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蔣寡婦家。
三間黃土瓦房中間,有個二三十平米的小院。
院子中央,有個十七八歲的胖姑娘,橫着一臉膘肉,腳下踩着一位八九歲的女孩。
“打死你個爛嘴巴,我讓你亂造謠,達升哥說了會帶我回城,就是會帶!”李秀荷越說越氣,她在小學食堂做事,村裏知青吃住都在小學裏,她便和一個叫徐達升的知青眉來眼去好上了。
前幾日徐達升回城的審批下來了,說會帶她一起回城享福。
要是能跟徐達升回城,就有機會轉成居民戶,這要是說出去,村裏誰不羨慕她李秀荷有福氣。
可就在剛才,地上的女孩回來說徐達升是在騙她,就連徐達升跟她好,都是為了吃飯能多得一點菜。
“徐珊,你別裝死,你想破壞我和達升哥的感情,門都沒有!”李秀荷堅信徐達升是喜歡她的,不然怎麽會和她好。
她平素在家裏霸道慣了,見徐珊還是一動不動,撒氣又踹了兩腳,發狠說:“麻溜點起來幫我把衣服洗了,再亂嚼舌根,我就剪了你舌頭,不過是個路上撿回來的童養媳,爹娘不要的賠錢貨,還裝什麽嬌氣,快點!”
李秀荷彎腰拽起地上的女孩的衣領,剛松手,女孩就悶聲倒下,眼睛閉得死死的。
“徐珊,你再不起來,信不信我把你丢山裏喂狼?”李秀荷嚷了一聲,她覺得自己不過推了徐珊幾下,根本沒用力,不信徐珊這會是真的暈厥,心裏認定是徐珊想偷懶在耍滑頭。
而被她喊徐珊的女孩,瘦得幹巴巴的,後腦勺已經磕出一個血包,其實已經沒氣了。
“他麽的,我讓你再裝!”李秀荷的肥手再次拽起徐珊的衣領,揮起手掌,正準備打下時,院門口方向突然有人朝她奶聲奶氣地吼了一句。
“不許打我媳婦兒!”
随後,李秀荷就看到她媽的老來子,她五歲的弟弟李廣泉,踉踉跄跄朝她跑了過來,到了跟前,還拿一點點大的手,不痛不癢地錘了她一下。
李秀荷正煩着,她一把推開李廣泉,“一邊玩去,小孩家家,就你事多!”
李廣泉小屁股一頓,坐在地上,瞬間扯開嗓子大哭。
“媽,姐姐打我!哇哇,媽你……你快來救救我!我要被姐姐打死了!”李廣泉蹬着腿,哭嚷到最後一直咳嗽。
李秀荷瞳孔一猙,害怕地下意識回頭看了眼正屋。
“秀荷,你幹嘛又欺負弟弟?”正屋裏傳來蔣蘭英的一聲怒吼,卻沒什麽中氣,像是久病的人才會發出的聲音。
“我沒欺負他。”李秀荷朝正屋喊了一聲,随即瞪了李廣泉一眼,見李廣泉朝她吐舌頭,舉起手又想打李廣泉,結果還沒打到人,李廣泉先哭了。
“李秀荷……咳咳,你給老娘滾進來!”蔣蘭英在屋裏又吼了一句。
李秀荷不甘心地松手,心裏想着等李廣泉出去玩時,再好好教訓下這個臭小子,一天到晚地為了一個外人而忤逆她,不知好賴。
等李秀荷進屋後,李廣泉立馬擦了眼淚,他剛才一點都不疼,假哭就是為了讓媽媽把姐姐叫進屋裏罵,小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得意地哼了一聲。
他蹦着短腿,朝徐珊跑了過來。
李廣泉對這樣的場景并不奇怪,從他媽把媳婦兒給他帶回家起,他家裏人就常打他媳婦兒,真是氣死他了,村裏的男人都說了,媳婦兒是要拿來睡覺和疼的。
他搖了搖地上的媳婦兒,見徐珊沒動靜,心裏慌了,小嘴癟得緊緊,加大力氣繼續搖,可媳婦兒還是沒動靜。
“媳婦兒,你快醒醒。”李廣泉從懷裏掏出半個地瓜,靠在徐珊耳邊着急說:“方奶奶給了我一個地瓜,我給你留了一半嘞。”
媳婦兒?
徐珊聽到這一句,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心中好奇是哪個小孩那麽肉麻。
她想睜眼看看什麽情況,可眼皮仿佛被灌了鐵水一般,艱難睜開一條縫後,就對上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
“嗚嗚,媳婦兒,你可算醒來了。”李廣泉高興地拍手,把地瓜塞到徐珊嘴裏,“給你吃。”
徐珊懵了。
她不過是走路摔了一跤,不應該在醫院嗎?
但她突然發現頭頂就是天,她躺的是黃土地,四周完全陌生,根本不是醫院!
