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雷靖揚便驅車前去找吉祥,他記得月兒的平板電腦裏有傅塵的照片,這是一枚威力巨大的炸彈,必要時刻肯定有用。昨晚傅華笙雖然離開了,但是肯定會再用別的手段來找如期,他不知道傅塵具體患了什麽病,不過既然整個傅家都同意讓如期回去,說明這病只有如期能幫助他。他想了想病的可能性,神情越發嚴峻。
昨晚陪着母女二人在老宅過夜,一大早又調了三個保镖過來,不是別人,正是小七邵安東和兩個手下。邵安東見大哥如此安排,知是碰上棘手的問題了,二話不說就帶着行李在杜家住了下來,反正房子大,進來三個人毫無問題。杜雲馨見家裏人多了,底氣也足了,而且就連她去上班也是邵安東親自開車送去的,七上八下的心終于放下來了些。
吉祥打開門見到雷靖揚,臉上有些錯愕:“這麽早,有什麽急事嗎?”眼睛擔憂的看了卧室裏一眼,果然,姚月兒神色不佳的走了出來,淡淡的瞟了這邊一眼,走進了洗手間。
“實在不好意思,這麽大早的,打擾了。”雷靖揚沖月兒招招手:“月兒!”卻見姚月兒頭也沒回的關上了門。
“別管她,她跟我怄氣呢!”吉祥趕緊拉他進來:“到底出了什麽事?”
雷靖揚跟着他進了次卧,問道:“上次你給我看的照片還有沒有?我有急用。”
“應該還在,”吉祥找出月兒的平板電腦,打開來尋找郵件,“沒删,還在!”他點開來,傅塵的照片顯示出來,雷靖揚心裏松了一口氣,拿出個U盤将所有照片都拷貝了下來。等弄完了,這才将昨晚的事告訴剪短的講給他聽。
“你說,傅塵會得什麽病?需要傅華笙出這麽大血的誘如期回傅家?”雷靖揚問他。
吉祥皺起了眉:“應該很嚴重,如期跟他是年紀相仿的同父異母兄妹,而且兩人的母親也是有血緣關系的姐妹,”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将其中一張照片點開來,放到最大,“你過來看,這個東西。”他指向了照片的一角。
那是一張類似于工作室的圖片,傅塵穿着裸露的站在裏面等着什麽,身邊還有人。身旁的鐵格子裏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排滿了整間屋子,最下角的一排是類似于青黴素小瓶的粉劑,瓶身上有花紋,放到最大也只能看到個模糊的影像。
雷靖揚眼角一跳,那個圖案他好像見過,幾年前有一次街上的混混鬧事,鬧得太大,驚動了警察,導致黑龍堂的行動受阻,雷靖揚一怒之下讓人将那幾十號混混全收拾了,先好生捶打一頓再摸黑丢進警察局。其中有個混混大呼冤枉,說自己只是個買藥的,拿出來一看,只是搖頭丸。當時正值二十出頭的邵安東飛上去就是一腳,混混只好又從皮帶分層裏摳摳剝剝,取出來好幾個花紙包,每個紙包上面都繪着這個圖案。
“這他媽什麽東西?還藏皮帶裏,白的嗎?”邵安東覺得奇怪,打開來一個就要上指頭。
“哎哎!可不能嘗。”混混急得連忙擺手:“這是專門給牛郎吃的,一點點就能興奮四五個小時,”他看邵安東還傻不愣登的望着自己,又解釋道:“泰國貨,賣的比白粉還貴,那些高檔夜總會的富太太最喜歡用這東西對付不聽話的牛郎,無色無味,往酒水裏一投,就可着勁兒的折騰,當時會生龍活虎,過後簡直去了半條命,啧啧!”混混摸着下巴唏噓不已。
“要是這東西多用幾次會怎樣?”邵安東放棄了嘗試的念頭,純屬好奇的問道。
“這兒,”混混用手一指腰:“腎差不多就廢了,除非有錢了換了,否則,這輩子也就差不多到頭了。”
“嘿我說哥哥們,那些富婆還真敢玩兒。”邵安東獻寶似的将紙包遞給雷靖揚他們觀看,雷靖揚懷着懷疑的态度将那紙包看了好幾眼,又因着混混的話,所以對上面的圖案特別有印象。此時看見瓶身上的圖案,混混的話立刻就浮現在腦海裏。
“靖揚,你看!”吉祥将所有圖片都點開,幾乎有一多半的圖上面都會出現這個東西。
“腎,他想換腎!”雷靖揚愕然出聲,俄而神色變得憤怒,一拳砸在了桌上,巨大的響聲把球球驚得從窩裏跳出來,跑到客廳去了。
“換腎?”吉祥有些不明所以。
