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梅子否因受了內傷,現在還不能趕路,我們便在這竹屋裏暫時住下。他一邊調息打坐,一邊替我調理身體。

除了藥浴和藥丸,他還教給我一套冥想吐納的功法。別說,還真有效果。至少我如此堅持了五個多月以後,感覺身體日益輕盈,就算繞着竹屋跑上百八十圈,心跳加速歸心跳加速,窒息絞痛之感已離我遠去。于是我做了許多以前想做而不能做的事。

比如爬樹,比如上屋頂,比如走起路來蹦蹦跳跳,比如堆雪人打雪仗,自娛自樂,忙得不可開交……我想,等我新鮮過了就能恢複過來。大概吧?

可能梅子否以前見過的都是大家閨秀,娴靜貞雅,不想我是這樣的“不拘小節”。

他看我的眼神就有些奇怪了,大約用“原來你是這樣的人”的眼神。

“我是不是太鬧騰了?如果打攪到你,不要客氣,只管說。”我幹笑道,“其實我以前也很乖的。現在就是圖個新鮮……有點兒情不自禁。”

說到後面,我想我的眼睛一定是閃閃發光亮的吓人,以至于梅子否都不敢直視。他低頭給我添菜:

“很好。”

“嗯?”我嘴中塞滿了美食,只好用鼻音詢問。

“這樣很好。”

我咽下食物,朝他咧嘴一笑:

“梅梅也很好!”

這話絕無半點水分。我可真沒想到,看起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梅子否竟然廚藝超絕!我起先非常過意不去。他自己無需用膳,單做給我的,這怎麽好意思?我已經累煩他太多事了。不過說起做飯,我……

我連見都沒見過。大約知道需要烹煮和燒火,跟煉丹差不多吧?

我準備小試牛刀,到廚房生火做飯。然而我發現沒有食材?只好厚着臉皮向梅子否要食材。他有類似“須彌芥子”的東西,我覺得應當是“百寶囊”。小到衣食住行,大到,大到我也不曉得,反正在我的印象裏,應當是應有盡有的。

“我怕你毀了前輩遺居。”

他給我潑了盆冷水。我灰頭土臉落荒而逃。

罷了,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何況梅子否的廚藝也讓我難舍難分欲罷不能。

于是離開嵇玄山的那天,抱着我準備禦風而行的梅子否說了句讓我無地自容的話。

“胖了。”

他用的還是陳述句。且語氣十分認真。

盡管我在熟人面前,臉皮可以厚的刀槍不入。此時此刻,我恨不得鑽到地縫裏。可惜身在半空,沒有地縫給我鑽。

寒風呼嘯,也吹不走我臉上騰騰熱氣。我憂傷的想:梅梅,其實你真的不用這麽耿直。

幸而身在半空,嵇玄山屬于危險範圍,沒有閑心悠閑說話,等平安過了危險地帶,我已經忘了尴尬。

“這些山是飄在半空的麽?”其實我老早就想問了,只是想起先前問的太多被梅子否“勒令閉嘴”,忍了很久,終于還是沒能忍住。

“以後你自會曉得。”梅子否低語道,“蒼梧就要到了。”

欲抓雲彩的手頓了頓,飄渺的煙霧從手中流逝,我将手縮了回來,有些緊張地問:“我會跟你在一塊麽?”

“不會。”

我下意識抓緊他胸前的衣襟,仰視着他光潔的下颌,流暢的線條,崩的很緊。我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他會不會改變主意?

然而時間一點點流逝,他沒有低頭看我一眼。

“抱歉,果然是我太鬧騰了,吵到你了。”

梅子否沒有回答,我有些失望,他沒有改變主意。

我可以厚着臉皮向他道歉,卻很難放下自尊懇求他。何況他已仁至義盡。而我,又膽怯些什麽?

其實不舍的成分更大一點。

“那我可以時常去找你麽?”

