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第15章

◎楚風館◎

“你···确定麽?”季語白猛吃一驚,差點磕到舌頭!

胡欣衣赧然一笑:“不确定,反正不是禦林軍就是藩王要麽就是管敕造的大臣,讓我再想想,好像還有一個地方,你這東西哪來的?”

“一個朋友路上撿的。”季語白沒說實話,一則怕好友擔心,二則怕打草驚蛇。這事還得慢慢查,好在自身擁有禦林軍總統領的職位和兵權,她打算暗暗追查未央湖巨魚與魚頭箭,揪出幕後黑手。

“講真,這個我真有印象。”胡欣衣仔細端詳手中的魚頭箭,緊緊擰着的眉頭,被一道亮光掠過,她驚喜道:“我記起來了!”

季語白心下微喜:“是哪裏的?”

“嗨,這魚頭箭不就是董丞相府的私造。但,這批箭很多年造的,沒造多少,知道的人屈指可數呢。”胡欣衣頗為自豪:“我那日喝酒誤闖母親書房,将燈臺打翻了,燒了半本書。其中一頁就有董丞相府制造弩箭發來的圖樣。我母親罰我跪了一夜祠堂醒酒,次日一宿沒睡覺将書原原本本的重新畫了一遍。我母親都不一定記得這圖樣,但我一定記得。”

“是董丞相家裏的箭?”季語白不動聲色道。

可,為什麽?

難道就因為她與宮玉桑成婚了,會動搖對方的權力便痛下殺手,打算神不知鬼不覺的将她在水荷鎮抹除。未央湖裏的大魚又是否與董丞相有關或者還有第二個第三個黑手。

心裏覆上寒冰,骨血發冷。

她在與宮玉桑成婚那一刻起便已成了一條船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皇權的争鬥已然卷入,而權力的鬥争一旦沾染就不可能全身而退,惟有死鬥到底分出勝負。

“我回去再翻找一下那本圖樣,确定一下。”胡欣衣拍着胸脯說道。

“行。”不過僅憑一只箭就斷言董丞相是兇手仍然太過武斷,也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栽贓’,可對方栽贓董丞相的目的是什麽?!

頭都想大了,總而言之,季語白同宮玉桑成婚後與董丞相之間左右是對頭,雙方必有一敗一勝。若魚頭箭是董丞相的不過加了一個字‘死’對頭。

京城四貴許久未相聚,除開季語白不健談其他三人都很能說。

季語白是她們幾人中混的最好升大官,又是最早娶親的,加上娶親那日沒陪喝酒,今晚必須不醉不歸。季語白不好掃興,舍命陪君子了。

華燈夜下,許多店都打烊了。

栖鳳樓的活計抽搐着臉站在包廂門外,恨不得将四位從裏面掃出去,可老板特意交代,這四位是鼎鼎有名的京城四害,不嫌命長,絕對不要得罪,得小心翼翼的哄着。

終于門口迎來開門聲。

季語白被三人輪番灌酒,灌的迷迷糊糊,看什麽都花團團的像萬花筒,耳旁嗡嗡的有聲音,聽不太明白。

她明早還得上朝呢!她道:“走···”回府。

胡欣衣踉跄扶着季語白走出門,甩了一顆銀子給活計,那活計見到銀子滿腹的怨氣全跑了,這哪是害分明是財神爺。

“叫輛馬車把我們送去楚風樓。”

楚風樓是上京城最大的勾欄院,四人是裏面的常客。

“是是是。”活計喜笑顏開。

守在屋子外的奴才,白靈幾個紛紛上前扶自家小姐,聽到胡欣衣說的話倒也沒什麽異議,往常她們就是這樣幹的。

季語白感覺腦仁都被挖走了,也不會思考順着白靈的手扶上了馬車。季語白找了個舒适的位置就躺下了,馬車雖颠簸但她睡得異常穩。

也不知過了多久,季語白耳旁響起聲音:“小姐,到了。”

青樓的老|鸨熱情迎接,讓樓裏男子們都出來,莺歌燕舞。

季語白與三位好友坐在楚風樓的一樓正位上,臉望着門口方向,明亮的燈光從四周傾蓋在她身上,耳旁想起各式各樣的聲音,嗡嗡的,聽不太清,她想,我們府上怎麽變了個樣。

眼神透出無辜茫然,燈光落在在清冷的臉上,顯出幾絲禁欲意味,幹淨的像不在這個地方的人。

樓裏的男倌們的視線勾勒出季語白窈窕的身段,清冷的面容,他們見過季語白許多次,這樣子充滿魅力的容貌還是頭次見。

仿佛一顆蒙塵的絕世珠寶,揭開了覆蓋的紗布,散發出絕美的光華,誘惑人占有。

季語白家室赫赫有名,出手大方,再加上一副絕佳的容貌,楚風館的男子們突然就對季語白的興趣如井噴,紛紛争先恐後的從樓上、房間、大廳各個位置湧上來,将站在季語白身前的寒暄谄媚的老|鸨拉下去,老|鸨被人群沖的暈頭轉向,連帶着幾位醉酒的好友的座位被一擠再擠冷落到一旁,三人均是迷迷瞪瞪也沒在意。

直白派紅绫勾着季語白的腰帶,打着圈圈妩媚說:“季小姐,您好久都沒來了。今晚可要奴家陪?”

委婉派百櫻含羞一笑,眼波流轉說:“您還記得奴家麽?”

勾搭派紫流勾住季語白手指,劃動她的掌心說:“奴房間近來新練了首曲子,您來聽聽麽?”

