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用晚飯,方便嗎◎
“阮小姐,怎麽在這站着?”
阮黎聞聲看過去,見是餘飛文不知什麽時候走近。
她斂了斂神,笑着回:“昨天沒顧得上仔細看,今天發現園區裏的建築都還挺有特色的。”
餘飛文視線掃向眼前風格各異的建築群,說:“是,園區最初修建的時候就是想走文化創意産業園,所以在建築上花了很多心思,之後沒想到承租的大多都是些音樂工作室或配音工作室,沒有這些花心思的建築,也有足夠多的粉絲來打卡。”
阮黎了然:“這樣啊。”
餘飛文嗯一聲,兩人并肩朝木西走,困擾阮黎一晚上的雜亂心思,也漸漸熄火,想到昨天的低效率,以及吳坤最後的微信回複,她站在園區門口糾結了十多分鐘,要不要換家工作室進行新歌demo制作。
可昨天才出了換工作間那檔子事,以餘飛文對園區的熟悉,要是知道她今天突然換了地方,難免會覺得她是對昨天那事的處理不滿,自己還是朋友介紹來的,思及此,阮黎只得作罷。
快要走進木西時,餘飛文像是突然想到什麽,側臉對阮黎說:“對了,阮小姐,昨天才跟你說了五樓最近應該沒人用,但聽說阿序昨天突然來了,不過你放心用,阿序和昨天三樓那種小藝人不一樣。”
阮黎笑笑算作回應。
心裏想,記憶裏的他,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行,那我就不耽誤你了。”進到木西一樓大廳,餘飛文腳步停下,“一會兒有批新設備送來,我在這等着接貨。”
阮黎跟着停下腳步,笑着說:“那您忙,我先上去了。”
兩人微笑道別,各自開啓各自一天的忙碌。
等阮黎站定在502工作間門前時,她的目光下意識看向隔壁錄音棚,昨晚吳坤說,顧時序最近在錄新歌,完成錄制前,應該都是會去的,這也就意味着,她随時有可能會再遇上他。
阮黎在心裏很輕的嘆口氣,同時自我安慰道:沒什麽的,這趟回國,原本也是為了他。
木西今日來了位稀客。
周澤宇結束下午的會議,驅車直達木西,停車時正碰上外出歸來的餘飛文,兩人一邊寒暄一邊朝前走。
“周總,今兒吹的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
“餘老哥,您就別調侃我了,除了那祖宗還能有誰。”周澤宇毫不掩飾的怨怼眼神直直刀向五樓錄音棚的方向。
餘飛文哈哈大笑起來:“阿序最近又怎麽了,這不是開始錄新歌了?”
周澤宇:“光錄歌哪夠,有個綜藝勸了快倆星期了,愣是不接,衛視那邊欠了大人情,我是已經提前應下了,這不,沒辦法,只能當面來勸人了。”
餘飛文訝異:“音樂制作室?我看網上的宣傳架勢還以為這是敲定的。”
周澤宇嘆氣:“今兒就是為敲定這事來的。”
餘飛文拍拍周澤宇的肩:“一塊上去吧,我也好久沒見阿序了。”
周澤宇笑:“行,一會能幫忙勸幾句最好。”
餘飛文擺擺手:“阿序可是我的大客戶,這種事兒,還是您這個老板親自來吧。”
到錄音棚裏,顧時序剛結束錄音,正在和錄音師分析這遍錄音還有哪裏有問題,瞧見一起走進來的兩人,他指了指沙發方向:“你倆先坐,我這兒馬上結束。”
五分鐘後,顧時序轉身走向沙發,問周澤宇:“你怎麽過來了?”
周澤宇嘴角一抽,氣到沒說話。
餘飛文見狀打圓場調節氣氛:“阿序,五樓茶水間收拾好了,熱水茶包都備上了,隔壁的耳機、耳膜也都送過去了。”
顧時序聲音清淡地開口:“多謝餘哥。”
餘飛文頗有興致地問:“這回是專輯還是單曲?”
顧時序說:“單曲。”
話題告一段落。
周澤宇在一旁終于忍不住開口:“半年了,就出一首單曲,你對得起苦苦等待你那麽久的粉絲嗎,序啊,衛視那邊,你要不接,我真是不好交待,再考慮一下?”
顧時序眼神移向周澤宇,唇邊噙着抹淡淡的笑:“誰叫你自作主張前不問問我的?”
