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之戰7
“同學們，外面那群人不是FBI，是二班的瘋子，要小心他們！”
人群中傳來質疑的聲音，“二班？你們怎麽知道的？”
“我見過他們，上個副本裏。”三年十班的一位女同學用堅定的語氣回道，“十班曾經和二班合作過，他們都是一群很可怕，殺人不眨眼的人，根本就不是普通玩家。”
破舊的教堂裏，碎裂的窗透出外面的光亮，紅藍相間的燈光不斷映射在衆人臉上。
将近一千個班級都擠在這座歷史悠久的教堂內，他們不清楚聯邦突然調離他們的原因，卻在布萊克瘋人院裏得到了兩年前的“真相”。
江月昕兩年前就是所有人的領導者，她勸說衆人放棄成為祂的信徒，卻什麽都沒做到，眼睜睜看着數萬人步入痛苦，永遠地留在布萊克瘋人院。甚至兩年後她回到這裏，竟然還在殘殺當年的同伴。
她是害衆人陷入這樣境地的罪魁禍首。
十班同學的回答，完全符合衆人預期內三年二班的形象。那是一群，根本沒有腦子，完全服從江月昕指揮的狗罷了。
這群人能夠一直保持在排行榜榜首，也是因為這些原因，他們肯定無惡不作。
“如果真是這樣，無論他們說什麽，咱們都不能相信，以免被迷惑，讓我們重複兩年前的悲劇。”
十班的另外幾位女同學遲疑片刻，還是有人拽了拽剛才發言的人。
“萊萊，你這樣說會不會不太好？二班同學殺人，也是為了幫我們啊，當時的處境下，趙卓帶領的八班才是無惡不作的壞人……”
“你是在說我颠倒黑白？”那位女同學沒好氣地白她一眼，“你懂什麽？當時說要結成盟友，江月昕不還是給宋玉出了難題，根本就不信任我們。而且如果不是我們班級購買了幸運類增益，他們能得到空投？明明是我們的功勞，最後還讓二班占了，咱們還得謝謝人家。”
“你啊，真是被人賣了還要給人家數錢。”
為二班說話的女同學急得不行，想反駁卻一時間找不到關鍵詞。
當時在場的人都知道，二班是絕對沒有惡意的，不能随便相信人，也是因為副本的設定。
可這種情況下，好像說二班壞話，否定二班才是正确的。她剛想開口解釋，身後就有人踢了踢她。眼前其他班級的同學們，已經用一種不耐煩看傻子的神情觀察她們了。
說不定再争辯下去，三年十班都要被踢出這個陣營。
最先開口的女同學不屑地哼了聲，随後說：“我們的班長突然消失了，就像那一次他們集體進入裏世界，我懷疑又是江月昕搞幺蛾子。”
全員惡人配置的三年八班，只剩下零星幾人，他們眼神交接，默契地與十班配合。
“大衛·馬恩斯也消失了，你們認識他。”
二班的一隊和二隊，此時正站在警車旁為難地思索辦法。
快遞小哥李偉拿着擴音器，詢問旁人，“同學們，直接激怒他們行嗎？這群人怎麽連個動靜都沒有，不會死了吧？”
“不至于。”醫學生鄒英傑從車上下來，“如果聯邦已經處理掉他們，不會只是單純的攔截，早會派狙擊手射殺我們了。”
“激怒他們的話，引誘出來的概率也很低。如果你面對一群不能相信的人，外面下雨的情況下，對方激怒你，你會離開還算平靜的室內嗎？”
李偉搖搖頭，給出否定的答複，“光是下雨以及他們不相信我們，從衆效應就會使他們根本不會出來。”
陳瑞明雙手叉腰，暫時還沒發表意見。他在這一刻才感覺到，他們的任務難度并不比七宗罪低。
引誘裏面的人出來，不過也是逃離游戲造物主的掌控，以及FBI随時可能會按下攻擊的按鈕，教堂裏一定布置了殺人的辦法。
出來以後該怎麽辦？絕對不能和一千多個班級的人對峙，光是人數優勢上，都等不了他們說幾句話。既要保證自身安全，還要保障對方安全，甚至還得勸說對方相信另一個真相。
到底該怎樣做？
陳瑞明思索片刻，轉問車裏的人，“周野，再次入侵FBI的系統，聯系到另外兩個班級的人需要多久？”
“再給我十五分鐘。”周野頭都沒擡，“他們重置後的系統我有應對方法。如果你只是想聯絡另外兩個班級的人，五分鐘就好。”
“太好了，聯系他們就足夠了。”陳瑞明說。
“副隊長，你有辦法？”一隊成員趕緊問道。
陳瑞明點點頭說：“讓他們演場戲就好了。從衆心理下，裏面的玩家們對二班的觀感很差，五班六班雖然跟我們分在一起，實際上他們并不清楚，畢竟七宗罪都進入副本世界了，剩下的都是普通玩家。如果将另外兩個班級也代入受害者的角度，和我們發生一場矛盾，裏面一定會有班級出來。”
“厲害啊，不愧是副隊長，這麽快想到辦法。”一隊成員笑着撓撓頭，“那豈不是咱們二班要成過街老鼠？但問題是，另外兩個班級負責攔截FBI，他們如果過來，一定會帶來麻煩。”
“周野有辦法嗎？”陳瑞明問。
“有的，再次侵入系統後，我可以發送其他指令，為我們争取時間。”周野的手不斷在鍵盤上敲擊，說完這句話後卻猛地一頓，茫然擡頭望向車外的人。
