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預測的事?
虞音的心提了起來, 像霍大少這樣的人,自然有任性的底氣,他确實有能力做些不可預測的事。
她不敢再待下去, “抱歉, 我确實有些急事——”
“沒事沒事,你盡管去忙。”林若辰慌忙站起來,欲言又止。他很想問虞音的聯系方式, 但他拿不準虞音到底是遇到什麽事急着走, 還是因為沒看上他,手機裏傳出的消息聲只是她提前設置好的鬧鐘。
虞音匆忙中往博古架看了一眼, 霍大少一張英俊的臉隐在多肉植物的花盆後,那薄薄的唇角似乎勾起了一絲愉悅的弧度。
這人,怎麽這麽讨厭!
虞音氣鼓鼓地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些對不住林若辰,回頭看了一眼。
林若辰正站在餐桌邊遙遙望着她, 目光留戀。見她回頭, 連忙笑了一下, 陽光羞澀的大男孩,笑容卻帶上了幾分苦澀。
虞音更內疚了。
男女第一次經人介紹見面, 就算沒能看對眼也正常,但像她這樣見面沒幾分鐘就撇下人家跑了的,估計很少見。
那餐桌上擺着食物,姐姐的還沒動過, 她的牛排切得亂七八糟,三份餐,用餐的人卻只剩下一個。
那人還眼巴巴地看着她, 活像被主人抛棄的大狗狗。
虞音落荒而逃。
又是對林若辰的歉疚,又是對霍大少的氣憤,虞音鼓着臉頰上了車。
“走吧。”虞音吩咐一聲,司機遲疑了一下,還是發動了車子,他看到霍大少進餐廳了,但霍大少并沒有說要一起回。
隔着餐廳的玻璃窗,林若辰看着虞音的背影,他疑惑地撓了撓頭。虞氏的家底他大概是了解的,也知道虞氏公司是虞奚當家,難道虞奚對妹妹這麽好,竟然買卡宴給她,還配專門司機?
與虞音的首次見面以失敗而告終,林若辰怏怏不樂地回了家。
林母奇怪:“不是說學校的同學找你玩去了,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林若辰悶悶地說道:“有事,走了。”回想起虞音的樣子,林若辰忍不住有些臉紅,再一想人家根本沒看中他,不過幾分鐘就借口離開,心裏又很難受。
他的表情太過奇怪,林母揪着他追問了一番,把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恨不得連虞音用的手機是什麽顏色什麽品牌都問清楚。
“不應該呀,我兒子年輕帥氣,咱家跟虞氏家底也差不多,她憑什麽撂下我兒子跑了?”林母越想越覺得奇怪,“還有那個卡宴,你确定是虞音自己的?”
林若辰迷惑:“不然呢?”難道是虞音特意從別人那裏借來豪車充門面?那也該故意展示給他看呀。
林母沒做聲。兒子單純她卻不傻,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開超出身家的豪車,很可能是被別的油膩禿頭老男人包養了。
要真像兒子說的,虞音漂亮又可愛,才華橫溢自己開音樂工作室,怎麽可能沒有男朋友,還要她姐姐給她介紹?分明是看中了自家兒子單純,想讓兒子做接盤俠。
“這個不适合你,算了吧。”林母拍了拍林若辰,安慰道:“你喜歡漂亮的女孩子,媽媽給你介紹。”
林若辰生無可戀,撲進沙發裏埋起頭,嘟囔道:“沒興趣。”
……
姐姐費心安排的見面就這麽毀了,虞音都不好意思跟姐姐說。
她窩在大飄窗上,抱着小醜魚的布偶發洩般挼了幾下。
對林若辰她有些歉意,奇怪的是,對霍大少她除了氣憤,也有幾分愧疚。
他隐在博古架後面英俊蒼白的臉,提醒着她他受傷了,還是因為她的原因,就因為她的自行車——雖然她并沒有撞到他——但就那麽一碰,他就失憶了。
站在霍大少的角度來看,她是他的小逃妻,她背着他去見別的男人,還是以相親為目的,他不想讓她生氣,又不敢鬧騰,只能偷偷摸摸地跟着去,醋得受不住了才威脅她必須回家。
這麽一想,霍大少也挺委屈的。
虞音代入了一下,頓時心酸了,要是她的愛人背着她相親,她肯定做得比霍大少還要過分。
“篤篤。”房門被敲了兩下。
估計是霍大少,想到他剛才威脅自己要做出“不可預測”的事,虞音的火氣又上來了,她氣鼓鼓地沒理會敲門聲:“哼!”
