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章入v◎
後面的歌手盲選過程,阮黎都沒怎麽留意了,她參加節目的初衷就是為了能夠在節目中和顧時序合作,完成倆人曾經的約定,重逢後他的态度,一度讓她覺得完成這個約定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可沒想到,節目錄制的第一天,她就能得以圓滿。
歌手盲選這一part錄制完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攝影老師通知她們休息半個小時之後将會繼續錄制下一part。
下一part将會轉場去不同的音樂制作室錄制,臺下的工作人員有序的轉移着攝影設備,機器挪動、人員走動、說話聲等各種聲響交織在一起,阮黎卻恍若一聲未聞,呆愣愣地坐在那裏。
等棚裏人走的差不多之後,謝新路晃了晃仍舊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阮黎,阮黎在晃動中驟然回神,瞧見棚裏只剩她倆的身影,她問了句:“要換地方了?”
謝新路嗯一聲:“還有十五分鐘,就該錄下一part了。”
阮黎抿抿唇,輕應了聲,按照臺本,接下來的錄制內容是就整首歌曲和歌手進行溝通,盲選過程歌手只是聽了demo,溝通環節制作人需要向歌手展示整首歌曲,也可以為了更好的舞臺呈現效果,根據歌手的風格對歌曲進行調整,她不知道,如今這樣的情況下,她能不能和顧時序進行有效溝通。
謝新路瞧着阮黎沉默的模樣,試探性地說:“我突然想起來,拍宣傳照那次,我問你是不是很喜歡哪個歌手,當時你說很希望和他有合作,那會兒我就隐約覺得有點奇怪,想問吧,又有點不好意思,因為當時我們不太熟悉嘛,但現在不一樣了,咱倆好歹也算朋友了,所以,你來參加節目就是為了顧老師是吧。”
經過早上健身房那事,阮黎覺得在謝新路面前沒什麽好隐瞞的,于是便很輕的點了下頭。
謝新路默了默,又說:“我不知道你們曾經發生過什麽,但感覺顧老師對你态度就挺別扭的,也不像是從過去走出來那種,還有吧,盲選demo,十六首,他聽到你那首直接就選中了,還說莫名被戳到,感覺你倆還是有點未斷的緣分在的,你看這該死的命定感,就那麽幾秒的旋律,一下子就選中你。”
“哪有你說的這麽玄乎,就是巧合吧。”阮黎勉強笑着說。
對于被選中這件事,她的确很驚訝,一直以來,她沒什麽固定的風格,這幾年受到一些國外音樂的影響,喜歡的東西和以前也大不一樣,她的原計劃是努力在前面的錄制中勝出,因為後續錄制排名靠前的制作人會擁有選擇合作歌手的機會。
“好了,別想這麽多了,反正你本來就是為了他參加節目的,現在一開始就有機會合作,多好,就算你們不是前任關系,他可是顧時序诶,有他的流量加持,你一下子就會被很多人看到,這波,怎麽看都穩賺不虧,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去制作室了,剛你聽到沒,你在六號,我在十二號。”謝新路站起身說。
阮黎嗯一聲,把手放在謝新路伸過來的手掌上,順着她的力道站起來,之後一道朝接下來錄制的制作室走去。
到達制作室的時候,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已經全部就位,顧時序也在一旁坐着,看見她進來,采編老師彎起眼眸引着她入座:“阮制作,正式開始錄制之前,會先進行一個簡短的采訪,還是之前給您的臺本上的那些問題,您可以稍微準備一下,稍等我們直接開始進行錄制。”
阮黎應了聲好,關于那些問題,她昨晚已經提前準備過答案。
很快,采訪環節正式開始,第一個問題,采編問她:“看您的簡歷,您并不是科班出身,可以講一下是怎麽成為一名制作人的嗎?”
阮黎說:“能成為制作人,我要特別感謝一個人,是他讓我堅定的選擇我的熱愛,他和我說,學音樂的方式不止一種,不是非要進入科班才能進行音樂創作,這麽多年,之所以一直堅持,少不了他當年的鼓勵,如果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我。”
采編老師好奇問道:“方便問一下,這個人是您什麽人嗎?”
