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警往裏面看的時候,自然也看到了趙兮兮抱着的小老虎。
小老虎的噸位跟小孩子差不多, 被小孩子抱在懷裏, 就像是抱着一個大的洋娃娃。
實際上交警真的這樣以為的,畢竟誰也不會覺得這個小孩子抱着一個真的老虎。
剛才老師找過來的時候, 小老虎一口咬在穿山甲的胳膊上,本來按照穿山甲的體質, 沒有動物能夠咬破他的皮膚,結果虎崽并不是一般的動物,他咬破了。
然而這也不是什麽好事, 因為這只穿山甲不一般, 一般穿山甲的皮都有一定的治療效果, 然而這只穿山甲妖怪利用自己在實驗室的渠道, 身上帶了毒,所以虎崽中毒了!
麻醉針一直沒打上, 結果靠着這種方式,還是把這個小劍齒虎寶寶帶到了車上。
趙兮兮很擔心地問道:“虎崽怎麽了?虎崽怎麽了?”
穿山甲沒好氣地說道:“你是人類幼崽, 我是要把人類都滅了的妖怪, 我為什麽要回答你的問題?”
“那……那虎崽怎麽了?”
兔子妖怪看不下去了, 說道:“他只是暫時睡過去了,一會兒就會醒過來。”穿山甲的皮有毒,但是并不是什麽危害性很強毒,作用跟麻醉劑差不多。
趙兮兮被穿山甲提着扔到了座位上, 然後伸着手要抱虎崽,虎崽此時此刻被穿山甲随意地提在手裏。
穿山甲自然是不可能給他的, 坐在前面的兔子妖怪已經發動汽車了,就聽到後面的趙兮兮喋喋不休的說道――
“叔叔,你把虎崽給我吧,”
“叔叔,你這樣提着虎崽,虎崽會不舒服的。”
“叔叔,你沒有系安全帶,大人坐車也要把安全帶系好。”
“叔叔,你把虎崽給我吧……我抱着他坐車。”
那個架勢完全就是不把虎崽給她,她能夠一直念到他們到達目的地。
兔子妖怪偷偷的通過後視鏡看了看穿山甲,他本以為穿山甲會直接封上這個人類幼崽聒噪的嘴。
結果沒有想到穿山甲把小老虎扔給了人類幼崽,人類幼崽被呼了一臉毛,然後小手很認真的調整了一下小老虎的位置,抱着小老虎,又開始問了起來――
“叔叔,叔叔,虎崽他什麽時候醒啊?”
“叔叔,叔叔,如果一直不行的話,我們可以去醫院打針嗎?”在趙兮兮看來,只要是不舒服就去醫院打針,很快就會好了。
穿山甲轉過頭:“閉嘴!你問他醒不醒的事情,我就讓他永遠醒不過來了!”
兔子妖怪看着這一幕,一邊開車一邊想到了一個事情――
為什麽一定要講道理呢?還是穿山甲覺得自己能夠說服這個仿佛知了成精的人類幼崽?
于是,在“知了精”趙兮兮的努力下,就變成了趙兮兮抱着小老虎,規規矩矩的坐在車上。
交警看了看了看兔子妖怪的駕證,繼續說道:“沒問題了,不過你們要快點去買好兒童安全座椅,不要忽視這個問題。”
交警說這個話的時候,在記錄本上寫着什麽,并沒有看到穿山甲妖怪一手捂住了趙兮兮的嘴。
兔子妖怪怕她會壞事,于是趕緊跟交警搭話,轉移注意力:“好的,肯定會去買,我們是剛換車,所以沒來得及買,以前的車上都有兒童安全座椅,放心吧,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交警聽到這話擡起頭,說道:“這不只是遵紀守法的問題,這是你們家孩子的安全問題,你們家孩子又不是國家發給你們的。”
兔子妖怪:“……”算了,自己還是閉嘴,今天說什麽做什麽都不對勁,明明以前自己是交際王,難道真的是被人類幼崽進行了降智打擊。
交警很快放過了這一行人,趙兮兮轉過頭念念不舍地看了看警察叔叔。
剛才她想跟警察叔叔說,她跟虎崽要回去上課,結果就被脾氣不好叔叔捂住了嘴,跟她說,如果不聽話,就割了虎崽的耳朵下酒喝。
趙兮兮立馬就挺直了背,雙手放在膝蓋上,像個标标準準的少先兒童員一樣地坐着。
之所以說割了小老虎的耳朵,是因為之前威脅趙兮兮說殺了虎崽,結果這孩子對殺了虎崽沒有什麽概念,還在一個勁地叨叨念要吃午飯,要回去上學,一邊念一邊摸小老虎的耳朵。
于是穿山甲就改了口,說要割了小老虎的耳朵。
看起來小老虎的耳朵真的非常重要,因為趙兮兮接下來一句話都沒有說,安靜地坐在座位上。
車子裏面特別安靜,只聽到外面的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這種安靜給兔子妖怪的感覺非常的壓抑,明明他們一起出任務的時候,向來都是不多言不多語,但是以前從來沒有這種壓抑的氛圍。
兔子妖怪一邊開車一邊琢磨着自己要不要開口說點話,緊接着就聽到了後排傳來了“咕咕咕”的聲音。
趙兮兮的肚子叫了起來,她聽到這個聲音,連忙用雙手捂住了小老虎的耳朵!