···

季語白鼻腔裏充滿着脂粉氣,前一息腦子發愣這些圍着她的漂亮男子是誰啊?

後一息,反應過來,楚風館!原身最愛去的妓子倌!

酒醒了三分,汗毛豎立起來。

她!為什麽!在!這!裏!

家裏的宮玉桑還懷着孩子啊,她跑出來鬼混,宮玉桑會怎麽想?對得起溫和善良宮玉桑麽?別人會怎麽笑話宮玉桑?

這遭雷劈的渣女行徑!

她從迷糊中冒出一個念頭,趕緊回去,還得囑咐白靈不要将此事說出去。腳步發虛的起身,一個踉跄栽倒,醉意濃濃喚着:“白靈?”

“啊,我是百櫻,季小姐您還記得我?”百櫻擠出身,将倒下的季語白接了個滿懷,語氣驚喜萬分,臉上揚起愕然的笑容。

脂粉氣沖進鼻子,季語白的鼻腔被頂得打了個噴嚏:“阿秋,不是。”

“一個哪夠啊,我也來。”紅绫走出身摻住了季語白。

季語白被一左一右架住,正蓄力将人摔開,忽然一個身影砰的撞進她懷中,胸口悶了一下,力道整散了,紫流哭啼啼的捶打季語白的胸口說道:“你怎麽能忘了奴家。”

公子你誰啊?

“放手,我要回家。”季語白口中噴出些許酒氣,臉上也暈出坨紅,一副醉酒的模樣,說的話失去的真實感。

“這就是您的家啊。”嘻嘻哈哈的調笑。

以原身戰績,這些人不信她得話情有可原。她又重新蓄力打算離開這個男子圈,可一旦有了一個男子主動,其他人自然不甘示弱,紛紛朝着季語白身體撲來,脖子、胳膊、前胸後背、腰身,大腿、小腿,無死角的将季語白團團抱住了。

即便左閃右避臉頰還遭了好幾次,留下朱紅的唇印,季語白手腳身體跟有條粗繩似的捆住,饒是她武藝高強,雙拳難敵四手,手腳無法動彈,苦不堪言。

人縫中看到幾位好友失去戰鬥力的癱坐在座椅上,犯愣的望着樓頂,這幾個是指望不上。

她又去尋伺候她們的奴才,人影晃動,奴才們不知道哪裏去了。

“錢你們盡管拿去,但,我要回家。”勉強打起幾分認真語氣道,這些人纏着她無非就是為錢,季語白無所謂的把錢散出去,尋求脫身。

紅绫媚笑,朝着季語白吹氣:“奴家不要錢,只要你!”

季語白喝了酒身體虛軟,又被男子們緊緊絞住了身體,唯一能做的反抗就是別開眼睛,

一衆男子也開始附和笑起來:“只要你。”

“我是驸馬。”她無可奈何搬出身份,哪個不要命的敢染指皇室的女人。

“哈哈哈~”紫流抿唇輕笑:“您可是手握重兵平陽公府季小王爺,怎會怕那個沒實權的殿下。”

衆男子笑着附和。

季語白眼前一黑,

想她潔身自好幾個月,連宮玉桑邀寵都拒絕了,居然要被幾個男倌給強了麽!

想到此處,猶如晴天霹靂,心髒被劈焦黑。

“走開。”她醉言醉語說着,手腳的掙紮,而這些男子的手臂如蛇蟒死死絞住她,還時不時不小心調情似的碰到她敏感腰線處撓得她癢癢的,卸了她的力道不說,還讓她不得不笑出來。

這樣一來,她說的話便沒有了任何可信度。

耳朵嗡嗡響,四個字在季語白腦海蹦出來。

在劫難逃!

忽然,

“砰!”一聲巨響,砸的人耳朵轟鳴。

楚風館大門轟然倒下,館裏的男子們花容失色發出驚叫聲,嫖客們縮着頭往外看,老|鸨臉無人色吓得往人後躲。

胡欣衣、莫懷憂、佟雅三人反應慢好幾個節奏,将呆滞的視線投向門外。

咔擦咔擦。

整齊而有力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地面輕微抖動。

兩列甲胄士兵開路,肅殺的從門外齊步小跑進門,将推翻的破爛門板踩的稀爛,塵灰揚起來。

灰塵落下,兩個男子的身影走出來,一個長得活潑,一個長得沉穩。他們清出一條路後,站立在兩旁,恭敬的俯首迎接。

楚風館裏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蟬,看向門外。

黑暗裏,男子浸染着黑夜的濃墨,一步一步踏碎燈光偏偏走進來。他雪膚花貌,儀态萬方,鹿眼靈慧,整棟楚風館裏的男子加起來,也不及他風采萬分之一。

他視線從衆人臉上掃過,落在被幾名男子摟在懷中季語白身上。

季語白醉眼朦胧,臉頰印着幾個刺目的紅唇印,衣襟側開一截漂亮的鎖骨洩出來,腰帶松散。

俨然一副就要寬衣解帶,當場發生點什麽的樣子。

遭孽!

是宮玉桑!

作者有話說:

解釋一下:魚頭箭是宮玉桑故意漏出破綻,讓季語白順着線索找到董丞相,以達到摘幹淨自身嫌疑并引平陽公府與董丞相相鬥,坐收漁翁之利。

小劇場:

季語白嫌棄指着宮玉桑:心機男去跪鍵盤,打出一個字多加半小時。

宮玉桑委屈蹲在角落哭泣:你今天去楚風館了。

季語白冷臉:女人的事男人不要管,懂?

宮玉桑委屈點頭,抽抽搭搭去跪了一夜鍵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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