阮黎苦澀一笑,說:“成長路上一不小心走散的人。”
說這句話時,她的語氣裏透着幾分淡淡的憂傷,她的視線專注于面前的攝像機,自然也錯過了身旁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采編聽出這個問題不方便深挖,轉而繼續下一個問題的采訪。
接下來的采訪都是一些中規中矩的問題,采訪結束,采編收起提問卡,“采訪環節到這裏就結束了,那兩位老師,之後就交給你們了。”
言畢,采編退到後頭,鏡頭同時給到阮黎和顧時序,阮黎在心裏默默給自己打了個氣,而後側身對顧時序說:“顧老師您好,很榮幸能有機會和您合作,那接下來我們先聽一下完整的歌曲?”
顧時序眼簾緩慢掀起,不帶任何情緒的朝她掃過來一眼,淡聲道:“有多榮幸?”
阮黎被顧時序淡而輕的四個字噎在那裏,再平常不過的一句客套話,被他這麽不按套路的反問回來,她一時實在沒想好怎麽接話。
對于眼前的情況,身後的各位工作人員也有點摸不着頭腦,顧時序出道以來從沒有過耍大牌的黑料,業內一致好評,之前的錄制過程中,不管對誰都是一副溫和模樣,天生的好教養,對上阮黎,怎麽這麽不一樣?
攝影老師咳嗽一聲,說:“顧老師是不是還沒準備好,有點不在狀态,要不我們暫停一會再繼續進行錄制?”
對于自己方才的行為,顧時序沒有給出解釋。
攝影老師看了眼一旁嘴唇抿成條直線的阮黎,發覺這倆人此刻都有點不在狀态,這倆人莫不是有什麽過節?
他趕忙打圓場:“那兩位老師,我們繼續?”
錄制重新開始,兩人各自調整好心情,阮黎調試設備,預備播放完整的歌曲旋律,“顧老師,這是歌詞,你對照旋律看一下。”
這一次,顧時序沒有為難她,接過阮黎遞過去的卡片。
悠揚的旋律緩緩響起。
之前選demo的時候,之所以一下子就選中了這一首,大概就是因為這首demo的名字《孤島》,沒來由的,看到這兩個字,他就想到了她,像是被什麽指引一般,旋律停止的那一刻他心裏浮出一個念頭:這是她的歌。
比之從前,風格成熟了很多,變化也很大,但他見證過她所有早期的作品,堅信自己的直覺不會出錯,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
一首旋律播放結束,阮黎側臉看着低頭的顧時序,說:“目前旋律就是這樣的,顧老師可以嘗試唱一下,我聽聽看還有沒有哪裏需要修改。”
顧時序應了聲好,起身走進錄音室,阮黎拿起工作臺上的監聽耳機戴上,等顧時序站定在立麥前,她比了個ok的手勢詢問他是否準備好,顧時序點頭回應後,她按下播放鍵,旋律重新在耳畔響起,之後是顧時序極具穿透力的嗓音。
/人生來是座孤島
/在汪洋中有幸與你遇到
/你橫沖直撞
/擋去我前方所有風浪
/疾風驟雨讓我們分離
/只願你不會把我忘記
/倘若你不再記得我的存在
/我将無人知曉地離去
顧時序的嗓音很有特色,盡管是第一次演唱,響度、音調已經趨于完美的貼合這首歌她所想要表達的內容。
曲聲和歌聲很快結束,阮黎摘下監聽耳機,支着下巴思考分析還有哪裏需要調整,他的中低音域很漂亮,可自己在制作這首歌的時候,并不知道會由誰來演唱,也許,副歌部分降一個調,會更貼合他的聲線。
瞧見顧時序走出錄音室,她側過身,坐在鋼琴前,對身後的顧時序說:“顧老師,副歌部分的旋律我嘗試降一個調,你再跟着清唱一下,我聽一下效果。”
身後,顧時序凝視着阮黎的背影,有那麽一瞬間,像是回到過去倆人相處的時候,他斂了斂眸,壓下眼中翻滾的情緒,低沉的嗓音随後響起:“開始吧。”
清脆的琴音在阮黎的指尖流轉,降了一個調後,比之方才的錄音,效果的确更讓她滿意,放眼國內樂壇,突顯高音域好像已經成為主流,因此她在制作這首歌的時候,為了迎合市場,為了能夠在前面的PK環節勝出,做了一些讓步。
但現在這首歌被顧時序選中,他極具辨識度的中低音域,可以給這首歌更好的演繹。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阮黎擡手撥了撥垂落下來的劉海,頭也沒回地說:“顧時序,我覺得降調後的版本更貼合你的聲線,你說呢?”
