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伏明轉了一圈,發現房間收拾的很整潔,手指擦過桌子,也沒有粘上灰塵,便清楚這裏應該同院中一樣,是一直都有人在打掃的。

想起在千水森林時自己為了保命而誇下的海口,伏明一臉愁容慘淡,随意從茶幾底下拉出一張椅子坐下,然後回顧劇情。

在原劇情中,林泠來到這個府邸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直接放血在碗裏再拿去給秦承楚,從來不問怎麽用。

長期的失血讓林泠一直身體虛弱,直到後期機緣巧合下,她得到了一個珍貴的療傷藥方,又突發奇想以血混之。最後煉出了藥效雖不如鮮血直接猛烈,但勝在溫和穩定的血藥丸。

從那以後秦承楚就從飲血改成了一直按時服用血丸,而林泠也因此大大減少了自身血液的消耗。在兩人得到可以徹底根治舊傷的草藥之前,血丸可謂是最重要的東西。

可以說,只要提早煉出血丸,伏明就可以不用做一個随時随地,随叫随到的人形放血機。

想到這,她開始回想那張療傷藥方。

“煉血丸的藥材是什麽來着……”

“這個我知道!我來告訴你!”

“幹嘛突然竄出來,吓死人了!”

正當伏明苦思冥想就是想不出煉血丸的材料時,04突然出現,自告奮勇提供藥方。嗓門之大,把她吓得不輕。

“這不是看你半天想不出來,一時着急嘛……好了不說這個,我現在就把藥方給你。”

04說完,伏明很快聽見大腦裏傳出“叮”地一聲響,緊接着一連七個藥材名就突兀地出現在腦海中。

“謝了04,你真不愧是位面世界裏最可靠的輔助機器人。”

默念幾遍将藥方記住,伏明一通馬屁把04拍的飄飄欲仙。得到誇獎的04嘴裏不住的說着“小事小事”,然後面帶滿足的喜悅離開了。

04走後,為了防止忘記,伏明好一陣翻箱倒櫃,終于找到紙筆,将藥方抄寫在紙上小心收好。

想起距離秦承楚舊傷發作不會太遠,伏明便盤算着從明天就開始搜集材料,盡快煉出血丸。

……

轉眼伏明來到府邸已經五天,在這五天裏,除了有一位老妪會每天過來送飯洗衣,然後到點離開,就再沒有別人,也不見秦承楚人影。

自從那日把她帶到府邸,伏明就鮮少見到秦承楚,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有一次他特意找過伏明,還是因為要親自确認伏明在不在,見到人後便又消失了。

懶得管秦承楚到底在幹什麽,從得到藥方的第二天起,伏明就每天早出晚歸,按照藥方上寫的,煉血丸所需的藥材,到處去找。

消失前秦承楚給她留了不少銀票,足夠她去買藥材。所以她從不擔心囊中羞澀。于是集市、野外、采藥人,幾乎所有能找藥材的途徑她都去問過。

直到今天,所需的七樣藥材還差最後一樣“凝露花”便能湊齊,而她今天也尋到了花的蹤跡,只要等到明天就能從藥販子手上拿到。

眼看又是一天夜色降臨,伏明嘆了一口氣,悻悻然的打道回府。

回到府邸,門前的兩盞燈籠亮着,想必是老妪點的。伏明回到房間,桌上的飯菜還冒着熱氣。

整座房子靜的可怕,想必是準備飯菜的老妪已經離開。伏明縮縮脖子,只有聽見外面傳來的嘈雜人聲才讓她感覺沒有那麽孤單。

不再多想,她動作很快的吃飯洗漱後,又将自己今天收羅到的草藥整理存放好,才結束了一天的忙碌,上床休息。

……

不知睡了多久,伏明被一陣輕響驚的猛地從睡夢中睜開眼睛。

此時正值深夜,沒有了孩童的嬉戲聲和集市裏的叫賣聲,所有人都休息的夜晚寂靜地掉下一根針都能聽見。

而伏明本就是修行者,聽力更異于常人,非常敏感。于是她收斂氣息,翻身坐起。輕手輕腳地來到門前擡手,悄無聲息地召出碧落緊握在手中。

屋外的響聲停了一會兒,緊接着,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道白影閃身進來。

伏明見狀,當即右手一揮,碧落化作一道殘影,直取來者咽喉。

然而來者的動作比她更快,電光火石間,只見對方擡手、聚氣、控住碧落再捏着劍尖直接将劍反推橫于伏明脖頸。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以至于伏明甚至來不及反應,而從對方身上對方傳來的恐怖威壓更是直接阻止了她接下來的所有動作。

伏明靜靜地站在原地,對方在這一系列動作之後也維持着原本的姿勢,劍刃上傳來的微冷氣息讓她動彈不得。

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就在伏明再次聚氣打算拼個魚死網破時,她的耳邊傳來了熟悉的,低低的嗓音:“別動,是我。”

秦承楚??

