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3-24 18:29:50 字數:3172
白風恭敬的對南玄溪一禮,“白風告退。”
反之,一直沉默的黑玄,竟然還站在起初的位置,動都未曾動一步。仔細一看,黑玄那額頭上皆是冷汗!
白風皺眉,上前推了推他僵直的身體,“走了。”
黑玄像是才反應過來,眼睛恐懼的瞪圓,“哥?!”
見确确實實是白風,他的眼神才慢慢恢複如常,顫抖的邁出一步,對已經重新揮劍的南玄溪工整的一禮“屬下告退。
南玄溪劍鋒急轉,未曾停下,只是對黑玄笑意視之。
白風拉起黑玄的手,慢慢退出了院子。
出去時,南離夜已坐上了馬車,正從簾中往外觀望,見他們出來,才放下簾子,道了一聲,“走把。“
“哥……”
黑玄知道自己的手中現在都是汗,可還是沒辦法平息心中的恐懼。
白風嘆息,難得對他溫柔了許多,用袖子拂去他額上的汗水。他也只有這時才會老老實實的喊自己哥哥。
“回去再說,公子還等着我們。”
黑玄點了點頭,有些僵硬的松開與白風相握的手,深吸一口氣道,“走吧。”
兩人為引人耳目也坐進了馬車,畢竟京城這地方,若明目張膽的騎馬走上一會,恐怕消息就傳了出去,到時候皇帝不在宮裏的消息,怕會傳的滿城皆是。
馬車還算穩當的行駛着,街上人聲鼎沸,熱鬧的很。白風仔細掀開簾子的一角聽了聽,似乎是百姓為了明日荷花節之事。
知道了原因,白風放下簾子,看到一旁的黑玄臉色已經好了不少,才放心對南離夜道,“公子要不要多留一日?明日是荷花節。”
黑玄也愣愣的擡頭,“公子若是想留下,我便回去跟六旋說一聲,讓他在抵一天。”
“不必。”南離夜看了眼黑玄的臉色,道,“距離你在王府受罰已有三年,卻不曾想到你還是那般恐懼皇叔,可後悔跟在我身邊?”
黑玄這才清醒,奈何是在馬車,無法下跪,急忙雙手抱拳,慌忙道,“公子說的哪裏話!當初都是黑玄自己辦事不當,受罰是應該的!黑玄自己也深知宮中那些法子對自己沒用!能到岳王府受罰也是應該的!黑玄只是,那時的印象太深刻,對王爺……”
黑玄咬牙“确實恐懼,所以不敢在其面前逾規。是黑玄沒用!”
白風不語,默默的看着。
南離夜道,“不礙你的事。皇叔的手段我怎麽會不知道,若不是他有手段,我又怎麽會把你送到他那裏受罰。”
黑玄應了一聲,見南離夜沒有在開口的意思,便老實的不再言語。
皇叔他啊——溫柔心軟到了極致,所以一旦受傷,便會內心封閉扭曲,生出另一面殘忍的自己來保護自己。
對于這樣的溫柔到了極致,卻慢慢展現出他真實的強大的南玄溪,南離夜很贊賞,也很認同。
南離夜想起那張紙條,問道“黑玄,上次跟蹤,有發現那個女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黑玄搖頭“沒有什麽不妥,一直是那副樣子,有時會連續幾天把自己關在房裏看書,至于她看的什麽我離的遠,不太清楚。不過,她外出的時候,經常去的一個地方就是醫館,我查了查那家醫館的底細,掌櫃叫劉峰,熟人都喊做阿峰,一個鄉下來的土郎中,進京有幾年了,沒什麽底細,是個普通人。除了在醫館,她也沒尋過其他什麽樂子。”
“醫館?”馬車颠簸了一下,南離夜身子卻沒有晃動,只是說,“等你回宮後處理好自己的心情,就出去繼續看幾天。”
“是。”
黑玄想到先前在王府時的狼狽,有些委屈的朝白風看了一眼,卻撞上了白風直視的目光,不自在的咳了一聲,應了南離夜一聲。
南離夜記起柳凝煙寫在紙上的那句話。
“南世子客氣,多謝禮物,改日原封不動物歸原主。餐食我會等南世子回來動手。”
柳凝煙!
南離夜拳頭緊握,笑意漸冷,誰允許你面對我的時候不再卑躬屈膝,誰準許你用這樣的口氣與我說話,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裝多久!
“加快速度!在天黑之前趕回皇宮!”南離夜冷道!
“是!”
駕馬的人應道,車外鞭聲響起,馬兒嘶鳴!疾馳的馬車帶起一陣塵煙,漸漸遠離熱鬧的街市,朝繁華宏偉的宮殿駛去!
春去夏至,清淺河中的荷花也到了盛開的時候,百姓便在挑了個日子,開了燈會,請了官府的允許,燃放煙花!白天游湖賞花,晚上便是煙火猜謎,街上吃的玩得,皆是比以往的還要精細不少!