霍峋假裝沒聽到了小姑娘的哼聲,又敲了一下門,“小魚,你在不在?”
“不在!”斬釘截鐵。
“……”霍峋輕笑一聲,他也知道自己把小姑娘惹生氣了,但他的人設是深愛着小逃妻的霸道總裁呀,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小逃妻跟別的野男人約會而無動于衷。小姑娘本來就有些懷疑他了,要是人設崩塌,那他故意碰瓷假裝失憶的事就瞞不住了。
“小魚,我進來了。”霍峋說完,不等虞音反對,自顧自地推開了房門。
虞音沒想到他說進就進,從飄窗上跳了起來,“你、你幹嘛?你有沒有禮貌?!”她慌亂地東張西望,看到自己換下來的白色連衣裙和配套的白色內內還放在床邊,撲上去手忙腳亂地團成了一堆,胡亂地塞到抽屜裏。
霍峋假裝沒看到。
小姑娘的卧室他其實來過很多次,他變成小黑鳥的時候,她完全不設防,什麽內內都看到過。他還知道小姑娘喜歡的內衣是什麽樣的——材質是絲綢,款式是帶蕾絲花邊,顏色是淺淡的。
虞音收好“不宜示人”的內內,橫了他一眼,“幹嘛,你要來做什麽‘不可預測’的事情嗎?”
霍峋輕笑一聲,“不是,是來叫你吃飯的。”小姑娘的飯量有多大他比誰都清楚,那一份牛排她根本就吃不飽,更何況她也只吃了一兩口,就被他吓得回了家。
虞音白軟軟的臉頰鼓了起來,她确實餓了,肚子癟癟的,可她剛才還生氣着呢,他這麽一叫就跟着他下樓是不是有點太沒面子了?
可是不去的話又餓,莊園裏可沒有小超市讓她去買零食,不吃午飯餓上一下午她肯定受不了。
總得表示一下自己還在生氣,虞音盯着他,烏黑圓潤的眼眸中滿是控訴,“人家天天吃魚吃蝦,好不容易吃次牛排還被你毀了!我要吃牛排!”
她扳着手指頭開始點餐:“菲力牛排,七分熟!西冷牛排,五分熟!各來……三份!”
說完,她得意地挑了一下眉頭。
霍大少每天給她準備的飯食多是海鮮,也是她最喜歡的食物,他從來沒準備過牛排,廚房肯定沒有。
虞音擡着小下巴,仰着頭等着霍峋開口。她并不是非要牛排,只是為難他一下,只要他開口表示一下歉意,她就跟着他下樓去吃自己最愛的魚蝦。這樣既能順利去吃飯,又不會顯得自己太沒面子。
卻見霍大少長眉舒展,黑眸含笑,修長蒼白的手指揉了揉她的頭發,“好,小魚魚想吃什麽,咱們就吃什麽。”
虞音:“……?”
你以為你這裏是飯店呀,還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怎麽能就這樣認輸!