“将你送到之後,我便要下山歷練。”頓了頓,梅子否又道,“我教你的那套功法于修補身體大有裨益,不可懈怠。”

“嗯,我知道。”

“那把寶劍品階極高。懷璧其罪,沒有足夠的修為之前,不要輕易示人。”

梅子否給了我一個荷包外觀的儲納之物,那把霧也寶劍便放在裏面。不過我暫時還打不開,他說要等到什麽先天之境時才能打開。

而接下來,我們都沒說話,直到蒼梧之巅。

梅子否将我送到一處叫祉珜峰的地方。

祉珜峰的峰主是一位衣着樸素的女子,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年紀,頭發散在身後,只在發尾用一根發帶綁着。

“伴因師叔,晚輩尊拜稽首。”梅子否向伴因峰主合掌行禮,我亦照此行禮。

“慎微客氣了。”伴因峰主看向我,“這位小友怎麽稱呼?”

“問前輩安,晚輩姓李,名寶玥。來自九州梁國。”我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嚴肅懂禮。可不能給我大九州和梅子否丢臉。

梅子否再次行禮:“伴因師叔,晚輩不日便要下山歷練,師父尚在閉關,無主事之人——欲将她請托于祉珜峰,但望師叔撫照一二,受累了。”

伴因峰主微眯起眼睛打量我,這時梅子否又道:

“初入道途,她年紀雖然稍長,卻還有些資質……只是稍有些頑劣好動,敢請師叔為她安排一清淨之地,讓她潛心修煉。”

我聽得有些不服氣,這時伴因峰主輕輕一笑:

“你盡可放心下山歷練。祉珜峰雖然小,安排一個小姑娘尚還可以。”

“多謝師叔。”

我就被梅子否留在了祉珜峰,他自始至終低垂着眼眸,沒有跟我再說什麽,就這樣離開了。

“梅梅!一路順風,保重!”我沖着他的背影高聲道別。

聽到我的聲音,梅子否停了下來,也只停頓片刻,便禦風離開。我有些失落,不過還是撐着笑臉。

伴因峰主又是一陣輕笑,我收拾好微有失落的心情,側身道:

“寶玥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前輩告知。”

伴因峰主笑道,“慎微真人乃燕臺峰,胥塵峰主唯一的嫡傳弟子,可是位心無旁骛的劍癡,不想也有如此細心和軟的一面。”

我點頭道:“梅梅外冷內熱,古道心腸。”

“梅梅?”伴因峰主忍笑輕咳,不置可否地搖搖頭,接着大袖一揮,我面前便浮現出一封卷軸。

“此篇築基功法你認真研習。若三年之內能夠築基,便收你為嫡傳弟子,若三年未成,屆時另作安排。”

“多謝前輩饋贈指點。”我伸手接過卷軸,正想問何為“築基”,就聽伴因輕喚一聲,“靜雲,過來。”

然後不過小半刻種,一個三十多歲,身着紫裳,面相溫婉的女子快步而來,向伴因峰主恭身行禮。

伴因峰主用指尖朝我一點,對這叫靜雲的女子道:

“她叫李寶玥,你将她帶到你的住處安置下來,她在築基的過程中若有不明之處,你多擔待,指導她入門。還有日常所需,你領取時也幫她代領一份,我會派人告知執事。”然後對我說,“你可以叫她雲師姐。”

“雲師姐。以後煩請多多指教。”

伴因峰主又給了我洗髓丹和辟谷丹,也不曉得做什麽用的。既然她沒有解釋,想必不是覺着太過簡單無需解釋,便是要雲師姐跟我講吧。

路上我就問了:

“這洗髓丹和辟谷丹是做什麽用的?”

雲師姐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我道:“我剛從九州來到這裏,什麽也不曉得,要麻煩雲師姐多多指教。”

“玥師妹客氣了。”雲師姐和善一笑,道,“修道不食五谷雜糧,而以天地靈氣為根本。未築基之前,尚不能以此養身,便以辟谷丹代之。至于洗髓丹,服用之後,可去除食用五谷雜糧而積累于肉身裏的污濁毒素,洗練經脈。以便于引氣入體,也就是築基。亦稱作煉精化氣。”

“築基之後方入先天之境,大道方始,步步修習,至金丹、胎息、元嬰、出竅、分神,而後渡劫飛升,便能掙脫天道束縛,與日月同壽。在這其中,每一步都要經歷前中後期的日積月累,每至一步,都有人停滞不前,直到壽元耗盡。當然,亦有人在機緣、悟性和堅持之下,修至分神大能。至于能夠渡劫飛升的……”雲師姐嘆道,“也許是我孤陋寡聞,除了上古時期,近萬年來,未曾知曉。”

雲師姐說的條理清晰,不過我還是覺得有些晦澀,雲師姐說現在不能全然明白也不打緊,在修習過程中,會水到渠成,自然明白。

而我想到梅子否,便問:

“梅,那個慎微真人,他修煉到什麽程度了?”