陳瑞明察覺到了他的表情變化，“怎麽了？”
“FBI的整個系統和網絡全都不見了……不僅如此，電腦所有的網絡都消失了。”周野僵硬的手微顫，他明明已經接近成功，甚至得到了FBI的新指令，只差一步，就能實現他們探讨的內容。
兩隊的人聽到噩耗後面面相窺，下意識地以為是周野失敗，FBI那邊發現了他。
“會不會是……”
“不可能！”周野斬釘截鐵地說道，“U盤裏的東西我準備了十幾年，不會這樣……”
未等話音落下，空氣中逐漸彌漫開來的燒焦味混着濃霧裏的水汽撫在每個人的鼻間。
“怎麽突然起霧？剛剛還在下雨……”人群中不知誰嘟囔了這句話。
寂靜的環境裏，四周的景象愈發不清晰，突如其來的大霧遮擋了所有視線，燒焦的土地皲裂出縫隙，竟然能用肉眼瞧見通紅燃燒的地表。
李偉驚嘆地叫出了聲，“啊？地裏在燃燒，這怎麽可能？剛下過雨的公路怎麽成這樣了？”
陳瑞明眼神一滞，連忙掏出攜帶過來的手機，發現無信號的那刻，一種茫然不确信的念頭猛地升起。
“不是周野失敗了，裏世界的設定下，會不會有表世界的出現？”
“表世界？”
周野放下電腦，走出警車踩在那片燃燒的土地上，那一刻仿佛置身于《寂靜嶺》中。
“如果是表世界，那是否所有的危險都會瞬間消失？只剩下一片迷茫讓我們面對？”
這樣的問題沒人能回答，陳瑞明拿起擴音器前，抛出了另一個疑問。
“表世界裏，尋找人會變得困難嗎？或者說，只是我們被拉入表世界，其他人仍然在裏世界受着折磨？”
兩隊的成員靜悄悄的，共同望向沉寂的聖天使教堂。李偉反應迅速，已經跑到大門外，拉開沉重的木門。
映入眼簾的，哪裏是他們想象中熱鬧擁擠的場景……殘破的大廳裏，飄落的灰燼到處都是，空無一人的大廳，根本沒有人的蹤跡。
陳瑞明指揮大家拿起武器往裏走，順手打開了擴音器。
“有人在這裏嗎？我們是三年五班的同學，有些事想和你們商量。”
擴音器傳出的聲音回響在整個大廳，除卻土地在燃燒，沒有一絲一毫的回應，仿佛整個世界都處在靜谧中。
“副隊長，我們該怎麽做？去尋找能通往裏世界的大門？”一隊成員遲疑地說，“是游戲造物主在阻止我們嗎？”
“不。”陳瑞明不再深入探索，下達另個命令，“我們先開車到教堂後門，看看三隊四隊是否還在。”
“副隊長等一下！你們快來……這裏不太對勁。”驚嘆的叫聲從大廳旁的另個房間傳來，二隊成員指着矗立在裏的神像，吓得六神無主。
眼前的神像刻着尊名，是七宗罪天使的其中三位，裏面有他們的班長江月昕。
雖然天使神像與七宗罪現實形象差距甚遠，貼近神像的兩人心中騰起莫名的感覺，這就是班長，似乎在召喚他們。
其他在大廳的人紛紛聞訊趕來，望見神像面龐的那刻，竟莫名地放緩腳步，強烈心跳下帶來的感覺，讓所有人根本無法挪開視線。
李偉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幾步，伸出手指摸到神像的霎時，冷汗浸透了整個衣衫，那種向往期許的感受頓時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恐懼。
“李偉，你怎麽了？”
“同、同學們，這些神像的觸感，就像人……你們摸摸。”
“人？怎麽可能，這不是雕像嗎？”周野迷茫地将手放置在傲慢天使的神像上，微濕的皮膚觸感，讓他不禁一愣，随後連連退步。
“是真的……”
“他們有呼吸。”身為醫學生的鄒英傑，觀察到了細節。
李偉蜷縮手指，背後傳來的寒意讓他根本不敢再靠近神像，“那它們，會是班長和那兩個人嗎？”
陳瑞明走在最後，神像帶來的莫名感受讓他相當不适，他強迫着自己不去擡頭看它們，在落滿灰燼的長椅上，拾起一個帶有餘溫的發卡。
“聚集的玩家們，就在這裏。”
黑色蕾絲纏繞的發卡，在他的掌心微微晃動，緊接着在衆人的視線裏，忽地掉落在地上。
三年十班為江月昕說話的女同學，驚愕地望着騰空而起的發卡，她明明就放在手邊，為什麽會這樣？甚至某一刻，她竟然覺得，發卡對面就站着一個人？
可當落地的瞬間，發卡眼睜睜地就在她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段插曲沒能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因為站在門口觀望的同學，發現了另一件事。
那群準備進來的二班同學，竟然詭異地消失了！他們是突然害怕，所以想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