伏明聞言有些訝異地睜大了眼睛,就在這時,月光透過窗戶照耀進來,她慢慢适應了昏暗的光,看清了對方的臉。

烏發如墨,玉樹臨風,還有那一雙讓人過目不忘的桃花眼。不是秦承楚又能是誰?

伏明見狀松了一口氣,整個人放松下來。想到秦承楚的不請自入,她一時有些怨怼,擡眼怒道:“你來就不能打聲招呼?偷偷摸摸的,還不敲門。”

看着驚魂未定的伏明,秦承楚輕笑出聲:“現在已是子時,我見你睡覺不好叨擾,便悄悄進來。誰知你反應這麽大。”

睜眼說瞎話!

伏明頓時無語凝噎,明明是不知道想做什麽事,又嫌麻煩不想打招呼,硬是被他說成為自己好。伏明不耐地“啧”了一聲:“沒什麽事你就回吧,我要繼續睡覺了。”

說着,伏明示意秦承楚松開劍尖要他離開。

可見伏明作勢收劍,秦承楚卻将劍尖抓得更緊。幾次使勁劍都紋絲不動,伏明有些着急:“你到底想幹嘛?!”

見他毫無反應,伏明心頭火起。靈力順勢運轉,長劍随之而動。

掙紮着,秦承楚驟然松手,碧落随即掉下,認為被戲弄的伏明頓時氣的七竅生煙。她作勢想蹲下撿劍,秦承楚卻猛地抓住她的雙手舉過頭頂讓她動彈不得。

“別動。”

做完這一系列的事,秦承楚像是瞬間洩了氣般将頭埋到伏明肩上:“別動,我現在有點累。”

聽着他微微沙啞的嗓音,直到這時,伏明終于察覺出不對。被扣住的她無法動彈,只得呆呆地站着,僵硬道:“你……你怎麽了?”

回答她的,是感覺越來越熱的肩頭和秦承楚愈加不穩的氣息。

結合他現在的狀态和原劇情中的舊傷發作時間,一頭混亂的伏明終于反應過來,急道:“你舊傷複發了?”

雖然鉗制着她的手依舊讓她無法掙脫,但此時的秦承楚已經沒有力氣回答她的話,只是靜靜地站着,表示默認。

伏明見狀有些着急,因為原劇情中提到過,秦承楚這舊傷雖然不發作時肺腑隐痛,但尚且還能忍耐。可一旦發作,則是肺腑劇痛,全身經脈也一同抽痛不已,可謂痛苦難當。

好在秦承楚已經服用了半份仙草,這次發作應該不會如同以前一樣難熬,但看他現在的反應,估計也是夠嗆。

仿佛是印證伏明的猜測般,秦承楚很快擡頭,看着她擔心的樣子,桃花眼裏笑意潋滟:“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自服了仙草,這次發作比以往好太多。”

“不過……”秦承楚話鋒一轉:“這個時候,你就該發揮你的作用了。”

伏明聞言一時反應不過來,緊接着她感到腕上的壓力一松,秦承楚松開了手。

再一轉眼秦承楚又抓着她的左手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她感覺手腕有東西劃過,緊接着一痛,鮮血便順着傷口流出。仙草的香氣,也更加濃烈。

鮮血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争先恐後從傷口裏流出來,很快彙成一條血線,眼看就要順着手腕滑落。秦承楚見狀擡手去接,一滴血就這麽落在他的食指尖。

接住了血,秦承楚擡眼望向已經呆若木雞的伏明,意味不明地笑道:“不要浪費了。”

說罷,他輕輕舔掉那滴血,然後将伏明的手腕拉置唇邊開始不斷吸吮流出的血液。

秦承楚的動作很輕,抓着伏明的手腕好似對待珍寶。随着手腕處輕輕地痛癢感,她回過神來。

伏明見過很多時候的秦承楚,開心的、微怒的、嚴肅的……但不論如何,他是美麗而強大的。不論是在千水森林的對峙,還是在林家對林泠出手相助,亦或是在成衣鋪逗弄自己。他似乎都一直在笑着,讓人看不到破綻。

可在這個夜晚,因疼痛而蒼白了臉色的他,卻是伏明怎麽也想象不到的。

長睫在他的眼下投下陰影,點點猩紅沾上他的唇角,紅與白的交織在夜色的映襯下呈現出蒼白與脆弱,仿佛一觸即碎的琉璃。

對伏明來說,這樣的秦承楚太過陌生,陌生到她漸漸恍惚。心中好像有羽毛在輕輕地搔着,似乎連血液的流動都加快了,仙草的香氣也變得魅惑起來。

随着血液的流失,伏明的身體開始發麻,手腕上傳來的酥癢也越發磨人,她感覺眼前有白光在蔓延,目光所及之處,都在旋轉。

都是因為仙草太香了。

腦海中最後的想法掠過,伏明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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