“你還曉得他?”雲師姐露出大吃一驚的表情,而後不無豔羨地說,“天賦異禀的奇才。不過我也不是非常清楚,只曉得他是胥塵峰主十四年前帶上山的。他以劍入道,兩年前便已至于胎息後期。在這五岳神州,其精進的速度鳳毛麟角。”

“十二年的時間修煉到胎息後期,很厲害麽?”我還不是很有概念。

“那是當然!”雲師姐用一種“不知者無畏”的眼神看着我,而後苦笑道,“我七歲開始引氣入體,六年築基。過了二十四年,如今不過是築基中期。也不知在壽元耗盡之前可有機緣摸到金丹大道。”她對我解釋,“金丹之前,休習者雖能減緩衰老,增強體魄,壽元卻無增長。至金丹開始,每破大階,增九百年壽元,破小階則增三百年壽元。”

我瞪大了眼睛,那梅子否不是能活一千多歲?這簡直颠覆了我過去十四年來的全部認知!

原來我是如此渺小,我走過的十四年的歲月,是如此短暫。

“在這五岳神州,能夠築基的不過十之二三,能在有生之年結成金丹的,千人之中有其一,而十年結丹者……”雲師姐吐了口氣,看向遠方從雲海中冒出來的莽莽奇峰,“慎微真人是蒼梧的驕傲,是五岳神話。”

聽雲師姐所言,我為梅子否感到高興,還有點兒與有榮焉——同出九州,我也不能氣餒,得加把勁才是!

“怎麽?怕了麽?”雲師姐見我半天無言,笑着寬慰道,“修真之路,道阻且長,但也不必畏懼,不要心急,打好基礎,以後的路才能穩步而行。”

“寶玥牢記雲師姐教誨。”我笑着點點頭。

峰回路轉,雲師姐将我帶到一處藥圃。她說自己雖是內門弟子,但資質不行,沒有被各位長老看中收為嫡傳弟子。便被分配到此照看這片藥圃。

藥鋪旁邊有一座小院子,她将我領到一處空置的廂房,對我說:“以後你便住在這裏。想必今日有些累吧?便先歇息,明日你服用洗髓丹,然後我告訴你怎樣引氣入體。對了,峰主可傳了你築基功法?”

見我點頭,雲師姐似乎有些兒欲言又止,最後也只說了句“那便好”。

“我可以在附近走走嗎?”

“可以,不過這院子東面有一大片竹林,林後有鎖妖臺,你不要靠近那裏。”

“妖?”

“五岳神州靈氣充沛。人可修煉,野獸自然也可,便是妖修。”

我想到在嵇玄山上遇到的兇獸們……又想到梅子否,他現在應該已經下山了吧?也不曉得何時可以再見。而我自己,也得心無旁骛的修習才是——我想把阿兄也帶到這裏。

在房裏睡了一個時辰,我被饑餓給喚醒了,腦中浮現出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我甩了甩腦袋,将梅子否做的美食從腦海中驅除,摸出辟谷丹服下一粒。

它驅除了我的饑餓,卻沒有治好我的饞蟲……我吸了吸口水,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一個問題,既然修者無需用膳,梅子否那“驚世駭俗”的廚藝是怎麽回事?看來梅子否的身上,又多了件不解之謎。

收起辟谷丹,我離開院子往外走,沒見着雲師姐,可能在房中修煉。

院外的藥圃未設籬笆,長勢極好,有些兒的枝葉旁邊竟有凝結的煙霞氤氲環繞。我雖新奇,比之在嵇玄山上,已淡然許多。瞅了一會兒,便往蒼翠無際的竹林那邊走去。

……我承認,我對雲師姐說的鎖妖臺有些興趣。

不過等我走了半個時辰,也沒有走出這片竹林,且極目望去,想走出去似乎遙遙無期。我擔心迷路,只好原路返回。

黃昏時到達藥圃,蹲在藥圃中采摘藥草的雲師姐見我從竹林裏出來,搖頭道:“這竹林大得很,你對這裏還不熟悉,不要走進太深,小心迷路。”

