經此一事,這句話無端浮上心頭。
重逢後的每一次見面,仿若電影倒放,在腦海裏倍速閃過。之前她一度以為他是讨厭她的,經此一事,這個念頭忽然動搖了。
思緒到這裏,心底漣漪無聲漾起,她緩緩開口,聲音很輕:“剛剛,多謝你。”
顧時序收回與阮黎對視半晌的目光,逸出聲她沒聽真切的回答,而後背轉過身,朝外走去。
阮黎站在原地,視線緊緊盯着那道背影看。
猶豫幾秒後,她擡腳追了出去。
專業攝像機支架LJ重量不輕,她方才被困在L型臺面和轉椅中間,所以在最後關頭選擇了抱住腦袋躲避要害,卻不曾想顧時序會過來替她擋住支架,她記得他方才抓住的地方是支架前端,前端的防滑安全栓凹槽全部扣在他手心裏。那麽,自己追上人去确認一下,他有沒有因此受傷,只是作為參與同一檔節目錄制的同事,也是很合理的一件事。
“顧時序,你等一下,”阮黎很快追上前面的人,“你的手,沒事吧。”
男人聞聲腳步微停,頭也沒回地說了句:“沒事。”
阮黎低眸,想要親自去确認,可他手心貼向衣料一側,視線被阻擋,她看不到他手上的情況。
察覺到顧時序準備邁步離開,阮黎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一把抓起顧時序的手,她的動作又快又準,因為她突如其來的觸碰,顧時序轉過身,淡色的眸子神情不明的睨向阮黎。
久違的肌膚觸感讓阮黎心頭一震,不同于上次酒後迷離又混亂的記憶,這一次,她是清醒的。
從前,她就羨慕過他有一雙好看的手,也經常在無聊時抓着他的手玩。
此刻,他的手一如從前的好看,只是手心上多了幾道泛着紅的壓痕。
還未等她仔細再體會什麽,握在手中的手掌驟然抽離,阮黎後知後覺的尴尬擡頭:“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确認一下你的手有沒有受傷,畢竟你剛剛是替我擋住了那個支架。”
……
……
不遠處的走廊拐角,夏鴻初抱着雙臂,好整以暇看着眼前這一幕,他出差途中,在網上看到自家兄弟官宣接了檔綜藝,回來後從周澤宇那得知綜藝已經開始錄制,便一時興起說來探個班,這種機會三年來并不多,除去出道時顧時序參加的那檔音樂評論節目,三年來從未參加過任何綜藝邀約,是以他也是真的好奇,這檔節目究竟哪裏吸引了他。
來到影視基地後,詢問工作人員得知人正在錄節目,還沒結束,他索性沒事,便親自來了攝影棚等待,卻沒曾想會在走廊上看到這一幕,這可比自家兄弟宣布出演綜藝還稀奇。
自從當初被分手後,三年來,哪有女生能近過他的身。
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家兄弟面前站着誰。
瞧見兩人放開的手,他輕咳兩聲,确認兩人聽到走廊有人走近,不會再有進一步動作之後,這才邁步走過去。
到跟前,調侃的話在嘴邊滾了幾圈,在看清那張臉後又原路咽了回去,他道是一周前見面還清心寡欲的人,為何短短幾天轉了性,原來是因為那個讓他放不下的人出現了。
對上阮黎稍顯愣怔的神情,夏鴻初扯唇笑起來:“不過三年沒見,我沒變化大到讓老同學認不出來吧。”
他說話的語氣很熟稔,像是中間從未斷過聯系的老朋友,阮黎心中那點距離感輕松被這種态度擊散,“好久不見。”
顧時序在阮黎話音落下的那一刻跟着開口,“你怎麽過來了?”
“想了想,還真是好久沒見,有三年了吧。”回複完阮黎,夏鴻初側臉對顧時序說:“出差途中在網上看到你接了檔綜藝,挺稀奇的,今天出差回來剛好沒什麽事,來探個班。”
“但我來的好像有點不是時候,你倆要還有事的話我先走?這個班改天再探也不是不行。”
說這話時,他眼神左右飄忽,落在身前倆人身上。可這倆人,一個抿唇安靜站着,另一個像是又看不見他似的。
阮黎下意識去看顧時序的反應,他平靜站在那,像是沒聽到夏鴻初的打趣,她吞咽一口虛無,笑着說:“我們沒什麽事,剛才支架砸到我的時候他幫我擋了下,我就是确認一下他有沒有受傷,現在已經沒事了,那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聽見受傷兩個字,夏鴻初上下打量起顧時序,人好好在這站着,所以是哪裏被砸了?