就在她疑惑時,一段不屬于她的記憶噴湧而來。
“嘶,疼。”她下意識去摸自己的後腦勺。
等消化完剛才那段記憶,徐珊才反應過來是穿越了,但只有原主在李家這一年的記憶。
她穿到八零年代,被父母丢棄後,被李廣泉媽媽,也就是生病躺在屋裏的蔣蘭英,給撿回家的童養媳身上。
在李家,原主就是一顆小白菜,有做不完的活,卻永遠吃不飽,膽小怯弱又愚善。一個小時前,偷聽到大姑子李秀荷的相好打算抛棄李秀荷時,原主立馬跑回來和李秀荷說,結果李秀荷不識好人心,以為原主見不得她好,把原主按着打了一頓,直接把原主給打死了。
天殺的狗東西,這種人就該不得好死。徐珊在心裏罵了一句,強撐着身子坐了起來。
她現在渾身酸痛,肚子還餓得咕咕叫。
“媳婦兒,你吃。”李廣泉把地瓜又往她嘴裏塞。
看着眼前矮小的男孩,徐珊咽下口水,吃飽肚子最要緊。
她說了聲謝謝,三五口就把半個地瓜吃了。
雖說半個地瓜不頂飽,但至少讓她有了點力氣。
徐珊看了眼四周,黃土房破舊還有裂縫,窗戶都是用木板做的,牆根裏長了些許雜草,院子裏曬的衣服補丁滿滿,看着就窮。
對此她倒是不奇怪。
徐珊穿越前,是個苦出身,為了生存,學會鬥潑婦,又能在戲精和白蓮花随意轉換,各項生活技能都被點滿了,本來覺得後半輩子可以無憂無慮了,卻穿到了窮苦的八零年代。雖說八零年代處處是商機,但還是像李家這種貧困戶占比更多。
她發自內心地嘆了一口氣。
眼下這條件,也太差了點。
要是能換個好一點的就好了。
不過細細想下,只要能活着,就比什麽都重要。
沒錢她可以掙,奇葩親戚那就更好解決了,她上輩子在農村長大,什麽樣的極品都見過,再潑婦的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眼下最重要的,是養好身子,她現在的這具身體重度營養不良,瘦成皮包骨,是真的能被風吹走的那種。
至于往後是走是留,那是以後的事。
徐珊慢慢站了起來,她剛吃了半個地瓜,嘴裏有點渴,想去廚房倒點水喝。
“媳婦兒,你去哪?”李廣泉立馬拉住她的手。
徐珊想甩李廣泉開,卻被李廣泉緊緊拽住。
“你慢點,我扶着你。”李廣泉說。
聽此,徐珊微微愣住,按照原主的記憶,李廣泉對她挺好的,只是人太小,幫不了她什麽。
算了,扶着就扶着吧,反正小屁孩一個,拉個手而已,不算被占便宜。
不過什麽媳婦兒,眼下她穿來了,就沒這回事了。封建迷信要不得,包辦婚姻更是要不得。而且她一個活完一輩子的人,李廣泉在她眼裏,就和她孫子一樣。
廚房就是一個小窩棚,四周用竹子圍住,頂上用蘆葦和松樹皮遮擋,四處都有風進來。
徐珊喝了一碗水後,嘴裏好受多了。
這時,她嗅到一絲菜香。
徐珊尋着味道走到飯桌邊上,打開菜蓋,看到兩碗炒青菜,還有地瓜粥。
李家日子是苦,但去年分産到戶後,家裏有了自己的自留地和水田,加上李秀荷常會偷偷從食堂帶吃的回來,一家人倒也不會餓着。當然,不用挨餓的裏頭沒有原主。
徐珊看着桌上的飯菜,忍不住咽下口水。
剛才吃的半個地瓜,只是讓她胃裏好受一點,并沒有飽腹感。
明明她每天都有做事,憑什麽她就不能吃飽。
這麽一想,徐珊端起一碗地瓜粥,卻發現有道視線格外熾熱。
低頭看到是李廣泉的一雙眸子亮晶晶地望着她,而他也在咽口水。
“媳婦兒,媽說過不能偷吃的。”李廣泉說話時,還在舔舌頭,他出去玩了兩小時,這會也餓了,眼睛緊緊盯着徐珊手裏的碗。
“咕咕。”徐珊的肚子适時叫了下。
吃肯定是要吃的,不過不能她一個人吃,要是讓李廣泉跟着一起偷吃,便不會被罵了。
她端着地瓜粥蹲下,委屈說:“可我早上和中午都沒吃飯,我現在只是吃我的早飯和中飯,并不算偷吃吧?”
說着,徐珊把地瓜粥往李廣泉嘴邊晃了晃,“廣泉,我們一人就吃一口,小小的一口,不會被發現的,好嗎?”
李廣泉兩眼緊盯着地瓜粥,喉嚨滾動,糾結了好一會兒,他跑到門口,“我……我不餓,我幫你望風。”
行吧,小屁孩挺有原則的,倒是和這家人不太一樣。
徐珊端起地瓜粥,每一碗都吃了兩口,青菜也夾了幾筷子,再蓋好菜蓋。
她現在身體太弱,就是打架也打不過李秀荷他們,所以盡量還是別被發現偷吃。
能智取的,就先不要武鬥。徐珊告訴自己。
而李廣泉還真的一直站在門口,等她偷吃完出來,李廣泉又拉住她的手。
軟軟的觸感,緊緊牽住她。
這次徐珊沒再試着甩開。
她站在院子裏,在思索接下來要做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本《言靈在手,福運滿門[八零]求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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