我走到藥圃裏幫忙,雲師姐也沒有拒絕,告訴我哪些可以采摘,哪些還需等它成熟。我一邊采藥,一邊道:

“放心吧雲師姐,我就是随便轉轉。之前身體不好,十三年沒有出過家門,很多東西都沒見過。這麽大片竹林,以前我一定想象不到。”

後面兩句,我可絕無虛言。

雲師姐對我十三年沒有出過家門有些同情,還有些不解。

“九州和五岳神州隔着嵇玄山脈,你既不曾出過家門,怎地來到這裏?還能讓峰主親自費心安置。一般人可沒有這樣的殊榮。”

這個說起來話就長了,我也沒打算提及梅子否,正想着如何揭過這茬,雲師姐緊接着便對我歉然一笑:

“算了,誰沒個前塵往事,不提也罷。是我問了不該問的。”

“多謝雲師姐體諒。”我将藥草放入中間的籃子裏,“既然叫五岳神州,除了蒼梧,應當還有四座大山吧?”

“不錯,還有空桑、扶僉、胥極和朔将。這五岳得天獨厚,乃洞天福地,是靈氣最為精純之地。山勢巍峨,高聳入雲。五大頂級門派立于山巅之上,以山岳之名代為門派之名。每岳皆有依附其下的中小門派。再其下,則是周圍普通百姓所居的城池村落。”

雲師姐的語氣不緊不慢,說的很有耐心,沒有一點兒不耐煩的樣子。這樣好的脾氣可真是難得。

我和雲師姐在藥圃邊說邊忙,直到餘輝落盡。回到房中,我本想休習梅子否教給我的功法,閉上眼卻久久無法靜下心來。想躺下休息,這樣安靜的夜晚讓我有些難受,說不上的滋味。我想了很久,這大約就是孤寂。

實在難以入眠,我便從床上坐了起來,摸出洗髓丹一口吞下。又想起雲師姐的話,她說服用之後,體內濁毒會被排除……是怎麽個排除法?上吐下瀉?我有些着急,修者不食五谷,還用得着茅房嘛?難道我要随地解決?算了!去小竹林吧,我從床上下來,結果沒走幾步,渾身上下從裏到外針紮似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然後我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當我再次醒來,有陽光照在我的床尾,意識停留在疼痛鑽心的那一刻。我打了個寒顫,稍稍回神,這才感覺身輕體盈,幾乎快要飄起來了。而疼痛早已遠去。

“醒了?”雲師姐的聲音傳入耳畔,“你也太魯莽了,不是說今天服用洗髓丹嘛,怎麽不聲不響半夜服用?”

可把我給問倒了,而更重要的,我更關心的是……我低頭一看,完了,衣服是重新換的。

“雲師姐……我,我是不是拉肚子了?”我滿面羞紅,幾乎快要哭了。

雲師姐一愣,接着忍不住一陣發笑,點着我的額頭道:

“放心,你肚子裏的那點東西,早被洗髓丹化幹淨了。潛藏在筋骨內的濁毒,是通過體表滲出來的。”

那也應當很狼狽吧?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累煩雲師姐照看了,多謝。”尴尬雖尴尬,我心态向來恢複的比較快,道謝之後問道,“雲師姐,我現在可以引氣入體了麽?”

“你不累麽?”

“不,反而很是舒爽!”