“好好的,出國幹嘛去?”周澤宇氣不打一處來,他左思右想一晚上,也沒想出來顧時序這趟行程是為何。
當事人一副無辜模樣,姿态散漫又随意的回答:“什麽出國。”
周澤宇咬牙切齒:“昨天電話裏是不是你自己說錄完新歌要出國一趟,所以參加不了的。”
“你聽錯了。”顧時序眉眼低垂了幾分,将眼中翻滾的情緒掩飾的一絲不漏。
“聽錯更好,沒這趟行程,你就去參加。”遲遲沒等到回話,周澤宇擡眼去看,才發現對側的人不知在想什麽,竟像是出了神。
周澤宇看着這一幕,氣得一口老血湧上來,聊着正事也能出神,他這個老板,不當也罷。
餘飛文察覺到氣不順的周澤宇,安慰道:“這兩天阿序錄新歌,挺累的,咱哥幾個也好久沒見了,不如今晚一塊用頓便飯,你倆好好再聊聊?”
周澤宇屈指敲了敲桌面,沉聲:“你可真行,說着話還能出神。”
顧時序聽到敲擊聲回過神來,眼中劃過一抹不明顯的落寞,輕笑了聲:“抱歉,昨晚沒睡好。”
這話倒讓周澤宇一愣:“怎麽回事?”
顧時序笑笑:“還有事沒,沒事回去休息了。”
周澤宇說:“一起吃個飯再回去休息吧,餘哥也去。”
顧時序對上餘飛文含笑的眼神,到底沒能說出拒絕的話。幾人一起站起身朝外走,周澤宇和身旁的餘飛文說笑道:“你在序這,比我有面兒。”
餘飛文回話之際,瞧見走廊上不遠處阮黎的身影,她垂在身側的左手拿着桶杯面。右手拎着保溫杯的挂繩,正朝茶水間方向走去。
餘飛文揚聲叫住阮黎:“阮小姐。”
阮黎聞聲回頭,一眼對上顧時序的目光,她連忙偏開視線,“餘大哥。”
餘飛文關切道:“阮小姐晚上就吃杯面?”
阮黎垂眸看一眼手中的杯面,嗯一聲:“湊活一下,這兩天趕進度。”
身後,吳坤探出頭和阮黎打招呼:“阮老師。”
阮黎微笑回應:“你好。”
吳坤被阮黎溫柔的笑晃了一下眼,再回神,正對上周澤宇詢問的目光,他輕聲說:“阮老師是序哥老同學,昨天見過。”
周澤宇哦一聲,意味深長地看向身側的顧時序,以他們相識多年對他的了解,現在的他,很不對勁,雖說某人表面依舊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淡然模樣,但自打阮黎出現在幾人視線之中,他周身的氣場就不一樣了,目光總會不經意的瞥向阮黎,又急急收回,直覺告訴他,這絕對不是普通老同學。
周澤宇唇角一勾,動了心思:“餘老哥,這位阮小姐和阿序是老同學,既然碰上了,不如一起用頓飯吧,總好過在這吃杯面。”
說這話時,周澤宇沒忘了留意顧時序的反應,要知道放在平時,這位頂煩飯局上有不相幹的女人,可此刻,他倒覺得,某人像是對他的提議很愉悅?
餘飛文對此并不知情,他記得表妹思語的相托,這姑娘是個可憐人,“這我倒不知道。”
說話間,幾人走至阮黎附近,餘飛文便對着阮黎提議:“阮小姐,你和阿序是老同學,那不如一起用頓便飯吧,別總吃杯面,對身體不好。”
阮黎聞言眸光微動,直直望向顧時序:“一起用晚飯,方便嗎?”
乍然的問話,饒是精神一直緊繃的顧時序,也被問得一愣,他視線冷淡的偏轉到一旁,掩飾面上的不自在,語氣如昨天見面時的反應一樣冷淡:“随你。”
阮黎得了這句話,唇角微微彎起,笑容一點點躍上眸底:“那打擾了,餘大哥。”
目睹這一切發生的周澤宇:!我就說!