“我明白了,難怪傅家會重金利誘如期回去,原來是想讓如期換腎給傅塵。太歹毒了!”傅塵長相身材皆是上等,肯定很受富太太喜歡,可依傅塵的脾性,怎麽可能乖乖就範,于是每次都會使用這種對身體有害的粉末,混混說過,幾次就可能壞了腎,傅塵的腎估計早就不行了,是以傅家想到了這個陰險的辦法。
“傅家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雷靖揚狠狠的握緊了拳頭,急沖沖的趕出門去,他要去找如期,現在看來,傅家很有可能會不折手段的抓如期去幾天傅塵,政府機關也會不安全。
吉祥将他送出門後,依舊站在門邊沒動,這件事跟他也脫不了幹系,畢竟當時是他将人丢到泰國的,雖然他并不知道做牛郎還會危及生命,牽扯到如期。其實讓傅塵好起來也只是他動動指頭的事,可難就難在……他為難的看了剛從洗手間裏出來的姚月兒一眼。昨晚傾月的意識從月兒的身體裏浮現出來,雖然沒有再對他仇恨和歇斯底裏,但是卻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不願跟他說話,連睡覺都躲着他,是以剛才雷靖揚過來也沒怎麽理會。
姚月兒出來後就進了廚房,打開冰箱看了一眼,取了食材開始做早餐。
“月兒?”他試探着喊了一聲。
“幹嘛?”姚月兒好奇的回過頭,大眼睛眨了眨:“今天吃蔥油餅好不好?好久沒吃了,我昨天買了現成的面坯,又酥又香哦!”
吉祥松了一口氣:“好,你說吃什麽就吃什麽。”不知道佛祖是個什麽意思,一會傾月一會兒姚月兒,搞得他真的快得神經衰弱了。整個人在沙發上放松下來,抓着球球繼續思考關于傅塵的問題,昨晚雖然傾月沒跟他說話,可他卻說了好多,從回顧小時候的點滴,到失去她時的痛心疾首,再到如今的感到幸福,一點沒剩的全部都吧啦了一頓。而且他昨晚為了表明自己要好好過日子的話不是随口說着玩玩,特意當着傾月的面給自己下了反噬咒,發誓從今天開始不再使用任何法術,将和她像千千萬萬對凡人夫妻般生活。如果破咒,将由咒語任意懲罰。
當時傾月終于多看了他一眼,然後說了兩字:“睡覺!”
“任意懲罰……昨晚怎麽就逞一時之快說了個任意懲罰呢?”吉祥頭痛,對于神仙來說,開啓了自身咒語的任意懲罰模式,将意味着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結果,可大可小,不勝惶恐,他記得大哥泓曦曾經弄過一次,結果變成南天門的一塊臺階,任由大家踩踏了十年,導致如今大家路過南天門,還都習慣性的打聲招呼:“殿下,小仙要過去了!”
姚月兒出來給球球倒了點狗糧,招呼球球來吃飯。吉祥看着球球歡快離開奔向那個橘色狗碗的樣子,不由得猜想,如果,他變成了球球的飯碗……
“想什麽呢?看起來傻乎乎的。”姚月兒走過來摟着他的脖子親了一口:“做好了,過來吃早餐吧!”
雷靖揚馬不停蹄的趕到了質檢部,卻被告知如期跟着栾傑出去辦事了,他打如期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也沒有人能準确的告訴他去了什麽地方。他回到車裏,煩躁的給老三打電話,讓他立刻開始查。
“老大你是不是擔心過頭了?大嫂跟着局長出門辦事有什麽好怕的,一會兒不就回來了嗎?”老三臣亦虎覺得他太過擔憂。
“你不知道,傅家要抓你嫂子回去給傅塵換腎,快!別廢話,今天早上我已經給她衣服上固定了追蹤器,你搜索一下信號,我馬上趕回來。”雷靖揚心裏如焚,加大馬力狂飙回了總堂。
臣亦虎聽他這麽一說,不敢待慢,趕緊打開電腦開始全市搜索傅如期的信號。
雷靖揚開着車,腦中也逐漸理出了頭緒,依照傅塵的身體,此刻是出不了國的,要是得到如期,肯定第一時間去全市最好的醫院,找最好的主治大夫。只要在國內,他就可以控制得住。傅華笙的陰謀就不會得逞,這點他完全有信心又想起早上吩咐保镖送如期上班時,往她包裏塞了好幾個防身小武器,一再告知使用方法,連保镖都覺得老大簡直像個婆婆媽媽這才放他們離開。
“老大,查到了。”雷靖揚一進門,臣亦虎就沖了上來:“在市第一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