虞音晃了晃小腦袋,把他摸着自己頭的手甩開,撩了他一眼,“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呀,那可真是太好了呢。我想吃章魚小丸子毛血旺雞公煲烤串羊腿牛板筋上校雞塊烤面筋麻辣鴨脖酸辣粉壽司手抓餅小籠包掉渣餅巧克力奶茶香草冰淇淋黑森林蛋糕……”
她歪着頭,神情得意,“哦,就先點這些吧,吃完了再說。”
霍峋:“……”
小姑娘一長串菜名說得又快又急,甚至有好幾樣他根本就沒聽說過的,別說提前準備了,就是現去給她買,都來不及。
霸道總裁當然也不能認輸,霍大少黑眸專注,寵溺地看着她,“這些适合晚上吃,小魚魚剛才不是要吃菲力和西冷嗎,走,咱們中午先吃牛排。”
虞音覺得差不多了,正猶豫着要不要再為難他一下,霍大少輕輕牽住了她的手,“乖,別餓到自己。”
男人的手指修長有力,比她的略微涼一些,在這樣的天氣,意外的舒服。
虞音怔愣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他牽手了,她剛想甩開他,就聽到了那一聲“乖”。
他聲線低沉,這一聲“乖”喊得真是暧昧又缱绻,還帶着一絲無奈和縱容,仿佛在哄着發脾氣的小逃妻。
男人身上清冽好聞的味道包攏着她,虞音只覺得指尖有些酥麻,那手指莫名其妙就用不上力氣。
她就這樣被他牽着下樓,送到了餐桌邊,他松開她,體貼地為她拉開座椅。
也許是為了補償她沒能在餐廳吃到的午餐,今天的餐桌也額外布置過,潔白的桌布,疊成小天鵝樣子的餐巾,桌上還擺了一大束的鮮花,嬌豔欲滴,似乎是剛剛從花園采摘下來的。
霍少揚聲吩咐了廚師,又轉過頭來,黑眸溫柔地望着虞音,“小魚魚,你喝點什麽?咖啡嗎?”他看到了,她在餐廳點的是卡布奇諾。
他是如此溫柔,虞音有種錯覺,似乎自己可以任性,不管她提什麽條件,他都會答應。
“我要喝紅酒!你平時喝的那種。”虞音早就懷疑他喝的酒跟以前姐姐逼着她喝完的那罐啤酒不一樣,要真是那麽難喝,這人怎麽會每次都來一杯?
霍峋頓了一下,若無其事地笑道:“小女孩,我喝的那種你不能喝。酒窖裏有适合你的紅酒,度數不是太高的,好不好?”
他這麽好說好商量的,虞音也不好意思咄咄逼人,再說,聽他的意思,好像他喝的度數太高,她本來就沒喝過紅酒,自然也不敢直接來太烈的,“好,聽霍少的。”
霍峋吩咐了一句,立刻有人去取酒。
不過一會兒,一杯紅酒擺在了虞音面前。
鮮花、美酒、鮮嫩的牛排,餐廳一角還有幾個樂手在演奏。
這一切,都要比她中午錯過的餐廳還要好。
甚至,對面的男人也更加俊美迷人。
對了,他還非常體貼。骨節分明的手指捏着刀叉,優雅地将虞音點的牛排切成整整齊齊的小塊,切完一份又是一份,整整六份牛排,他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
虞音抿了一口紅酒,醇厚的酒香在口腔中漫開,口感細膩,一層一層的味道慢慢散開,果香馥郁。
虞音笑了起來,姐姐果然在騙她,說什麽世界上所有的酒都跟她喝的那罐啤酒一樣難喝,偏偏她還信了,一信就這麽多年。
霍大少手指一頓,擡眸瞥了她一眼。
小姑娘也不知道想到什麽了,捧着酒杯笑得眉眼彎彎,總算是不再氣鼓鼓的了。
霍峋悄悄松了口氣。小姑娘被虞氏養得嬌,虞奚管她雖然嚴厲,但也很寵她,他還擔心小姑娘生氣了就哄不好呢,沒想到一口紅酒下去就樂了。
對了,她剛才念的那一長串食物……霍峋仔細回憶了一遍,他本就過目不忘,加上小姑娘說完的時候,他特意在心裏重複了一遍,此時回憶起來依然很清晰。霍峋細細地記在心裏,想着等晚餐的時候就給小姑娘準備這些。
畢竟毀了她跟別人的約會,還是要好好補償她的,別說只是一堆小吃,她就算要那小吃攤,他也願意給她買下來。
說到約會,霍峋的心裏不由自主地閃過虞音和林若辰面對面說話的樣子。
她乖巧又禮貌,一雙烏黑圓潤的眼睛亮得像是藏着星星。雖然沒化妝,但她特意換了裙子。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穿裙子,分明是他給她準備的小禮裙,她卻穿去見了別的男人。
想到這裏,霍峋心裏的那一點點歉疚突然就消失了。
雖然他這個“深愛小逃妻的霸道總裁”的人設是假的,但躲在博古架後面,眼睜睜看着他的小魚跟別的野男人約會的時候,心裏還是覺得不舒服。
他一點兒都不後悔毀了她的約會。
不就是牛排嗎,他補給她六份!