阮黎瞧出他的不解,指了指顧時序垂在身側的右手給他解惑,夏鴻初皺着眉預備親自瞧一眼怎麽回事,結果剛碰到顧時序的袖口,就被人毫不留情給擋了回去。
這……
剛剛你前女友抓你手的時候你好像不是這個态度吧。
對上夏鴻初略顯不滿的神色,難得的,顧時序主動朝他攤開手,“沒事。”
瞥見他手心那幾道已經快消下去的紅痕,夏鴻初又是兩聲不自然的輕咳,沒別的,後知後覺搞明白了方才在走廊拐口看到的那一出是為何,就這幾道紅痕值得人追出來仔細确認?再晚一會就全消了好吧。
沉吟幾秒,他試探性提議:“今天也是趕巧,難得碰上,你倆錄節目挺辛苦的,這附近也沒什麽生活配套措施,我請你們吃頓飯吧。”
于是三人便這麽坐上了夏鴻初的車子。
開車途中,夏鴻初有一句沒一句的和阮黎敘着舊。
“你現在真做制作人了,挺好的,出去後讀書改讀音樂了?”
“沒,只是一直沒放棄,後來機緣巧合遇到貴人,提攜了一把,入的行。”
“這樣,你這幾年在哪裏讀書生活。”
重逢以來,第一次被人提問過去這三年,如果沒有顧時序在副駕坐着,她可以毫無負擔不作保留的講出所有,可現下有他在,她忽然就不知道如何開口。
好在口袋裏的手機鈴聲及時響起,她抱歉地笑笑,說:“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夏鴻初關停車載音響播放的輕音樂,朝後視鏡看了眼:“你接。”
來電人是Baldwin。
“聽說今天節目開始錄制,我專門算的時差,現在錄制結束了嗎?”
阮黎說:“結束了。”
“感覺怎麽樣?”
“挺新奇的,在鏡頭前錄制和自己一個人呆在工作間挺不一樣的,會很有緊迫感,少了很多跑神的功夫。”
聽筒中傳出一陣爽朗笑聲:“那之後你再跟我抱怨沒靈感,我就扛着攝像機站在你身後,把你的創作過程全部記錄一下,也給你點緊迫感。”
阮黎跟着笑起來:“別開玩笑,有你這種大導演親自坐在我身後,我怕不是會吓得寫不出來。”
“我有這麽可怕?”
“你忘了和你合作過的演員都是怎麽評價你的嗎?”
“對他們,和對你,當然不會一樣……”
“Baldwin。”阮黎直呼其名打斷他的話,“打電話來有什麽其他事嗎?”
“沒什麽事,不過是你第一次參加綜藝錄制,關心一下你。”
“謝謝你,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先挂了吧,我和朋友約了一起吃晚飯。”
夏鴻初隐約聽見後排手機又傳出一長串關心的話語,而後阮黎笑着說再見,電話挂斷,他側臉瞧了眼身旁自從阮黎接電話起臉就越來越黑的某個人,笑着問道:“男朋友?”
阮黎收起手機,沒一秒停留的回複道:“不是,是朋友,也算是之前的老板。”
“你這個老板挺關心下屬的,國內工作環境不如國外,這麽體貼下屬的老板不常有的,怎麽想到回國內工作的?”
阮黎抿抿唇,餘光瞥一眼自上車後坐在副駕位置一動未動的身影,如果可以,她當然想直接告訴他,我就是因為你才回來的,可如今就算自己這麽說了,他大概率也是不會相信的吧。
“在那邊的朋友陸陸續續都結束學業回了國,又正好收到這檔節目的合作邀約,就想說回來試試看。”
“意思是節目錄制結束可能還回去?”
副駕位置,自上車起一言未發的人在這句話後第一次開了口:“要不我來開車,你倆慢慢敘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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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如下:
陳暮第一次遇見顧時屹是在機場大廳。
男人身姿颀長,立在透明電梯邊緣,他身穿黑色西服內搭白色襯衣,手腕處松松挽起,斯文之下,成熟氣質無形盡顯。
她接電話的動作生生頓住,目光忍不住多停留了幾秒,須臾,男人偏頭,兩人目光短暫相交,電梯升起,最後一眼,落在他手腕上的銀色腕表。
第二次見他,在西貢碼頭。
她色從膽邊生:“先生,能帶我走過這一段路嗎?”
男人眉眼淺笑,側臉看她。
“我請你喝糖水。”她補充。
顧時屹漆黑眼睫低垂,似打量,又似審視,片刻後彎唇,應了聲好。
陳暮跟在顧時屹身邊三年,他體貼入微、偏心縱容,兩三分喜愛誘她沉溺其中。
學業結束在即,比畢業證先等來的,是他的婚約,陳暮終于下定決心,給他留了封信,于天亮時獨自離開。
再次站在初遇時的透明電梯下,她收到他的信息:想好了,就到這了?
她仰頭,電梯如常升起,她收起手機,大步走入人潮。
遇見陳暮之前,顧時屹覺得自己不會為聲色絆足,男女情場于他而言可有可無。
後來清晨夢醒,臂彎間再不見那張明媚笑顏,他承認,後悔放她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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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學生×名門貴公子
前半段旅途奇遇,後半段非典型追妻火葬場。
sc.he/旅途借用真實城市名,具體地點虛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