不許割耳朵!
穿山甲又不是真的有割幼崽的耳朵這種變态愛好,穿山甲看了看趙兮兮,非常嫌棄地說道:“你們人類幼崽怎麽這麽麻煩?”
“等我長大了就不麻煩了。”趙兮兮的手,繼續捂着小老虎的耳朵,奶聲奶氣地反駁道。
穿山甲:“長大了就會變得更加讨厭。”
“才不會呢!”趙兮兮說道。
穿山甲冷笑了一聲,“你爸爸媽媽是反妖怪協會的,你知道反妖怪協會想要做什麽嗎?”
趙兮兮不知道,于是她搖了搖頭。
穿山甲:“反妖怪協會就是要把所有妖怪的耳朵都割下來,然後堆在一起,拍照片發朋友圈。”
兔子妖怪:“……”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趙兮兮說道:“你胡說!才不會割耳朵呢!我跟我爸爸媽媽說了的,妖怪不吓人,他們已經沒有以前那麽害怕了!明明就是你要割虎崽的耳朵!你是大壞蛋!”
穿山甲看着這個急得臉紅脖子粗,說話都尖銳起來的人類幼崽,她這麽着急是怕妖怪被割耳朵……
穿山甲看着趙兮兮,說道:“你又不是妖怪,割妖怪的耳朵關你什麽事?”
他說這個話的時候,手一下子就變成了尖銳的爪子,作勢就要去割已經昏迷了的小老虎的耳朵。
趙兮兮小手死死地捂住了小老虎的耳朵,眼圈紅紅的,帶着哭腔吼道:“不可以割耳朵的,要是沒有耳朵就不好看了……會被人笑話的……”
兔子妖怪看了看這個場景,他知道穿山甲不會真的割實驗體的耳朵,那是實驗室的最後希望,怎麽可能去割耳朵?
但是問題是人類幼崽不知道啊,她小手死死地捂住了小老虎的耳朵,穿山甲尖銳的指刀已經到人類幼崽的手了,她依舊沒有躲開。
兔子妖怪覺得至少小孩子過家家挺好的,比現在這個感天動地的場景好。
為了避免一會兒發展出更加奇葩的劇情,兔子妖怪趕緊說道:“別割耳朵,一會劉血在車上,沒法清洗。”
穿山甲的爪子又變回了人類的手,這下子趙兮兮流着眼淚,抱着小老虎,警惕地看着穿山甲,完全沒有一開始那種放松的狀态。
可算是有了被綁架的人質的狀态了。
穿山甲看了看窗外,沒什麽好看的,收回了目光。
剛一轉過頭,就看到人類幼崽往邊上縮了縮,警惕的再一次捂住小老虎的耳朵,眼睛又大又亮,但是卻不說話了。
“麻煩的人類幼崽!”穿山甲不屑地說道。
然而這一次也沒有等來中氣十足的反駁“才不麻煩。”
人類幼崽依舊警惕看着他,緊閉着嘴巴,那眼神就像是個被激怒的小野獸,完全沒有之前要吃午飯,要坐安全座椅的人類幼崽的放松樣子。
仿佛在之前,眼前的這個叔叔是脾氣不好叔叔,而現在,這個叔叔是大壞蛋!
穿山甲煩躁地收回了目光,看到了路邊正好有一個賣炸雞腿的店,對前面的兔子妖怪說道:“靠邊停一下。”
把一切看在眼裏的兔子妖怪:“……”是不是只有我一個妖怪記得,我們出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把實驗體抓回去?
不過他還是聽話地靠邊停車,然後問趙兮兮:“你肚子在咕咕叫,餓了吧?想不想吃雞腿?”
趙兮兮搖了搖頭,抿緊了嘴,一個字都不說。
不吃不吃!吃雞腿要用手拿着,到時候他們割虎崽的耳朵怎麽辦?
要是虎崽的耳朵被割了,他醒過來的時候該多傷心啊?
兔子妖怪聽到了這個話,看了看坐在人類幼崽旁邊的穿山甲,他一點表示都沒有,沒說繼續開車,也沒說下車。
不過很明顯,這個心情是非常不好,比之前人類幼崽喋喋不休地詢問各種問題的時候的心情還差。
兔子妖怪心裏門清,因為家族原因,穿山甲從小仇恨人類,覺得所有的人類自私殘忍,所以面對這種沒有戰鬥力無害還死命護着妖怪的人類,他肯定不可能沒有心理波動,于是趕緊下車去買炸雞腿。
他下車的時候,就發現人類幼崽的眼神似乎更加恐慌了。
她整個人都繃了起來,仿佛下一刻就要跟人打起來了一樣,像極了被激怒的小獸!
難怪那麽多妖怪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
兔子妖怪稍微一琢磨,應該是剛才穿山甲妖怪要割耳朵,他幫着說話了,所以在這個人類幼崽心目中,自己應該是一個好人,穿山甲是不折不扣的大壞蛋,所以自己離開了,她會更加害怕和戒備。
兔子妖怪偷偷的看了一眼穿山甲妖怪,他看上去心情更差了。
活該,沒事吓唬人類幼崽幹嘛?
兔子妖怪賤兮兮地安慰人類幼崽:“別怕,我一會兒就回來,他不敢割你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