霍峋細細地切好牛排,整整齊齊地擺在虞音的面前,擡頭一看,小姑娘又斟了一杯紅酒。
霍峋:“……小魚,那酒是有度數的。”
虞音笑眯眯的,看起來脾氣很好,聲音也很軟,糯糯地拖着尾音,“我知道呀——”
她顯然已經有些微醺,霍峋不想她喝醉了難受,把叉子塞到她手裏,“乖,吃點東西。”
虞音很順從地抓着叉子,低頭開始吃牛排,她也不說話,悶頭把霍峋切好的一整份牛排吃得幹幹淨淨,這才擡起頭,纖長的睫毛眨巴眨巴,茫然地看着霍峋。
霍峋:“怎麽了,不喜歡?”
“你——”虞音托着下巴,盯着他,“我有件事想問你來着,是什麽呀?”
霍峋:“……這我怎麽能知道?”
虞音苦惱地撓了撓頭,霍峋眼看着她把頭上團着的丸子給撓歪了,勸道:“算了,既然想不起來就說明不重要,以後想起來再問吧,我保證知無不言。”
“不行不行,就是今天的事,跟牛排有關的。”虞音皺着小眉頭,執着地想了一會,突然一拍桌子,“啊,我想起來了,你在餐廳的時候,說五分鐘不回家你就會做出不可預測的事情,那是什麽?”
霍大少:“……”他就是那麽吓唬她一下,并沒有打算真的做什麽。
霍大少:“既然是不可預測的,當然就是我自己也不知道,等脾氣上來了,想做什麽做什麽。”
“啊,我還以為——”
“以為什麽?”霍大少很好奇她會怎麽猜測自己。
虞音有些失落,“我還以為你會大手一揮,說,這個餐廳本大少買下了,那個、那個誰……”
她顯然有些糊塗了,歪着小腦袋問霍峋,“那個跟我一起吃飯的男人,叫林什麽來着?”
“林若辰。”霍大少面無表情。
“對,林若辰。”虞音笑了起來,白生生的小手在空中一揮,繼續模仿霍大少的霸道總裁:“這個餐廳本大少買下了,那個林、林……姓林的與魚一律不得入內!”
霍大少:“……”
“哈哈哈哈,”虞音捧着臉,自己樂了一會兒,“你知道嗎,姐姐買了好多亂七八糟的書,這樣的橋段可多啦。”
樂着樂着,她的小臉垮了。
“姐姐費心安排的約會毀了,我該怎麽跟姐姐說呀。”她扯着霍大少的袖子,控訴:“都怪你!”
“好好好,怪我怪我。”霍大少不跟喝醉的人計較。
“我好怕……”虞音的臉皺成了苦瓜,“霍大少,我好怕姐姐會傷心。”
霍峋長眉一挑,“不至于,不就一次約會嗎?虞奚怎麽說也是個總裁了,為這麽點小事傷什麽心。”
虞音幽幽地嘆了口氣,“可是還有陸衡呀,要是陸衡讓姐姐傷心了怎麽辦?你知道嗎,不是每場戀愛都能修成正果,就算結婚了,還有離婚的呢。我好怕姐姐會受傷。”
說到這裏,她表情突然變了,白軟軟的臉頰鼓了起來,烏黑的眼睛圓溜溜的,兇巴巴地瞪着霍峋,“我警告你,你不許讓姐姐傷心!”
霍峋:“……”
霍峋:“小魚,你看這口鍋,它又大又圓。”
虞音東張西望:“哪兒呢?哪有鍋?是在做好吃的嗎?”