“那行吧。你先閉目打坐,摒除雜念,将那片放空的虛無擴至極限。然後試着感受身外靈氣,将令你覺着舒泰的部分引入氣海,也就是下丹田處。感受不到也無需心急,慢慢來,按我所言日複一日持之以恒,循環往複的做下去……”

雲師姐的聲音越來越遠,好像被一股濃稠的霧氣推拒到了很遠的地方,直到消失。我感受不到我的肉體,反覺自己化成了雲師姐言說的那片虛無,它化成了“饑餓”本身。它貪婪地咀嚼着虛無之外,流動着的誘人的淡金色光芒……然而,也不知吞噬了多久,那片虛無依舊黑洞洞的……它耐心的咀嚼,将那光芒一點點拆吞入腹。

這感覺非常奇妙,無悲無喜,非常平和。而且無拘無束,逍遙自在。我沉溺其中,直到餍足。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雲師姐。”我一睜眼,便見到了含笑望着我的雲師姐。

“恭喜你!築基成功。”雲師姐笑嘆道,“我不曉得當年慎微真人築基時用了多長時間……玥師妹,你只用了百日。”

我心中微訝,沒想到在我不過幾息,實則已過百日。

雲師姐的表情有些複雜,贊嘆而豔羨,還帶着不可置信和不得不信的釋然。

“百日築基不是小事,你還是告訴峰主一聲,看有什麽安排。”她道。

“多謝雲師姐提醒,不過我還想鞏固鞏固。”我從床上下來,伸了個懶腰,然後向雲師姐拱手道,“還請雲師姐替我保密。”

她思索片刻,點頭道:

“我看你都快到及笄之年,已非懵懂幼童。想必心裏自有打算,放心,自個兒的事,你自做主就是。”

“對了,築基之後,你按照峰主所賜功法,将丹田中的靈氣凝練精純即可。不管什麽功法,它的目的都是凝練的過程與積累,直至将那靈氣凝做金丹。至于金丹以後,我就不曉得了。”

“多謝師姐指點迷津。”我恭恭敬敬向她行禮。

“你既是要鞏固修為,我便不打攪了。”

“雲師姐慢走!”

雲師姐走後,我趴在窗邊發了會兒呆,這時肚子又開始向我抗議,我咽了咽口水,腦中浮現出一個人來。沒錯,就是梅子否——他做的一道道美味佳肴。

同時我想起了梅子否給我的那只荷包,它就挂在我的脖子上。當初阿兄給我的那枚玉佩,也是拜托梅子否放到了荷包裏。

我将精巧別致的荷包取了出來,用梅子否教過的方法,注入靈氣,同時默想我要取出的東西。

一把長劍出現在手中。我又放了回去,然後是玉佩——我放進放出,來回玩了好幾下。其間我發現還有別的東西,繼續用靈力查探——我發現有好多玉幣。還有玉質的瓶子,裝的是各種丹藥,貼有标簽說明。還有劍譜、雷法符篆的修習要訣。還有……還有女孩兒家用的各種衣飾?

……應當不是特意為我準備的吧?

我有些發蒙,實在猜不透梅子否是怎麽想的。他大多時候對我非常冷漠,甚至有點兒排斥和抗拒,好像急着跟我撇清關系似地。但他又從未将我丢下不管過,即便将我送到祉珜峰,也跟伴因峰主請托照看。還有荷包裏的這些東西——想的也真周到。我想的大抵沒錯,他就是外冷內熱的性子。至于那些讓人疑惑不解的地方,我想破腦袋也想不通。還是不要自尋煩惱了。他不願說,我何必追根究底?

我将取出來的東西放了回去,因為玩的有些過火,靈力有些枯竭……便盤腿調息。當丹田中的靈氣再度充盈,我摸出一瓶丹藥,标簽上解釋,有利于凝練靈氣,還能起到蘊養丹田的效果。我敲開了雲師姐的房門,将丹藥交給她。

按标簽上說的,這丹藥品相很高。我不太懂,顯然,土生土長,出自五岳神州的雲師姐一眼認了出來。

她看看我,又看看丹藥,露出了震驚和困惑的表情,但最後什麽也沒問,只是誠懇的道謝:

“多謝玥師妹。”

“不客氣。望雲師姐早日突破瓶頸。”我指了指院子外面,“我準備到竹林中修煉,那裏風景好,靈氣足。師姐尋不見我的話,也不用擔心。我不會去那什麽鎖妖臺。”

“看來玥師妹真的很喜歡那片竹林,那你去吧,也預祝玥師妹早日晉級。”

雲師姐壓根兒沒想到我會在修習之餘,跑去鎖妖塔找刺激。不得不再次感嘆,雲師姐真是個正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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