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只是鼻子流血，她的眼睛耳朵都開始往外淌血！
“這是怎麽回事。”
她現在的形态不應該是個精神體麽，精神體也會出血？
頭開始眩暈，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千尋已經跪倒在了地上。
虛空的地面蔓延着紅色的血液，它們彙成一條細小的河流蜿蜒流開，順着油巨人燙開的裂縫流入無盡的深淵。
體內的力氣也随着血液在流失，她竟然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現在千尋的樣子和她身體的慘狀是一模一樣，不過她的身體在笑，而在無盡虛空之中，她跪着。
“尋，我最後教你一點。”
塞菲爾凝目注視着千尋的慘狀，他沒有于心不忍這種情緒，也不會有痛快。
他只是單純地看着，然後釋放自己的“仁慈”。
“神的最終審判，并不是把罪人帶入地獄，而是——虛無！”
虛無兩個字話音剛落，千尋猛的吐出一口血來。
這可不是什麽言情偶像劇，吐血不是煽情，而是要命的。
而同時，千尋雙臂和雙腿上的罪人烙印也開始發熱，把千尋的皮燒破融進了肉裏。
接着，炸開！
罪人烙印在千尋身體裏炸開的力度不亞于在她身上埋了一顆炸藥炸開的力度，千尋的胳膊和腿直接被炸斷。
斷肢橫飛了出去，右臂掉在地上，而剩下的三肢都跌入了無盡的虛空，根本連個聲音都沒有發出。
“……！”
面對如此慘烈的情況，千尋狠咬牙關悶哼一聲。
這根本就是酷刑了，劇痛難以忍受，千尋的臉上還淌着血呢。
“呼呼——“
劇烈地喘息聲從千尋口中呼出，她現在的樣子很狼狽，非常狼狽，鮮血淋漓的一根人棍。
汗水和血水糊滿了她的臉，她努力平複着自己的呼吸。
不管是正義和邪惡，這種非明則暗的極端力量就像調色板上的白色和黑色，中間沒有任何過度色彩。
極致的單調和純粹背後，必然是殘酷！
因為光和暗，與生和死一樣，都是極端。
“虛無是什麽？我明白了。”
千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正攤在地上的一堆血上困難地揚着頭看塞菲爾。
塞菲爾的目光冷凝了起來，因為就算千尋這樣了，但是她的目光依然是充滿了譏诮，還有那讨厭的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感覺！
她的腿沒了，她根本動不了。
她的手沒了，她連武器都握不動。
所謂的虛無就是沒有，沒有就是什麽都沒了！
一個什麽都沒有了的廢物還能對自己造成威脅？！
塞菲爾想到這裏很輕易地下了一個結論——這個女人只不過是在虛張聲勢而已，這是她一貫的伎倆。
但是她以為自己會像那些愚蠢的人類一樣麽，因為她的眼神就亂了方寸，然後給她翻拍的機會？
不可能。
“沒有什麽事是不可能的。”
千尋看懂了塞菲爾的眼神，她輕輕地低語了一句。
虛空突然開始劇烈地震蕩起來，塞菲爾飛翔的地方在不斷地被壓低，它被迫降低，降低，在降低。
這種情況有個很形象地形容——天塌了。
整個虛空開始崩塌！
地面傾斜，地面那看不見的裂縫也開始擴大，千尋就随着地板一會向左倒，一會又向右邊劃去。
塞菲爾能夠飛行的地方已經越來越低了，他迫不得已開始貼近地面。
他飛行的姿勢高貴優雅，而千尋匍匐在地上像一條可笑的蟲子。
地面又一個震蕩，整個空間都斜了過來，像有人把方形的盒子捏着一個角提了起來，千尋就順着地滑到了最下面的角上。
地面的裂縫已經快要延伸到千尋腳下，塞菲爾目光一凝，對着千尋飛了過去。
千尋的頭朝向地面已然已經昏迷了。
這只是個游戲而已，但是拟真程度不亞于生存游戲，尤其是千尋為了更好的攻擊，她将游戲的體感度調的是和現世一樣的，游戲中的味道觸覺她一個都不放過。
一個正常的人打怪還可以享受到快感，受點傷可以說是英勇，就算是七竅流血也無所謂，她在游戲中也不過是一個虛拟的數據，也不會真的死。
但是被炸掉四肢的感覺可是真實存在的！
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痛，血液從斷肢處噴湧而出的洶湧，還有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肢體漫天橫飛的酸爽……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玩家能夠承受的。
千尋的心裏承受已經快要到極限了吧？尤其是她剛才還能拿着武器和彎刀互砍，但是現在只能軟趴趴地匍匐在地上。
塞菲爾的眼中流露出快慰，在眼底深處也開始露出了瘋狂地貪婪。
浪費了他多少時間啊！不過沒有問題了，他只要摘下這個人類的腦袋，不，他只要鑽入這個人類的腦袋，他就可以掌握這具軀體。
他塞菲爾就可以真正地重生了。
塞菲爾緩慢地飛到千尋的上方，地下了頭在千尋的身體上畫了一個十字。
“神會感謝你的奉獻，賜你神聖的虛無，賜你仁慈的永生。”
四肢已經斷掉的千尋突然從地上擡起頭來，笑了。
接着空間再次發生了扭曲，這次是像有人直接捏住了千尋所在位置的這個角，把空間直接捏扁！
塞菲爾就直接被捏到了千尋身上。
在接觸的一瞬間，塞菲爾突然化作了一陣光，他渾身上下全部都融化了，光就要順着千尋的眼睛鑽進去！
這是個最好的時機，而同時這也是塞菲爾最弱的時期！
熾天使是什麽，熾天使本來就沒有實際的形體，它本來就是光。
塞菲爾和千尋耗到現在，就是為了榨幹千尋所有的能力，她那些藏在包裹裏的寶物，她那些控制能力還有武器上帶着的千奇百怪的攻擊技能。
千尋包裹裏的東西全部都喂給了油巨人，而武器也大部分被彎刀砍毀，最後連四肢都沒有。
可以說，再沒有比現在更有利的情況了。
所以他才敢暴露自己的弱點，就趁現在，他進入千尋的頭部，然後他就可以将千尋同化，最後那局軀體就真正是他的了。
啊，千年了，他塞菲爾終于又重現活了過來！
塞菲爾化作的光眼看着就要鑽進去，空氣中好像還回蕩着塞菲爾嚣張的大笑。
但是一層白色的霧突然出現在了千尋的眼前，将光擋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