霍大手修長的手指抵在額角按了按,“小魚,去睡午覺。”從沒喝過酒的人猛然喝多了,只能去睡覺了。
“哦。”虞音很乖巧地站了起來,“姐姐午安。”
這麽一會兒工夫,霍大少的身份已經在霸道總裁、負心渣男、知心姐姐之間反複橫跳,他捏了捏手指,按住了想要把這尾小笨魚扔出去的沖動。
小笨魚推開椅子,慢吞吞地往樓梯走,腳步虛浮,行進路線頗為曲折。
看她的樣子很難順利回到三樓,霍峋很擔心她會從樓梯上摔下來,幹脆跟在她身後幾步遠的地方。
虞音顯然沒注意到霍峋,她爬到二樓,擡頭看看上面還有樓梯,繼續爬。到了三樓,她疑惑地站在樓梯口,發了一會兒呆。
霍峋也不催她,就站在下面幾級臺階等着。
“怎麽還沒到?”虞音咕哝了一句,繼續往上。
“……?”霍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小魚,到了。”
“沒到!姐姐住二樓,我住三樓,頂層!”虞音很堅持,指着樓梯說道:“你看,還有樓梯往上,沒到!”
霍峋懶得跟醉酒的人講道理,拉着她的手腕把她往走廊帶。
虞音掙紮起來,嘴裏含糊地喊着,“不,我要回自己的卧室!放手!”
她正踩在樓梯上,暈暈乎乎本來就走不穩,掙紮時一腳踩空,仰面朝後跌了下去。幸好霍峋拉着她的手腕,她沒有跌下樓梯,只是整個後背撞在了欄杆上。
“唔……”虞音痛得悶哼一聲,霍峋下意識去看她的眼睛,小美人魚要泣淚成珠了嗎?要是掉下珍珠,他就可以攢上第一顆了。
迷蒙的眼睛裏起了一層水霧,虞音控訴地盯着霍峋,甩着被他拉住的手腕,“讨厭,你好讨厭!抓得我好疼。”
霍峋略微松開看了看,嘴角一抽,剛才為了拉住快要跌下樓梯的她,他難免用了些力氣,小姑娘太嬌嫩,此時那手腕上已經紅腫了一圈。
霍峋遲疑了一下,松開手怕小姑娘跌倒,不松手,她這樣掙紮着甩手腕,會把她傷得更重。
額角的青筋跳了跳,霍峋彎下腰,一把将她抱了起來。
身子突然騰空,虞音下意識勾住了霍峋的脖子,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眼看着正往走廊的方向而去,而往上還有樓梯蜿蜒,顯然沒到頂層。
“沒到沒到!”她掙紮起來。
霍峋感覺自己整抱着一尾大魚,那魚胡亂撲騰,幾乎要從他的懷裏掉出去。
關鍵是,這魚還挺香。
小魚喝了酒,血脈比平常跳動得更歡快,那新鮮血液的甜美,夾雜着一縷紅酒的果香,勾得他忍不住低下頭去。
纖細的脖頸就在他的唇下,看起來十分脆弱,白皙的肌膚上,血管規律地跳動,只要輕輕咬破,就能品嘗到那甜蜜的美味。
舌尖在突起的尖牙上輕輕轉了一圈,喉結上下滾動,霍峋收緊雙臂,避免胡亂撲騰的小魚從他懷裏掉下去。
他腳步一轉,上了樓。
見他往頂層走,懷裏的魚也不鬧騰了,乖乖地靠在他的胸膛,柔軟的發絲蹭在他的頸側,有些癢。
踩着四樓走廊裏厚實的長毛地毯,霍峋進了自己的卧室,把虞音扔在了鋪着黑色絲綢床單的大床上。
她似乎困了,蜷縮成小小一只,濃厚的黑色似乎要将她吞噬。
修長的手指擡起,霍峋慢條斯理地解開了襯衫上最上面的紐扣。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仙女的霸王票:
嗷嗷扔了1個火箭炮 投擲時間:2020-08-24 19:09: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