一行人跟着餘飛文來到了園區附近一家私房菜館,店鋪隐在熱鬧街區外的一條小巷裏,若不是餘飛文帶路,阮黎竟不知道園區附近還有這般清幽之地,她昨天中飯時間在園區附近轉了一圈,只見到一家便利店和一家美式快餐店,是以才決定這兩天不行就杯面湊活一下的。
瞧見阮黎打量的眼神,餘飛文适時介紹道:“阮小姐,這家店提供外送服務,你今晚嘗嘗合你胃口的話之後幾天可以在這邊訂餐。”
阮黎含笑道謝。
餘飛文是這裏的熟客,甫一進門,老板就笑臉迎了過來,一路把他們帶到了最裏側的包廂。
阮黎跟在餘飛文和私房老板的身後,顧時序并周澤宇再落後兩步,待前方幾人踏進包廂,周澤宇賊兮兮地湊近顧時序,“阿序,就是她吧。”
顧時序并不搭理周澤宇的問話,只充滿警告的眼神平直望過去。
周澤宇瞧見他一臉不容置喙的嚴肅表情,拇指并食指一夾,放在唇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你放心,在阮小姐面前,我絕對不多話。”
顧時序眉心跳了跳:“你最好是。”
私房菜品極佳,上菜速度也快,整個上半席,幾人各自用餐,只周澤宇和餘飛文時不時說笑幾句讓包廂氣氛顯得沒那麽沉悶。
瞧見阮黎放下筷子,周澤宇這才不緊不慢的笑着問道:“阮小姐最近在忙什麽?”
阮黎方才已通過餘飛文的介紹知曉周澤宇同顧時序的關系,聽到問話,便溫聲答道:“在制作新歌demo,三天後要交。”
周澤宇背靠在座椅上,目光卻狀似無意地看向顧時序,“那時間是還挺緊張的,合作方就這麽急,聽餘老哥剛介紹,你不是才回國兩天?”
阮黎:“是,但工作嘛,也沒辦法,合作方那邊還有一周多就要開始錄制,我總不能耽誤錄制進度的。”
聽着阮黎的回答,加之視線所及之人,周澤宇腦中忽而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測,會那麽巧嗎。
還不等他再開口确認什麽,餘飛文失笑:“我那天還和阮小姐說,到時他和阿序一起參加錄制,我一定捧場,現在看,話還是說早了,哪知道阿序對這節目沒興趣。”
阮黎聞言表情微微一凝,先前餘飛文的原話是:聽說阿序也要參加這節目。
接下合作時,對接人同她說的是:顧時序是節目組會力邀的歌手嘉賓。
可這會兒,怎麽就變成了阿序對這節目沒興趣。
思緒一混亂,眼神便不受控制,不知什麽時候便移向了桌對面的人。
他像是毫無留意方才的對話似的,頭也沒擡的喝着面前的飯後湯品。
周澤宇眼睛亮了亮,帶着幾分勢在必得,話是對餘飛文說的,眼神卻一瞬不瞬的落在顧時序身上,“餘老哥,阿序什麽時候對節目沒興趣了,先前在棚裏,就是我倆日常鬥嘴,阿序巴不得去參加節目替公司賺錢呢,吳坤呢,合同帶了沒,你家序哥等着簽。”
埋頭用餐的吳坤聽到周澤宇叫他,趕忙停筷擡頭:“序哥?”
作者有話說:
顧時序:在喝湯(偷聽),勿cue:-)
下本寫《栖暮》,感興趣的點進專欄求個收藏~謝謝!
文案如下:
陳暮第一次遇見顧時屹是在機場大廳。
男人身姿颀長,立在透明電梯邊緣,他身穿黑色西服內搭白色襯衣,手腕處松松挽起,斯文之下,成熟氣質無形盡顯。
她接電話的動作生生頓住,目光忍不住多停留了幾秒,須臾,男人偏頭,兩人目光短暫相交,電梯升起,最後一眼,落在他手腕上的銀色腕表。
第二次見他,在西貢碼頭。
她色從膽邊生:“先生,能帶我走過這一段路嗎?”
男人眉眼淺笑,側臉看她。
“我請你喝糖水。”她補充。
顧時屹漆黑眼睫低垂,似打量,又似審視,片刻後彎唇,應了聲好。
陳暮跟在顧時屹身邊三年,他體貼入微、偏心縱容,兩三分喜愛誘她沉溺其中。
學業結束在即,比畢業證先等來的,是他的婚約,陳暮終于下定決心,給他留了封信,于天亮時獨自離開。
再次站在初遇時的透明電梯下,她收到他的信息:想好了,就到這了?
她仰頭,電梯如常升起,她收起手機,大步走入人潮。
遇見陳暮之前,顧時屹覺得自己不會為聲色絆足,男女情場于他而言可有可無。
後來清晨夢醒,臂彎間再不見那張明媚笑顏,他承認,後悔放她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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