因為明日就是荷花節,所以街上的人們早早就開始了準備工作。
自家的小攤所需要準備的物品一定要比平日多出三倍,無論是首飾,食物還是荷花燈,每年的荷花節都很熱鬧,一家三口,或是更大的家族,出來熱鬧總是抵不住氣氛的誘惑,買的東西吃食也要比以往的多!
心心相連,羞澀愛慕的情侶,就會趁着這天的氣氛互相表明心意,約定終生。白天游湖賞荷花,夜晚小橋看荷燈,這美妙的一天,氣氛絲毫不亞于乞巧節。
未曾婚嫁的男女,也可在心有好感之時,送上自己的貼身之物,若是對方收下,那麽兩人便可一同游湖賞荷,也算得是私定終生。
如此讓商鋪們大賺一筆,男女相互表意的節日,自是讓人歡喜的不得了!就算是那小小孩童,趁着熱鬧大吃一番也是足以讓他們歡喜雀躍的事了!
柳凝煙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荷花節早已經過去很久,也沒聽過有這節日,所以在第二天天一亮,就被未憐從床上喊了出來。
她還是有些困的,通常無事,她去醫館也只是辰時左右才去。現在應該才卯時吧?真心讓她提不起什麽力氣。
迷迷糊糊的,柳凝煙只感覺未憐在她身上,換了衣服,又拉着她坐下。
未憐這一弄用了半個時辰,又是衣服又是化妝,連柳凝煙通常以簡單的方式綁成的束發,也被散開重新盤成一個蝴蝶髻,還挑出了縷發,垂在了胸前,淡藍色的發簪顯得清新淡雅。
雖說年紀小,可未憐這樣的心靈手巧卻着實讓柳凝煙很欽佩。
這半個時辰過去,柳凝煙也從困倦狀态裏清醒了不少,睜開眼就看見了鏡中的自己。
俏皮的妝容将她平日裏那股子老成去了不少,把本屬于這個年紀的青春可愛露了出來,卻不是那種張狂的,依舊照顧着她的性子,淺綠色的彩粉在眼角淡淡的撲開,倒也別致。
內衫是水藍色打底,上面繡着幾朵淡粉色的荷花,白色的紗質外衫完美的增添了一絲朦胧感。
柳凝煙看見這架勢,那困意完全消失,腦子裏連忙想是不是“自己”的生日到了,所以才這麽華麗?平日裏相親都沒見過家裏這麽在乎她的打扮,今天這麽誇張是怎麽了?
混沌的被未憐拉出家門,就看見爹娘在馬車上沖她招手,亞努沒有表情的扭頭看了一眼,張嘴喊了一聲小姐。
未憐今日露出些小孩子本來的心性,神情帶了些雀躍,推推嚷嚷的把她弄上了馬車,然後自己笑嘻嘻的與亞努坐在外面駕馬!
“不錯不錯!未憐這丫頭手藝就是好!這件衣服可是我親自給你選的,不錯吧!”陸雪宜驕傲的沖柳凝煙使了個眼神!
“衣服還不錯,不過,娘您身上這件淡紫色的也很有範。”柳凝煙看見這紫色,便想起醫館的那人。
暗笑自己敏感太甚,柳凝煙轉回當前一頭霧水得看着“盛裝”的二老,問向柳文遠,“爹,這是要去哪?而且還讓未憐把我打扮成這樣?”
那頭陸雪宜大叫着翻着衣服,仔細查看着邊邊角角,“飯在哪裏?!我早上喝粥明明沒有掉到身上!”
柳文遠笑着安慰了妻子,身上沒有任何東西後說道,“這件事也忘記了嗎?一年一度的荷花節,很熱鬧。游湖後,晚上街頭會有人表演,還有荷花燈可以放。而且爹不是答應你們這次要陪你們一起出門逛逛。”
“這樣啊……”柳凝煙點頭,好賴她還有“失憶”這個挂牌病可以頂着,“可爹您也不早些告訴我是今天,早幾天告訴我,我也能準備一下。現在才早飯時間,我們就出來,不會太早嗎?”
要是早幾天告訴她荷花節的事,她或許還能從未憐嘴裏再問出點什麽也說不定。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陸雪宜把弄亂的衣服整理好,埋怨似的看了柳凝煙一眼,“就那日你從外面回來,我跟你說你爹要帶我們出去玩啊!”
柳凝煙想了一下,畢竟她出去又回來的次數太多。
“就那次你說選妃時間迫近的那天!哦天呢~相公,我們的女兒怎麽這麽笨呢~明明穿上衣服有模有樣的~”
陸雪宜苦惱的扶額,狀似打擊的靠在柳文遠身上。
柳凝煙淡淡的瞥了一眼,對笑容淺淺的柳文遠道,“爹,演技這麽差的老婆,您哪裏娶的?”