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柳不危還不知道自己被霍大少連累了, 接到霍峋的電話就連忙趕了回來,被霍峋推在前面去敲隔壁的門。

“虞奚,是我。”柳不危聲音清朗。

“滾!”裏面傳來虞奚的聲音。

柳不危敲門的手僵在半空, 他認識虞奚這麽久, 深知她那嚴肅的形象只是表面,沒有那身職業套裝和金絲邊眼鏡,她根本就是個美麗又溫柔的女子。

乍然聽到一個“滾”字, 他簡直不敢相信是虞奚說的。

霍大少在後面推了推他, 柳不危只好又敲門,“姐姐, 給我開門吧,我不太舒服。”

“呵,”隔着門傳來虞奚的一聲冷笑, “吸血鬼還能不舒服?”

柳不危驚呆了,猛地回頭看向霍峋。

霍峋無奈地笑了笑。

柳不危這才察覺自己被霍大少坑了,他也不敲門了, 扯着霍峋走到一邊, 低聲問:“怎麽回事?”

霍峋仰着頭看看三樓的窗口, 眉眼間滿是陰郁,“暴露了。”

柳不危:“……”看來不僅霍大少暴露了, 他也被連累了。

……

姐妹倆都不理他們,霍峋只好在柳不危這裏住下來,虞音不想獨自待在家裏,幹脆就跟姐姐一起去公司, 不知為什麽,她并不喜歡公司管理,現在卻下意識地想要多分擔一些, 除了能幫姐姐減輕工作強度,還能避免她閑下來想霍峋。

姐妹兩個一回家就鎖院門,霍峋生恐惹得小姑娘生氣,并不敢翻過那道對他來說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栅欄。

熬了幾天,估摸着小姑娘的氣消了些,霍峋變成小黑鳥飛到了三樓,停在她的窗戶外面,用尖尖的喙啄了啄窗棱。

虞音氣鼓鼓地哼了一聲,唰一下把窗簾拉嚴實了。

霍峋也不着急,每天都按時守在她的窗外。

琴房是房中房的結構,兩層窗戶之間還有個小陽臺,虞音彈琴的時候霍峋就停在外面。她故意沒有拉窗簾,彈着琴唱着歌還要橫幾眼霍峋,意思很明顯:你就是聽不到!

霍峋很滿意,堅守這些天,小姑娘總算是肯瞅他了。

不過,琴房他能跟小姑娘隔着玻璃相望,卧室小姑娘是絕對不讓他看的,每次都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在小島住的一個月,虞音産生了不少靈感,回來後已經譜出來兩首歌,不過後來因為跟霍峋分手,這兩首歌一直沒有整理好。

這些天虞音沒剛開始那麽傷心了,趁着周末不去公司,在琴房把兩首歌都錄好。

她擡頭看了一眼停在窗外的小黑鳥,氣鼓鼓地白了他一眼,抱着吉他開始錄制,等到兩首歌弄好,擡頭一看,虞音發現不知何時竟然下起了大雨。

房中房的設計讓她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也沒有雨點能打到裏層的玻璃上,再加上她剛才太投入,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

小黑鳥身上的羽毛已經濕透了,窩在窄窄的窗沿上,被暴雨拍打着,看起來可憐又危險,似乎不小心就會從窗臺上滑落。

明知道他是吸血鬼,身體強悍無比,淋了雨也不會有事,虞音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她站了起來,擺擺手,示意小黑鳥離開。為了讓他死心,她特意跑到姐姐的房間去待了一會兒,霍峋從來都是只在她的窗外停留,不會困擾姐姐。

總是有些不安心,虞音過了半個小時就回了卧室,一看窗臺上,小黑鳥竟然還在。

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虞音嘩啦一下推開窗戶,“你有病啊,快回家去!”

豆大的雨點迎面拍到臉上,又冷又疼。

小黑鳥撲棱着翅膀飛到窗口,試探着扒住了窗棱。

虞音瞪着他,卻沒有動手推開。

小黑鳥似乎是站立不穩,一頭栽了進來,正好落在飄窗的墊子上。

明知道他是苦肉計,但是看看那被暴雨打成一縷一縷的羽毛,虞音還是沒把它扔出去。

關了窗戶,虞音去衛生間拿了個大毛巾過來,劈頭蓋臉地把小黑鳥抱住,洩憤似的一通揉搓。

小黑鳥自知理虧,任由她蹂着自己的羽毛,再說她雖然看起來動作很兇,其實落在他身上卻很輕柔,并沒有弄疼他,毛巾吸去羽毛上的雨水,幹爽了很多。

虞音又拿了個電吹風過來,離得遠遠得幫它把羽毛吹幹。

霍峋享受着小姑娘的服務,心裏卻不敢大意,這只是苦肉計換來的一點點靠近,等會兒小姑娘還得把他趕出去。

果然,羽毛一吹幹,虞音就開口了:“走吧。”

眼前的小黑鳥不見了,高大俊美的男人出現在面前,深邃幽黑的雙眸望着她,竟然有幾分委屈。

虞音:“哼!”

霍峋悄悄靠近了一步,拉住了她的手。

虞音猛地一甩,“松開!”

“小魚,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訴你。”

“不聽!”