遲遲沒聽到回答,阮黎才察覺出不對。她方才的問話語氣太親昵了,從前,這樣的對話在倆人間常有發生。
那時剛進入大學,她倆的學校隔着十幾公裏的距離,顧時序便在她們學校附近租了房子,給她布置了一間家庭音樂工作室,課業之餘,那處房子是她最常呆的地方,每每寫了新歌,他總是她的第一個聽衆,她也習慣性的會去問他的看法。
“顧時序,這段和弦感覺好像有點不太搭啊,我又換了一個,有沒有好一點?”
“顧時序,這個鼓點會不會有點喧賓奪主,我換了幾個節奏,已經有點聽不出來了,你幫我聽聽看呀。”
那時的顧時序總會很快給她回答,想到這些,阮黎抿抿唇,側臉小心翼翼地看過去,視線相觸一秒,他說:“修改後的版本更好。”
少了點之前的故意針對,多了幾分溫和,阮黎懸着的心慢慢放下,她轉動椅子,重新坐回工作臺前,“那你先休息會,有一些細節問題我再調整一下。”
降調後,與之對應的和弦、貝斯都需要再處理,阮黎全神貫注,沉浸其中,大約一個小時後,她完成所有調整,放松的靠回身後的椅背,同時對一旁的顧時序說道:“那我們再來試一下音?”
顧時序點頭,而後站起身,再次走進錄音室,當他的歌聲從耳機傳入耳朵時,阮黎心間頓時湧起了一股難以名狀的滿足感——他在唱她寫的歌,不同于以前随意的清唱,這将是一首會擁有舞臺,全平臺發行的正式歌曲。
一首,代表着制作人阮黎和歌手顧時序第一次正式合作的歌曲。
這是支撐她走過這三年的所有信念源頭,當它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實現之後,眼眶莫名泛起酸來,她忍下那股酸澀,等顧時序走出錄音室後,站起身說:“那今天就到這裏,在舞臺之前,如果哪裏還有調整,我随時和你再聯系。”
身後,攝像老師關閉機器,揚聲說着:“兩位老師辛苦了。”
她回了句“不辛苦”。轉身關閉工作臺上的設備電源,倏地,不知是誰喊了句:“阮制作小心。”
她聽聲看過去,就見原本靠在牆上的設備支架正往她所在的方向倒過來,來不及躲,出于本能反應,她擡手抱住腦袋,想要盡量減輕點傷害。
十幾秒後,疼痛感卻沒有如約襲來,阮黎小幅度擡眼看過去,目光與一位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人對上——
顧時序此刻正站在她身前,手中抓着朝她倒過來的設備支架。
作者有話說:
本文不長,下章入v,感謝支持正版。
下本寫《栖暮》,感興趣的點進專欄求個收藏~謝謝!
文案如下:
陳暮第一次遇見顧時屹是在機場大廳。
男人身姿颀長,立在透明電梯邊緣,他身穿黑色西服內搭白色襯衣,手腕處松松挽起,斯文之下,成熟氣質無形盡顯。
她接電話的動作生生頓住,目光忍不住多停留了幾秒,須臾,男人偏頭,兩人目光短暫相交,電梯升起,最後一眼,落在他手腕上的銀色腕表。
第二次見他,在西貢碼頭。
她色從膽邊生:“先生,能帶我走過這一段路嗎?”
男人眉眼淺笑,側臉看她。
“我請你喝糖水。”她補充。
顧時屹漆黑眼睫低垂,似打量,又似審視,片刻後彎唇,應了聲好。
陳暮跟在顧時屹身邊三年,他體貼入微、偏心縱容,兩三分喜愛誘她沉溺其中。
學業結束在即,比畢業證先等來的,是他的婚約,陳暮終于下定決心,給他留了封信,于天亮時獨自離開。
再次站在初遇時的透明電梯下,她收到他的信息:想好了,就到這了?
她仰頭,電梯如常升起,她收起手機,大步走入人潮。
遇見陳暮之前,顧時屹覺得自己不會為聲色絆足,男女情場于他而言可有可無。
後來清晨夢醒,臂彎間再不見那張明媚笑顏,他承認,後悔放她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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