“關于虞奚的。”

“……我姐姐怎麽了?”

霍峋趁機抱住了她,嬌軟的身子一入懷,他感覺自己重新擁有了整個世界,趁着小姑娘發脾氣之前,他連忙開口:“虞奚懷孕了。”

虞音倒抽了一口涼氣,眼睛睜得圓溜溜的,不敢置信地看着霍峋,都忘了自己還在他的懷裏。

霍峋點點頭,“小魚,我對血脈的變化有直接的感覺,咱們回來的時候虞奚就懷孕了,我是想等着她自己發現,結果這麽久了她也沒察覺到。”

虞音回憶了一下,說起來剛從小島回來的時候,她也覺得姐姐好像哪裏不一樣了,而且她下意識地不敢撲到姐姐身上去。

虞音推開霍峋,轉身就往樓上跑,霍峋緊跟其後。

“姐姐!”

虞奚見妹妹去而複返,腳步匆匆,身後還跟着霍大少,還以為是霍峋過來騷擾妹妹,妹妹逃到她這裏來尋求保護,虞奚大怒,順手就抄起了臺燈。

虞音吓了一跳,生恐她碰到肚子,連忙過去拿走她舉起來的臺燈,扶着她小心地坐下,“姐姐別亂動!”

虞奚疑惑地眨眨眼睛,妹妹好像不在意霍大少跟來,倒是把她當成易碎的古董花瓶似的。

“姐姐……”虞音組織了一下語言,深吸了一口氣,還是覺得喉嚨發緊,前不久姐姐還叮囑她沒做好結婚準備千萬不能懷孕,結果姐姐就有了孩子,可姐姐和陸衡分明還沒有結婚的打算,也不知道這意外是怎麽發生的。

“姐姐,霍峋說、他說……”虞音咽了下口水,“他說你懷孕了。”

虞奚愣了一下,下意識否認:“不可能!音音別上當,他只是見你不搭理他故意這麽說吓唬罷了。”

虞音沒替霍峋說話,“姐姐,要不檢查一下吧。”

虞奚算了一下自己例假時間,才發現上個月真的沒來,當時妹妹失戀,再加上平時都做好了措施,她根本就沒留意這些。

虞音看姐姐臉色變了,就知道很有可能是真的。

虞奚收拾東西,霍峋自薦:“我開車去買。”

虞音不想理他,可她不放心姐姐開車,畢竟外面下着雨,姐姐情緒又不穩,想了想還是點頭,“姐姐,讓霍峋去吧。”

虞奚确實急于知道結果,頓了一下,“勞煩霍大少。”

霍峋出去了,虞音握着姐姐的手,虞奚察覺到了她的緊張,笑着拍了拍她,“沒事。”

虞音皺着眉頭,“姐姐,要是……真有了,你打算怎麽辦?”她知道姐姐還沒做好結婚的打算。

虞奚思考了好一會兒:“真有了就生下來好了,我和陸衡感覺也差不多了,可以安排一下結婚的事。”雖然還不到她想要的百分百,但如果有了孩子,就另當別論。

“姐姐,你們……沒做措施嗎?”虞音想起姐姐千叮咛萬囑咐地對自己說一定要做好措施。

虞奚皺起眉頭,“做了的,也許有意外?不知道,等查過再說。”

沒多會兒霍峋就回來了,後面還跟着柳不危,看到一對渣男一起出現,虞奚差點想趕人,不過現在還有更要緊的事,她接過柳不危遞過來的試紙,道了謝就進了衛生間。

清晰的紅杠,提醒着她不可辯駁的事實。

虞奚的手輕輕放在了肚子上,很難想象有一個小生命已經在這裏悄然醞釀。

虞音看到姐姐的表情就知道是真的有了,柳不危則是早早就知道了,“姐姐要是想去醫院做詳細檢查,我來開車吧,外面還下雨呢。”

虞奚:“謝謝,不用了,你們先回吧。”她需要冷靜一會兒。

霍峋好不容易打開一個缺口,可不敢惹惱了姐妹兩個,聽到虞奚趕人就拉着柳不危走了。

虞奚靜靜地坐了好半天,才給陸衡打電話,“我有很重要的事,你來一趟。”

陸衡來得很快,畢竟虞奚是個非常獨立的人,很少這樣找他,只要開口,那就真的是有要緊事。

“陸衡,我懷孕了。”

陸衡愣了一下,他每次都做了措施,不可能懷孕,不知怎的,他的腦子裏就冒出柳不危的臉來。

虞氏只是一般的公司,竟然能簽到夜翼的單子,之後柳不危還搬到虞奚的隔壁,虞奚甚至還帶着飯菜去看望生病的柳不危,柳不危站在門口送虞奚……

陸衡的臉一下子變得陰沉,“是誰的?”

虞奚想過他會震驚,會被吓到,卻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冒出這麽一句,呆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揚手就是一巴掌,怒道:“你說什麽?!”

陸衡挨了一下,腦子倒是清醒了,他和虞奚戀愛多年,對方是什麽樣的人他比誰都清楚,他趕緊認錯,“對不起,我錯了,我就是、就是一時糊塗了,還以為有人欺負了你,畢竟咱們每次都做了措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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